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失日 8 a.m.

施餘存察覺氛圍有變,立即摸出雙刀。

“都停下。”

林曦發話,黑暗哨兵立顯踟蹰。

王恪沒松開扳機:“恕我直言,黑幕的目的就在于逼迫我們互相殘殺。而我對二位實在沒什麽信心。”

“別把我和餘存想得那麽卑鄙啊,”林曦笑了,她長相甜美,空氣中的張力頓時略松,“我們可不會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可惜目前為止每次和你們碰上,你們都在打自己人吶。”陳虞似笑非笑。

施餘存咂舌,邁出半步,礙于搭檔的注視,不情願地退回原處。

林曦面不改色:“你們實力不弱,我想盡量避免、又或者說,推遲與你們開戰。我們如果能暫時聯手,即便對上了島上異常強大的鬼,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王恪盯着她看了片刻,嗤笑:“倒不如說,你怕我們兩敗俱傷,反而被第三方占了便宜。”

“沒錯,”林曦将齊肩的卷發往耳後一攏,爽快承認,“你我之間必有一戰,但迷宮未知變數太多,風險太高。”

陳虞沒忍住,又挑刺:“你這語氣……倒好像只要在迷宮外正面扛上,我們必輸無疑。”

林曦與施餘存互相注視,粲然而笑:“當然。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強的。”

陳虞無言以對,硬撐着沒去看王恪。

“所以三位能不能都把武器收起來?這迷宮是真的無邊無際,還是障眼法,探查一番就清楚了。”林曦再次提議。

王恪向陳虞使了個眼色:“可以,但我要求之後探索地形時拆開配對。”

這提案表面上互相牽制、各為人質,但林曦和施餘存必須顧慮彼此的安危,王恪和陳虞卻不同,因此行動更自由。

陳虞扁扁嘴。

“沒問題。餘存?”

施餘存哼了一聲,率先輕盈落地。

陳虞等了幾秒,确認無詐,才躍下牆頭。

林曦向王恪确認:“就按照剛才那樣分組行嗎?”

陳虞看到林曦的笑臉心底就有些發毛,她寧可與施餘存同行。

但王恪搖了搖頭,陳虞一撇嘴,索性沉默。王恪順毛似地摸摸她發頂,她忍住沒閃開,擡眸瞪視,對方卻已經轉頭應答:“可以。”

“那麽現在我們就分開行動,找到出口和保證物資同等重要。兩小時後我會鳴槍标示方位。”林曦語畢,施餘存朝王恪踱了幾步,不忘惡狠狠剮陳虞一眼。

陳虞翻了個白眼,走到女向導面前。

林曦落落大方,主動伸手:“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陳虞手都沒擡,直接往前方岔路走。

林曦也不生氣,向施餘存揮揮手便轉身跟上。

“啧,”施餘存沒好氣地睨王恪,“我還真沒見過性格那麽惡劣的女人,虧你忍得下來。”

王恪笑得奧妙:“有時候我也這麽覺得。”

“哈!”施餘存不多話,大步往反方向走,頭也不回。

王恪與黑暗哨兵保持三步的距離。兩人沉默地走了許久,目之所及,只有一堵又一堵的白牆,死胡同中的石球是唯一的裝飾物。

施餘存耐心耗盡:“媽的,走了那麽久,還是什麽都沒有。”

“嗯。”

“我記得就算是這種迷宮,也有萬能的脫身法--”

不等施餘存說完,王恪就斷然道:“的确有,但這座迷宮太大,在走出去前,你我很可能已經彈盡糧絕了。”

施餘存擡腿往牆上踹:“物資也沒半點影子,這鬼地方什麽都沒。”

“剛剛應該讓你的搭檔把身上的火藥都引爆的,就算不能把迷宮轟塌,牆下也許有密道呢。”

“你怎麽不早說--”施餘存一愣,才意識到王恪在揶揄林曦,“你給我閉嘴!”

王恪聳肩:“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說話間兩人又經過了一條死胡同,施餘存往大石球踱了幾步:“這玩意到底是幹什麽的?”

“沒法判斷,”王恪盯着石球,口氣漫不經心,“你小心點,別讓這球也動起來了。”

“你放心,我和那瘋婆娘不一樣。怎麽?你發現了什麽?”

“不,只是想起了點事。”

施餘存一臉狐疑。

王恪垂眸低笑:“還是訓練兵的時候,她就鬧出過不少別出心裁的花樣。”

“你們是同期?”施餘存訝然。

同年覺醒進入新塔的神啓者即為同期生。

“嗯。”

施餘存居然多問了一句:“與你配對成功的肯定不止一個吧?”

王恪笑了:“當然。怎麽?”

“沒什麽,就是有點驚訝。”

神啓者內部比例不均,向導人數遠遠小于哨兵。不少哨兵不得不選擇獨行。

“你想不通為什麽我選她當搭檔?”王恪駐足,再次上下摩挲牆壁,搖搖頭,“沒暗門。”

施餘存吐了口氣:“也許真該試試炸了這座迷宮。”

“能休息下麽?”王恪往對側牆上一靠,“我累了。”

對方果然開嘲:“切,沒用。”

“我們已經在大太陽下走了一小時了,”王恪按了按額際,“水源不明,要保存體力。”

施餘存顯然看不慣他的做派,哼了一聲:“哦,那麽嬌貴,跟大少爺似的,怪不得你找了那麽個搭檔。”

“你怎麽對阿虞耿耿于懷的?”王恪摸着下巴微笑。

“誰讓她總壞我好事。”

王恪冷不防問:“林曦和你不是同期?”

“不是,”施餘存驕傲地勾唇,“我資質太特殊了,找了很久。”

“在我看來,你的搭檔也非常難纏。”

施餘存露齒一笑:“知道小曦的厲害了?如果沒有她,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王恪單手支頤:“是,是,黑暗哨兵就黑暗點,別秀恩愛,太閃。”

施餘存嗤笑:“嫉妒了?”

“不,阿虞就很好。”

“那你倒是說說,當初你為什麽要選她?”

王恪思索片刻:“你也知道,男向導少于女向導,哨兵又是男性居多,但基礎訓練依然按照性別劃分,大概是嫉妒我整天有機會和女孩子相處,不少哨兵就看我不順眼,”他意有所指地頓住。

施餘存會意,笑得幸災樂禍:“喲,看來你沒少吃苦頭吧?然後呢?在你被欺負得最慘的時候,陳虞挺身而出?”

“不,把我欺負得最慘的就是她。”

“……”

“怎麽?”

“你是受虐狂嗎?”

王恪唇角一翹:“可能吧。”

“哈?”

“騙你的,”王恪盯着被白牆切割的藍天,淡淡道,“并不只是我選擇了她。”

施餘存不耐煩起來:“說話別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王恪就嘆氣,一邊站直了:“別看阿虞這樣,想成為她搭檔的可不止一個。”

施餘存哼了聲,顯然不信。

王恪懶得多解釋,頭一別:“走吧。”

“不,你先告訴我,陳虞到底好在哪?”

“你這是在刺探情報?想知道她的長處?”

施餘存鼻子一皺:“哪裏想那麽多!”

“你只和她正面交手過,所以不知道。她啊,”王恪忽然垂眸微笑,聲音很低,“在戰場上非常耀眼。因此,是她也選擇了我。”

施餘存再次詭異地沉默。

王恪笑笑的,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話可別說出去,我很少誇她。”

“呵!”施餘存突然蔑笑,“那我一定轉告。”

“随你,她不會相信的。”王恪泰然轉身,笑容瞬間斂盡。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施餘存向王恪抛出了一枚A級閃光彈。

[系統]王恪向施餘存抛出了一枚A級閃光彈。

[系統]王恪向施餘存抛出了一枚S級閃光彈。

黑暗哨兵被閃成了光明哨兵【不

——樹哥的哨向百科——

【神游症】

未與向導結合的哨兵由于需要獨立支撐屏障、維護精神健康,長此以往會負擔過重,以至于過于投入某種感官之中對外界失去反應,即暫時性的迷失。初期能夠通過服用向導素克制,但随着精神負荷的增加,會逐漸無法控制。神游症發作的契機和時間并無明顯規律,患病哨兵的終焉只有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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