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們不是。”唐銳揚起下巴,回答擲地有聲。

聽到這,木小芸大喇喇吼出聲:“我上次明明聽到蕭蜜叫你哥哥,怎麽不是兄妹?”

邱婷婷狐疑看向她分辯:“不對啊,報道那天他來過我們宿舍,是男朋友。”

兩人面面相觑。

互相瞪了半天,四只眼睛一同盯着室友質問:“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蕭蜜面紅耳赤,瞄了唐銳一眼埋頭,小手像泥鳅一樣往外滑。

滑到一半又被逮回去。

唐銳握緊她的手,目光移到邱婷婷臉上:“我們是男女朋友。你上次聽到的哥哥,只是我們之間的愛稱。”

“愛……稱……”木小芸一副難以啓齒的痛苦狀。

蕭蜜尴尬得想遁地。一步之遙外的魏延新則是嘴角抽搐。

唯獨唐銳還能維持那份老神在在,一臉藐視地看着情敵,不緊不慢解釋:“情哥哥,情妹妹。就是這個意思。”

這麽令人害羞的話,他說出來半點不帶臉紅。不管周圍一圈人懵逼至石化,他牽着蕭蜜轉身,背影成雙成對。

兩人走出五六米遠,邱婷婷才如夢初醒。“媽呀,蕭蜜男朋友好肉麻。”

“就是,一點看不出來,生物系的禁欲系學霸居然……啧啧……讓我們單身狗情何以堪?”

木小芸側頭看着魏延新,眼神充滿善意。她單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輸給這樣的男朋友,可以瞑目。”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操場,留下魏延新獨自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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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唐銳和蕭蜜朝着食堂走。女孩始終低着頭,默不吭聲,又在某個空隙抽出自己的手。

不知不覺到了竹林,水泥地換成菱形地磚鋪成的曲徑。太陽被林子遮去大半,偶有幾塊明亮光斑從衣服上掠過。涼風習習。

蕭蜜臉仍然熱得緩不過勁。她頓住腳步,扯起一片拂過胳膊的青竹葉,小聲抱怨:“剛才你怎麽那樣說,以後還怎麽見人嘛?”

酥.軟的嗓子配上從眼角飛出的嬌媚一瞥,唐銳頓時走不動道了。他擰過身,扯着女孩鑽進林中。“不這樣說,要怎麽說?”手指撫上她嫣紅下唇,略微帶點力度。

這幾天他已經聽夠男生宿舍的議論。再不宣誓主權,他怕要憋出內傷。

“叫哥哥。”他推着她往後靠,幾棵竹子立時搖出瑟瑟的響動。

“這會叫不出來嘛!”蕭蜜羞惱別開臉。

“我幫你找找感覺。”猝不及防,他摁着她的肩吻上去。

兩唇相接,輕輕磨了兩下。

蕭蜜眼睛瞪得渾圓,大腦所有神經停止運作。這副表情着實像看驚悚片。

唐銳悶笑着下令,溫柔的語氣再次刷新歷史指數:“寶貝閉眼。”

幾個字輕如羽毛,飄落在女孩心口,一撥一撩。她愈發不敢動彈,水意蕩漾的眸仍舊怔怔盯着。

唐銳擡手覆住那雙無辜眼,舌頭就着她因驚愕開啓的唇縫探入,淺品慢酌。

吻吮的動作小心翼翼。

蕭蜜卻有溺水的感覺。心跳“咚噠”作響,想叫、想吸氣,可惜怎麽也使不上勁。舌頭、喉嚨都被另一個霸道分子占據,不再屬于她。

不過短短半分鐘,從額頭到脖子紅得像充血。

唐銳很快察覺不對,果斷從她唇間退出。“傻丫頭,快呼吸!”他掐住腰狠狠一晃,将她飄忽的三魂七魄扯回來。

醒過神,蕭蜜壓根兒不敢和他對視。卻也不能跑。腰被某人牢牢攥着呢。

初吻就這樣交代出去,毫無預兆,又帶着股傻氣。

第一次經驗難免生澀,此後想起卻又懷念得緊。因為自那之後,唐銳再沒像在竹林那般溫柔。此後的吻都像兇猛風暴。

有時是早上第一面,他無賴地叫嚣“不親上課沒勁”;有時是從自習室出來,他拉着她往樹林鑽;有時是在植物學女寝樓下道晚安,路燈見證短暫分別時的濃情。

那頭壓抑許久的獸終于得到自由。女孩都怕了。

某天上完晚上的馬哲大課,唐銳又拉着她走小路。蕭蜜見四周無人,機警地雙手捂嘴:“不要親了,會被看出來的。”

如今,拜唐銳肉麻宣言所賜,整個生物系和植物系都知道這對學霸情侶。因為兩人動不動在樓下十八相送,蕭蜜幾乎每天被室友打趣。

“好,不親了。”唐銳扯下她軟綿綿的手,果然一路安分。

直到九號女寝樓下,他再度出其不意,将女孩吻得暈頭轉向。松開時仍意猶未盡。

“怎麽能不親呢?知道我等多久了嗎?”伴着柔聲低語,他直勾勾盯住女孩。細長的眸裏,灼.熱盡數點燃。

三年,被強制摁下的焦灼、渴望積攢一千個日夜,那頭小獸也關了一千個日夜。

該釋放了。

他捏住她下巴,振振有辭:“你忘了,之前可是答應過要彌補我的。”

蕭蜜很努力地回憶,終于想起那次。“你好讨厭,老翻舊賬。”她撥掉他的手,嬌聲抱怨。

“每天讓我親一下,我就不翻了。當時你說的話,可是像刀子一樣紮我。”唐銳壓着下巴湊近幾寸,神情故作委屈。

這個賣慘黨,将那件事利用殆盡。蕭蜜上一秒還在暗罵:大無賴,明明每天親一堆,還說只親一下;聽完後半截,她又真覺自己傷人。

為彌補曾經犯過的錯,她捧着他的臉親了四口。額頭、兩頰、下巴,剛好打一圈。

唐銳閉眼享受這份主動,唇角提得高高。

被親過的地方留下微微濕濡的觸感,就像四朵帶露的小花在那蹭過。他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唇和桃花一樣香軟、柔嫩。經過一番心靈拉鋸戰,他還是掐住柔軟小腰,攫住小貓唇瓣,深深一吻。

沒辦法,她的主動他根本無法抗拒。勉強算嘗夠芳澤,唐銳終于滿意放人。

卿卿我我的日子未能一直持續。聖誕節還有一個月,校園社團均摩拳擦掌、力求表現;加上要迎接元旦晚會,各社團骨幹催着下邊成員出節目。

開學時蕭蜜報了兩社團,一個“天使兒童愛心社團”,一個“綠環會”。

聖誕節當天,天使社團要去孤兒院送愛心,順便為小朋友表演節目。經過協商,團裏決定排一出《拇指姑娘》。這個角色在童話中就是萌小花一朵,和蕭蜜的氣質天然契合。大家全力推舉,她也當仁不讓出演。由于欠缺表演經驗,每天空閑時間都得用來排練。

小日子過得相當之充實。

這一來,跟唐銳厮混的機會急劇減少。一個忙排練劇目,一個忙做實驗,兩人十八歲生日悄無聲息溜走。

某天,唐銳看完她排練,在朋友圈公開發了一條動态。【我的小比格犬,終于長大了。】附圖是蕭蜜提着泡泡裙奔跑的動圖。

一經發出,當晚評論爆了。大半高中同學在下邊打卡。

【原來唐大班早早就打主意了,真不容易。恭喜啊,抱得美人歸!】

【哈哈,班班還玩養成系呢!有毅力,有恒心,現在我宣布,校花是你的了!】

【恭喜恭喜,守得雲開見月明!】

【祝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恭喜學神和校花,天賜良緣啊呀呀!】

……一波又一波祝福來襲,以致于蕭蜜看到時,差點以為他們是要結婚。

當然,心情還是挺甜蜜。

過了聖誕節,元旦晚會也緊追而至。天使社團的舞臺劇《拇指姑娘》被選中了。

蕭蜜領着幾位團員登上B大劇場演出,又一次收獲盛贊。當她從大紅花蕾後頭鑽出,又一次向世界展示她的精彩。鞠躬退場那一刻,底下掌聲如潮,她驟然發現,她早已忘記原來自卑的自己。

元旦放三天,等到晚會散場,兩人直接坐上車。本地上學就這點好處,回家方便。

此時已近十一點。街道黝黑,行人和車都不多。司機是個急性子,将油門踩到最高限速。

車窗沒完全閉攏。霓虹穿過晃動的樹梢,在車窗外劃出五彩幻影。耳畔能聽見極速的風。

“師傅,麻煩開慢點。”蕭蜜不習慣這麽驚險的開車法。

司機小聲嘟囔:“剛才還讓開快點……”

沒錯,唐銳上車時是這樣要求。不過,司機從觀後鏡瞄了眼男孩,車速很快轉為正常。

街景能看清了,不少櫥窗依然挂着聖誕節的裝扮。更深露重,冬夜中的聖誕老人染了幾許迷離。

蕭蜜靠着身側肩膀感嘆:“感覺像做夢一樣。”

“嗯。”唐銳輕輕一哼。

“我都可以演舞臺劇了,感覺好神奇!”蕭蜜的驚喜持續一路。

不過短短幾年,她的人生像開挂一樣。從前考個二本都覺困難,沒想到最後進了最好的大學。

“都是你鼓勵我,我才能嘗試各種有趣的事。”她像只溫順寵物,放軟身子窩進主人懷裏。

聽着高低起伏的叽喳,唐銳不怎麽搭腔,只輕撫她的發梢。

直到進了小區單元樓電梯,蕭蜜才突地發現,他已沉默很久。

“你今天都不理我?”她扯住男孩衣角,撅起了小貓嘴。

唐銳吞人的目光移到她臉上,定住。蕭蜜頓時不敢說話。上到七樓,遲到的女性本能姍姍來遲。似預感到什麽,女孩抓着鐵門不肯往裏走。

“這是做什麽?”唐銳問。

蕭蜜燒紅的腮幫子鼓了兩下,說不出一個字。心跳已然失速。

唐銳笑着扯下她的手:“今晚我們補過生日,一起過。”

語氣再正經不過,以致于蕭蜜懷疑自己想多了。

進到屋裏,他從冰箱端出一個生日蛋糕。關燈,插上十八根蠟燭,獻聲唱歌。生日氣氛一下堆滿整間屋子。

圓餐桌上,一圈金色燭火跳躍起伏。男孩的臉打上天然柔光加濾鏡,眉目間盡是溫柔缱绻。

“祝你生日快樂……”男孩一臉認真,努力凹嘴型。

結果,一首生日歌被唱得東倒西歪、意想不到。這還是盡了全力的。

哈,唐銳終于有死穴了。蕭蜜暗嘆。

防備的神經下意識放松。開頭只是捂嘴悶笑,聽到最後一句實在忍不住,笑倒在他懷中。

“難怪他們叫你去KTV你從來不去,老天果然好公平!”

誰能想到,唐大班竟然五音不全。不,這樣形容還是太保留,他唱的生日歌像是出殡曲。

昏暗光線磨蝕掉危機感,蕭蜜摟着他的腰笑出眼淚。卻忽略掉他身體不同尋常的熱度。

唐銳任由她笑,半點沒生氣。等她笑夠了,他切好蛋糕端上,“吃吧!”

蕭蜜下午忙排練只對付吃了兩口,現在還真餓了。她接過勺子,在開吃之前補送祝福:“我也祝你生日快樂。”

唐銳輕輕掀起眼皮,淡着臉催促:“多吃點。”

在他不經意地催眠誘導下,蕭蜜最後吃掉半塊蛋糕,徹底飽腹。

“好飽啊,我不吃了。”她推開碟子,皺起眉沖他撒嬌。

唐銳啞着嗓子問:“真的飽了?”喉結在女孩看不見的暗影裏輕滾。

“飽了……”

趕着她最後的尾音,他欺身吻上。動作輕且克制,但反反複複研磨、啃噬,還是将她嘴裏的甜蜜□□殆盡。

最後,不知怎麽進了房。束縛除盡的那刻,蕭蜜只聽到一句:“十八歲快樂。”

……隔天醒來,蕭蜜揉着腰再次确認,某人真的好狡猾。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玩的全是三十六計。

“醒了?”唐銳洗完澡,卷着清新的香氣進門。他上半身沒穿衣服,水滴混着汗珠一起從鬓角滴進鎖骨,再沿肌肉走向滑至腹部。熱氣蒸騰的樣像剛從籃球場下來。

這副畫面和蕭蜜深刻的高中記憶重疊。她陡然想起一個從沒想起的問題,坐起身,壓住下巴觑他:“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啊?”

這都好幾年了,現在才想起要問?一夜之間變成男人的唐銳邪魅一笑。

“想知道?”用力擦了幾下頭發,他扔掉毛巾,再度将人壓上,“叫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吻戲都不能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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