第7章 ☆、分離時刻
時間過得不快不慢,一年就這樣沒了。
蘇貍坐在地上叼着草根不緊不慢地算日子。雲間大爺在山裏呆的時間并不多,可以說一半的時間是在外面呆着的,至于幹了什麽跟她沒關系,她也沒興趣知道。
其他的倒也沒什麽,只是想快點完成爺爺當初交代的事情。比如,要去天山找玉面。
可是蘇貍每次将小身體移動到她不該出現的地方的時候,總會有不和諧的人出現擋住視線:“小小姐,請呆在您房間裏。”搞得蘇貍對自己的身高體型什麽的充滿了深深鄙視,要是長高點喬裝打扮一番也就出去了,不像現在憋屈的這麽容易被發現。
雲間晚欄找了個人照顧蘇貍,叫聶順,是雲間晚欄的心腹,人還蠻不錯的,憨厚耿直。只要蘇貍不幹偷跑之類的事情,都是無言的跟着他,脾氣也很好,任勞任怨。
月黑夜長,涼風襲人,冷飕飕。
但是,再冷也阻擋不了蘇貍妹子坐在房頂看月亮的決心。蘇貍現代的家所在的城市因為工業的原因,早就看不到衆星聚集的業夜空,連月亮都好像蒙上一層薄薄的霜。不像這裏的夜空,連月亮都要明亮很多,還有閃亮亮的北鬥七星,閃耀的迷離了人眼。
默默嘆口氣,斜眼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旁邊自顧自坐下的某人:“怎麽了?你也睡不着?”
“半夜冷醒發現擋風的人不見了,出來看下。”還是那副傲嬌的女王受樣的冰塊欄說道。這裏解釋下,某只爺嫌棄晚上有風吹,特別專門為蘇貍這個随從搭上地鋪卧地而眠為他老人家擋風。所以從某一天起,可憐的她就開始了艱苦的打地鋪生涯。
“我要走了。”有一陣涼風吹過,也将蘇貍的話吹走,不知飄去何方。
“為什麽?”冰塊欄萬年不變的冷淡的語氣仿佛有了一絲裂痕,擡起頭,頓了頓說道:“你不喜歡我嗎?”
蘇貍扶額,然後無奈的擡起頭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蘇貍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敢擡頭直視他的眼睛了,好像是那次之後吧。
蘇貍苦笑:“一年了。這一年耽誤了太多事情,我不可能為你停留,你更不可能為我放棄。既然如此,注定離別,何必強留呢?”
說完後閉上眼睛。橫豎大不了一抹脖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棵蘿莉容顏大媽心!
等待中逼人的氣息久久沒有來到。蘇貍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看見面前有一只修長好看的手遞上一壇滿滿當當酒。雲間晚欄直勾勾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中流離着斑斓的色彩:“陪我聊會兒天吧,然後随便你去哪裏。”
蘇貍會心一笑,抓過壇子便仰起脖子大口灌進嘴裏。一下子沒有注意,酒水嗆進了氣管,咳得喘不過氣。
蘇貍也偷過一些酒喝,不過那些酒喝起來甜甜淡淡的,像果汁一樣,還沒喝過這麽烈的。難道以前自己偷喝的都是果汁?
一只手伸出來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忙順氣,手的主人毫不客氣地數落她,動作卻極盡溫柔:“這麽莽撞,除了我沒人要。”
“哈哈哈。。。。。。”
空氣中充斥某女豪放的笑,卻怎樣都掩飾不了那股稚嫩的音色。
“幹卿何事!”
“砰!”
然後蘇貍妹子站起來用力一扔,酒壇摔碎的聲音清脆地響徹夜空。
雲間晚欄面無表情,熟練地扔下酒壇子同時死死抱住蘇貍,以防她喝醉之後又做出什麽火燒房子或者站在房頂耍大刀睡馬棚的事情。
不知不覺天空開始露出白色的光芒,喝醉的妹子幹嚎了幾嗓子之後也沉沉睡去。
某位爺抱着熟睡的女子輕輕躍下房梁,臉上溢滿了從未有過的寵溺笑容,若是手下看到此情此景一定吓得下巴都掉了,因為自家爺何曾有過這麽別樣的風情呀。雲間晚欄動作輕柔的像抱着珍貴的寶貝。
終于走到了她的房間。好吧蘇貍其實是有房間的,雲間晚欄不在的時候她就睡自己房間,雲間晚欄在的時候她就在大爺的房間裏地鋪。
輕柔的将懷裏的小身體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親昵地碰碰兩個人的臉頰,柔聲說:“蘇丫頭,再見了,我們會再見的。”
說完他關上門走了出去,恢複了以往的面無表情的死人樣對外面的人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小小姐要走,你們不用攔着了。”
床上喝醉的人像是有感應似的,瞬間睜開本來本來應該充滿醉意的雙眼,清明的眸子泛起點點淚珠,呢喃道:“冰塊欄對不起,再見了。”
他們彼此都有預感,以後一定會相見的。她說得對,既然注定離別,何必強留,說不定下次見到的時候小丫頭又是另一番樣子呢。
至于那次嘛。
那是蘇貍第三次逃跑被抓回來。“大爺。”蘇貍縮着脖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一點。
雲間晚欄臉上依舊維持的萬年不變的冷淡表情,只是怎樣都掩蓋不了身上那股陰冷噬血的氣息。
難道你就這麽想離開我嗎?丫頭?他緩緩撫上蘇貍稚嫩的臉龐,決心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次深刻的教訓。
蘇貍身體微微顫抖,這次真的把他惹毛了。
“呵呵。”某犯罪分子幹笑。
雲間晚欄本來就是冷男氣質,這下一生氣,簡直就是萬年寒冰,那眼睛如果有傷害值的話,蘇貍已經凍成冰塊了。蘇貍知道他很生氣,也不說話,所以低頭等待處罰,心裏想着這次是要在小黑屋關多久?
誰知道大爺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走。兩人一路無話,特別是抱人的那個,散發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吓得無人敢靠近。整個一千山鳥飛絕,萬寂人蹤滅的景象。
抱着蘇貍走向刑室,大力按住了拼命掙紮的蘇貍,充分顯示出年齡與性別的差距,蘇貍只好頹廢的乖乖伏在雲間晚欄身上。
刑室是山邊一處偏僻的地方,雲間晚欄這裏的紀律還是很嚴的,類似于軍事管理,如果有人犯了錯就在這裏處理。蘇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只是偶爾聽起他們提起,這裏的刑罰蠻恐怖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面前有一扇門,蘇貍本能的感到有種害怕的感覺,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卻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雲間晚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牽着蘇貍走了進去。
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男人被四肢分開固定在床上,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嘴是被封住的,破布塞得滿滿的,絕說不出話來。
有個人拿着一把尖刀走過去來,然後拿起那把刀,一下子刺進去,刀尖轉了一個圈,心髒就被挑出來了,交給旁邊的人。看他娴熟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手上不沾一滴血。再看床上那個人,不安地扭動身體,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胸前的血不停噴湧而出。
蘇貍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嘴裏發不出一絲聲音,然後整個人都無力動彈,呆呆的瞪大眼睛看到那個人掙紮着死去。
蘇貍不知道自己怎樣走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暈過去,更不知道何時醒來。只是腦海裏一直充斥那個男人流血的場景。那些血跟流不完似的一直流,流出身體成了黑色。還有那個儈子手滿身的鮮血,詭異的場景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蘇貍呆滞着充滿血絲的雙眼,說什麽也不肯閉上眼睛。跑出去大吐了一場,接着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很久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雲間晚欄也知道自己好像做過分了,那段時間什麽也不幹,只是陪着蘇貍坐在牆角,喂她吃飯,抱她睡覺。直到蘇貍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
那之後蘇貍果然乖乖聽話,只是對他說,陪他一年。一年之後,說什麽也得離開。
從此以後,兩個人過得相敬如賓,妹子再也沒有逃走,大爺再也沒有給過妹子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