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冥土

蛙妖被滅，還剩下的三只大鬼立刻化成了黑煙，被吸入到了蛙妖帶的一串骨珠之中。

到這時，馬文才連忙跑到了馬樹禮身邊，一計枯木逢春術便打入到了他的身上，焦急的問道，“父親，你怎麽樣？”

“我……沒事……”馬樹禮咳了兩聲，噴了一地的鮮血。

“父親，挺住！”

看到馬樹禮的慘狀，馬文才悲從心起，眼淚在眼圈裏來回打轉。拼了命的調轉法力，又打入了一計枯木逢春術。

連續兩計枯木逢春術打入到馬樹禮的體內，他的臉色才由灰轉白，看起來好看了不少。

“文才，讓我來！”

此時，狄仁傑走到了馬文才的身邊，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是！”馬文才這才站了起來，狄仁傑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定有良策。

果然，他看到狄仁傑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蓋子之後，從裏面取出了一個黃燦燦的丹藥。這丹藥如鴿卵般大小，帶有金屬光澤，不像是個顆丹藥，到好似一個銅球。

“馬兄，失禮了！”

狄仁傑一邊說着，一邊半蹲下身體，将那丹藥放置在了馬樹禮的頸下。同時，伸手解開了他的衣服，将那丹藥在他的胸前輕揉起來。

随着狄仁傑的動作，馬樹禮的胸腔內發出了汩汩的聲音，好似有水在流動。而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紅潤，到後來，他竟然坐了起來。

“好了！”狄仁傑這才含笑站了起來，再看那丹藥，色澤卻是淡了許多。

馬樹禮先是把衣襟掩好，這才長揖到地，“多謝狄大人相助！”

“呵呵！”狄仁傑微微一笑，“為民請命，誅殺妖邪，何助之有？至于救你這丹藥，這事卻謝不得我。若有機會，你謝家師便好了！”

“魏公高才，凡人所不通及也！”馬樹禮嘆了一聲，堅持施禮道，“适才多虧大人出手，否則犬子性命堪憂！”

謝過了狄仁傑後，馬樹禮才轉頭看向了馬文才，滿臉嚴厲，“孽子，還不過來！”

馬文才穿越過來這段時間，對父親叫自己孽子，或是小犬之稱呼早已免疫。便連忙過來，向狄仁傑施禮道：“多謝狄大人救命之恩！”

狄仁傑看了一眼馬文才，一撚胡須，故作威嚴道，“怎麽，難道叫我一聲伯父會那麽難嗎？”

“見過狄伯父！”馬文才大喜，連忙又施了一禮。

此時，陸判也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三顆骨珠，“見過二位大人！”

“不敢！不敢！”狄仁傑抱拳還禮，哈哈笑道，“天、地、人三界共存。陸兄受命于天，任職于地，我二人只是人間州官，不敢當這稱呼！”

陸判長身而笑，自謙道，“我這地府判官現在無兵無将，有名無實。此事多虧二位大人相助，才可鏟除這妖孽，揚我地府之名，護我香火。我适才收撿那妖孽屍首，收得三鬼。待我回去調教之後，當贈與二位大人先祖，以做護衛冥土之用！”

“如此有勞了！”狄仁傑微微點頭。

“二位大人，請放心。等回府後，我便書寫奏章，奏請十殿閻羅。答應二位大人之事，陸某絕不敢忘！待二位大人祭祖時，莫望了上告祖先。以後陸某還得倚仗二位之力！”

“如此多謝了！”

狄仁傑與馬樹禮共同施禮後，目送着陸判帶着鬼軍消失。

便在三人說話的時候，馬文才已經施展了祭靈之法。別看這戰死的人少，但是靈氣的質量卻遠遠的超過了他前幾次所吸。特別是那蛙妖之靈，對他現在來講，簡直是浩大如湖，一時之間竟然不能完全吸收，只能存在體內，以待日後慢慢煉化。

正在馬文才吸取靈氣時，他突然感覺五通廟處有異動。再看時，卻見那堆廢土之中，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

心中一動，立刻上前，把雜物搬開之後，便看到剛才在廟中所見到的那青衣婦人。

此時，這青衣婦人滿身畢是血跡和泥跡，身體軟癱在地上。她的懷裏還抱着那只兇惡的小青蛙的屍首。

“我女兒會為我們報仇的！”看到是馬文才，那女人的眼神陡然間淩厲了許多，斷斷續續的說道。

“來了我一并殺了便是！”馬文才根本不為所動，站在了那裏，一聲冷笑。

那女人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全憑一腔仇恨之氣，與馬文才說了一句之後，氣息立斷。兀自睜大眼睛，卻是死不死不瞑目的看着馬文才。

妖死之後當化回本體，鬼死之後，消散天地之間。眼看這婦人身死之後，還是人形，馬文才到也有幾份感嘆。估計她肯定知道那綠胖子的本體是只大蛤蟆，卻寧可陪死在這裏，也算是真愛了！

“才兒，妖孽最善蠱惑人心。你看這女子，死亦念念不望報仇，便知如此！你将來行走人間，定要小心這些妖孽以幻惑人，以形蠱人。若你将來敢與妖為伴的話，休怪為父不念父子之情！”

此時，馬樹禮卻走了過來，很是嚴厲的訓斥道。

“是，父親大人！”馬文才只能點頭，不過心中卻是心虛的狠。這裏可是聊齋的世界呀，妖狐甚多，還有鬼怪。自己對她們可是向往的狠呀，什麽嬰寧，嬌娜，聶小倩啥的。父親這一句話說得輕巧，可能卻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馬樹禮可能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得有些嚴厲了，便又伸手按在了馬文才的肩膀之上，幽幽道：“才兒，道術交法，兇險遠勝于其他。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要萬事小心。便如剛才，你進入廟中那刻，若不是祖宗陰德保佑，你道你還能活着嗎？”

“父親教訓的是！”馬文才低垂着頭，諾諾道。到現在，他才算真正接受了這具身體的父母。但同時，卻又對馬樹禮所說的話，有些不以為然。救自己的是他，拜祖時雖然有些神異，卻也沒有看出來祖宗照顧了自己。

便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馬樹禮接着又道：“非官者，無法使用官印，縱然你是我的兒子也不行。祖宗陰德牽引，蒙敝氣機，這才讓我能有機會祭出官印！”

“還有，祖宗陰德之事，絕非凡人所能明白。狄大人乃赤誠君子，我行事如何，你亦知曉。你道光憑陸判官一言半句，我們便會過來鏟除這五通神廟嗎？”說到這時，馬樹禮看向了五通神廟的殘壁斷垣。

聽馬樹禮這麽一說，馬文才立刻反應過來陸判與兩人談話中的一些信息，這些信息是他在聊齋中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便猜測道：“父親，莫非與冥土之職司有關！”

“沒錯！”馬樹禮點了點頭，“家族大事，維祭而矣。子孫于人界祭祖，不光是為了不忘根本，更是要護祖宗在冥土之靈。冥土之争，遠勝人間數倍。冥土之氣運，更牽連着家族氣運。對于此事，我也只是聽國師大人說過一二，知之不祥。相比之下，狄大人所知更多。将來你若有機會，可以多問問陸判，或是他人！”

馬樹禮語焉不詳，但是馬文才卻聽懂了，連連點頭。旁人不說，他敢保證自己的師傅對這事肯定清楚，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