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婆┃講個笑話,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廣播說完考試信息就死了,車裏一片寂靜。

什麽大寶貝什麽定心丸,在“吉普賽”面前統統成了做夢。

大家茫然片刻,癱軟在了座位上。

中巴瞬間變靈車,拖着幾個涼人。

睡覺被吵醒就夠令人讨厭的了,還是被這種糟心事吵醒。游惑正要坐直,就從眼縫裏看見某人朝這裏走來。

他立刻閉上眼,假裝已經睡死過去。

中巴像開在雲中,毫無颠簸。

腳步聲在旁邊停下,游惑腦後枕着的椅背塌陷了一塊。接着,他的耳機線被人輕扯了幾下。

“……”

游惑冷臉裝睡。

耳機線又被輕扯幾下,連帶着耳垂耳釘都在動。

“……”

游惑繼續裝死。

“信號都沒有,塞得哪門子耳機?別裝了。”某個熟悉的、拖腔拖調的聲音響了起來。

“……”

游惑實在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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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睜開眼,眸光從眼尾瞥掃出來,看着耳機線上那只手:“有事?”

問完這句話,他才擡眼看向站着的人。

從神情到語氣,充分表達了“有屁放沒屁滾”的傲慢情緒。

秦究收回揪耳機線的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

他用下巴指了指游惑身邊的座位,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背包?麻煩它讓個座。”

“它不願意。”

游惑面無表情地說完,塞緊耳機,又閉上了眼。

沒過兩秒,那煩人的手又來了,直接摘了他的耳機。

手指擦過耳郭耳垂的時候有點癢。

游惑擡手捏住耳釘,擰着眉睜開眼:“還有什麽事?”

“如果它實在不願意,我只好自己動手了。”秦究笑着拎起黑包,輕掂了一下分量,然後擱在了游惑頭頂的行李架上。

游惑盯着他:“你不能換個空座?”

秦究:“恐怕不能。全車一共九個座位,你們占了七個,我不坐這裏就得去捆司機了。你很難說,但其他人應該不希望我那麽做。”

游惑:“……”

他上車的時候根本沒數過座位,誰能想到一個破車位置這麽緊張。

秦究在身邊坐下。

這人穿着大衣顯得高高瘦瘦,但靠近了就能感覺到,他的身材應該是挺拔悍利的,隔着布料都能感覺到硬邦邦的手臂和體溫。

還好車內座位不多,前後排空間大,否則這兩人的腿都無處安放。

但即便如此,膝蓋還是不可避免會碰到。

游惑想把腿伸直,但那樣會踢到前座的人。

而且這種時候,好像誰先讓開,誰就落了下風似的。游惑想了想,幹脆破罐子破摔,重重抵在秦究膝蓋上。

他拉高衣領準備合眼睡覺,就聽秦究低聲咕哝:“吉普賽,真行。”

游惑氣醒了:“這不是你選的科目?”

秦究瞥了他一眼,手指懶洋洋地比了個縫:“要這麽說,我有一點冤。”

你冤個屁。

游惑冷冷看着他。

“看看你們挑的人。”秦究指着Mike坐的地方,“據我所知,這位考生身世很缤紛啊。混了美國、法國、俄羅斯、西班牙四種血,然後長成了這樣。”

游惑:“……”

“抱歉,不小心帶了點攻擊性。”秦究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抱歉。

游惑:“考生信息你都有?”

“你猜?”秦究嗓音低沉,即便拖着腔調也很好聽。

游惑冷嗤一聲。

既然能把人拉來這個鬼地方,他相信考試系統應該掌握了完整的信息。那監考官們知道多少呢?

游惑回想他們之前的表現,感覺應該不多。

監考官也受規定束縛,或許……他們想知道考生的具體信息,也需要走一個獲取流程?而且那個流程應該不簡單。

否則001、154、922第一個要查的就是他。

秦究支着頭,烏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會兒說:“放心,一般而言,我對考生信息沒什麽興趣。”

游惑“哦”了一聲,極其敷衍。

“總之,隊裏有這麽個寶貝,你們輪到這種鬼地方也不稀奇。”秦究說。

游惑不知道所謂的考試系統背後究竟是什麽,但感覺是個刁鑽古怪的脾氣。為了避讓他們這組人所有的“母語”,九曲十八彎地搞出個“吉普賽”,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找到了原因,他便沒再把鍋扣給秦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剛才上車起,秦究就顯示有點不太高興。

游惑看着垂眸出神的監考官……

也許是車外雪光太亮,他眼睛又疼起來,有點難受。

他草草揉了兩下,塞上耳機繼續悶聲睡覺了。

……

……

車行駛了十分鐘,路邊突然颠簸了一下。

頹喪的考生們被颠回神,這才發現車外的景象已經變了。

漫天的雪霧已經沒了蹤影,眼前是一條盤山公路。

路況不好,車開上來之後便一路颠個不停,到處都是凝固的泥巴、硌腳碎石。

這路還很窄,如果兩方會車,都得挂一檔,一點點挪蹭過去。

山下草木攏生,一眼望不出深度,滾落下去很可能屍骨無存。

就這樣,這破中巴還開得格外奔放。

行至中途,司機松開一只手去擰廣播旋鈕。車內廣播滋滋響了幾下,跳轉到某個頻段,唱老舊的歌,偶爾穿插一句交通提示,說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體滑坡的情況,無法通行。

播報間,車前方就出現了一塊警示牌。

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塊山石和橫倒的樹,正常車子顯然過不去。

但司機居然完全無視警示牌,開着破車搖搖晃晃颠了兩下大的。

衆人一陣驚呼,等他們重重落回座椅,車已經穿過了滑坡路段,繼續往深山裏開去。

……

自從進了深處,天倏然陰沉下來。

車裏明明有暖氣,大家依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從盤山路另一邊出來時,路邊有一個老舊的路牌,标着道路編號。

老于裹緊了衣服縮在座位上,看着那個編號咕哝:“這條路好像靠近邊境了……”

“真要出去?”于聞瞪大眼睛。

老于:“不知道啊。”

于聞縮着脖子,慌忙盯着車外:“邊境線能亂竄嗎!”

說話的功夫,中巴車一個大轉彎,鑽進了路邊的林子裏。

衆人被這神鬼莫測的路線弄蒙了,想問問吧,司機又是個啞巴。

又過了10分鐘。

車子從林中鑽出,在泥路邊急剎車。

……

“哥,醒醒,下車了。”于聞單腿跪在座位上,越過椅背去叫游惑。

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髒,居然睡得這麽沉。

游惑扒拉了一下頭發,半睜着眼掃過身邊,座位已經空了。

他下半張臉掩在衣領裏,悶聲說:“人呢?”

“啊?”于聞沒聽清。

游惑搖了搖頭徹底醒了。

他站起身跺了跺睡麻的腳,低頭朝窗外看去:“這哪兒?”

這回于聞聽清了,“不知道,司機把車停這就跑了。”

“什麽叫跑了?”

于聞朝窗外一指:“喏,就這麽一條泥路,他跑進去了。”

他們似乎停在了某個村子路口,穿過雜亂的樹枝,隐約能看見高低交錯的屋頂。除了一條通往村子的小路,再沒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

他們被看不到邊際的樹林圍住了。

于聞跟在游惑身後下了車。

考生們傻在車門外面面相觑。

監考官秦究則遠遠站在林子裏,扶着一棵樹,不知擡頭在看什麽。

“老于說之前那條路靠着邊境,咱們會不會在現實裏的某個地方?”于聞問游惑。

新加入的陳斌插話說:“以我的經驗,應該不會。不過你會在這裏看到一些現實的影子,某些東西甚至在哪裏見到過。”

于聞:“如果不是現實存在的地方,那所謂的死,是真的死麽?”

陳斌苦笑一下:“不知道,只有試了才知道。但誰敢拿這種事去試呢?”

于聞垂頭耷腦地說:“也是……”

游惑沒糾結這種話題,他下車之後在泥路附近轉着一圈。

沒多會兒,他踢了踢某處說:“這有地碑。”

“我正找着呢,原來在你那兒。”陳斌是個有經驗的,下了車也在到處找信息。

他走過來蹲在地碑面前,扒開覆蓋的雜草:“應該寫着地名吧,雖然用處不算大,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兒也是個安慰……”

大家聞言都圍過來。

就見那破爛不堪的石碑上面刻着幾個奇奇怪怪的圖形。

“這畫的什麽?”

“字母吧……”

陳斌從包裏掏出紙巾,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大家艱難地辨認着。

于聞:“k……這是a?”

陳斌:“lo……這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p吧。”于遙扶着肚子,歪着頭認字:“那個像h……u……v。”

撇開那些雜七雜八不知有用沒用的部分,這碑上刻的地名長這樣:

kalo phuv

衆人:“……”

啥玩意兒啊這是。

講個笑話,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

大家正崩潰的時候,那個一聲不吭跑了的司機又回來了。他帶了兩腳黑泥以及一位裹着軍大衣戴着皮帽的中年男人。

看臉,應該是國産的。

司機說:“喏,就這些人。”

老于一愣:“你會說話啊?!”

司機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地說:“他會把你們帶去那家的,記得啊,林子別進。”

他說完沖皮帽男擺了擺手,轉頭鑽進中巴車,開着車就走了。

車子歪歪扭扭鑽進林子裏,轉眼間,就被層疊的枝丫遮擋住,沒了蹤影。

甚至連油門和摩擦聲都消失了。

林子異常安靜,衆人寒毛直豎。

……

“我們是來做什麽的?”游惑問那個皮帽男。

皮帽男“啊”了一聲,說:“不是說來找黑婆嗎?怎麽?你們自己都懵了?”

“黑婆?黑婆是誰?”陳斌跟過來問。

皮帽男不知為什麽瑟縮了一下,他把帽子下口封好,垂着眼悶聲說:“一個老婆婆,當年戰亂時候跟着老毛子來這裏的,好像是什麽吉普賽人,反正……”

他又把自己裹得更緊一點,小聲說:“我帶你們過去吧,你們小心一點。她到了這裏後,我們整個村子都不正常。你們怎麽想的……要來這住十天?”

衆人欲哭無淚,心說我們有病嗎想住這裏。

第17章 分配房間┃另,禁止考生和監考官發展不正當關系,請重新分配房間。

帶路的皮帽男是村長,他說這叫“查蘇村”,一共有十八戶人家。

村子靠近邊境,當年戰亂的時候,黑婆跟着俄羅斯人流落到這裏,就這樣寄住下來。

那個地碑就是她刻的,代表着什麽意思,村長也說不清。

衆人跟着他,沿着泥路往村子裏走。

小路一邊是河,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另一邊是高低錯落的房屋,有些是水泥牆,有些還保留着磚砌的痕跡,但不論什麽結構,屋頂都是一模一樣的暗紅色。

“不是說十八戶麽?”于聞小聲嘀咕,“這些房子随便數數也不止十八家吧?”

村長就像沒聽見一樣,裹緊軍大衣悶頭往前走。

“哎,別走那麽快啊,問您話呢老哥!”老于這時候還不忘加個“您”。

村長被他拍得一驚,終于停了一下腳步,含糊地說:“以前肯定不止十八戶,走了一些死了一些,慢慢人就少了嘛。”

他随手指了兩家:“像這棟,還有這棟,一看就是沒人住的。”

老于正要點頭,就聽游惑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看不出,我覺得每家都像沒人住的。”

村長一愣:“為什麽這麽說?”

游惑:“太安靜。”

他說完,所有人都剎住腳步。

雜亂的腳步聲一停,反常的寂靜就被突顯出來。

真的太安靜了。

明明是清早,卻沒有人語、沒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沒有開門關門聲……

什麽都沒有。

衆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齊齊瞪着村長。

村長尴尬中透着一絲恐懼。他猶豫了片刻,長嘆一口氣:“真的有人住,只不過……大家不太敢出門,一般能睡多久睡多久。”

“不敢出門?為什麽?”

村長小心地朝遠處瞥了一眼。

衆人跟着看過去。小河另一頭有幾間風格迥異的矮房子,灰撲撲的很不起眼,就連屋頂也是黑色,幾乎跟它背後的樹林融為一體。

村長似乎怕被什麽人聽見,用極低的聲音悄悄說:“夜裏不安全。你們在這裏住的話,千萬記住,晚上別出門,聽見什麽都別開門。”

“什麽意思?”衆人又怕又疑惑。

但村長已經不敢再說了,他連忙擺了擺手,悶頭繼續帶路。

大家一頭霧水,但又不敢多問。

……

“卧槽。”

行路中,于聞突然驚叫一聲,拱着游惑說:“哥,看那間房子。”

游惑看過去,其他幾個聽見的人也跟着朝那邊望。

就見某棟房子二樓,有人站在窗簾後,靜悄悄地看着他們。

“冷不丁瞄到窗邊一張臉,吓死我了!”于聞摸着胸口說。

緊接着他們便發現,這樣做的不止一家。

好幾棟房子裏,都有人這樣扒開窗簾,悄悄往外看。

村長說:“有客人來,他們也很好奇。只是被吓多了,輕易不敢出來。”

“那就一直在屋子裏呆着?”于聞訝異地問:“餓了怎麽辦?不吃不喝啊?”

“我們這裏家家都有地窖,地窖裏儲着糧呢,有梯子下去。”村長解釋說,“而且也不是完全不出門,下午或是快傍晚的時候,大家會出來活動一下。但天黑前都會回屋。”

“哦。”

“跟那位黑婆有關?”游惑問。

村長緘默片刻,點了點頭又輕聲說:“我聽說你們是來找她做活兒的?”

“做活?什麽活?”

聽到這種跟目的相關的事,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死人活啊!”村長把自己吓得一臉青灰,壓低了嗓音幽幽說:“黑婆喜歡跟死人打交道,比如把碎掉的人縫起來。”

“……”

村長:“家裏人丢了,找她算算死沒死,死在哪個地方。”

“……”

村長吓別人很來勁:“有時候還自己撿人回來做。”

于聞都吓蒙了:“……什麽叫撿人回來?”

“好比幾年前吧……”村長指着那條結冰的河說:“這條河頭上就漂過來一個姑娘,黑婆拖了個大簍子,拾掇回去了。”

漂?拾掇?

這人用詞是個鬼才,把大家瘆得不行。

好幾個大男人都嘔了一下,于遙更是腿都軟了。

倒是游惑沒什麽變化:“既然她做的都是死人活,你們活人怕什麽?”

村長揣着手,喪着臉搖頭:“你不明白,哎……住一晚就知道了。”

……

很快,村長帶着他們走到凍河盡頭,踩着厚厚的冰面去了對岸。

那幾間灰撲撲的屋子就杵在他們面前。

走到近處他們才發現,這幾間屋子都是石砌的,外牆凹凸不平。灰色的石面上用白漆畫着雜亂的圖案,門口挂着風幹的樹枝,墊着破舊的毛氈。

其中有一間比較特別,窗臺上還放着老舊的水晶球、以及一些……白森森的東西,就像是手指骨。

衆人還沒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熏香味,濃得人頭暈。

村長恨不得離房子八丈遠。

“這間就是黑婆住的地方。”他伸頭看了一眼,說:“現在幾點?”

衆人紛紛翻出手機,卻發現自己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23:13,顯然跟這裏不同步。

正懵着,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來:“6點55分。”

大家轉頭看過去,說話的是秦究。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說:“還行,比你們準一點。”

陳斌一臉驚訝:“這位帥哥有點厲害啊!每門考試的季節時間都跟現實不一樣,你手機怎麽做到這麽同步的?”

秦究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懶懶地說:“可能因為我是監考吧。”

陳斌一邊理包一邊“哦”了一聲。

兩秒後,他手一滑,包啪地掉在地上。

“你誰???”

秦究沒搭理他,而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牌,偏頭對身邊的游惑說:“我這算不算幫了你一次?”

牌是游惑之前抽中的那張【監考官的幫助】。

游惑抽走卡牌,翻轉了一面,直接怼到秦究鼻尖前:“麻煩把字認全,額外的幫助,知道額外什麽意思嗎?”

秦究似笑非笑:“不太知道。”

笑屁。

游惑:“滾去查字典。”

考生沒戴手表,問監考老師時間,這能算額外幫助嗎?當然不算,這就跟拉着監考老師去廁所一樣,這是本職工作。

卡牌當然沒有報廢,秦究說了一句“真遺憾”,又把牌收回了口袋。

村長茫然地站了一會兒才回神,提醒衆人說:“黑婆每天早上7點30起床,那之前是不開門的。我先帶你們認一下住的地方吧。”

……

除了黑婆住的那間之外,旁邊空着的屋子一共有四間。

每間屋子都很狹小,裏面鋪滿了針織舊毛毯,只有一間卧室,一張床,打扮得像個馬車篷。

村長說:“得麻煩你們擠一擠了。”

新加入的陳斌和梁元浩當然住一間,于遙一個姑娘家不方便跟其他人合住,所以單獨一間。

剩下于聞、老于、Mike、游惑還有秦究,得分兩間。

游惑想了想,問秦究:“這裏有你的監考小洋樓麽?”

秦究:“托你的福,全程監考,沒有小洋樓可以住。必須得擠在這狹窄、逼仄、不太幹淨的地方。”

游惑假裝沒聽見,繃着一本正經的臉對村長說:“你看着辦吧。”

于聞說:“要不,我、老于、我哥三人擠一擠,都是一家的嘛!”

Mike看了秦究一眼,抵死不從。

誰看到監考官都怕,數來數去……只有游惑除外。

……

兩分鐘後,衆人小心翼翼看着游惑和秦究走進其中一間。

剛準備坐下,屋子裏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現在是北京時間7:00整,考試正式開始。】

【第一場考試,聽力。】

【聽力原文将于30分鐘後開始播放,每道題只播放兩遍,希望考生認真答題。】

【另,禁止考生和監考官發展不正當關系,請重新分配房間。】

衆人:“???”

游惑:“……”

系統可能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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