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我們也很容易就能找出哪條路更簡單啊。”薛盛說道:“就像之前那樣, 大家先分兩隊, 然後兩隊人再走進裏面的岔路看看哪邊遇到的情況最危險, 不就可以選簡單……”

“恐怕不行。”嚴靜打斷了他的話, 說道:“如果真的是分為簡單和困難兩條路, 那麽我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能就沒辦法再走回頭路了。我認為, 它們肯定不會給我們分辨的機會,在玩家走進裏面的岔路後, 現在這裏這個分岔入口就會被封閉的。”

宋辛道:“如果入口被封閉,分成兩隊的玩家就無法再回到這裏了。走進困難通道裏的那一隊會因為人數太少而遇到更大的危險, 就連簡單通道上的,也會因為人少而耗費更多的時間走完這段路。假如藍隊那五個人一起走上了簡單通道, 那他們一定會比我們先抵達目标點。”

薛盛幹笑了兩聲:“說不定他們倒黴, 都走進了困難通道呢。”

史文輕嘆:“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們五個人合作,也有機會成功走完全程, 而我們分隊走的話, 困難通道上的那一隊恐怕就……很難活下來了。”

畢竟大家的異能或者道具都有冷卻時間,而且時間還不短,再加上每個通道裏遇到的危險不同,玩家手裏的能力也不一定就能對付得了裏面的狀況。

比如宋辛那三根針,難道能對付數萬只螞蟻嗎?

所以不論是三人隊還是兩人隊走進困難通道, 可能都很難活下來。

宋辛看向那兩條岔路, 沉吟片刻, 提議道:“這些都還是我們的猜測而已,或許這個路口不會被封閉呢?不如先大家一起進入其中一條通道,走到岔路裏之後再倒回來看看?”

“行啊,總比幹坐在這兒好。”史文站起來,伸手把旁邊的薛盛也拉了起來。

嚴靜問:“那我們走哪邊?”

史文扯下領口處的一顆紐扣來,捏在手中道:“正面去右,反面走左。”

說完,他将手背翻轉朝上,五指一松,紐扣便掉落到了地上。

它在地上跳動翻轉了幾次,最後慢慢的停了下來——是有花紋的正面。

于是五人便走進了右邊的通道裏,一路往前走到盡頭的下一個分岔口,并直接選了右邊那條走進去。

走了五分鐘左右,原本一片平靜的通道前方忽然湧出了濃濃的黑霧來。

“來都來了,順便看看這裏出現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吧。”史文說道。

其他人都默默點了頭,目光警惕地望着那些黑霧。

很快,黑霧散去。

可是這一次,黑霧裏出現的不是喪屍,也不是別的什麽怪物,而是一位坐在一張木桌後面的老者。

桌子比較長,橫放在通道裏,将整條路恰好完全堵了起來。

穿着一身麻灰色衣服的老者就坐在那後面,他頭發花白,滿臉皺紋,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有一副攤開的撲克牌,以及一個黑色骰盅。

看到這樣的情況,玩家們齊齊一愣。

還沒等他們說點什麽,那邊的老者就笑說:“各位,要賭一局嗎?”

玩家們互相看看身邊的人,然後轉身往回走了一段。

他們停在那個老者聽不到談話聲的距離,才低聲商量起來。

薛盛說:“這個老人看起來毫無威脅性,而且過關的方式也只是賭一局,我覺得我們可能已經走上正确的線路了。”

嚴靜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樣。”

史文問:“那按照你們的意思,我們就不往回走了?”

宋辛想了想,道:“我認為,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應該有人回到路口去看看。不過不必所有人都回去,否則萬一等我們出去後,左右兩邊的難度發生變化就麻煩了。”

“對,”史文笑了笑:“我也這麽想。這裏雖然只有一個老人,但也不代表過關的方式多麽容易,如果能在兩條路之間自由選擇當然是最好的,你們覺得呢?”

薛盛點頭:“也行,謹慎一旦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嘛。”

于是五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由薛盛和重烽回去。

薛盛年輕精力足,重烽的外表看起來也比斯斯文文的史文體力更好,所以讓他們兩個一路跑回去可以花費更少的時間。

回去之後不管情況怎麽樣他們都會再回來通知等在這裏的人。

而宋辛嚴靜和史文就在這個地方等着,在他們兩人跑走之後,那個老者還是笑眯眯地坐在桌子後面,不時的會把面前擺着的撲克牌重新洗一遍,或者拿起骰盅搖晃聽響。

留在這裏的三人低聲讨論了一下,決定先走 過去問問他這裏的賭博規則。

在他們三人走近的時候,桌子前面就忽然多出了三把椅子,老者笑着向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位先坐下再說吧。”

史文搖了搖頭,宋辛和嚴靜也都沒有坐。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規則,萬一坐下就代表必須要參加呢?

史文拉開椅子,站在與老者相對的桌子這頭,開口問道:“我們能不能先問一下,這裏的賭博規則是什麽?”

老者哈哈笑了起來:“這可沒有賭博那麽嚴重,只是随便賭賭,當玩游戲而已嘛。”

“游戲?”嚴靜低笑了一聲:“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設計的游戲已經害死了地球上多少人?你現在說的游戲,也是會害死人的這種吧?”

“不不不,”老者連連搖頭:“絕對不是。”

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東西,道:“這裏只有撲克牌和骰子兩種玩法,你們可以任選一種。如果你們輸了,必須付出身上的随意一種游戲內物品,什麽刀啊劍啊,或者道具卡……包括異能也是可以的。”

宋辛皺了皺眉:“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

“廢……”老者咳了一聲,又笑眯眯的說:“既然是賭,那當然得賭重要的東西了。不過,如果你們贏了,就可以安全通過這條路,并且我會告訴你們一個關于下個路口的秘密。”

史文沉吟片刻,問道:“我們一共可以賭多少次?”

老者答道:“這個就随便你們了,只要手裏還有東西可以當賭注,随你們賭多少次都行。”

史文又問:“如果我們之前一直輸,最後一次贏了,之前輸掉的東西是不是也要還給我們?”

“嘿嘿,”老者笑了幾聲,伸出食指對史文點了幾下:“你這小夥子可太貪心了啊,要真是這種規則,我老頭子不管前面贏多少次豈不都是白搭?不僅什麽賭注都收不到,還得白白讓你們過關?你想得也太美了!”

史文搖頭:“那算了,我們玩不起,走吧,我們一會兒去另外一條道上看看。”

三人便轉身離去,才走了兩步,卻聽那老者在後面一連叫了好幾聲“哎”。

他們停下腳步轉頭看去,見他擺着爾康手,一臉急切地說:“哎哎哎哎,別急着走啊!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嘛!你們要想一次贏回輸掉的東西很容易,只要下一次下的賭注夠大不就行了?”

“賭注夠大?”嚴靜冷哼了一聲:“我們如果真輸了很多道具給你,那想要贏回來的話恐怕得賭命才行吧?”

老者不答這個問題,只說道:“年輕人,做事要有沖勁,不要畏首畏尾的嘛,往好的方面想想,萬一你們第一次就贏了呢?”

反正三人等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就幹脆跟他唠了起來。

史文問了具體玩法,老者也詳細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其實都很簡單,撲克牌就是比牌面數字加起來的大小,最接近21點的一方獲勝,超過這個點數的就算作失敗,另一方只要沒超出就可以直接獲勝。

骰子玩法就是常見的押大小和豹子。

他說完之後又過了一會兒,重烽和薛盛就回來了。

通道裏他們奔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楚,所以還距離很遠宋辛就看到了跑在前面的重烽。

他很快跑過來,向宋辛笑了一下,說道:“外面出不去了。”

“說具體點。”史文道。

重烽才補充道:“入口的地方變成了牆壁,徹底封住了。”

他說完這些的時候,薛盛才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宋辛他們就讓兩人在這裏休息,然後由他們三個再去分叉口的另一條通道上看看那邊是什麽情況。

不過重烽不想留在這裏,一直委屈巴巴的盯着宋辛,最後便由嚴靜留了下來。

在他們離開前,那個老者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去吧,那是條死路,希望你們還能活着回來。”

他說的話玩家們自然不敢相信,不親眼看看誰也不會信。

很快,宋辛重烽和史文三人就踏上了另一邊通道,在走了十來分鐘後,他們才猛然發現,這條路竟然是逐漸向下傾斜的。

傾斜的角度很小,他們走在上面根本就沒有發現。

後來之所以發現這個問題,原因是史文在把玩他的那顆紐扣,紐扣不小心脫手而出,掉在地上後向着前方滑行了一小段。

他們看到這種情況,還沒明白這一點傾斜到底有什麽用,就忽然聽到後面傳來悶雷般的巨響聲。

三人同時轉頭看去,随即大吃一驚——

只見後面那長長的通道盡頭,竟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圓形石頭 !

它的大小只差一點就能将整個通道完全填滿,一旦它滾過來,玩家們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空間!

而這個時候,它的滾動速度明顯在加快。

“先往前跑!”史文大吼了一聲,就近拉了一把身邊的宋辛,拽着她向前快速跑去。

重烽跟在宋辛另一邊,見狀拉起了她另一只手。

宋辛就像個小孩兒似的被他們拉着,哭笑不得地說:“你們還是松開我吧,不然我都保持不了平衡了。”

史文笑了兩聲,松開手,一邊跑一邊說:“這石頭應該也持續不了多久,再往前面跑點兒大概就沒問題了!”

宋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然而現實卻是,他們很快發現前面只是一道單純的牆壁,那塊石頭也沒有消失。

在正确的通道上也是能看得到盡頭的牆壁的,因為在盡頭處會有一個直角拐彎,這大約也是為了讓玩家無法快速分清線路對錯的一個設計。

所以在跑到盡頭前,誰都不知道哪邊是有拐彎的,哪條又是死路。

可現在,他們跑到了死路盡頭。

三人的後背貼在了盡頭處的牆壁上,宋辛和史文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因為那塊滾動的圓石,依然在朝這裏滾來,而且越來越快!

最多再有十幾秒,他們就将被它狠狠砸中!

在這個地方,恐怕會直接把人砸扁吧?

史文捏了捏拳頭,沉聲道:“我的道具裏沒有能對付它的,你那裏呢?現在沒別的辦法了,必須用道具才行。”

已經沒時間說話了,宋辛連回應他的問題都來不及,右手一動,拿出了那張在上局游戲裏得到的“藤蔓”。

她根本不知道這有沒有用,可現在不得不試試看。

道具立即被她使用出來,她看準了位置,在圓石尚未滾到的地方制造出了兩條長長的藤蔓來。

它們是從兩邊的牆壁上生長出來的,在宋辛的控制下,它們迅速延伸到一起,并擰成了一條更加粗大的藤蔓。

這兩條藤蔓位于通道正中,擰成一股牽出了一條緊繃的直線。

宋辛緊緊盯着它,心裏不停地默念着:攔住,一定要攔住!

那塊圓石很快滾動下來,并迅速接近了藤蔓,緊接着狠狠地撞在了上面!

藤蔓發出吱吱的一陣響,宋辛看見它被石頭沖擊得朝外繃成了弧形。

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幾秒鐘之後,見那塊圓石停在了遠處,不再移動。

“成功了!”史文松了一口氣,向宋辛笑道:“你這個能力真是太好了!”

宋辛卻笑不出來:“持續時間只有一分鐘,別高興得太早了,現在得快點過去把石頭推開。”

史文皺了下眉,随即朝兩人一揮手:“那趕快行動吧。”

他說着就先向前快速走去,宋辛和重烽也連忙跟上。

圓形石頭跟通道牆壁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十厘米,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力把石頭推向其中一邊牆壁,使另一邊的空隙變大,然後側身擠過去。

在這個時候,宋辛心裏不禁開始慶幸,還好重烽想跟着一起來,否則如果是她和嚴靜兩個女性加上一個史文,力氣可不一定能推得動這塊石頭。

他們三人推動石頭時,的确也是重烽的力量占了大頭,而且石頭是圓形的,所以很快被推到了靠左邊的牆壁。

右邊就留出了二十多厘米的圓弧形空隙來,雖然看着有些小,但人體比較柔軟,側身擠過去沒什麽問題。

宋辛骨架要小些,第一個順利通過,接着是史文,當重烽擠到縫隙處時,那些藤蔓就已經消失了。

石頭再次向下開始滾動,重烽也順利通過。

史文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道:“我們趕快回去,用跑的吧。”

萬一再來下一次他們可扛不住了。

三人便一路往回奔跑,回到右邊通道時,嚴靜和薛盛看到他們氣喘如牛的樣子都連忙上前詢問。

宋辛先看了一下重烽,問道:“你沒事吧,累嗎?”

重烽笑着搖頭,伸出手指将她額頭上的一點薄汗抹去。

她這才喘息着回答嚴靜他們的問題:“那是條死路,這裏才是正确的。”

她剛剛說完,那名坐在桌子後面的老者哈哈大笑起來,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我說過了吧?都告訴你們那是條死路了還非得過去,能活着回來算你們命大啦。怎麽樣,誰先來賭?”

薛盛想了想 ,拿出他的刀來,大步走過去坐到中間的椅子上,說:“我先來!”

老者笑呵呵地說:“行啊,想賭骰子還是撲克牌?”

“撲克牌,來吧!”薛盛一把将刀拍到桌子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老者眯起眼睛,伸手飛快将桌上排開的撲克牌歸攏,然後雙手手指像變魔術似的飛快洗牌,看得人眼花缭亂。

洗完牌後,他又将它推到薛盛面前:“你也洗一洗吧?”

薛盛沒有拒絕,還先拿起那副牌來看了一下牌面,見的确是普通的撲克,而且開頭那幾張的排列也沒問題,這才放心的把牌洗了幾遍。

之後,他将牌放在自己面前,說:“我來發牌怎麽樣?”

老者毫無異議地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薛盛先發一張給他,再自己拿起一張,看牌之後問:“還要牌嗎?”

老者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道:“接着發。”

一共發了三張,薛盛手裏的牌是一個2一個5一個j。

j代表的數字是11,也就是說現在他總共有18點。

最高的點數不能超過21點,如果再往下發牌,他的牌就很可能會爆掉了。現在18點也已經很高了,沒必要再冒險。

老者這時候也沒再要牌,伸手在自己的三張牌上摸了兩下,盯着薛盛的眼睛說:“亮牌吧。”

他說着,就把手裏的牌擺到了桌面上——是3,7,9。

剛剛好,只比薛盛大一點。

薛盛愣了一下,瞪着他道:“你作弊!怎麽可能剛好比我大一點?!”

老者無辜地攤手:“牌是你洗的,也是你發的,我怎麽作弊?”

薛盛道:“你就是那些外星人弄出來的nc,它們連地球的天空都能完全罩住,改個牌面有什麽奇怪的?”

老者無奈搖頭嘆氣:“年輕人怎麽就這麽輸不起呢?你輸了就是輸了,說我作弊,也要有證據啊。”

他說着,起身拿走薛盛手邊放着的那把刀,笑說:“這東西就歸我了啊,你要是想贏回去,可以繼續拿別的東西跟我賭。”

薛盛磨了幾下牙,剛想說話,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擡頭一看,只見史文走到了自己身邊來坐下。

史文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拿出一張道具卡來,對老者道:“我來跟你賭,這一次賭骰子。不過,得由我來搖盅,而且下注之後,還要把盅筒裏的骰子從高處倒下來,然後再數點數,怎麽樣?”

老者優哉游哉地起身把桌上的撲克牌收攏到一起,才笑說:“可以。”

史文傾身從他面前拿走骰盅,将裏面的骰子倒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再仔細看了看骰盅內部,才把骰子放到桌面上,然後迅速以骰盅掃過,将它們掃入其中,手臂飛快地搖動起來。

骰子在裏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搖晃了大約十秒,才猛地将骰盅倒放到桌上,開口向上,并用手按住開口,盯着老者道:“你押什麽?”

老者笑了一聲:“是你押。”

“那我就押小。”史文說完,拿起骰盅站起來,高高将其傾斜下來,使裏面的骰子紛紛落下。

三顆骰子掉落出來,在桌面跳動了幾下,慢慢停止。

5點,3點,3點。十一點,大。

老者呵呵一笑,朝史文伸出手來:“不好意思,你的道具卡,歸我了。”

史文皺起眉頭,雖不情願,卻也只能将東西交給了他。

按說骰子是沒有撲克牌那麽容易作弊的,因為撲克牌洗完之後其他人就看不到牌面了,就連發牌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張到底是什麽,在這時候就很方便作弊,随便怎麽變化牌面都行。

所以就算是有玩家站到老者身後去看牌也沒用,因為早在洗牌之後就可以讓牌面變得有利于他。

而骰子則是在掉落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見的,如果作弊,那它們的跳動翻轉就會表現得奇怪,應該可以看得出來。

或者說……是他運氣太差,自己押錯了而已。

嚴靜上前來,盯着老者問:“如果我們抓到你作弊,是不是就能拿回東西,而且順利通過這裏?”

老者笑着點頭:“假如我真的出千了,你們又正好抓到,那我就随你們處置了。”

這話聽起來非常自信——他很确定自己作的弊玩家們肯定抓不到。

嚴靜将兩人叫回去,五人一起走到了較遠的地方去商量。

但似乎除了贏過他和抓到他作弊這兩種方法外,根本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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