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在炎熱的烈火周圍瘋狂試探, 終有一次會惹火上身的。
蘇輕焰看着眼前投落出的男人陰影, 不由得往後面挪了挪, 沙發柔軟如沙,陷進去難以自拔,她這一動, 落入男人的眼中,仿佛狼的視野中鮮活美味的獵物。
對于獵物, 就應該牢牢扣住, 再一點一點地品嘗, 從內到外,從心到身。
“其實, 我不會玩飛行棋。”蘇輕焰心頭燃起的求生欲愈來愈濃,小心翼翼為自己辯解,舉起四個爪子,“我發四。”
江行寧松了松領帶, 斯文紳士地吐出幾個字:“沒事,我教你。”
靠得越來越近,蘇輕焰進退不得,擡腳抵着他的胸口, 眨眼認真道:“要不咱們下次再玩飛行棋, 等飛機場再長大一點,不是更有情調嗎?”
“嗯?不是36D嗎?”
“……開個玩笑嘛, 我還是個孩子。”
還是個孩子。
你怎麽忍心QAQ。
若不是江行寧見證過她調皮撩人的姿态,很容易被這副面孔折服欺騙, 水靈靈的大眼,看着多麽單純清白。
做模特可惜了,演技比演員還好。
他輕笑了聲,大手握着她瑩白的小腳丫,一手一個,大抵有侵下去的趨勢。
“等等!”蘇輕焰喊道。
如同他所想,這丫頭的面孔确實是多面的,撩火小狐貍,嬌軟貓咪,又或者是現在這樣板着臉的小兔叽,哪一個她都是美豔的,肆意調換角色。
這時候的她顯得很認真:“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保證?”
“什麽保證。”
“我爸是冤枉的,我想要他在出事之前平安出來。”
男人斂起俊臉本來就少的笑意,挑挑眉,“我以為你想嫁給我。”
“情場上的話說說就好了嘛,我又不是容易把情話當真然後死纏爛打的人,咱們就是各取所需。”
她佯裝成看透世俗的情場老手,就差手上捏個女士長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感慨愛情這碗飯其實一點都不好吃。
不知是自己哪個詞兒刺激到他,惹他不悅,男人遲遲沒有動靜,薄唇緊抿,連最後一點笑的弧度都逐漸消失了。
蘇輕焰抽出被他握着的小腳,沒有直接縮回去,而是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呈現出倒A的姿态,朝他抛了個媚眼,“還是說,你真想娶個花瓶回家?”
她本是溫室裏的花朵,不該這樣随意綻放。
可能是那幾個月的風吹雨打讓一朵純淨的栀子花染成毒罂/粟的顏色,本身毒,對別人也毒,看似不經意的幾句就戳人心底。
江行寧面色沉着,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擱在他肩上的腳幾乎沒有重量,卻壓得他呼吸一沉。
手機鈴聲響起,掃了眼號碼,沒有接就挂斷,然後轉身離開。
一系列的動作看得蘇輕焰有點懵。
怎麽回事?
她拿起他丢下的手機,幫忙接通電話。
夜宵到了。
一個衣裝整潔正式的男服務生推着服務車,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鞠躬。
“這麽多吃的?你送進來吧。”蘇輕焰欠了欠身讓他進來。
服務車一共兩層,幾乎都被食物堆滿了,一層是菜肴,一層是甜點飲料和水果。
服務生幫忙把夜宵從車上卸下來,每一樣都做了簡單介紹,因為夜色不提供飯菜,這些是從別家訂購然後送來的。
蘇輕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豐盛夜宵,問道:“我的泡面呢?”
服務生愣了片刻。
似乎,并沒有準備。
再看清單上,果然有泡面這一項。
誰能想到這個套房的客人,居然會點泡面呢?
服務生面露愧意。
“那算了。”
蘇輕焰沒有為難人家,光是這些食物就讓她難以消化,秉着不浪費的态度,拿起筷子一樣一樣品嘗。
服務生沒有直接走的意思。
他給她遞餐巾紙,給她端茶倒水,伺候得非常有條理而嚴謹。
蘇輕焰倒沒有多說什麽,本來一個人吃飯就無聊,既然有人來陪她的話,那最好不過。
想起剛才江行寧的态度,蘇輕焰不約地蹙了蹙眉頭,和服務生小哥哥有的沒的聊幾句。
因為之前做過服務生,她早就卸下大小姐架子,和他挺談得來,何況這小哥哥長得不錯。
男服務生沒想到住在vip套房的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既受寵若驚,又耐不住她的熱情。
沒聊多久,蘇輕焰看見江行寧從陽臺過來。
隔着距離都能聞見他身上剛染的濃郁煙味。
臭着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地朝這邊看了眼。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吃?”蘇輕焰問道。
江行寧指間仍然有半根香煙,抿在薄唇間,沒理她。
蘇輕焰隐約覺得他不高興。
說嚴重點,他在生氣。
至于為什麽,不會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話吧。
她沒說錯啊,他說的娶她,不就是說着玩玩的?
蘇輕焰不會哄人,更不會哄老男人,聳了聳肩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過了會,她擡頭,對那個服務生說道:“夜宵太多了,我肯定吃不完,你幫我一起吃吧。”
誠意的邀請,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內心惶恐而欣喜,一邊道謝,一邊準備坐下的時候,沙發那邊傳來碰撞聲。
江行寧指尖抵着煙灰缸,撞擊的聲音不小,聽得人心裏一咯噔。他俊臉淡漠,嘴上沒說什麽,但看服務生的眼神淩厲而具有警告意味。
膽小如鼠的服務生小哥哥哪敢坐,繼續站着,撐起六顆牙微笑:“小姐您自己一人用餐吧,我們不陪客人吃飯的。”
見蘇輕焰拈起一只半個手掌大的海蝦,他忙殷勤上前伺候,“這種事情由我來做吧。”
他帶上一次性手套,鄭重其事地剝了兩只蝦,替她蘸了秘制醬料。
蘇輕焰瞥了眼江行寧。
他沒有在看這邊,無動于衷,非常冷漠。
默默在心裏鄙視他一番,她抿唇對服務生微笑道:“要不,你喂我吧?”
男服務生手中的蝦抖了抖,人也顫了顫。
他是新來的,沒見過怎樣的世面,不知道蘇輕焰和這裏的男人是什麽關系,但見江行寧什麽都沒說,也沒有任何表态,他認為問題不大。
也許江行寧是個被蘇輕焰包養的小白臉呢。
不然正常男人不允許自己女人和其他異性大晚上地如此談笑風生。
“這個……”服務生稍作為難了一番。
“你看你都剝給我了,喂到我嘴裏應該不難吧,顧客是上帝,對吧?”蘇輕焰循循善誘。
顧客是上帝這句話沒毛病。
服務生無話可說,再加上怕她不滿意投訴他,便半惶恐半情緣地把手中蘸滿香料的白灼蝦遞到她唇邊。
蝦肉還沒碰到她的嘴唇,一只突如其來的筷子将其夾走。
不知何時過來的江行寧把筷間的海蝦扔到垃圾簍裏,握着手機淡淡問道:“你們經理的電話多少?”
聞言,服務生差點吓得屁滾尿流,“先,先生你想幹嘛?”
“投訴。”
“可……我沒做什麽事啊。”
“對女客戶提供不良服務,這叫沒做什麽?”
“……”
什麽叫做女客戶的不良服務……
只是剝個蝦蝦而已。
江行寧俊臉嚴肅,語氣不容置疑,讓年紀不大的服務生比上課時被老師點名還要惶惶不安,誠惶誠恐地擡頭看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樣子憋屈得不行。
比他還憋屈的是香噴噴被剝得精光的海蝦。
蝦蝦心裏苦,蝦蝦沒話說。
同樣不解但基本都在預料中的蘇輕焰幽幽地看了眼快哭出來的服務生,“你先走吧。”
這句話如同赦令一般,服務生連推車都沒帶走,撒腿就撤。
少了個人,空氣安靜不少。
蘇輕焰自己慢條斯理剝了個蝦蝦,準備去蘸料的時候又收了回來,嘆氣道:“好酸啊,吃東西都不用蘸醋了。”
江行寧瞥她,“?”
“不知道誰剛剛從醋壇子爬出來,嗆得滿屋子一股酸味。”說着,她以手作扇揮了揮空氣,故意道,“這麽酸,某人今晚都不知道怎麽睡覺了。”
“……”沉默片刻,他轉身就走,“自己一個人睡。”
“诶——你!”蘇輕焰知道他生氣了,蹭地追上去,主動挽住他的肩膀,軟着嗓音,“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我呀?”
江行寧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她小爪子攥得很緊的袖子,漠漠吐出兩個字:“松開。”
好……冷淡。
蘇輕焰微怔後,下意識道:“我不要——”
不加掩飾,口吻帶着幾分委屈和不情願。
江行寧試着撥開她的手,發現她攥得更緊且更加堅定,那副樣子仿佛就是在說“你今晚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讓人喉嚨發緊,容易淪陷。
他眉間一橫,單手扣着她的腕,三下兩下将她整個人旋轉三十度,狠狠往牆上一抵,讓她兩條胳膊高舉在牆壁上,動彈不得,毫無掙紮反手之力。
緊接着男人的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冷聲陳述:“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勾搭其他男人。”
蘇輕焰:“???”
卧槽……
艹,居然被人打屁股了?尊嚴呢?
他那只手沒有占便宜的意思,真真确确地在揍她,而且是身為長輩隆重正式地揍。
揍得她一臉懵。
愣神片刻,蘇輕焰的眼角不知不覺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