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來搶生意

鶴唳是在自己的心跳聲中醒來的。

澎湃的心跳,鼓動着着蓬勃的生命力,像水泵一樣将血液打向四肢百骸,暖如沐浴着烈日。

哎呀,又可以起床幹活了,好開心,可沒等她擡手伸一個懶腰,卻又頓住了。

等下……睡之前好像……

“醒了!鶴唳醒了!”蘇追的聲音響起來,又朝外喊了一遍,興沖沖的跑到床邊,撅起的屁股像是搖着尾巴,”你好點了嗎?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青山一定要說你睡着了,你真的睡了?刀割鐵烙你都睡了?”

他驚悚的看着鶴唳的肩頭,親眼看到青山直接撕開她肩上的衣服,将滾燙的鐵刃貼上去,那皮肉瞬間發黑,仿佛能聞到焦香的味道。

猶記得那時鶴唳只是嘤咛一聲,皺着眉眯縫着眼瞟了上處一眼,又轉頭睡了過去。

在場三人當場色變,青山笑,蘇追哭,懷木大驚。

“神人也。”懷木這麽評價,“此女有仙根。”

說着還含怨帶憾的看了青山一眼,一副他是将七仙女拉下凡間的罪魁禍首的樣子。

哪是仙根啊,蘇追是替鶴唳肉疼,看得眼睛都辣了,那分明是妖骨吧!

此時鶴唳徹底清醒了,感受了一下四肢,緩緩的擡手掀開自己肩頭的衣服,觀察了一會兒:“哎呀,穿不了比基尼了。”

“啊?”蘇追是聽清了,沒懂。

“傷疤好醜。”鶴唳哭唧唧的拉開衣服給他看,“大腿和腰上肯定是這樣,動手的人技術太差了!”

蘇追跟燙了眼睛似的轉開眼,臉通紅:“你,你穿好。”

他轉頭看到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東西,眼睛一亮,過去拿了颠颠兒的獻過來:“鶴唳,我給你摘的,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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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捧野花,新鮮芬芳,還有露珠在上面,看起來極為旺盛漂亮。

鶴唳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話,皺眉嫌棄:“拿開啦,想打噴嚏,你想我傷口又裂開嗎!”

“哦哦。”蘇追放到一邊,有些無措,

門開了,雙胞胎熱熱鬧鬧的跑進來,波波帶頭叫:“鶴唳!鶴唳!你好了沒?!你好厲害啊!他們都說你逃進臭水溝了,你怎麽會躲到蘇追箱子裏噠?!”

阿魯也滿眼放光的望着她。

鶴唳一笑:“蘇追會大變活人呀。”

“哼!不說就不說。”波波一仰頭,拉着阿魯轉頭要跑,阿魯卻不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手裏攢着兩朵小花兒,一黃一白,放在鶴唳枕頭邊:“波波摘的,說慶祝你康複。”

“不要放那裏,鶴唳會打噴嚏……”蘇追背景音。

“謝謝,我好喜歡呀!”鶴唳卻笑眯眯的,無視蘇追戛然而止的怔愣,捏了捏阿魯的嫩臉蛋,“房間裏味道不好聞吧,出去玩兒吧。”

“恩!”雙胞胎手拉手跑了出去。

蘇追看看鶴唳枕頭上的小花兒,又看看自己擺在桌子上的大捆,有些難過,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追。”鶴唳喚道,“救我的人呢?”

聽到這個,蘇追還是打起了精神:“你是說青山嗎?他進山采藥了,你需要補身體,他昨日已在山澗見到一些好藥,今日便要給你摘來。”

“還有呢。”

“什麽?哦,他說,他說你是他內人!”蘇追忿忿兒的告狀,這是他第一惦記的事,“他真的是你夫君嗎?”

鶴唳挑了挑眉,盯他:“我是問,還有誰?”

“還有誰?”蘇追懵逼重複。

鶴唳終于覺得不對了:“只有青山一個人?”

蘇追緊張了:“難道還有其他人?我,我沒有瞧見!哎呀,兩天了,那人一直隐在暗處嗎?!”

回答他的卻是鶴唳猛地捶床,龇牙咧嘴:“只有他一個人!”

“你當真?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了。”鶴唳聲音冷凝,“如果真來了兩個,那負責隐在暗處的,絕對不可能是另一個。”

“哦。”蘇追以為鶴唳嫌少,想安慰她,“你,你不用擔心,青山,青山很厲害,他光靠雙手就能在懸崖下打來回,臉不紅,氣不喘,哦,你應該知道的……”他忽然失落起來,小心翼翼的又問,“他,他是不是真的是你夫君啊?”

“夫君個屁!”鶴唳破天荒的罵人了,氣得咬牙切齒,“哇呀呀!當初就該趁他病要他命!”

“诶?”蘇追有些不明白了,“難道,難道他是你的仇人?”

“以前不是!”鶴唳冷聲,“現在差不多了。”

“啊?為,為何?”

“蘇追,打比方,你以前在市井裏表演,整條大街都是賣藝的,你賺不到錢,還被欺壓的厲害,你是不是要跑到別處去讨生活?”

聽到這個比喻,蘇追顯然想到賣藝生涯剛起步時的慘痛生活,連連點頭:“嗯,是呀!”

“可是!”鶴唳狠聲,“在你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滿地都是客人,你可以随便怎麽表演都又開心又賺錢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比你表演的還好的人!偏要在你旁邊擺攤!你說,這是什麽!?”

蘇追已被代入情境,聽到鶴唳悲憤的話語,頓時同仇敵忾:“搶!生!意啊!”

“能不能忍?!”

“不能!”

“幫我引開青山!”

“啊?”

“我都聽到了。”

突兀的話語叉入兩人之間,青山身形高大,腳步卻貓一般輕悄,一句話間已經站在了門口,仿佛是一瞬間從百米外飄過來的。

且不論蘇追如何反應不及目瞪口呆了。

連鶴唳都沒注意到……

她一瞬間表情崩塌得和魂都沒了一樣。

等她反應過來時,唯一的動作就是掀起被子裹住頭尖叫,破鑼嗓子嗷嗷的:“所以說!我最讨厭這種人啦!跟那個死老頭一樣啊!比你厲害啊!你還打不過啊!他搶生意都不用說啊!出個門上個廁所就把目标幹掉啦!明明大家一起接的生意啊!啊啊啊!為什麽要派你過來啊!為什麽!為什麽!丢了個研究員!不是應該補個研究員嗎!補個壯勞力是幹嘛啊!我可以的呀!組織啊!我可以的啊!我發誓啊!我只要這麽一點點信任啊!”

青山手裏拿着顆靈芝靜靜的站着,眼神毫無波動,蘇追基本沒聽到,所以也沒有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鶴唳和羨羨呆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有意思多了。

他偷瞥青山,心裏還是酸了起來。

鶴唳嚎了許久,沒聽到任何反應,一掀棉被詐屍一樣坐起來,頭發散亂在臉上,叫:“他們都是我的!你不許搶!不許插手!不許!不許!我一個都不讓!半個都不讓!”

他們,指的自然是散落在唐朝的小滿和燕舞了。

青山嗯了一聲,一臉認真的打商量:“半個還是要讓的。”

“不讓不讓不讓不讓不讓!”鶴唳炸毛。

“三日前我已見過其一,應是你信中所言之燕舞,我未曾确認,不及下手,任其輕傷遁走,若要細究,這半個,是已經有的了。”青山一臉無辜,“已收不回去了。”

“你把燕舞打跑了?”鶴唳瞪大眼确認了一遍,見青山點頭,頓時一臉生無可戀,她喃喃自語,“我錯了,我就該沖出去打的……”

“啊?”蘇追驚了,鶴唳當時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沖出去打?

“你真以為我要死了?我雖然躲在那,可力氣有的是啊!一旦你把事情辦完,我就算暴露了也沒關系了!如果她摸進來搞我,信不信我反手一刀也能搞死她!如果你配合着假裝我死了把我拖出去埋了!在她挖墳補刀的時候!我還是能反手一刀搞死她!我可以搞死她的!可以的啊啊啊!”鶴唳又激動起來,“這是支持我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呀!我至少能帶走一個的!至少能帶走燕舞啊!我一想起這個計劃就激動的全身發燙啊啊!我躲在床下就想笑啊!我喝水都賊有勁啊!結果你!”鶴唳怒指青山,“你居然把她弄跑了!你還把她弄傷了!你混蛋!我只有這麽一點樂趣了!你還剝奪掉!罪該萬死啊!殺千刀啊!”

“嗯。”這是青山唯一的反應。

鶴唳咆哮完,又累又委屈,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見事不可為,當事人無動于衷,打不過罵不動,氣得嘤一聲,啪的倒在床上,又用被子蓋住頭,隐約還能聽到啜泣聲。

蘇追已經蚊香眼,完全無法迎合鶴唳的思維,只能任其在床上發癫,此時終于脫離了鶴唳的視線範圍,他有些無助的望向青山,卻見他站了一會兒,微微擡頭,在空氣中嗅了嗅,回頭對他道:“傷口尚未裂開,但莫讓她再動了,再裂,便只能醒着火烙了。”

蘇追:“……”

鶴唳:“……”

青山擡靈芝示意:“我去去就來。”

蘇追:“……哦。”

鶴唳:“滾滾滾!”

青山走了出去,腳步還是和飄一樣無聲。以至于走了和沒走一個氣息,鶴唳只能躲在棉被裏确認:“他走了嗎!”

蘇追這次聰明了,眼前不可信,他就跑出去看,四面張望一下,回來賭咒發誓:“走了!應該是去藥爐那了!”

鶴唳猛地坐了起來,眼神陰鸷:“不能讓他跟我一起行動。”她看向蘇追,端詳着。

蘇追毛骨悚然:“你,你又要做什麽?你傷還沒好呢,不要亂來呀。”

“是呀,至少要等傷好。”鶴唳表示贊同,眼睛還是端詳着他,許久,失望的皺起眉,“哎,不行。”

“?”

“怎麽都想不出拿你引開他的辦法。”

“……”

蘇追默默的拿起和他的心一樣凋落的野花,往外走,還不忘囑咐:“你不要亂動了……我給你拿點吃的。”

鶴唳不說話,還在床上陰沉的想着,越想越煩心,越想越委屈。

“我哪裏做的不好嘛!”她自言自語,“兩個朝代都過來了,明明你們的人搞事情,反而派個我的替補過來,什麽意思嘛!什麽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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