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智商感到擔憂——能這樣糟蹋面粉的,還能叫沒東西吃嗎?做成饅頭面條都比這強啊!

☆、第 53 章

“我離婚了。”神從穎輕輕說。

神爸爸剛喝了口三合一速溶咖啡,沒來得及咽下去,就這麽包在嘴裏,鼓着一張嘴吃驚地看着女兒。

神媽媽瞪大眼睛看過來,驚愕得說不出話。片刻後,她将手裏的遙控器一扔,好像那上面有毒一樣。尖叫一聲,不敢置信地厲聲問:“你說什麽?我沒聽太清?”

“我離婚了。”神從穎一字一頓道。眼見爸媽的反應,她反而生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奇怪心态。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呢?

神爸爸聽得清清楚楚,“咕嘟”一聲将口裏含着的咖啡咽了下去。神媽媽就沒那麽含蓄了,她一把抓過神從穎的胳膊,伸出常做農活練出來的有力手掌在上面使勁拍打着:“你這個死姑娘!當初嫁得那麽遠就算了,現在居然不聲不響地就離了?!你怎麽這麽命苦喲!”

神媽媽一邊說,一邊“啪啪”幾巴掌打在神從穎胳膊上。打完了又凄涼地喊着:“我怎麽這麽命苦喲!”接着,又是“啪啪”好幾巴掌。

夏季衣衫單薄,神媽媽力氣大,直扇得神從穎胳膊發麻發疼。她想龇牙咧嘴,可是又不敢,只好忍着。

“行了,你想打陳志宏也不用抓着女兒打。”神爸爸伸手隔開神媽媽的手。

神媽媽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從穎的胳膊都紅了一片:“你……你說你,這樣離婚,村裏人還不得說死你?”神媽媽又氣又急,已經顧不上女兒的胳膊了。

“行了!嚎什麽?吵醒彤彤怎麽辦?”神爸爸點了根煙,狠吸了一口,皺着眉,臉黑下來,“彤彤判給誰的?他每月付多少撫養費?”

“……”

以後,他一毛錢也不會付了啊。神從穎想這樣說,可是又羞于啓齒。就像回到家父母問你這次考試考了多少分一樣,就算不是滿分,好歹也及格一下,說出去也不至于太丢臉。像陳志宏這樣,給他十分都算多了。

神從松見妹妹為難,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神媽媽氣得心口疼。她輕輕捶着自己的胸口,小聲怒罵着陳志宏:“這都是什麽人哪?就算要離婚,他一個大男人,難道不該給我們老人打個電話?當我們是死的?我們是什麽陌生人?看他幹的這些事!死賭爛賭,還找別的女人,肚子竟然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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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媽媽一輩子生活在這個小地方。小地方民風純樸,女孩子過了25還沒結婚,三姑六婆們就替你急了。男孩子過了28還沒結婚,他們會揣測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麽毛病?要不就是沒本事,快三十的人了,連個老婆都撈不着。

像這樣的話題,算是比較重量級的。次一點的就是哪家婆婆和兒媳鬧矛盾了,哪對夫妻又吵架了,哪個人貪小便宜擅自去別人地裏拔了兩根蔥之類的。如果誰出軌一下,那簡直可以被全村人當作明星話題聊上好幾年。

神從穎長這麽大,她所在的這個小村子,還真沒有發生過出軌外遇事件。可想而知,這事對神媽媽的沖擊。

“行了,行了。離都離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神從松勸着神媽媽。

神媽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竟然哭上了,一邊抹眼睛,一邊憤憤地說:“我平常和人聊起鎮上哪個男的出了軌,還替那女人可憐……沒想到,今天居然發生在我們家了。”

神從穎緊抿着嘴唇,視線落在正前方的電視上,電視裏的內容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不敢看媽媽,神媽媽哭得很有感染力,她都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可憐。她不想讓自己變得軟弱,只好硬起心腸不去看悲哀哭泣的媽媽。

“行了!”神爸爸一聲吼,吓得神媽媽打了一個嗝,哭訴聲頓時停了。

“哭有什麽用?從穎還不夠傷心的?這是她離婚,又不是你離婚。你難受能有她更難受?”神爸爸說完又點了根煙,眉頭緊緊皺着。

話裏雖然有點不合适,但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情挑這種字眼呢?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

“離了也好。你不是一直嫌棄她嫁得太遠了麽?她才32,又不是62。只要人好好的,離了那種愛賭的人,日子還過不起來?村裏人要說就讓他們去說,他們能說多久?”神爸爸說。

神媽媽抹抹發紅的眼睛,恨恨地說:“就是。我們從穎才32,如果一輩子跟那種人纏在一起,那才叫倒黴呢!花花都31了,還沒結婚呢。我們從穎怕什麽?”

神媽媽說的花花,是村裏的一位老姑娘,小時候和從穎玩得挺好。長大後各自分開工作,花花也在外地工作,令人憂愁的是,她今年31歲了,一直未婚。家裏人給她介紹了好幾個,不是嫌學歷太低沒共同話題,就是嫌對方長得不好看……

花花也是村裏人閑聊的主要對象。最關鍵的是,她們的語氣并不是奚落嘲笑的,而是發自內心地關切你,只是這種關心……次數多了,真讓人吃不消,連發火都不占理。據說去年花花就以工作太忙為借口,沒有回家過年。

“好了,好了。從穎帶着彤彤先上去睡覺。免得彤彤等下醒過來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又得哭鬧。”神從松替妹妹解圍。

神從穎如釋重負地站起來,走到爸媽的房間,輕輕抱起彤彤就上了樓。神媽媽心裏憋着一股氣,并沒有跟上去幫忙。

聽見樓上傳來輕輕地關門聲,神從松在沙發裏換了個坐姿,勸着兩位老人:“媽,你也別難過了。要我說,還是讓從穎離了的好。反正他倆都不在一個地方了,萬一陳志宏欠下一屁股爛債,從穎怎麽辦?辛苦賺錢替他還賭債?”

神媽媽這會兒已經接受了女兒離婚的事實,微微低着頭,搓着雙手,嘆道:“唉!我是生氣離婚這麽大的事,她也不曉得跟我們先商量商量。一個人就做主了!”

“她都32了,還不能自己做主?當年她結婚也是自己找的對象。她的性子就這樣。不過這回這事,我倒覺得是好事。早離早了,趁着年輕還能再找個好的。”神從松說着。

“這倒是。離家又近,你以前不是老說這個女兒離得太遠,像白養了麽?”神爸爸接口道。

“是倒是。可是……離婚,不是招人閑話麽!”神媽媽還是很憂愁。

“怕什麽?嘴長在別人嘴上。愛說閑話的人,哪怕你過得再好,她也能雞蛋裏挑骨頭找你的話題。再說了,這事又不是從穎犯錯。”神從松的眼界要寬些,在他看來,過得不好還真是離了好。

“她帶着個女兒,哪裏好嫁了?那些條件好的,人家更樂意找個沒結過婚的。”說到這裏,神媽媽想起了花花。花花跟從穎比起來,她如果是男方,也樂意選花花。至少花花沒有女兒拖累。

“帶女兒的還好些。女兒長大後嫁出去就行了,帶兒子的才稍微困難點。不過這不是重點,妹妹年輕漂亮,總有人看中的。”

“你單位上有沒有合适的對象?”神媽媽很有危機意識,剛接受了女兒離婚的事實,就開始琢磨上相親了。

“我單位?”神從松無奈地笑了一下,“老實跟你們說吧,我單位裏剩女也好多。她們學歷高、家裏條件好,選男人就挑剔些。一來二去的年紀就拖大了。讓她們降低标準吧?她們不樂意。想找各方面都好的吧?對方也樂意找個年紀小的,大學剛畢業的22、23的女孩子,多年輕水嫩啊!唉!這可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那麽難找?”神媽媽好些年沒把相親放心上了,最多就是平時和鄰居聊聊誰誰相親怎麽樣。“我們這好多男孩子25、6了還沒結婚呢!”

“撲哧!”神從松笑了,“這能一樣嗎?他們是沒結婚,可那都是最多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的,我單位的那些女孩子怎麽可能看得上?人家寧願不結婚也不會找這樣的。”

神從松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家隔壁那個梁阿姨,你有印象吧?”

神媽媽點點頭。當年她給兒子帶孫子時,和這個梁阿姨也能聊上幾句,她家有一個女兒,當時正在讀大學。

“梁阿姨家裏條件夠好吧?兩口子都是公務員,就一個獨生女兒。女兒剛大學畢業就給她在市裏買了房。後來她女兒也考上公務員,聽說是在銀行。不過工資不高,基層嘛,也就二千來塊。月月不夠花,買衣服什麽的,還得梁阿姨時不時支援一下。她女兒今年28了,為了她找對象的問題,梁阿姨急得快要火上房。”

“有房,還是公務員,這樣的都不好找對象?”神媽媽簡直不敢相信。

“公務員又怎麽了?她賺得還不夠自己花呢!再說,她家的條件也要看跟誰比。她女兒個子矮,1米55吧,模樣也不是特別出衆。你挑別人,別人挑你。看得上你的,你看不上人家。你看得上的,人家又看不上你。”

“這可真是……”神媽媽被這個八卦消息帶走了大部分心神,心裏也替梁阿姨的女兒急起來。

神爸爸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着。

“聽說,去年年底,她女兒領結婚證了。”

“是嗎?對方怎麽樣?”

“也是個公務員。不過是在省城工作,而且……那邊是二婚。不過有一點好的,沒有孩子。”

“……”神媽媽吃了好大一驚,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婚戀市場居然這樣了。梁阿姨她當年也是相熟的,這可不是道聽途說。再說了,神從松也沒那必要去造她的謠。

“二婚的可得看仔細,最好打聽打聽前一次離婚的原因。”

“這個我倒沒問梁阿姨。只是聽說這個對象是梁阿姨一手促成的,她女兒似乎還不太滿意。可再拖下去就快30啦,到時選擇的餘地更小。”神從松是個男人,哪裏會捉着別人問這些細節。

“所以,你們也不要催從穎。結婚是容易,村裏多的是老光棍,可是嫁給這樣的人,從穎能同意?你們心裏能舒服?結婚也得看緣份。緣份到了自然就到了。催是催不來的!她還有彤彤,也不算下半輩子無依無靠。你們想開些,別在她面前提這些。讓她好好上班,存幾年錢,在市裏買個房子,有個安身之處。我的車貸今年年底就差不多還完了,到時我也支持她一點。”

“嗯,我們兩位老人也給她出一些。”神爸爸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兒子,“到時你可別說我們偏心。她買房我們多出一點。你買房那會兒家裏還窮,想幫也幫不了什麽。”

“看你說的。”神從松笑笑,“我就這一個妹妹,還能計較這些?你們能有多少錢啊?不就幾萬塊?全給她都行。”

“你有兩套房子了。從穎剛離婚,還帶着個孩子,沒有房子我們老人心裏也不踏實。”神媽媽幫腔,唉聲嘆氣道。

“別說你們了,我到時也要給她一點呢!”神從松想了想,又道,“至于你們給她的錢,楊慧那裏就不要說了,只說給了兩萬就行。我倒是不會想什麽,就是怕她心裏有想法。不讓她知道就行了。”

“嗯,不跟她說實數。楊慧性格不錯,但心裏有疙瘩就不好了。将來我和你媽走了,她是嫂子,你是哥哥,不要為這事鬧得不合。”

“行,我知道,心裏有數呢!睡了吧?很晚了。”神從松看着神媽媽,笑道,“剛才你拍妹妹那幾下可真是出了大力呀,我看她胳膊都紅了。”

“是嗎?”神媽媽這才心疼起來。

陳志宏幹的錯事,她怎麽能沖女兒發脾氣呢?

☆、第 54 章

彤彤睡得很沉,直到神從穎将她輕輕放在床上,她也沒醒過。神從穎打開空調,調到26度,撈過床尾的薄被替彤彤蓋好,這才半坐着靠在床頭,思緒亂飛。

剛才哥哥是故意趕她走,替她解圍。不然一家人對坐在一起,除了罵罵陳志宏,彼此傷心之外,還能做什麽呢?這會兒,哥哥應當在勸爸媽了吧?

離婚……離婚。這樣的消息在神家灣來說,算是爆炸性新聞了。沒幾天就能不胫而走,傳遍整個村子。到那時,純樸的村民們會揪着你詢問,替你罵罵對方,再安慰下你。一個兩個還好,如果個個都這樣,神從穎真有點怕這樣的熱情,負擔不起。

爸爸還好,媽媽受的刺激最大。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她的臉都垮了,顯得蒼老了很多。本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卻還要為兒女操這種心,唉……

神從穎忽然覺得很無力,軟軟地靠在床頭。人生為什麽有這麽多波折呢?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定要過大富大貴的日子,能過上普通、一般的生活她就滿足了。可就算是這樣,老天爺也不滿足她。

是她上輩子沒做好事,所以今生才這麽倒黴?

還是她眼神太差,所以才被人迷惑看不清真面目?

神從穎胡思亂想着,直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支起耳朵,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不知道是哪一位,上來睡覺還是拿東西的?

門吱啞一聲開了,神媽媽手裏握着一瓶藥酒,推開門走進來。

“彤彤睡着了?”神媽媽小聲說着,一邊探頭看了看被窩裏的外孫女。

“媽。”神從穎也很小聲,臉上讨好地笑着,像忽然長出了骨頭一樣,在床頭坐得直直的。

“嗯。”神媽媽應了聲,又轉頭去看空調,叮囑道,“別開太低,容易感冒。”只看了一眼,神媽媽就皺起眉頭,“26度太冷了,調到30度吧。別光顧着自己貪涼,彤彤還在呢。”

“……”30度!這和不開有什麽區別?

神從穎拿起遙控,取中調到了28度。神媽媽看了看,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說什麽。好歹也升了兩度不是?

神媽媽審視完空調,将梳妝臺前的椅子搬過來,輕輕放在床前,坐了下去。

看這架勢,似乎要長談。

神從穎心裏有些忐忑,趕緊找着話題:“媽,山裏涼。再過一會兒,夜風一吹可涼快了。空調我也就開一會兒,睡覺前就關掉的,保證凍不着彤彤。”

神媽媽沒接話,徑自拿起神從穎一邊的胳膊,上面紅通通一大片。神媽媽心裏一酸,女兒雖然從小長在農村,哪裏幹過農活?小時候,放學回家就寫作業。遇到農忙時,才在家裏幫着做做飯。神從松是兒子,年紀也大得多,農忙時他也只是幫着做最輕省的活。累的、重的通通不讓他碰。

兒女們雖然長在農村,但神爸神媽卻不願兒女長大後也和他們一樣,在幾畝地裏累死累活。只要把書讀好,那就是最大的功勞。

神媽媽做慣了農活,力氣大,那一通巴掌,神從穎胳膊上的紅腫都還沒消散。

神媽媽輕輕嘆口氣,将藥酒倒了一點點在手心,使勁搓着手掌,直到手掌發熱,藥水均勻。神媽媽長年累月幹活,那雙手就是樸實的勞動人民的手,搓起來像在搓沙紙一樣,沙沙直響。

神媽媽快速搓了幾下,然後将雙手敷到神從穎發紅的胳膊上,輕輕揉起來。

盡管神媽媽的動作很輕,但神從穎還是覺得不舒服。藥酒熱辣辣的,媽媽粗砺的手掌摩挲帶來一陣陣輕微的刺癢感。她忍住這種感覺,咧嘴笑:“媽,幹嘛還用藥酒啊?明天一早就沒紅印了。”

“知道你疼,還裝!”神媽媽瞪了她一眼,停住了手。過了片刻,才接着道,“我也知道陳志宏人不好。如果是在婚前知道他這些事,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可……現在不是有彤彤了嗎?就算為了彤彤着想,能不離婚就不離婚,只要督促着他不再賭就好了……”

神從穎微微低着頭,認真聽着,不作聲。

“唉!”神媽媽又開始唉聲嘆氣,“誰想到……他竟然……”神媽媽眼睛發紅,開始抹眼睛。

“媽,你不要再哭了。有什麽值得哭的?快別擦,你手上有藥酒。”神從穎抽了張紙巾要替媽媽擦眼淚。

“我知道。就是心裏不太痛快。”神媽媽擋住女兒的手,自己用手背揉揉眼睛,眨眨眼,看着這幾個月被養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心裏感慨萬千,“你哥也勸過我了。我都懂。我也不會再逼你結婚,你要是遇到了好的……到時再說吧。現在離就離了,被賭鬼纏上不是什麽好事。只是……下次再有什麽大事,你能不能提前和我們說聲?”

“嗯。以後不會了!”神從穎保證道。

神媽媽放下心,拿起藥酒,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下樓去睡覺。

神媽媽走了,看來她是完全想開了,這就好。神從穎松了一大口氣,如釋重負一般。這下她的心情也好起來了,拿起手機,胡亂翻了翻。打開微信,看到劉玉維的頭像,猶豫了好久,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主動給他發個消息時,他的頭像卻動了。

“還好嗎?”

神從穎看到這條消息,笑了笑。看來他也在擔心呢,知道自己的離婚會給家裏帶來震動。手指飛速動着,趕緊回了過去:還好,家人都接受了。

劉玉維:“那就好。放寬心,別想太多。未來還有大把好日子等着你呢!”

神從穎:“嗯,借你吉言。謝謝!”

劉玉維:“我也回到老家了,兩天後回去。你呢?”

神從穎:“我要晚一點,假期最後一天再走。”

劉玉維:“我知道了。在家好好散散心,我在雲市等你。”

神從穎怔了怔,不知道如何回複這條消息。那邊又發來一條:“晚了,睡吧。好好睡,做個好夢!”

神從穎跳過前一條,回道:“謝謝,你也是。”

劉玉維的關懷與示好,讓神從穎因為離婚帶來的陰影快速消散。陳志宏雖然離開了她,但她現在有工作,有疼愛自己的家人,彤彤也有妥善的照顧。她怕什麽?不缺吃不缺穿,在時機合适、條件成熟時,也許還能發展另一段感情。

如果此時的她,是工作無着落,樣貌身材大走型的話,估計自己都能把自己哭死。所以說,有一條後路是多麽的重要。它不僅是生存的保障,更能讓你建立起強大的自信心。

這個周末,彤彤過得很開心。神從穎兄妹倆帶着她在村裏瘋玩,把小時候曾經玩過的一一介紹給彤彤玩。神從穎和哥哥抓着空子就向彤彤灌輸“媽媽出去工作是為了将來能讓彤彤過得更好,不多久就會回來看她”的思想觀念,彤彤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星期天的下午,神從松午覺起來,就準備出發了。神媽媽還想留他吃了晚飯再走。神從松不肯,說那樣的話就太趕了。還是早一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上班才有精神。

家裏人又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一袋50斤的大米、一箱面條、一些野味及園子裏的菜、還有神媽媽自己做的饅頭和米糕。當然,雞蛋也是必不可少的。現在家裏養了十幾只雞,下蛋量很可觀。

神從松無奈地看着神爸爸将東西一件件地往車尾箱裏塞,直到塞滿為止。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妹妹,突然問道:“從穎走的時候,也要從家裏拿點東西嗎?”

神從穎一怔,她沒有車,她可不想提這麽多東西,哪裏提得上?

“有,你倆都有!”神爸爸道。

“我不要。爸,我坐車不好拿呀!”

“你的東西不多。”神媽媽提着一袋鹹鴨蛋從廚房裏走出來,對神爸爸道,“這鹹蛋放哪裏?小心碎了。”神爸爸接過鹹蛋,找了個位置妥善放好。

“從松,鹹蛋是我做的。你在家吃稀飯時敲一個,配着吃。從穎,你的東西不多,你只有一個人,所以就給你裝了30斤米、一些面條、其它的每樣也給你裝了一點。”

“天啦!”神從穎大叫,“30斤米!還有別的!我哪裏拿得了?”

神從松也笑,道:“要不把她的東西放在後排,我回去後看看單位上最近有沒有人去雲市的,找人給帶過去。”

“不用了,不用了。”神從穎搖頭。叫人帶東西,會欠別人一個人情。再說了,人家送東西來,總得請一頓飯吧?一點也不熟悉的兩人,話題都沒有,多別扭啊!

“那先放我車上,我下周周末時開車給你送過去。”神從松想了想。

“也不用。”神從穎知道哥哥節省。從安市到雲市,油路過路費總得要幾十塊。在許多人眼裏,這幾十塊不算個事。但在哥哥眼裏,能省則省。不然他怎麽第一時間想的是找個順路車給帶過去呢。

“哥,你放心走吧。我有辦法!”

“嗯,你好好工作,不要想別的。如果有合适的對象,我第一個先給你介紹。”神從松已經鑽進了車裏。

神爸神媽聽了這話,都高興起來。兒子認識的人多半也是有正當工作的,比陳志宏不知強了多少倍。

“行啦,知道了。路上小心啊!”

院子建得很寬敞,神從松的車在裏面倒個來回是完全沒問題的。這棟房子的地基就是神爸爸自己的地,當然是往寬裏建。神從穎生小孩後,神爸神媽曾去過蘭市看她,神爸爸看了她們租的房子,笑着說,這整個地方還沒我家一間屋子大呢。

的确是,總面積七十多平方的出租屋,哪能和鄉下大門大院相比?

神從松利落地倒好車,順着連通外面的小斜坡,開上了公路,一加油門,就跑得沒影了……

☆、第 55 章

劉玉維合上筆記本,拿了根煙和打火機,去了頂樓的陽臺。

他很少抽煙,只有在很高興或很難過的時候才會來一兩根。家裏有老人、小孩及不抽煙的女人,所以他需要了,也是上頂樓去。

這是一棟獨立的小別墅,位于城市近郊。他結婚後,老婆家出了四分之三的錢,他付了他當時所有的存款——房價的四分之一,在市區買了一套婚房。婚後,老婆懷孕了。因為他的工作遠在雲市,所以只能每個月回來一次。老婆就順理成章地回了娘家養胎。直到兒子生下來,老婆也一直呆在娘家,因為岳父母會幫着照顧小孩。

婚後,岳母見他來回兩頭跑,沒車實在不方便,就提出買輛車給他,當然是以嫁妝的名義。因為這車擺明了是送給他開的,所以岳母征求他的意見,問他想要一輛什麽樣的車。老婆私下歡喜地跟他說,她父母打算在50萬以內買一輛給他。

劉玉維幾經斟酌,最後還是選定這款十幾萬的帕薩特。岳母和老婆都感到很不解,只有岳父沒有說話。劉玉維的解釋是:岳父岳母賺錢也不容易,就買這個先用着,等他将來賺了錢再換更好的。

岳母聽了點頭表示贊賞。老婆嘟着嘴卻不太高興,說這車檔次太低。岳父還是沒出聲,只是私下勸導他女兒:和老公相處時不要太強勢,不要把娘家出錢買的房和車老是挂在嘴邊……

劉玉維的老婆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岳父剛勸導完,她轉頭就跟劉玉維講了,還一臉笑意:我爸怎麽這樣說呀?你的脾氣那麽好,才不會在意這些……

憑良心說,他老婆很愛他,沒什麽大的缺點,但小毛病很多。比如強勢,她決定了的事情別人就得照着辦;小性子多,一不如意就發脾氣了;一旦發脾氣就會罵他,動不動就是“你住我家買的房,開我家買的車……”之類。

這讓劉玉維很煩躁,但凡有點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了天天被人念叨這個。幸好他工作在外地,如果天天呆在一起,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哪一天會爆發。他的父母在隔辟縣的老家,跟着哥嫂一起過。劉玉維每月寄兩千給父母做生活費,他的工資加上經理級別的待遇補助,雜七雜八地加一塊,有一萬多。每月給老婆五千生活費,再給父母二千,他也就剩下三四千塊了,他還得吃住、養車、應酬、人情往來,其實他的日子也不輕松。

就這樣,老婆還成天埋怨他給的錢太少。因為在她看來,他一個月一千塊生活費足夠了,公婆那裏也不需要給錢。一說到這個話題,老婆就會發脾氣,埋怨他不愛她,因為他給的生活費還不到工資的一半。劉玉維曾經細細掰開,算了給她聽,可是她聽不進去。

老婆吃住在娘家,甚至兒子的用品都是岳父母一手包辦了。她不怎麽出門,因為懷孕長胖,沒什麽自信心,也不怎麽見以前的朋友。成天在家網購,好的壞的都往家裏買。合用的就用,不合用的就堆起來放着。

因為在外地工作,老婆經常埋怨有他陪伴的時間太少。想起來就給他打電話,如果不接,接下來就是奪命連環call,她才不會管你是在開會還是在幹嘛,像個被寵壞的小女孩。

兩人鬧得最兇的那會兒,劉玉維為了維持家庭的完整,他退了一步,說可以回來找工作,但前提是他們一家三口搬回婚房去住,他不想長期住在岳父岳母家。可是老婆不肯,離了父母她獨自帶小孩吃不消。于是,這事又不了了之。

劉玉維來到頂樓,斜倚着欄杆,點着了煙。

頂樓的空地上撐着鐵曬衣架,上面搭着兒子的被子,正在曬太陽消毒。靠牆邊的花盆裏種了幾株絲瓜,長勢正好,已經結了長長的藤,盤踞了大片角落。旁邊還有幾盆結着果的番茄。岳母是一個勤勞善良的人,雖然家底厚實,她還是在頂樓種了一些菜。

老婆的娘家屬于最先發達起來的那批人,雖然生意做的不是很大,但也有好幾間商鋪,比一般人好多了。他們就老婆一個獨女,樣樣都盡着她來,這才養出了她的不饒人性格。

劉玉維吸着煙,看着絲瓜藤,嘴角帶着笑。

他想起了剛才和神從穎的聊天,打心底裏笑出來。他喜歡神從穎這樣的性格,不會太咄咄逼人,遇事能替別人着想。不像他的老婆,沒有女王的臉,卻有女王的脾氣。神從穎身上那股楚楚可憐的氣質,更加吸引他。他覺得只有面對神從穎,他才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劉玉維的老婆——嬌嬌,她是被媽媽支使上來給兒子的被子翻個面的。她穿着一件寬大超過屁股的純棉上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緊身七分褲,下擺還帶着一圈蕾絲,剛好搭在粗壯的小腿上面。腳上穿着一雙款式板正的塑膠拖鞋。

所以她的腳步很輕。她上了樓,剛探出上半身,就看到劉玉維一臉笑意,似在回味什麽。這讓她警覺起來,一種屬于女人的直覺讓她悄悄地退了下去。她來到二樓,進了房間,悶頭想了想,伸手打開桌上的手提。手提設了密碼,她進不去。轉身四下尋找,終于在床上找到了劉玉維的手機。

打開手機,胡亂翻着,翻到微信,看到了老公和名字叫神從穎的人的聊天內容。

聊天內容并不算太出格,但是這種關心是她很久沒見過的。她瞬間漲紅了臉,呼吸急促,恨不得馬上揪着他的脖子問個清楚。可是……可是這聊天內容能說明什麽呢?就算拿到父母面前,他們也只會說她無理取鬧。畢竟,這上面并沒有出軌的确實證據。萬一……萬一他狡辯說這只是關心下屬呢?——對方是在他的公司同事分組裏的。

還沒等她想個明白,樓梯上傳來劉玉維走下樓的腳步聲。她定定神,決定先忍一忍,火速關上手機,放回原位,下了樓,逗弄兒子去了。

神從穎這次的假期有點長,星期三才上班,所以她打算星期二下午再走。從星期一開始,彤彤這個小家夥可能是意識到和媽媽相處的時間越變越少了,于是,又恢複到神從穎剛回來的樣子——像個小尾巴一樣,成天吊在神從穎身後。

星期二這天,神從穎送彤彤上學。在路上又将她要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她并不是不要她的思想複述了好幾遍,并一再保證,一旦有假期,馬上買玩具回來看她。彤彤這才放下心,依依不舍地進了幼兒園。

回到家,神爸神媽已經在院子裏收拾了一堆東西給她。一袋30斤的大米,用鄉下常見的裝米袋子裝着,袋口被神爸爸用一根麻繩綁得死緊。還有用食品袋裝了滿滿一袋鹵的野味。鄉下靠山,野味很多。饅頭、米糕又是一大袋……神媽媽竟然還裝了一大袋青菜及園子裏的瓜果!

神從穎被吓了一跳,先試着提了提最重的米袋。天啦,這何止30斤?她吃奶的力氣都要使出來了!

“呵呵,下面是30斤米,上面還有幾把面條。家裏做的面條比外面買的好吃,都拿上!”神爸爸樂呵呵的。

“爸,我拿不上啊!這弄得也太多了。媽,把青菜放回去,那個我不要了。”

“你傻呀!”神媽媽一邊收拾,一邊瞪她一眼,“前些年,想送些給你都送不了。現在好不容易近了,都從家裏拿吧,省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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