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者長已矣

歇息了半天的陳澄悠悠醒來，瞧着四周無人，慢慢的坐起身來，雖然中毒令身體有些虛弱但對于睡了二天多的人真是骨頭都有點酥了。低頭穿起黑子鞋子，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起來，撩起營賬的門簾，望見外面烈日當空的太陽，眼睛可能不太能猛然适應強光，他忙擡首擋在眉前，細細地凝視着行走的士兵們。

只是這些士兵似乎并沒有剛打完一場勝仗的喜悅，反而有些沉重的模樣，眼眉處與嘴角都是向下沉着，看着此情此景，陳澄不由暗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不會是南仲将軍出事了吧？不能啊。不行他要找個人問問才行。

想罷，陳澄感到雙眸能适應強光後，放下手掌，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的向外緩步而去。不一會兒瞧見一名士兵在一個營賬前擺弄着對敵的武器，他走上前去，疑惑地問道：“請問，軍營中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我看着大夥們都好像心情有些低落？”

磨刀士兵應道：“今日前方的通信兵傳消息回來，玁狁又召集了不少散落的部落聯合在一起，可能明日又要開戰了。一旦開戰，就有人死，誰不擔心不能回到家鄉。年年打仗，何時才是個頭。”陳澄望着一邊磨刀備戰一邊唉聲嘆氣的年青人，突然想起了一句詩：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心情略帶低落的陳澄轉身向主營走去，他還是去謝謝南仲将軍和打聽下消息算了吧，不一會陳澄便把低落抹去，想了想，還是他能回家重要，西周不是他應該停留的。望着比平時嚴謹的主營，一路上巡邏的士兵也比平常多了起來，想來應該是有一場暴風雨來臨。

詢問過主營前的士兵，原來快要開戰，南仲将軍與其他副将們正在商讨着戰陣。最後陳澄只與守衛士兵說讓他告訴南仲将軍一聲：陳澄醒來了，本來想對将軍表示感謝的，因為南仲将軍在忙，所以他先行回去。

交代完此事的陳澄便往軍營賬旁的小樹林走去，他知道自己快要離開這裏，他想着走之前上山頂去看一看這個營地，領略一下西周與21世紀的不同。

奈何身子中看不中用，行至半山腰時，他便感到力不從心，忙找到一塊大石，用袖子擦了擦石上的落葉和塵埃，爾後一屁股地坐了上去。瞥見頭頂上綠樹成蔭，夏風襲來卻不感到熱，反而帶着絲絲濕濕的涼意，這古代就是這好，環境好，空氣清新，就算夏天穿着長袍也不覺得有多熱。

出了一身汗的陳澄吹着涼風，打了個哈欠，他好像有些困了，正想着時，瞥見不遠處的幾棵類似芭蕉的樹，摘了幾片葉子拿回到樹下，攤了兩片在地上。他躺下後再拿兩片蓋在身上，不帶熱度的樹葉，貼在身上，更舒服了，不久陳澄便睡下了。

睡得香甜的陳澄隐隐約約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慢慢從夢中醒了過來，想着，這是誰啊，不知擾人清夢嗎？睜開雙眼的陳澄剛想出聲打斷交談的聲音時，突然入耳的聲音卻打消了他的這個念頭。因為其中有一個應該是男子的人說的話，是異族話，他根本聽不懂，不由更疑惑了，心裏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是玁狁人？

“是的，主子，屬下已經準備妥當，今夜南仲必死無疑。” “嗯”。

只聽懂這兩句話的陳澄，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屏住呼吸，等人都走遠仍然不敢莽動。一直等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後再稍等了片刻才敢坐起來。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讓陳澄懵了下，便站起來急切地往山下跑去。

山上的太陽漸漸往西走去，當陳澄回到軍營時，已是申時剛過。氣喘籲籲的陳澄随手捉住一名士兵，問道：“南，南仲将軍，在，在哪裏？”士兵一臉驚慌地看着臉色青白的陳澄，答道：“我不知道啊。”

“切！你不早說。”陳澄邊說邊頭也不回的往主營跑去，臉紅氣喘的陳澄來到主營連守衛的士兵也顧不得理睬，匆匆撞開營賬布簾，大聲喊道：“南仲将軍，我有事要禀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