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梁婪之所以想帶唐餘姬離開是因為他看見芭蕾舞者捧着的頭是林昭銘。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過來, 也許他會看在兩人有過合作的份上救援。
但是唐餘姬在他不能出手, 因為一旦唐餘姬知道林昭銘的遭遇,恐怕會興奮的試着逼鬼再次出來。
他不願意看着唐餘姬冒險。
但是梁婪自個也不知道的是,唐餘姬一早就注意到芭蕾舞者捧着的球是一顆人頭。
不拆穿只是可惜自己來遲, 鬼在解決完一個玩家後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
唐餘姬對付鬼的了解頗深,所以樂得裝不知道。
看梁婪一副緊張的模樣也挺好玩的。
兩人回到酒店, 剛好看到一名女旅客滿臉淚水同別人訴說着自己的痛苦。
“我昨晚夢見他了,如果不是我硬是要來這裏度假, 他就不會死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跟他一起死在那裏!”
唐餘姬看了一會,突然朝那名女旅客走去。
梁婪沒有阻止,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
走到女旅客面前時, 對方擡頭,看見是唐餘姬時打招呼:“唐警官。”
唐餘姬長得高,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态有種壓迫的氣場, 加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容易讓人心生防備。
哪怕她現在在nc眼裏是警察,可還是無人敢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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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旅客心生退意,剛起身想找借口離開,唐餘姬伸手按在她肩膀上。
明明沒用力, 可是女旅客下意識的不敢反抗,老實地坐好。
“好好活着, 我想他不願意見你。”唐餘姬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
女旅客一聽眼眶再次紅了, 捂臉哭泣。
唐餘姬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梁婪走到她身旁道:“就算沒有你的鼓勵,她也不會去尋死。”
恐懼唐餘姬的人會以為她想殺死女旅客,但是梁婪知道不是的。
從唐餘姬在戀愛綜藝救了祝姚姚就可以看出來,比起解決掉一個礙眼的人,她更喜歡讓對方活着受折磨。
唐餘姬彎唇一笑:“那個鬼還會再來,利用人心的愛意和不舍,再次抛下誘餌。”
她眼底的惡意滲了一層毒:“我可不想讓他們這麽痛快的死去,活着才能感受到真切的痛苦。”
但很快她臉上又變成了漫不經心的模樣,說到底那些只是nc而已,她們說的話都是設定好的。
她觀察梁婪的表情,看對方似乎對她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奇的問:“你當時不怕我把女旅客殺了嗎?那樣的話你任務目标可是又少了一名。”
梁婪搖頭:“只要你不做出傷害自身的事,我都不會幹涉。”
梁婪處事有很多規矩和原則,但是都在唐餘姬面前煙消雲散。
喜歡只是一種無解的感情,所謂的合适,命中注定是不存在的。
為了心裏喜歡的人,總要有一方試着去調整。
梁婪喜歡看着唐餘姬肆無忌憚的樣子,他願意為此改變原則。
他的原則是唐餘姬。
唐餘姬沒有被他的話觸動,只是笑着捏了捏他的臉道:“你怎麽這麽較真?游戲而已。”
梁婪正色道:“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唐餘姬看人的時候帶着刺人的光,“誰打擾我的樂子都不行,就算你長得好看也一樣。”
唐餘姬說完轉身走,梁婪只是嘆了口氣跟過去。
兩人要去找青雪,結果到門口時候就看到沐涵海和林茜慌張的跑出來。
沐涵海見到唐餘姬立刻說:“唐姐不好了!青雪不見了!”
唐餘姬挑眉:“怎麽看個人都看不好呢?”
她這句話宛如是一名反派在指責小弟辦事不利。
沐涵海被她輕飄飄的語氣吓得縮了縮身子。
梁婪問:“怎麽不見的?”
林茜這邊也挺着急的,主要是青雪看上去确實不是一般人,要是能多了解下還能争取破解世界觀。
是的,世界觀已經很久沒人能破解了,唐餘姬是因為沒有興趣巴拉一堆話,梁婪則是佛系玩家。
剩下的玩家原因比較簡單——解不出來。
林茜:“很詭異,我看她去上廁所,但是很久都沒有出來,敲門後沒回應就讓沐涵海撞門,結果門開了人不見了。”
沐涵海意外的說出了真相:“難不成她是鬼!?”
唐餘姬和梁婪兩人表情淡然,倒是林茜明顯被吓到的樣子:“那她怎麽沒對我們下手?”
“這個”沐涵海哪裏知道為什麽,“我想是時候未到。”
唐餘姬哼笑一聲:“那安安去哪了?”
林茜不知道唐餘姬怎麽突然把話題轉到安安身上,不過還是老實回答:“她一早就離開了,當時和青雪鬧了一些矛盾好像。”
“跟酒店要監控,查一查安安去哪了。”唐餘姬丢下這個命令就往房間裏走。
沐涵海和林茜現在徹底淪為唐餘姬的手下,他們看見林昭銘被扣除的三枚金幣,只想着快點讓游戲結束。
幫唐餘姬快點拿到首通,也避免了夜長夢多。
沐涵海和林茜離開房間,唐餘姬這邊把青雪的行李從床底拉出來,一股腦地倒在床上。
行李裝着化妝品衣服包括內衣,梁婪沒有像青澀的毛頭小子那樣尴尬的移開視線,反而是淡定的看了一下就說:“不是在船上遇害的。”
唐餘姬随手拿起一件毛衣,游戲裏的季節是夏天,這行李裝的衣服長袖短袖都有,不知道的還以為行李的主人打算在這座島過上一年四季。
但這在他們眼裏基本可以确定青雪在來旅游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她的行李只是迷惑別人的幌子,自然不會旅游的人根據島嶼的天氣來準備衣服。
游戲組不會設定一個無害的鬼,所以青雪是被殺的,但兇手不可能是安安。
唐餘姬:“青雪在乎她丈夫,你說她會眼睜睜看着他被綁架嗎?”
這是唐餘姬第二次提起青雪丈夫的事情,第一次梁婪沒有太在意,但是現在這句話帶來的走向完全不同了。
如果青雪早就是鬼,那麽她本來可以救易修的,可是她沒有。
憑什麽不去救一個自己愛的人,在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後。
“愛的反面是恨。”梁婪有了一個假設,但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你覺得是易修殺了青雪嗎?”
唐餘姬坐在床上,點了一根煙慢悠悠抽起來,煙霧吐出來時在空中飄渺:“是。”
唐餘姬不愛推理,但是她的直覺和觀察能力是一般人無法相比的。
梁婪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推理,他和唐餘姬有同樣的看法,但是對此感受不同。
唐餘姬是冷漠,而他還是有些難受。
安安沒忍住想見易修的沖動,好在男人們一開始就把他的眼睛也順帶蒙上,她開門偷偷看了一眼,對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過好在胸前的起伏能看出還活着。
安安放心下來,她真的怕這群亡命之徒下手沒輕沒重:“那我先走了。”
安安打開門,在看見門外站着一個人時吓了一跳。
在看清來者更是吓得魂飛魄散。
青雪站在門前,婀娜的身姿在長裙下自帶一股風情,她見到安安時微笑道:“安安,我到處找你。”
她的模樣顯然站在這裏等了有一會,完全不像她所說的尋找。
聽到外面的動靜,裏面的高壯男人走出來,在看到青雪時眼神暗下來。
安安回過神,強笑道:“我是來找朋友的。”
“朋友?”青雪看了一眼安安身後的高壯男人,“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位朋友。”
“網上認識的。”這時高壯男人用粗犷的聲線解釋了一句,酒店走廊有監控,不适合動手。
安安連聲附和:“對對。”
她走過去環住青雪的手臂:“我們走吧,你這樣跑出來找我那兩名警察知道嗎?”
青雪搖頭:“他們不知道,是我偷偷溜出來的。”
安安:“那我們快回去,免得他們着急了。”
青雪在安安的拉扯下跟着走,而安安則轉頭看了一眼高壯男人。
高壯男人目光定在青雪飄動的裙擺上,而後緩緩把門關上。
安安走了一會放開青雪的手,蹙眉問:“你身上怎麽冷冰冰的,生病了嗎?”
青雪聲音淡淡道:“在房間吹了太久的空調,我一直很擔心你。”
安安有點不耐煩:“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那位朋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你不該單獨去見他的。”青雪說。
安安差點就忍不住吼青雪,她從以前就煩對方說教般的關心,但是轉念一想,她有了一個好方法。
安安:“那我下次去見他時候,你陪我去好不好?”
青雪沒有拒絕:“好啊。”
安安心裏竊喜,原本警察知道他們和青雪約定時間地點就很麻煩,現在她大可以自己決定什麽時候帶青雪去見那些人。
想到青雪的人生被自己攥在手掌心玩弄,安安幾乎想大笑出聲。
青雪始終安靜走着,外邊的雨滴不停敲打玻璃窗,她伸手觸碰。
還沒觸及到玻璃窗,落在玻璃窗的雨滴瞬間凝結成冰。
青雪見狀收回手,眼眸帶着無實質的冷光。
而安安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沒看到這詭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