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總有盡時

“夫妻本是一體，夫君，你在哪，我就在哪。”溫柔淺笑的阿氓把另一只手覆在陳澄緊扣她手腕的手背之上，寬慰地言道。

“太好了，娘子，我們今日酉時就從渡頭走水路離開這裏。昨夜那被我殺死的三個人的事情，你一個字都不可以說，任何人都不能說，是任何人。明白嗎？”放下心頭大石的陳澄一臉凝重地叮囑着她。

“知道。我會忘記它，當作從未發生過此事。”

即使阿氓覺得走得太急了點，想着回娘家瞧瞧的，看來是不行了。但那是她的夫君啊，阿澄對她太重要，總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她是為他而生的，只有他在她才算是完整的，也罷，以後再找機會回來就是。

想罷，阿氓與陳澄開始收拾細軟，再備上一些路上用的幹糧，霎時，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屋內回蕩。

落日餘輝映在人面，夏風吹拂，海面波光粼粼，滟滟生輝。站在渡頭邊的阿氓長而彎的睫毛下倒影着絲絲陰影，陳澄與阿氓穿着尋常百姓的衣服，兩人肩膀分別背着一個不算大的包袱，瞥見海面的倒影綽綽。

收緊攬着阿氓的手臂，陳澄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掌捋了捋她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青絲，把它掖在她的耳後，“別怕，有我呢。冷嗎？”

淺淺一笑，阿氓偏首靠在陳澄的胸膛，聆聽着那怦然的心跳，面露安心，眉宇舒展，低聲輕吶：“有你在，我就甚麽也不怕了。”

“是嗎？”陳澄望着遙不可及的遠方，喃喃自語。低首在她的青絲上落下細碎輕吻，手掌摩挲着她的腦袋，目視那橙紅的落日，火紅的晚霞，喃喃呓語：“阿氓，你相信輪回和宿命，你相信前死今生嗎？”

聞言微愣的阿氓想擡起頭來，看一看陳澄，怎料陳澄手掌力道不輕不重地按壓着她的腦袋，雙目出神地凝視落日，輕飄飄的語調裏透出空靈，“阿氓別動，就這麽靠着我就好。從前我是不相信的，但如今卻不得不信。我不知道我是為了甚麽才來到這個世間，如果每一次的輪回都能與你相遇，那到底緣份還是逃不開掙不掉的宿命。有人說既來之則安之，真的是這樣嗎？順從天意？可甚麽才是天意呢？不是天意難道這一切只是人為嗎？”

淡淡垂眸的阿氓略略平息心中的擔憂，清亮的聲音揚起，“阿氓覺得甚麽事情都有盡頭，緣份有盡時，宿命有盡時，生命有盡時，只要把握住這一刻那麽其它的事情還重要嗎？”

“呵”的一聲從陳澄略幹燥的唇瓣吐出，聲音略有沙啞，“還是娘子通透，為夫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也罷，等到了盡頭一切皆會有答案，只要我能把握住屬于我們的每一刻就可以了。”

“時辰還未到，我們先用些晚膳吧，你也餓了吧？”驀然釋然的陳澄用手掌托着阿氓的側面，輕輕地撫摸着，體貼入微地說道。

聞言，嘴角含笑的阿氓仰起煙眸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瞥見她一副乖巧無比的模樣，陳澄提起手掌用指腹輕輕刮了下她小巧玲珑的鼻尖，眼露寵溺，“晚膳就吃陽春面，如何？”

“好的。”被陳澄親昵的舉動驚得心中微悸的阿氓，愣在原地，脫口而出地說道。

瞧見她呆愣的模樣，陳澄憋不住燦然一笑，“娘子，你要習慣成自然才行。”話音剛落，陳澄便摟着她的肩頭往渡頭邊的面檔而去，霎時，帶着嬌羞的喃語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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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嫡女日常》日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