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喜歡夏洛克,卻從來都不能理解為什麽夏洛克看見案子就興奮。

但她看了看艾米不像是作僞的愉快表情,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麽夏洛克會找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夏洛克借着實驗室的設備和試劑,驗證了自己的兩個推理,心情很不錯地帶着艾米向茉莉告別,和艾米聊了一個下午的茉莉斬斷了自己對夏洛克最後的一絲幻想,她有點羨慕地看了看艾米,勉強對夏洛克擠出了一個微笑。

艾米在醫院周圍買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夏洛克,一杯自己拿在手裏喝,她看了看玻璃櫃子裏的蛋糕,有點猶豫要不要買一個來吃。

“125大卡,抵你跳操37.3分鐘。”夏洛克掃了一眼這紙杯蛋糕,喝了一口自己加了糖的黑咖啡,視線又在艾米手上的紙杯轉了一圈,“一杯拿鐵熱量55大卡,周五上秤的時候你別叫減肥。”

艾米迅速地收回了視線,她看了看手裏的咖啡,又看了看夏洛克,用力地拽過夏洛克的手臂勾住了。

正在和咖啡的夏洛克被她勾得朝前一個踉跄,然後穩住了腳步,在旁邊那些人善意的笑聲中走出了咖啡店。

夏洛克解決了兩個案子,這會兒心情正好,被她勾住的那只手插在口袋裏,慢吞吞地被她拖着朝前走,他随口說:“既然舍不得蛋糕,那就看看明天那個人還會不會給你個蛋糕來。”

沒想到他随口一說的話居然成真了。

第二天一早,在艾米晨跑完回來的時候,哈德森太太從一樓的廚房裏探出了頭來:“艾米,剛才有人給你送了個蛋糕。”

艾米下意識地朝樓上看了看,什麽動靜都沒有,夏洛克應該還在睡覺。

蛋糕盒子放在一樓客廳的桌子上,外面包得很漂亮,就像是個生日蛋糕一樣,艾米拆開了包裝,蛋糕的刀叉包裝上放着一張卡紙,筆跡和昨天的圓體如出一轍:【在街邊看見了纖細美麗的你,蛋糕的甜美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這蛋糕的牌子她有所耳聞,由于用料很好,價格非常高昂,艾米還沒吃過,但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她心再大也沒法吃。

她嘆了口氣,把蛋糕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裏。

作者有話要說: 天辣想吃蛋糕……_(:з」∠)_

☆、晉江首發

Advertisement

接下來的幾天, 艾米每天早上都能接到各種各樣的禮物, 還有一句跟情話一樣的字條, 一開始送的都是吃的,比如蛋糕、泡芙、巧克力之類的,都是艾米喜歡吃的東西,但她每天拆開看看就扔了。

後來對方大概是确定艾米不會吃他送的禮物了, 于是就開始送別的東西,比如艾米前一天在商場裏看到的化妝品套裝和衣服。

最開始艾米還試圖抓住快遞員逼問那個寄件人的位置, 但後來她就發現, 每天送快遞的都是不同的人, 她連續十天就沒一個重複的。

有一次她特意在書店逗留了很久, 第二天她的快遞就是好幾本書,但和她前一天看的并不一樣,顯然對方對她的行程了如指掌,卻對她具體做了什麽不是很清楚。

這樣一來, 雖然沒抓到這人, 但也讓艾米稍微放下戒心了。

早晨,艾米照慣例晨跑完回到221B的時候,夏洛克難得地已經坐在了桌邊吃早餐了, 哈德森太太這些天下來已經對艾米的快遞見怪不怪了, 完全沒有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和興奮,看見艾米進門,她一邊給夏洛克端了杯咖啡,一邊對艾米說:“又有你的快遞了。”

夏洛克吃着早餐, 頭也沒擡地說:“是個包。”

哈德森太太那起那個不太大的快遞盒子,走到門口遞給了艾米,朝她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說:“剛才你沒回來的時候,夏洛克拿到快遞還使勁地晃了晃它呢。”

艾米想了想那個場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沒急着上去洗澡了,直接當着夏洛克的面拆開了包裝,裏面是一個最近流行的挎包,她昨天只是路過的時候隔着專賣店的玻璃櫥窗遠遠地看了兩眼,沒想到今天它就被送進了這裏。

她細致地檢查了一遍這個包,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摸了摸這個包柔軟細滑的手感,再看了看它自然柔和的色澤,第一次覺得要抵禦一個疑似犯罪分子的糖衣炮彈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她雖然不缺錢,但是這種奢侈品也不能每天買一個啊。

夏洛克吃完了早餐,他今天看起來很閑,歪過頭看着艾米,艾米皺着眉,露出了一絲不舍得的表情,最後再摸了摸這個包。

“你打算怎麽處理它?”夏洛克看上去很感興趣地問。

艾米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包,嘆了口氣拿出了手機,一邊撥打報警電話一邊說:“我是個良民,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官們頭疼去吧。”

這幾天那個人送來的都是好東西,她不舍得直接扔了,幹脆就全部上交了,畢竟放在警員那邊的感覺和直接扔垃圾桶是不一樣的。

幾分鐘後,警車開到了221B的門口,裏面的警員這幾天每天都來,一下車看見艾米又捧着快遞盒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又是什麽好東西?”

艾米打開蓋子給他看了看裏面的東西,這警員是個男的,但對這東西的價格也有所了解,帶着幾分驚訝地接過了盒子,朝艾米笑了笑:“我女朋友早就想要這個了,少說好幾千英鎊呢,那人送的東西一天比一天貴啊。”

坐在駕駛座上的警員等得不耐煩了,對着他們叫了一聲:“快點兒。”

“你前幾天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危險物品,你要拿回來也不是不行,你自己不想用送人也不錯啊。”警員從後座的窗口把快遞盒子放在了後座上,擡頭就看見艾米搖了搖頭,他的手已經碰到車門了,随口一說,“你也別總那麽怕,我看這跟蹤者可能沒啥危險性吧,送的東西都這麽好。”

他有點可惜地咂了咂嘴,看上去還想說幾句,一轉眼就看見了從客廳裏出來站在艾米背後的夏洛克,雖然他只是個區域片兒警,不知道夏洛克在蘇格蘭場的赫赫威名,但他看見這高個子卷毛灰色眼睛裏的冷淡神色時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他趕緊閉嘴,鑽進了副駕駛的位子,一邊扣安全帶一邊朝艾米揮了揮手:“再見啦。”

艾米看着警車開走,剛轉過身,就看見夏洛克上樓的背影,哈德森太太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将兩個垃圾袋塞到了她手裏:“幫我去扔個垃圾吧,艾米。”

艾米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哈德森太太就把她推到了門外,一邊笑一邊壓低聲音跟她說:“剛才夏洛克一直站在你後面。”

那夏洛克肯定是看見警車走了才轉身上樓的。

艾米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了,哈德森太太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讓她別站在門口傻笑,艾米看了一眼樓梯盡頭的夏洛克,愉快地去丢垃圾了。

她扔完垃圾往回走,沒走兩步就感覺到什麽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腳,她低頭往下一看,是一只有點眼熟的小白狗,見艾米停了下來,它在艾米的腳邊不停地打轉,還用兩只前爪抓了抓艾米的褲子,然後幹脆前爪離地,站了起來。

“艾米!”後面跑過來了一個小姑娘,小跑到艾米身邊之後在原地高擡腿,喘着氣問,“我又看到警車了,你今天是又收到什麽東西了嗎?”

這是隔壁在讀高中的小姑娘,正處于對什麽都好奇的時候,那只小白狗也是他們家養的,前兩天看見警車就對艾米好奇得不行,硬是拉着艾米問東問西。

“嗯,一個包。”艾米很簡略地說,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啊……真好啊,我也想要這樣能送我東西的追求者,我這個月打工的錢連個手機都買不起呢。”

腳下的那只小白狗見艾米不理它,又用爪子磨了磨艾米的褲子,換了個角度人立了起來,它平時顯然經常做這樣的動作,并沒有因為平衡問題而挪動後腿。

艾米彎腰輕柔地摸了摸它交疊在一起的前爪,它才心滿意足地落回了地上,不再糾纏艾米了。

“我從沒見它這麽黏人。”鄰居小姑娘有點羨慕地說,“只有要我去遛的時候才會來跟我撒撒嬌。”

艾米摸了摸這只狗耳朵上的毛,它友好地伸出前爪在艾米的手腕上搭了搭,艾米大言不慚地回答:“應該是喜歡我吧,喜歡我的生物可多了。”

小姑娘終于停下了高擡腿的動作,抹了把額頭的汗,一邊喘氣一邊說:“艾米你的确挺招人喜歡的,我們家都挺喜歡你的呀——至少比你男朋友好多了。”

艾米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高中生,沒再說什麽,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行啦,快回家吧。”

她并沒有将這一次的偶遇放在心上,畢竟這姑娘确實是她的鄰居。

但是第二天一早,她才知道,這次的偶遇在那個跟蹤者的眼中并沒有那麽簡單。

她晨跑回到了自己家的時候,就看見新的一天新的包裹放在了餐桌上。

今天的包裹是個十分小巧的長方形盒子,艾米的手掌完全可以把它包起來。

她掂了掂這個盒子,裏面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感覺沉甸甸的,她在廚房找了把剪刀将紙盒外面的膠帶剪開了。

哈德森太太也很好奇地湊了過來,看着艾米打開了盒子,從裏面取出了長條的、用深色的塑料紙一圈一圈纏好的棍狀物體,而這圈塑料紙的外面用透明的膠帶牢牢地纏住了,也不知道那人是綁了幾層膠帶,這厚度都快能折射光線了。

她盯着這個東西看了一會兒,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因此下手拆的時候就格外小心,動作也就特別慢,哈德森太太在邊上看着她一層一層地剪,實在是有點捉急,她從艾米的手裏拿過了剪刀:“讓我試試,包得那麽好,應該是個很貴重的禮物吧?我會小心的。”

艾米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剪刀遞給了哈德森太太,執掌221B廚房的老太太動作比艾米娴熟多了,她三兩下就剪除了外面包了不知道多少層的膠帶,打開了包裝。

裏面掉出來的卻不是哈德森太太之前以為貴重物品,而是一截看起來髒兮兮的東西,一股臭味夾雜着塑料的味道,在廚房裏彌漫開。

哈德森太太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還沒反應過來面前這究竟是什麽東西,艾米就眼明手快地拿起了它,将它放在了哈德森太太看不見的地方:“報警吧,哈德森太太,我上去找夏洛克。”

房東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流理臺上的包裝紙,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

她捂着胸口背靠在了流理臺上,夏洛克的冰箱裏可怕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可憐的老太太也被練出了一個比同齡人堅強得多的心髒,她緩了緩就又恢複了正常的心跳。

……

艾米比哈德森太太敏感多了,她在看到那東西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

她關上二樓客廳的門,夏洛克還沒有起床,二樓一片安靜,她将這東西拿到了眼前。

這是一條已經僵硬的動物前腿,斷口處不是很平整,顯然不是一刀切下去的,原本白色的軟毛這會兒沾滿了紅褐色的血污,一縷一縷地結在一起,由于被纏得太緊,再加上今天溫度有點高,整條腿散發出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這血還沒有全幹透,艾米抓着它的那只手裏黏糊糊的全是血,她剛準備打開水龍頭沖洗一下,夏洛克就穿着襯衫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瞬間聞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然後将目光移到了艾米的身上:“新東西?”

艾米把那只狗腿拿了出來,給夏洛克展示了一下:“剛到的快遞。”

夏洛克立刻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伸手摸了一把那粘稠的血,然後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在艾米一言難盡的目光下說:“沒有人血的味道,應該都是狗的血。”

“嗯……”艾米撚了撚自己沾着血的手指,一時間居然有點無話可說。

她頓了頓,然後才找回了思緒:“如果那個人的模式沒有變的話,這應該是隔壁家養的那只小白狗,我昨天摸過的狗就只有那一只。”

這麽多天來,夏洛克第一次對這個案子生起了一點興趣,他連手都沒洗就打開了房門:“想知道是不是,去問問就行了。”

艾米想想覺得不太對,但是沒等她反應過來,夏洛克就已經下樓了,艾米出門的時候,夏洛克已經敲開了隔壁的門,和昨天的那個小姑娘面對面地站着了。

艾米的右眼皮直跳,眼睜睜地看着夏洛克滿手舉着那只滿是血液的手,給那小姑娘展示了一下手裏髒兮兮的狗腿,說:“你家的狗是不是缺了一條腿?”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力惹QAQ已經比平時多很多了!對吧!

☆、晉江首發

夏洛克是這條街的名人了, 不說來來往往的委托人, 光是警車來這裏的頻率就足夠那些鄰居們對他印象深刻了。

這小姑娘原本就對夏洛克的印象不太好, 今天一開門看見他的時候就沒什麽好臉色,這會兒還看見他滿手是血地問了這麽一句話,簡直覺得面前站着一個變态了。

她先被那血給震驚了一下,疲憊的大腦才後知後覺地處理起夏洛克的那句話來, 她臉上憤怒的表情僵住了,看了看夏洛克, 又看了看那條狗腿:“你……你是說這是我們家阿白的腿?!”

她簡直難以置信, 阿白一直是一條很乖的狗, 有時候晚上他們懶得遛狗, 就會放它自己出去溜達,在九點左右的時候,它會自己回來的。

但是昨晚它沒有回來。

他們順着平時遛狗的路來回找了好幾遍,一直找到了十二點才回家, 但是一點蹤跡都沒有發現。

小姑娘昨晚沒睡好, 想着自己可憐的小白狗,睡睡醒醒地到了天亮,然後就聽見有人按門鈴的聲音。

她從夏洛克手裏接過了那條腿, 雖然已經僵硬了, 但是她拿在手裏摸了摸,可能是摸到了什麽标志性的地方,很快就确認了這确實是屬于阿白的。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蹲在門口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艾米有點不忍心地走了過去, 她手上也全是血,只好拿肩膀撞了撞夏洛克,壓低聲音問:“所以這人手段升級了?”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樂意回答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但是想到這又是個有趣的犯罪分子,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有些興奮的笑容:“這個手段挺有趣。”

他完全沒有壓低聲音,那小姑娘抽噎着擡起頭來看了夏洛克一眼,覺得他更像是一個變态了,于是低下頭哭得更大聲了。

夏洛克被吵得頭大,他随口說:“這人昨晚切了那條狗的一條腿,即使他打算把那條狗肢解了寄給艾米,他也不會現在切下來放在冷櫃保鮮的,你現在找到它的話,這條狗應該還能活下來。”

小姑娘擦擦眼淚,擡起頭甕聲甕氣地問他:“真的嘛?”

夏洛克不耐煩理她,邊上的艾米倒是很相信他的判斷,點了點頭:“真的。”

小姑娘轉身回去把狗腿子放好,又去洗了洗手,她剛走出門,哈德森太太找的警員就到了221B的門口,下來的又是前幾天的那個警員,他看着手上都是血的艾米和夏洛克,吓了一跳:“你們這是怎麽了啊?”

艾米看了看又黏又滑的血液,非常想去洗一洗,于是情緒不太高地回答:“今天送來的是鄰居家的狗腿,小姑娘快哭死了。”

警員看了看紅着眼睛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艾米,最終重新坐上了警車:“行了我回去了,看來這東西你是不想上交的了。”

這個犯罪分子的危害性比前幾天高多了,艾米幹脆就一整天沒出門,想試試這人第二天會送來什麽。

……

小姑娘在距離貝克街兩個街區外的一條小巷子裏找到了他們家的小白狗,這已經大大偏離了它平時的行動範圍。

它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下一灘血跡,小姑娘看見的時候簡直心都要碎了。

她急匆匆地跑過去把小白狗抱了起來,完全沒嫌棄它髒,平時活潑好動的狗子這會兒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懷裏,萬幸的是它還活着。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又哭出來了,淚水滴到小白狗的傷口上,它下意識地動了動,小姑娘趕緊擦了擦眼淚,抱着它去了她熟悉的寵物醫院。

由于小白狗的傷勢太嚴重了,需要入院觀察治療幾天,小姑娘不忍心它一只狗躺在醫院裏,一直在邊上陪護到了醫院關門才勉強願意走。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這家醫院她不是第一次來了,小白狗前幾年剛出生的時候生了好多次病,她經常和爸媽一起送它來這邊治療,近兩年它漸漸地健康起來,來的次數也少多了,但附近一帶也算是比較熟悉。

然而人在越熟悉的地方就越容易喪失警惕,她抄了個近路想要去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手在随身的包裏努力地翻找自己的防狼噴霧。

但是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她的手在包裏劃過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把它拿起來,反倒是毛巾上的乙醚漸漸開始起效,她的掙紮越來越微弱,最終垂下了手。

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那人将她平放在了地上,還不放心似的又紮了她一針,對方手裏的刀反射着巷子外照進來的光線,在她的眼睛上映下了一道冷光。

随後她的意識陷入了純然的黑暗。

……

她從沒睡過那麽香甜的覺,醒來的時候甚至還有點不情願,這一覺沒有任何夢,卻似乎一點體力都沒有恢複。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被兩棟樓夾斷的天空,巷子外微弱的光線照了進來,讓她得以看見自己現在的位置。

昏迷前的記憶這才湧入她的腦袋,她才重新感受到了害怕。

麻醉藥的餘勁還殘留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用手肘撐着有點潮濕的地面,艱難地将上半身稍稍撐了起來,然後她用右手去撐着地面,想要坐直身體。

這個簡單動作卻沒能成功,她滑了一下,重新摔在了地上,地上的髒污濺在了她的臉頰上,原本就有些髒的衣服這會兒更不能看了。

然而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木愣愣地轉了轉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仿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似的。

原本生長着右手的地方這會兒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血糊糊的手腕,地上的髒污和着她手腕處的血,看起來非常可怕。

她呆呆地轉移了視線,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地面上,盡管都是深色的地面,但是有一塊地區的顏色還是和別的有些不一樣。

而那窪血泊裏,放着幾張紙幣。

……

第二天艾米并沒有去晨跑,但那個快遞仍然準時上門,給了艾米一個快遞盒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自己好适合寫恐怖小說哦(⊙v⊙)

☆、晉江首發

由于接到了報案, 雷斯垂德一大清早就到了警局, 睡眠不足讓他有點頭疼。

他的轄區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時間, 今天淩晨就又接到了一起惡性事件的報案。

這次的受害者是個在讀高中的小姑娘,昨晚在距離家兩個街區以外的地方被人砍了右手,現在人在倫敦市立醫院接受治療。

她手腕處的傷口出現了輕微的感染現象,但最嚴重的不是這個, 她被切下的右手被人拿走了,如果今天找不回來的話, 這小姑娘的右手就廢了。

雷斯垂德剛拿起邊上的咖啡喝了口, 就聽見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夏洛克的來電, 接起來卻是艾米的聲音,她直截了當地問:“你這邊有接到被砍了手的報案嗎?”

案子一扯上艾米,雷斯垂德內心就咯噔了一下,但他還是立刻回答了:“有, 她人還在醫院呢。”

“我這裏收到了一只手, 夏洛克說你這裏可能有需要。”艾米看了看桌子上擺着的那只斷手,又看了看坐在桌子對面的夏洛克,說, “在哪個醫院?夏洛克馬上送過來。”

夏洛克安穩地躺在椅子上, 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艾米确認了一遍雷斯垂德報的地址:“倫敦市立醫院是吧?好的,夏洛克一會兒就到。”

“被害人在倫敦市立醫院,我今天一個人都不見,所以要麻煩你送過去了。”艾米用幹淨的食品袋把那只斷手包了起來, 然後才放回了那個快遞盒子裏交給夏洛克,“順便可以看看被害人是誰。”

“是隔壁的。”夏洛克拿起那個盒子掂了掂,随口說,“按照兇手選擇被害人的模式,我很好奇他為什麽不來找我。”

艾米腦子裏閃過了隔壁小姑娘的笑臉,她沉默了一會兒,随後擡頭對夏洛克露出了一個微笑:“那你也應該去看看,被害人身上應該會有線索。”

夏洛克也沒再多說,他對那個小姑娘沒多少印象,但是對這個案子卻挺感興趣的,于是也沒有推辭,披上了外套,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難得地安慰了艾米一句:“犯罪分子的話不能信。”

“這一點我比你還清楚。”艾米還了句嘴,目送他出門,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紙。

上面是她看了十幾天的圓體,剛才她已經把這張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了,還給夏洛克也看過了,都已經做出了這種事,上面的話仍然充滿着一種虛假的溫柔:【你寵愛的每一個都将倒在血泊裏,他們的過錯只在于得到了你的寵愛。】

艾米的目光在這些字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将它團吧團吧捏成了一團,随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站起身在房間裏轉了轉,最後坐在了夏洛克的電腦前,把外放音量開到最大,打開了游戲。

……

夏洛克到達醫院的時候,雷斯垂德也已經到了那邊了,他和醫生一起等在電梯門口,看見夏洛克出現,那個醫生就迫不及待地從他手裏奪過了那個快遞盒子。

他看了看那只手的截面,露出了有點詫異的表情,擡頭問夏洛克:“你把它冷藏過?”

“不,送來就是這樣的。”夏洛克早就發現這一點了,“是犯罪分子冷藏的。”

昨天淩晨的時候他聽見了隔壁的聲響,應該是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算下來的話這只手離開人體至少已經八個多小時了,然而從它的缺血程度看,最多只有三個小時。

雷斯垂德和這個醫生都不敢相信,夏洛克雖然也不是很明白犯罪分子的動機,但他很确信這個推論沒有錯。

這下他們看這只斷手的目光複雜多了,醫生盯着它看了一會兒,轉身朝手術室走:“我先去準備手術了。”

雷斯垂德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點複雜地問:“這是給艾米的快遞?”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沒回答這個廢話,探長從他的動作裏得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答案,他擡手抹了把臉,雙手插着腰在原地走了兩步:“所以這個案子很可能不會到此為止……你有頭緒了嗎?”

這次夏洛克倒是很爽快地就開口了:“這太明顯了,有人在貝克街附近監視艾米,連續十幾天的監視,而我沒在店裏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因此他應該是我們周圍的住戶,由于他可以看見那個被害人,因此他的房子應該在我們前面那一排。”

雷斯垂德記下了這些細節,然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夏洛克,憋了一會兒還是說了:“被害人和艾米的關系怎麽樣?”

“一般。”夏洛克毫不猶豫地說,雷斯垂德點了點頭,将本子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裏,舔了舔嘴唇有點猶豫地說:“你讓她做好準備,被害人可能會把這件事當成她的錯。”

“只要她不是太蠢,都會知道這只手是艾米今天的快遞。”夏洛克毫不留情地說,“他們自己找不到犯罪分子,會遷怒艾米是肯定的。”

雷斯垂德對此有點無言以對,他疲憊地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帶人去搜查那個監視者了。

這一層都是手術室,因此很安靜,夏洛克四處張望了一下,随後就看見被害人躺在移動病床上被護士推了過來,兩個有點眼熟的中年男女抓着她完好的左手,連聲安慰她:“醫生說已經找到了,只要接上去就好了。”

小姑娘不想聽這些,她抿着嘴躺在病床上,一轉臉就看見了站在電梯口的夏洛克。

她每天都看着警車來221B,也知道昨天的狗腿就放在艾米的那個快遞盒子裏,這會兒夏洛克站在這裏,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原本已經幹涸的眼淚一下子噴湧出來,她朝着夏洛克尖叫起來:“是艾米·布萊克對嗎?!是她!”

護士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太過用力導致傷口惡化,她在半空中揮舞着自己斷了的右手,讓夏洛克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的傷口:“是她害得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女孩子尖利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上特別刺耳,有幾個手術室都亮着燈,護士趕緊将病床推得快了一些,防止她的聲音影響到那些手術室。

夏洛克雙手插着口袋,站在電梯口,灰色的眼睛平靜地看着手術室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很多妹子同情狗子和小姑娘,我想說他們确實可憐,但是所有的被害人都可憐,可能是我對小姑娘的描寫太細了,所以才顯得她特別慘。

有說是因為艾米的原因才會讓小姑娘被害,但兇手要搞的就是艾米,哪怕她什麽都不做,兇手也有的是理由把被害原因推到她身上,而且這次兇手會把目标轉到人的身上,是艾米難以預料的,也不能說就是她的錯吧。

這個案子基本想好要怎麽寫啦,但是卡的要死,為了防止我的決心被動搖,這兩天我就先不回評論啦麽麽噠=3=

☆、晉江首發

夏洛克回來的時候, 雷斯垂德已經抓住了他們對面那排的監視者, 警員正用力地将對方的腦袋壓在車頂上。

雷斯垂德插着腰站在一邊, 看着警員們逮捕嫌疑人,一轉頭他就看見了夏洛克,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跟自己的警員囑咐了幾句話。

夏洛克敲了敲221B的門, 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對面的警車,短短的一瞬間, 他的腦子裏就将他看見的信息處理完畢了。

哈德森太太打開門就聽見夏洛克的自言自語:“這只是個中轉。”

“親愛的, 你說什麽?”哈德森太太沒聽清, 朝前湊了一點問, 夏洛克沒回答,在原地站了一秒之後,擡腳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夏洛克?”雷斯垂德對于夏洛克主動過來有點詫異,夏洛克張嘴就說:“作案的不是他。”

“什麽?”雷斯垂德沒明白地皺了皺眉, 然後舔了舔嘴唇解釋了起來, “我們按照你說的,從你對面的三樓找出了這個人,我們進去的時候他的相機還放在窗口, 房間裏還有一堆艾米的照片, 确實是他沒錯。”

“作案的不是他。”夏洛克重複了一邊,灰色的眼睛将那個被警員們押着的嫌疑人從上到下的掃了一遍,說,“他只是一個監視者, 但昨晚作案的不是他,犯罪分子應該只是用他的照片來确認艾米的動作。”

夏洛克的話剛說完,那個監視者就叫了起來:“是有人雇我拍照的!我真的沒有犯罪的意圖啊!”

雷斯垂德原本還以為這件案子就到此結束了,還有點愉快呢,這會兒簡直有點焦躁起來,他皺着眉問:“誰雇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監視者委屈地叫了起來,“他在網上聯系我的,說是每張照片給我1英鎊,這種生意我當然接了啊。”

他說的真情實感,雷斯垂德卻不會這麽快就放過他,又追問:“你就沒問對方為什麽?”

按住他腦袋的警員把他的腦袋放開了,他嘿嘿笑了笑:“怎麽會沒問呢,這問題接單的時候我就問了啊,他說照片裏的那個女的是他的女朋友,他想知道對方究竟背着他做了些什麽事,所以才……”

他看着夏洛克,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有點不敢在說下去了,幹笑了兩聲之後幹脆就閉嘴了,雷斯垂德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忍不住看了一眼夏洛克。

“你在網上把照片傳給那人,為什麽還要洗出來?”雷斯垂德聽着聽着覺得有點不太對,他不太理解地問。

沒想到這個監視者露出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有點尴尬地回答:“就……就覺得她是真的挺好看的。”

雷斯垂德聽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