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處是歸途

一襲灰塵粘衣的少年,抱着一名默默落淚的少女,少女單手緊抓着少年為她披上的已經被人撕破的長裙,布滿淚痕的臉蛋緊貼在強而有力的心髒處,緊閉雙眸,嘴角卻是與眼淚相反地輕勾起似黑夜上那彎彎的月牙,顫抖不止的睫毛,輕扇着少年的心房。

陳澄雙手收緊公主抱似的仿佛舉世奇珍皆在掌中的她,謹小慎微地用瘦削的下巴,摩挲着阿氓的發頂,一步一步向那百家燈火處而去。

打開屋門,閑庭信步般向那房間鋪上被墊的床榻走去,小心翼翼地将阿氓輕輕地放在床榻之上,言道:“我先去準備熱水,放心,我會一直在這裏保護着你。”

聞言,阿氓張開彎彎的睫毛,盛滿水霧的眼眶中眼瞳直視陳澄,似是确認着她面前的人是陳澄,是真實的,并不是她想像出來的人,爾後微微點了點頭。

陳澄執起阿氓的手背輕輕一吻,為她蓋上被子,大步流星地往廚房而去,屋內的燭火因他走過的身影,輕輕地飄移了下,映得他的影子明明滅滅。

看着透過木窗的微亮的月色,平日裏覺得悅耳的蟀蟋鳴叫,此刻只聽得阿氓心煩。畏怯着平安無事的她只是自我的臆想,卷縮起手指,握起拳頭的手指甲嵌入肉內,有些血腥味萦繞在她的身側,睜大雙目望着那微弱的銀輝流瀉,未敢合眼。

正在廚房燒水的陳澄,生着大火,手執一根木棍撥弄着火堆,凝視着火紅的火心出神,提起空出來的左手,舉在眼前看着,在注視的眸光中握了起來,一時不知沉思着什麽。

剛邁步進房門不遠,便聞到一陣血腥味,連忙沖到床榻,陳澄扳開阿氓的手掌。只見血液在白皙的手掌心中冒出來,瞥見阿氓帶有絲絲亮光的黑眸,想責備卻是怎麽也道不出口,只能怪自己過于粗心大意。

陳澄拿過傷藥、白布,抱起阿氓便往澡房而去,把她抱在膝上,雙手虔誠地為她脫下衣服,眸色不帶一絲波動地把她放入水中。細心地用濕潤的巾帕為她手中的傷口抹開一絲絲已凝結的血液,再為傷口灑上藥粉,然後用布條纏上,輕輕打下一個結。

望着阿氓仍舊有些失焦的眼神,陳澄脫下衣裳,也步入水桶之中,把阿氓面對面地攬在懷中。拎起她受傷的兩只手,讓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她的玉手前臂環繞着陳澄的脖子,陳澄拎起水中巾帕為阿氓擦拭着雪白的背脊。

感覺到他擦拭她全身的大手,阿氓慢慢回過神來,皓齒咬着一邊的下唇,哽咽地哭泣起來,手臂緊摟着陳澄的脖子,大哭出聲,一時陳澄為她擦拭着身體的手停頓了下,爾後若無其事的繼續擦拭起來。

晶瑩的淚水經過陳澄的肩膀,流淌到水桶中,泣不成聲的阿氓,道:“阿澄,阿澄,我以為你不會來,我以為…嗚嗚…….”

聞言,陳澄用薄唇抵着她的額頭,兩手緊抱她柔軟的腰肢,言道:“沒事,都過去了。阿氓別怕。”

哭泣聲在煙霧彌漫的澡房中,漸漸停歇,良久,只餘水聲與女子魅惑人心的嬌媚之聲在澡房中揚起。

醜時,躺在床榻上的陳澄凝視着,經過雲雨之歡而累倒的阿氓,手指指腹描劃着她精致的眉眼,絲滑凝膚的側臉,摟緊着懷中的人才感覺到安心。

陳澄不知何時才會離開晉國,本來只是進來五天的,但現在有些事情改變了,例如他竟然不再遇到危院纏身就會受傷。那麽時間的限制是否仍然一樣?陳澄想起剛才殺那兩名家仆之時,正常人都應該跑才對,而那兩人竟然紋絲不動地任他殺死,是不能走還是吓到走不了呢?而殺人的他卻不像平日的陳澄,似是身體隐藏着另一個靈魂般,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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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謝尤那三人已經被他埋屍在荒山上,還在其上做了些掩飾,想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謝尤一死,趙玉那大概不成問題,就算逃跑也不怕被人追回來,只是他應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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