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洗漱

韓雨欣在張明希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淚，嬌嗔着捶了捶張明希，“我喘不上氣了”。

張明希微微松開了環抱着雨欣的雙臂，看着雨欣輕問到“不哭了~嗯？”

“誰哭了，給我張紙，鼻涕都流出來了。”說着示意張明希她要坐下。接過張明希遞來的面巾紙，雨欣詭辯道“我那是腳疼刺激的淚腺正常分泌，不是哭！”看着恢複理直氣壯的韓雨欣，張明希松了一口氣，寵溺而又有些無奈的笑了，“是，你只是比較怕疼！”

“本來就是。”韓雨欣避開了張明希明了的眼睛，有些底氣不足的嘟囔着。

張明希順了順韓雨欣的長發，跳過了這個話題，以免雨欣再次羞而成怒，“今天趕回去太晚了，明晨再回吧。”未得到雨欣的反對，便當其默許了，轉而又征詢道“現在先去洗漱？”

韓雨欣窩在張明希懷裏依舊不吱聲，她偷瞄了眼裏間的雙人大床，摳着張明希的西裝扣子，呢喃道“你只要了一個房間”，這是陳述句，就這一句，張明希便明了雨欣在想什麽，“韓雨欣，你思想太不純潔了，”一手輕點着韓雨欣的腦袋，“真想把你的腦袋撬開看看它裏面都還裝了什麽？”

“哼…哼…，明明是你自己跟前臺只要了一間房的，而這間房就一個卧室，一張雙人床……”張明希看着低頭邊摳他的西裝扣子邊小聲嘟囔的韓雨欣，搖了搖頭，也興起了逗她的興趣，猛的将韓雨欣打橫抱了起來，“那就滿足你的願望，睡覺去……”邊說邊往卧室走；韓雨欣吓了一跳，不自覺的拽緊了張明希的西裝前襟，她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更親密，甚至不只一次的幻想過生個像張明希的寶寶，但在此時此刻她還是不自覺的緊張了，害羞了。

“那個…，我還沒洗漱呢，你不是讓我洗漱呢嗎？”雨欣底氣不足的轉移着話題，“嗯？……”張明希故意頓了頓，看着鴕鳥狀的韓雨欣繼續道“那就先洗漱吧。”說着輕啄了一下韓雨欣的額頭，轉換方向，進了洗手間，将她放在了洗漱臺前，韓雨欣左腳踝不敢用力，雙膝蓋都蹭破了皮，站立不穩，張明希扶她坐在了馬桶蓋上。

留下了一句“等我一會”便轉身出去了，韓雨欣看着張明希消失的背影，輕掐了一下自己面頰，“這一切都是真的！”韓雨欣樂的已不知身在何處了，她與張明希的關系就這麽跨越式的發展了，想到剛剛的吻，韓雨欣有些難為情的搖了搖頭，自話道“韓雨欣呀，韓雨欣，你的腦子能不能想點別的，矜持，矜持點……”

不經意的轉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雨欣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紅腫的眼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雨欣也不例外。“如此形相”，她暗惱自己在張明希面前豎立的女神範全沒了，“唉”雨欣洩氣的拿開雙手，垂下了腦袋。

張明希回來時，就看到一個低垂着腦袋，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劃着自己的褲子發出輕微的“呲啦”聲的有些心不在焉的韓雨欣。

張明希将手中的盆放在了韓雨欣腳邊的不遠處，拍了拍韓雨欣的腦袋，“怎麽了，又垂頭喪氣的。”轉身去給韓雨欣拆洗漱用品。

韓雨欣知道張明希回來了，自覺的自己此刻太醜了，不好意思見他。

“太醜了，眼睛都快腫成一條縫了。”雨欣嘟囔道。

聽了此言張明希的嘴角又牽起了一個絢麗的弧度，看着鏡中的自己，再看看低垂着腦袋獨自失落的韓雨欣，張明希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這丫頭”。轉身将接好水的洗漱杯和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了韓雨欣。

雨欣接過牙刷，杯子，依舊悶悶不樂的刷着牙。看着含着漱口水不知該往哪吐終于舍得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韓雨欣，張明希将她腳邊不遠處的盆又往她腳前踢了踢，示意她吐到盆裏，雨欣這才注意到腳邊的盆，這一刻她心裏比蜜甜，心中的烏雲立馬散開，片刻間便又晴空萬裏了。漱好了口，将杯子遞回給張明希，她笑眯眯的看着張明希尋求安慰，“其實也沒那麽醜的，是吧！”

張明希回給了韓雨欣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轉身将杯子放在了洗漱臺上。

韓雨欣被張明希綻放的笑容炫到了，靈魂再次出竅，韓雨欣想：“現在，張明希是屬于韓雨欣的了”，所以她怎麽想怎麽都是美的，“呵呵…呵呵…。”。

張明希擰好毛巾，回轉身看着又盯着自己傻樂的韓雨欣，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失卻多少有些不自然，韓雨欣那目光中滿滿的情意，濃濃的依戀似能将人融化了。

張明希将毛巾覆在了那雙癡癡望着自己的紅腫的眼眸上，直到遮住了韓雨欣的目光的那一刻他才輕呼了一口氣，他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将這丫頭就地正法了，畢竟是自己錯失了六年，等待了六年的姑娘，不管她此刻是美還是醜都能牽動他的心。

眼前的漆黑讓韓雨欣有些不耐，伸手便去扯覆在眼前的毛巾，“她還沒看夠呢”雨欣心裏叫嚣着。

張明希一手護着毛巾，一手握住了雨欣試圖扯下毛巾的手，“別動，想要明天腫着眼睛出門嗎？”

雨欣不想明天腫着眼睛出門，所以停止了動作。

雨欣感慨于緣份的不可思議，人與人相處的奇妙，前一秒還在鬥氣、疏離，下一秒卻又能相處的恰如其份。

雨欣掙出了被張明希握住的手，并用雙手圈住了張明希的腰，輕側頭，輕靠在了張明希的身上，“明希，你怎麽能這麽讓我心悅于你呢。如果，你離開了，我該怎麽辦，不要對我那麽好，我好怕這個夢會醒的太早。”雨欣一字一字的訴說着自己的不安。

但韓雨欣又怎知張明希也是不安的，在韓雨欣離開後，他才真正懂得了雨欣之于他的不一樣。他曾讓岳琪細細的訴說過關于韓雨欣，關于她的事，關于她的小習慣。而張明希又擅于總結發現，他發現雨欣是“矛盾”個體的代表。她在有人幫其做決定，有人可以依靠時，是懶散的，無主見的；但當別人一團亂麻時，無人給她依靠時，她又能很快的做出決斷，并且處理的很好。

而今張明希也怕韓雨欣哪天如六年前那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他計劃着要把這個姑娘養的更依賴他些，讓她再不會向六年前那樣決絕的離開。

而且岳琪曾對張明希說過韓雨欣有些一根筋，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

那時閑聊，岳琪問雨欣，“如果有一天張明希有了喜歡的人，或找了女朋友卻不是你，你怎麽辦？”

雨欣答“強迫自己走出去，也許走不出去，可這只能讓時間作答，但很有可能就是遠離，一人懷念，一人到老，但決不再糾纏。”

“那如果，他有一天被前女友傷了，想起你，被你感動了呢？你會回頭嗎？”

“我要的是心動，不是感動，他也不會是因感動而勉強自己的人。如果真有那一天，即使再依戀他，我想也回不了頭吧，寧願一個人。”

“這麽癡情，何必那麽固執呢？”

“呵呵，這跟癡情、固執沒關系。是我有潔癖啊！”

“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了，很有可能我會做惡巫婆哦，等他動搖時立馬将他銷蝕掉。”

因為岳琪當時對張明希訴說這段過往時，她隐隐覺得雨欣的言語并非戲言，如果張明希真有了她人即使最終沒有走到一起，雨欣也是不會回來的，而岳琪是希望雨欣回來的，而且她希望雨欣得到幸福，所以對張明希不無警告之意，而張明希也聽出了岳琪的警告之意。

故而六年中，雖非刻意為之，但張明希此時此刻也慶幸他只對韓雨欣動了心，并等到了她回來。

韓雨欣與張明希未正式戀愛過，六年前一個雖窮追不舍，但另一個是雷打不動。但六年後，心意相通後，他們的相處模式更像相處很久的戀人。

張明希雖也驚詫于自己與韓雨欣的關系比他預計的發展的要快，過渡的要自然。但當坦誠心意後，束縛不在，他在愛情上的很多不自然總是能稍縱即逝，照顧韓雨欣似乎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他要把她照顧好，他不舍得她再難過。

張明希，揉了揉韓雨欣的頭發，取下覆在雨欣眼睛上的毛巾，安慰道“別瞎想，即不是夢，哪來的夢醒，嗯？”接着又拍了拍雨欣的頭，柔聲道“把手松開，我洗下毛巾。”

雨欣在明希身上不舍的蹭了蹭，才把手松開。

張明希轉身清洗了毛巾，準備給雨欣擦臉，雨欣伸手欲接過毛巾，張明希瞟了一眼她的手心破皮處，“有水，會影響傷口愈合，會感染的。”便熟練的給雨欣擦臉。

“還好今天沒有化妝”韓雨欣心底暗暗慶幸。

但當張明希拿着淋浴的噴噴頭要給她沖腳時，雨欣下意識的還是避開了，前面張明希給雨欣準備洗漱水，擦臉，雨欣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能接受的，但是張明希給她洗腳，雨欣真的有些覺得難為情了，但張明希的手比雨欣的腳靈活多了，一手便握住了那逃避的腳丫，雨欣也條件反射的握住了張明希的手腕。張明希擡頭看着臉上布滿紅暈的雨欣，雨欣結巴到“我…我自己來…就可以”；張明希複盯着雨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再次提醒道“你的手，破了皮。”

雨欣讪讪的松開了手，“你給我開開水龍頭，我兩只腳互相搓一下就行了。”雨欣做着最後的掙紮。

張明希拿拇指輕搓過雨欣腫起的腳踝，“嘶”聽到雨欣輕微的吸氣聲，明知故問道“腳不疼了。”也不等雨欣回複，便打開水龍頭，細細的為雨欣沖洗。看着如此認真的張明希，韓雨欣有着前所未有的滿足，這就是自己喜歡的男孩，不，他現在已成長為一名有擔當有責任而且很會照顧人很有魅力的男人了。

雨欣這一刻歡喜着，可下一秒又有些發酸，不知是不是每個女孩的通病，見張明希如此熟練的照顧自己，她不自覺的猜想是不是他也曾經這樣照顧過其他女孩。

看着為她輕柔的把腳擦幹的張明希，雨欣心裏的酸氣忍不住的往外冒了出來，“能得明希如此照顧的女士一定不多，不知還有誰像我這麽榮幸？”韓雨欣擺弄着自己的手指裝的很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張明希站起身來，轉到洗手池邊洗手，聽着韓雨欣酸氣四溢的言語，他覺得這酸味，也是很讓人受用的。

“是不多，你是第二個。”但是看着鏡中裝的很是漫不經心的丫頭，他又起了逗她的興意了。張明希遇到韓雨欣總是不一樣的。

張明希一板一眼的答案讓韓雨欣有些不是滋味的輕“哦”了一聲，便不再吱聲了，但韓雨欣轉念一想，又滿眼冒星光的擡頭注視着，轉身看着自己拿着毛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手的張明希。“第一個我猜到是誰了。”張明希看着變臉如此迅速的韓雨欣只是輕佻眉毛，卻并未如雨欣所願問她“是誰”，而是将毛巾挂好後攔腰再次将韓雨欣抱了起來，韓雨欣看着張明希近在咫尺的側顏，不太肯定的說出了答案，“是阿姨嗎？”，張明希，微側面部，對上韓雨欣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

韓雨欣這一刻又感覺到了挫敗，比剛才更失落，哪個女子能得張明希如此照顧，難道他有過戀人，有過喜歡的女孩，畢竟是私事，岳琪也不一定那麽的清楚。

看着被自己放到床上，又有些無精打采的韓雨欣，張明希知道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看來自己得加倍努力，不知何時才能讓她不再如此不安。”明希不忍再逗雨欣，故道出事實“那個人是我姐，她那天喝醉了。”

雨欣看着丢下這句話，便重返洗手間的張明希，側撲在床上，忍不住又樂了。不再是單相思時那種甜中透苦，這份兩情相悅的幸福，所彌漫的甜味讓她食而不膩。

張明希洗漱完出來，看到床上那個翻滾着傻樂的姑娘——韓雨欣，他亦有着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傷害過得姑娘，六年裏成長了不少，可是這姑娘的內心依舊如孩子一樣容易滿足，喜惡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