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愛看你開心的樣子,愛聽你清脆的聲音。嗯,還有……”
悶哥的臉上,竟然神經質般的抽搐了幾下,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獰猙起來,眼睛裏似乎有熊熊烈焰在燃燒。
他雖然沒再繼續說下去,可方媛卻已明白。
女人對男人的愛多半是因為氣質、風度、學識,而男人對女人的愛通常是建立在原始的欲望上。所以在現實生活裏,才女遠沒有美女吃香。
方媛反應不慢,轉身逃走。
悶哥卻疾步追了上來,忽然叫了一聲:“蘇雅,你怎麽也來了?”
方媛一驚,不由自主地朝樓梯處望了望,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一些。
樓梯處靜悄悄的,哪裏有蘇雅的身影!
方媛知道上當,還想加快腳步,卻被一雙大手攔腰抱住,一股濃重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
“方媛,我真的很愛你……”悶哥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一雙手肆無忌憚朝方媛身上摸去。
他已經被情欲迷失了頭腦。
方媛拼命掙紮,慌亂中,右手的匕首狠狠地刺向悶哥。
匕首很鋒利,刺破了悶哥的衣裳,深入肌肉,沒至刀柄。
趁此機會,方媛從悶哥懷中掙紮出來。
悶哥陡然間失去力氣般,兩眼開始渙散,不相信地望着方媛。
他拔出匕首,看了看,現出一絲苦笑。
“你……”他朝方媛的方向走了兩步,終于站立不住,如同一塊失去支柱般的房屋般,轟然倒塌,面目朝下地摔倒在地。
冷。
徹入骨髓的冷意。渾身直冒冷汗,寒意從不是從外面侵入,而是從身體肺腑中滲透出來,瞬息便已籠罩全身。
伴随着寒意的,是一種說不能的痛楚。全身骨骼“咯咯”輕響,牙齒打顫,連站都站不住,蜷縮成一個小蝦般,瑟瑟發抖。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
在惡靈島時,她就曾設下陷阱,射殺了陳奇。
不過,那次,她是為了自保。對于陳奇的死,只是有些遺憾,并不後悔。
淩雁玉的死,本來就讓她惴惴不安。悶哥的死,更是讓她的神經一下子就崩潰了。
悶哥,是她親手殺死的!
一直到死,悶哥都用種不相信的眼神望着她,好像不相信她會下死毒手般。
為什麽?
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方媛躺在冰冷的地上,頭顱越來越沉重,身體也仿佛不聽使喚般。
好累啊。
為什麽,我活得這麽累?
無休無止的陰謀詭計,從不曾停止過的死亡。
如果說,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是在争鬥中成長,她的生活,未免争鬥得太多、太慘、太激烈了。
“方媛!”一個熟悉的聲音失聲驚叫着,卻是蘇雅。
站在她身旁的,是吳浩東和柳雪怡。
“你們怎麽來了?”方媛這樣說,嘴唇動了動,聲音卻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啊!”柳雪怡驚天動地的叫聲。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地上的兩具屍體。
“這是怎麽回事?!”吳浩東沉聲問道。
方媛苦笑,渾身戰栗不止。
蘇雅走過來,扶起方媛,皺着眉頭問:“你怎麽這麽冷?”
方媛的身上,全是冷汗。風一吹,更是寒意徹骨。
“好冷!”方媛終于說出了這兩個字眼。
蘇雅脫下外套,罩在方媛身上,又取出水壺,喂了方媛幾口水。
方媛這才稍稍鎮定一些,臉上也恢複了一絲血色。
吳浩東已檢查過兩具屍體,走過來疑惑地問:“是誰殺了他們?”
顯然,他并不認為,殺死兩人的兇手,會是方媛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漂亮女孩。
蘇雅和柳雪怡的眼神全都凝視着方媛,此刻,只有她能回答這個問題。
方媛喃喃着說:“我不知道,是誰殺了小玉……”
她沒有說謊,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小玉的死,到底是不是悶哥下的手。
“誰!”吳浩東突然驚叫一聲。
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有一個黑影從黑暗的角落裏飛奔而過,沖下了樓梯。
吳浩東沒有猶豫,立馬追了過去。
柳雪怡怔了怔,望了望蘇雅和方媛,又看了看吳浩東的身影,最終還是跟過去,嘴裏叫着:“浩東,小心!”
這一變故,連方媛都看傻了。
原來,老房子裏,真的還有其他的人!
而且,那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她非常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蘇雅凝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着;“奇怪,那個身影,我怎麽很熟悉?”
方媛吃了一驚,說:“你也是這種感覺?”
“嗯。”蘇雅沉吟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麽,用種奇怪的眼神望着方媛。
方媛被蘇雅的眼神看得心虛,問:“你幹嘛這樣看我?”
蘇雅幽幽地說:“我想起來了。那個身影和你很像。”
方媛回想一下,果然是如此。
蘇雅說:“難道,月神又跟來了?”
方媛說:“月神,不是随着寧惜梅***而死了嗎?”
蘇雅的臉色在月光下有些陰晴不定,仿佛在思索着什麽。
半晌,她才幽幽地說:“既然叫月神,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死掉?***的,只是寧惜梅的身體,真正的月神,恐怕早已借火焚遁去,重新尋找新的替身。”
其實,蘇雅的推測,方媛早已知曉。只是,她依然抱有一線希望,希望月神已随着寧惜梅的死而消逝,不會再來騷擾她們。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蘇雅接着說:“也許,下一個替身,就是你。事實上,你原本就是月神最好的替身。”
方媛怔怔地望着浩瀚的星空,輕嘆一聲,說:“如果,上天注定,我會成為月神的替身,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只希望,她別再害我身邊的人了。”
說到這,方媛臉色又變了變,說:“不好!如果是月神,吳浩東和柳雪怡追去,豈不是死路一條?”
勉強站起來,便要追下樓去,卻被蘇雅拉住了,說:“別傻了!真是月神的話,月神真想殺我們的話,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你現在去,除了送死,還有什麽意義?”
“我去求求她,也許月神會發發善心,饒過他們。”方媛一臉堅定地說。
事情由她而起,不想因此連累無辜。
“好吧。”蘇雅嘆息了一聲。
“蘇雅,要不,你就別去了。”方媛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那怎行?你一個去,我更放心不下。”蘇雅見方媛有些感動,莞爾一笑,“我們是好姐妹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随便你吧。”
兩人走下樓梯,小心翼翼地觀察四處的環境,順着通道慢慢前行。
老房子裏很靜,靜得只剩下她們兩人的腳步聲,顯得寂寥極了。
“浩東!雪怡!”蘇雅實在忍不住了,叫了起來。
叫聲在老房子裏回蕩着,卻沒有人回答。
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跑哪去了?
兩人在三樓搜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吳浩東和柳雪怡的身影。
“說不定,他們回營地去了?”
“我們回營地看看吧。”
衆人的營地在二樓相鄰的幾個房間,方媛和蘇雅睡一個房間,悶哥和吳浩東一個房間,淩雁玉和柳雪怡一個房間,兩兩做伴,相互之間也好照應。
可是,誰能預料,還是會出事。
淩雁玉死了,悶哥也死了。老房子裏,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人,甚至很可能就是充滿邪氣的月神。
走了一會,方媛忽然發現腳底有些粘,仔細一看,鞋子上竟然沾滿了血。
殷紅的鮮血,順着木板通道緩緩蔓延。
空氣裏飄蕩着一股血液特有的甜膩味道。
方媛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怔怔地凝視着地上的血液,強自壓抑住想要嘔吐的欲望。
這麽多的血!
就算當時沒死,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浩東,雪怡,是你們嗎?”方媛的聲音都在顫抖。
依然沒有人回答。
循着血液慢慢尋過去,走到一間陳舊的房子前。
“是廚房。”蘇雅說。
過了這麽多年,廚房裏當然不會再有食物。
小心地伸出手,用力推了推,“吱呀”一聲,廚房的門被推開了。
兩人站在門外,屏住呼吸,緊緊地盯着廚房。
巨大的竈臺,腐朽的柴火,各種原始的廚具有秩序地排列着。
顯然,老房子主人臨走時,對廚房進行了整理。
半晌,方媛才壯起膽子,慢慢走過去。
忽然,不知從哪刮起一陣大風,又将木門吹過來。
木門的背後,顯現出一個黑影,作勢朝兩人撲了過來。
方媛和蘇雅吓了一跳,慌忙躲開。
黑影重重地摔了下來。
在明光的映照下,兩人才看清,摔倒的原來是吳浩東,他一臉的驚惶,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