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讀書之事

小扇的二哥辦事效率很高, 李令婉要的那些東西他幾天之內就陸續的買好了, 又花了銀子托人悄悄的弄了進來。而他每弄了一樣東西進來,李令婉就會立時拿了,跑到李惟元的小院裏去。

多好的每天都可以去李惟元那裏應卯的理由啊。

于是不過幾日的功夫,李惟元的小院就被李令婉改造一新。

春有桃花,夏有睡蓮,秋有桂花, 冬有紅梅,反正她就是要保證李惟元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賞, 這樣每天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外面都會有花,有樹, 空氣中有隐隐幽香。還有小金魚在窗前水缸中自在游弋,芙蓉鳥在籠中婉轉鳴唱。長此以往,她覺得李惟元的心性一定會變得很平和的, 再也不會發展到後面心裏變态扭曲的程度。

李令婉極喜愛這只通體淺黃色的芙蓉鳥。現下她就拎了鳥籠子在手裏, 同李惟元說着:“哥哥, 我聽人說,這芙蓉鳥若是養的好, 過兩年等它換羽毛了, 就不是現在的淺黃色了, 而是金黃色了。”

金黃色的芙蓉鳥, 那得多漂亮啊。特別是陽光照在它身上的時候,只怕都是要熠熠生光的。

李惟元聞言就瞥了一眼她手裏拎着的鳥籠子,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不喜李令婉的目光在旁的人, 甚至是旁的物上面多停留一會。便是眼前鳥籠子裏的這只小東西,他看到李令婉的目光一直在它身上的時候他心中也會不快。

她的目光就該時時刻刻只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于是他就伸手過來,拿了她手裏的鳥籠子,挂到了廊下去。

芙蓉鳥還不曉得自己的主人心中不喜自己的事,猶自在籠子裏上蹿下跳,叫個不住。

謹言這時打了一盆水來,李令婉就叫李惟元:“哥哥,快過來洗手。”

她讓小扇的二哥也買了幾盆盆景來,有放在屋子裏的,也有放在院子裏的。還買了一些花種子。雖然現下還在正月,花種子還不能撒下去,但地得先翻翻吧。而李令婉約莫是這段時候閑的太無聊了,都沒有運動過,所以看到小扇和謹言在翻地的時候她也跟着一塊兒去翻了。這還不算,最後還把坐在一旁看書的李惟元也拉了過來一起翻。

多運動有益于身心健康啊。李令婉以前有不開心的事了,就去跑步。等跑了一身的汗出來,回去沖個澡,睡個覺,等醒過來天大的事也都好了。

因着搬盆景,還有翻地的緣故,李令婉和李惟元的手上不可避免的也會弄到一些泥土,謹言就打了熱水過來讓他們兩人洗手。

等李惟元過來的時候李令婉已經在洗手了。于是他就見李令婉的一雙手浸在水中,在頭頂日光的照耀下,她的一雙手竟是白的仿似透明一般,再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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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婉已經洗好手了,旁邊的小扇遞過了幹淨的布巾過來,李令婉接過來,随意的擦了擦。然後又歪頭叫李惟元:“哥哥,你來洗。”

李惟元不發一語,沉默的過來洗手。然後等他洗好了,李令婉就将手裏的布巾遞了過去。李惟元接了,慢慢的擦着手。

他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長,勻稱,極秀氣。想想這樣的美手握着書卷,或是握着筆寫字的時候,那該是如何賞心悅目的一個畫面。

李令婉就笑着稱贊:“哥哥,你的手真好看。”

覺得人家哪裏好就要誇獎啊,你不誇獎人家怎麽會心裏對你有好感呢。

李惟元嗯了一聲,聽得出來有高興的意思,而且神色之間也較剛剛愉悅了不少。

被人誇獎總是會心情好的。

但李令婉誇過了這樣的一句之後就轉過頭去同小扇和謹言說話去了,沒理他,于是李惟元剛剛的好心情又慢慢的沒有了。

為什麽她看起來對所有的人都這樣的好?她就不能只對他一個人好的麽?這樣眼看着她和旁人說笑而不理會他的感覺讓他覺得心中很暴躁。

于是等李令婉和小扇走後,李惟元就冷着臉對謹言說:“往後等三姑娘再來,你不要和她說話。”

“啊?”謹言很茫然的看着李惟元。

他心中只以為李惟元這是不喜李令婉,所以才不允許他和李令婉說話。但他覺得三姑娘這樣的好,近來對他家少爺這樣的上心,今兒還不顧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主動的和他們一塊兒翻地,他家少爺怎麽還是不喜她呢?

于是謹言就急急的勸說着:“少爺,三姑娘這樣好的人,您,您怎麽……”

一語未了,就被李惟元給截過了話去:“往後你也不能說她好。”

聲音極冷,面色也極冷。

她的好只能他來說,輪不到任何其他的人來說,即便是他貼身的小厮也不行。

謹言吶吶的禁了口,不敢再說什麽了。

而李惟元已經拿着書轉身要回屋。只是經過廊下的時候,他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挂在那裏的鳥籠子。

籠子裏的芙蓉鳥依然還是在上蹿下跳的叫個不住。

等正月過完,老太太遣了出去尋找先生的人都回來複命來了。

一總是教授各位少爺姑娘的文學先生,單教姑娘女紅,琴藝,和禮儀的先生共四位。

老太太立時就遣人在前院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又在後花園子也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

她是這樣想的,每日上午,少爺和姑娘們都在前院這裏讓教文學的先生給他們授課,講《四書》《五經》之類,至下午,少爺們依然留在前院,聽文學先生給他們講書,讀文章,姑娘們則是到內院,學習女紅琴藝禮儀之類。每五日方才有一日的休息。

李令婉聽了這事之後只哀嚎不已。

上輩子讀了那麽多年的書,好不容易大學了,過了兩年潇灑的日子,得空了還能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寫寫小說,将自己的三觀不正也荼毒一下旁人,結果現在跑這還要繼續的讀書來了。而且還是一天到晚的課程都排的滿滿的,還是單休!

但是又能怎麽辦?原書中的這一情節是她自己設定的。雖然當時她也不過是一筆帶過而已。

還是那句話,自己挖的坑,多深也只能跳了。

于是就算心裏再不情願,李令婉收拾收拾,也就上學去了。

老太太自忖李家也是詩書人家,所以對着這幾位先生就極其的恭敬客氣。每一位先生來李府的頭一日老太太都吩咐備下一桌豐盛的宴席,又自己出來親自陪席。席間她也說了,萬望幾位先生對她的這幾個孫兒孫女嚴厲些,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全然不必忌諱任何事。又親送了每位先生一根她一早就備下的藤條,說是用來打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孫女用的。

于是現如今李令婉就看着那根放在先生桌案上極醒目的藤條暗中咂舌。

這玩意要是用來打手心,那滋味肯定酸爽。

連着李令婉在內,李府中現如今在的孫輩一共是六個人。二房的李令娟才剛滿四歲,年紀還小,所以暫且還沒有來,剩下的就是五個人,但是李令婉看了一眼這屋中擺放的書案,卻只有四張。

李令婉就曉得,老太太這是沒打算讓李惟元來讀書呢。

李惟元這個孫兒于老太太而言,只怕還是比不得府裏的一個小厮。不過是因着她以為他身上到底有他李家的一半血脈,而李修松又苦苦哀求,所以這才給了他一個偏僻的小院,讓他自生自滅算了,又怎麽會讓他讀書呢?

李令婉就不曉得該怎麽辦了。

原書裏李惟元最後是來讀書了的。不讀書後面怎麽考科舉?但是原書裏老太太一開始也是不想讓李惟元來讀的,還是李修松跪在他的院子裏苦苦的哀求了三日,她這才松了口。但是現下……

因着讀書這事當初她不過是寥寥一筆帶過而已,壓根就沒有任何細節,所以李令婉對于現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她也抓瞎。

于是等第一日的所有課程完結之後,她沒有回自己的怡和院,而是跑到了老太太住的世安堂去。

李惟元既然說過往後會保護她,那她就信了。想想後面還有男主,男配一號,男配三號,以及男配N號都是癡戀女主的,無論哪一個為難她都夠她喝一壺的。而她和女主同父異母姐妹的身份原就尴尬,後面少不得的又要為各自的娘奮鬥一把,彼此之間免不了就會有一些小嫌隙。若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女主,她跑男主或是男配一號他們的面前去哭訴一場,那自己也夠嗆啊,所以她勢必得給自己提前找個靠山。

這個未來權傾朝野的元相就可以做自己最堅實的靠山。至于說他後來的結局,李令婉迷之微笑,有她這個熟知後面一切劇情的金手指在,拉下原男主和男配一號,讓李惟元上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讓李惟元好好的讀書。讀書了才能科舉,科舉了才能進入仕途。

世安堂是三進五間屋子的構造,等李令婉走過了第一進,來到第二進老太太起居的院落時,一眼就看到有人正直挺挺的跪在院子當中的青石板路面上。

他穿了一件佛頭青的緞子夾棉襖,背後看身影清瘦。

李令婉上前一看,就見這人正是李修松。

雖說現下早就已經立春了,都快要到驚蟄節氣了,但倒春寒麽,還是冷的很。李修松跪在風地裏,朔風凜凜,一雙手都凍的通紅。

李令婉就在他面前蹲下來,叫了一聲:“大伯。”又問他:“大伯,你跪在這裏做什麽?地上冷,你起來啊。”

李修松白淨面皮,颌下微須,很斯文的長相。不過日子過的不如意,所以平日裏總是愁眉苦臉的,時間長了,眼角唇角瞧着就有點往下,更加的一個苦相了。

聽到李令婉在叫他起來,他并沒有起來,但也沒有回答他為什麽跪在這裏。他只是溫和的同她笑了笑:“不妨事,大伯不冷。你是來找你祖母的?你祖母在屋子裏呢,外面風大,你快進去吧。”

李令婉沉默了一會,起身站了起來。同時她心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她自然是曉得李修松跪在這裏做什麽。必然是求着老太太讓李惟元也去讀書的。

說起來這李修松和杜氏原是一對恩愛夫妻,但無奈當年杜氏家裏出了那樣的事,李老太爺和老太太要強行送杜氏到尼姑庵裏,李修松又是個愚孝,性子懦弱的人,縱然心中再不舍,可到底也不敢反抗自己的父母,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杜氏被送到了尼姑庵裏去。後來的一系列事,包括幽禁杜氏,娶了徐氏,也都是由着父母給自己做主,他再沒有反抗過。

李令婉不曉得該如何評價李修松。

無疑他是一個好人。就算後來他曉得李惟元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沒有對他怎麽樣,反倒是痛哭自己對不起杜氏。若是當初他堅持要護着杜氏,不讓父母送了杜氏去尼姑庵,那杜氏也不會遭受那樣的侮辱,李府也不會最後被李惟元給滅門了。

但是那時候他再後悔又有什麽樣?一切都遲了。他不過是一個愚孝的,懦弱的爛好人罷了。

李令婉嘆完氣,起身繼續往前面走。

小扇給她打起了門口吊着的夾棉門簾,李令婉低頭走了進來。

楊氏不在明間,在東梢間的套間暖閣裏。

她上了年紀的人,怕冷。而且今兒還沒日頭,風也大,瞧着就越發的冷了。

李令婉直走進了裏面的暖閣裏去,就見楊氏正阖着雙眼,側躺在臨窗的木榻上抽旱煙。

楊氏一到起風下雨的日子就會覺得骨頭裏都潮濕濕的,按着她的話來說就是:“我這一把老骨頭不經用啰,身子就跟在水裏泡過的一樣,沉重的很,沒事就得抽幾口煙來熏熏幹。”

無疑楊氏的日子過的還是很精致的。

紫竹絞絲雕花的煙杆兒,瑪瑙煙嘴兒,熟銅煙鍋子裏面裝的是金絲煙草,雙紅正站在她身旁,伸手拿了燃起來的紙眉子,傾身彎腰去點煙鍋子裏面的煙草。

見着李令婉掀簾子進來了,雙紅就要放下手裏的紙眉子對她行禮。

李令婉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行禮。然後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接過了雙紅手裏的紙眉子。

雙紅就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吩咐小丫鬟給三姑娘上茶。

楊氏這邊還在一臉惬意的抽着煙,不時的就噴一口灰白色的煙霧出來。

被迫吸二手煙的李令婉:……

但是她還是得忍着啊。

好在楊氏抽了一會煙之後,睜開眼睛要茶的時候就看到了李令婉。

“婉姐兒來了?”她手扶着木榻就想起身坐起來。李令婉忙放下手裏的紙眉子,趕着上前去扶她。随後又在她的腰後面墊了一只大迎枕,讓她靠坐的更舒服一些。

楊氏就點頭,用贊賞的目光看她:“我的婉姐兒可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她喜歡懂事的孩子,所以近來她便越發的喜愛李令婉了。

李令婉就笑,很嬌憨明媚的模樣:“都是祖母您調、教有方啊。”

楊氏就伸手去刮她的鼻子:“你這一張小油嘴倒是會說話。”

李令婉笑了一笑,然後親自端了炕桌上放着的蓋碗給楊氏,讓她喝茶。等楊氏喝了兩口茶,她又接過了蓋碗來放到了炕桌上去。

楊氏看着她做這些事的時候面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就笑道:“你怎麽忽然對我這樣的殷勤起來了?都說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罷,你這是有什麽事要求祖母呢?”

原本李令婉放好了蓋碗之後就湊過來,正小手握了拳頭在給楊氏捶腿呢,猛然的聽到她這樣一說,她捶腿的動作就頓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後她就笑的很天真無邪的看着楊氏:“做孫女的服侍祖母不是最應該的,能說是什麽獻殷勤呢?”

楊氏自然是不信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令婉心裏就想着,這個楊氏倒是個精明的,只怕不說個理由出來輕易是糊弄不過她去的。于是她腦中急轉,随後就苦了一張小臉說着:“祖母,其實,其實我還真的有事想求您。”

“說吧,”楊氏輕描淡寫的,“我就曉得你心裏必然是在打着什麽鬼主意,不然怎麽會好好兒的跑到我這裏來,又給我點煙,又給我奉茶捶腿的呢。”

李令婉心裏就咬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啊,她覺得她的智商在這些人面前未必夠用。

于是她就撲過來,右手拽了楊氏的袖子,一雙清澈的杏眼中水光閃啊閃的:“祖母,我不想去學堂。我看着先生教案上放着的那根藤條心裏就害怕啊。我怕痛。”

楊氏聽了就止不住的笑:“但凡只要你好好兒的聽先生的話,不惹事,先生又怎麽會打你?”

随後她又沉了臉下來:“不去學堂這必然是不成的。你是我李家的子孫,怎能大字不識一個?又怎能女紅,禮儀這些都不會?說了出去要被人笑話的。往後不上學這樣的話不可再提了。”

見李令婉眼中的眼淚水就要滾下來,她又将聲音放的柔和了一些,勸着她:“現下你不想去學堂,看祖母逼着你去,你心裏可能還要怨怪祖母,但往後等你大了,你就會曉得,多虧今日祖母逼着你去學堂呢。”

李令婉想想也裝的差不多了,便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随後做了很乖巧的模樣出來說着:“嗯,我明白的,祖母這都是為我好。”

楊氏一見她這個模樣心中便歡喜。

她喜歡聽話,明事理的孩子。

一高興,她就叫雙紅:“去将我的那對白玉絞絲镯子尋出來給三姑娘。”

雙紅應了一聲,片刻之後就雙手捧了一個填漆小茶盤過來。裏面墊了一方幹淨的手帕,上面放着一對白玉絞絲镯子。

楊氏伸手拿了,親自替李令婉戴在了手腕上。又笑道:“你五妹妹看中了這對白玉絞絲镯子,求了我好長時候我都沒有給。那孩子性子驕縱的很,得好好的磨一磨,這樣的好東西給了她也是糟蹋了。”

說完又對着李令婉憐愛一笑:“好孩子,你現如今的性子沉穩了不少,又肯聽祖母的話,比以前好,祖母心中高興,這對白玉絞絲镯子就給了你吧。”

原來楊氏喜歡不喜歡一個子孫很大的一方面就在于對方會不會聽她的話。

李令婉心中默默的吐槽着,但面上還得做了極欣喜極感恩的模樣出來同楊氏道謝。

楊氏見她如此懂事,心中便越發的高興了。

祖孫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李令婉便慢慢的将話題往她此行來的目的上面靠:“祖母,方才我到您這小院的時候,看到大伯正跪在外面呢。大伯可是做了什麽錯事,惹了您生氣?若是大伯果真做了什麽錯事惹您生氣了,那孫女替他向您陪個不是,好不好?您就讓他起來吧。不然這樣大冷的天,大伯凍病了可怎麽是好呢。”

“他沒有做錯什麽事,”楊氏神色間淡淡的,“不過是他不聽我的話罷了。”

唉,這個專、制的老太太喲,李令婉好想吐槽。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專、制的老太太是她設定出來的,她立時就萎了。

“但是,但是大伯跪在那裏會生病的呀,”李令婉想了想,覺得總歸還是往會生病這上面說的好。李修松畢竟是楊氏親生的兒子,他就不信她不會心疼,“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可是看到大伯的一雙手都凍的通紅的,鼻子也通紅的,還咳嗽了呢。祖母,大伯的身子向來就不大好,您再這樣讓他跪着,他真的是會生病的呀。”

楊氏聽了,神色間便有幾分遲疑。

李令婉趁熱打鐵:“大伯畢竟是您的兒子嘛,他不聽話,您叫了他進來說他兩句,大家彼此之間說清楚不就好了,又何必要讓他在外面跪着呢?這樣不好。”

楊氏許是聽進去了。因着她想了一想,随後就轉頭吩咐着雙紅:“你去将大老爺叫進來。”

李令婉心中輕舒了一口氣。

等李修松進來,他勢必還是會說要讓李惟元去讀書的事。到時她也在旁邊幫襯着,那這事應當就會成。畢竟原書裏她可是設定了李惟元去了學堂的,而且還在學堂裏遇到了不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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