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炎?阿炎!”袁宵在恍惚間與祝炎失散了,他那本來挂滿微笑的臉,頓時嚴肅起來,他開始在人群中喊着祝炎的名字,同時也更加後悔,自己究竟在矜持個什麽勁,想抓他的手,就抓啊,反正現在他是自己的夫君,有什麽事情不能做的,這下好直接把人給弄丢了。
祝炎沒有袁宵那麽多的想法,他在人群裏尋着袁宵的身影,在他聽到袁宵的呼喊聲後,借着自己的身高優勢,成功發現了正在人群中彷徨無措甚至已經紅了眼圈的袁宵,他心裏一陣悸動,快步走上前,抓住了袁宵的手臂,低頭對視袁宵那雙微紅的眼,安慰道:“跟着我,不要再走丢了。”
“嗯。”
祝炎感受着袁宵手腕脈搏處不規則的跳動,察覺自己的舉動有可能已經吓到了袁宵,在他剛才看到袁宵在人群中彷徨時,更加心疼這個膽小的少年,所以才會做了如今這樣的舉動,這做完了卻不知該怎麽解釋,他拉着袁宵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放開了袁宵的手,但當他又看到袁宵那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腕時,眼神暗了暗,又主動地握了上去,并對着袁宵說道:“你喜歡我握着你嗎?不喜歡和我說,我可以松手。”
回答祝炎的僅是袁宵的連連搖頭,祝炎見袁宵不讨厭自己,握着袁宵手腕的手更加緊了緊,兩個人成功穿過了人群,來到了鎮上最火的飯館,祝炎擡頭望着飯館的牌匾,嘴裏念叨着,“美味軒,這名字還不錯。”
“嗯,這是咱們鎮上最有名的飯館。”袁宵與祝炎并排站着,翕動着鼻子,嗅着裏面的香氣,他似想到了什麽,又對着祝炎說道:“阿炎,可是想下館子了?我有錢,應該夠咱倆吃盤素菜的。”
祝炎瞧見袁宵這就要進去,忙不疊阻止袁宵,“你且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倆一會兒還要去別的地方,先不急着吃飯,我問你咱家可有到這賣過豆腐?”
袁宵面上帶着不解,但也很好的回答了祝炎,“沒有,這地方能要咱們的豆腐嘛?”
“不試試怎麽知道?”祝炎早在之前就察覺到阿爺他們雖然在鎮上走街串巷的賣豆腐,卻從未去飯館賣過,在他看來自家做的豆腐很好吃,足以拿到鎮上的飯館來賣,若是與飯館做上長久生意,哪裏還用四處奔波那般遭罪?
祝炎帶着袁宵在鎮上又逛了許多地方,最後也沒在美味軒吃飯,而是與袁宵一人買了一個饅頭,墊飽了肚子這才一同回家。
回家的時候,依舊坐的是老趙家的驢車,祝炎的性子很随和,一路上與大家說說笑笑,就在驢車快要到村口的時候,他看見一群身着道袍的老道。
村口的老道足有五六人,都跟着祝老二往村裏走,正坐在前面的孫玉竹随口嘟囔了一句,“前幾天我聽李蘭花提起過,要找老道驅邪,沒想到真的找了,我當時還以為是句玩笑話呢。”
經孫玉竹這麽随口一提,祝炎那一直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在看到那群老道的時候,第一時間以為那群老道是來捉他這個開着外挂的妖怪,還好他夠淡定,沒有漏出什麽馬腳。
旁邊同樣坐着驢車的村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你們沒瞧見那李蘭花自從丢了那幾只雞後,逢人就哭訴她家是如何如何的冤枉,她又是如何如何的可憐,那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咱們可比不起。”
“那小娘們天生媚相,勾搭人都是有招數的。”
在驢車上的大家本想繼續說,但聽到孫玉竹的一聲輕咳後,想起被祝老二丢棄的親兒子祝炎也在場,便都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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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對于祝老二家的事沒有任何感想,畢竟那只是原主的渣爹,與他毫無關系,但當他看到祝老二家遭了變故,心裏也還是挺舒服的。
驢車慢慢悠悠地路過祝老二的家門口,祝炎正巧瞧見了那群老道站在祝老二家門外,前前後後地繞了幾圈,閉上眼睛嘴裏叨叨咕咕說着他聽不清的話,他沒忍住說道:“他們是在捉妖?”
“應該不是,我聽說那狐貍精把袁家村鬧得雞犬不寧,他祝老二家應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這麽做,若是把狐貍精惹急了,波及了咱們村兒,那祝老二恐怕真的沒活路了。”孫玉竹故意讓趙老頭放慢趕車的速度,方便大家看熱鬧。
因驢車越走越近,祝炎這才聽清楚那群老道與祝老二的對話。
那群老道在祝老二家門口轉了幾圈,随後就對着祝老二面露難色說道:“這狐貍精甚是厲害,就在剛才他說要殺了我們,這麽危險的活兒,恐怕要加銀錢我們才能接。”
“這……大師,當初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李蘭花捏着手絹,又要開始哭哭啼啼。
雖說道士也是男人,但是在銀錢和女色上他們果斷選擇了銀錢,其中一個看似是頭頭的老道斬釘截鐵道:“當初我們也只以為是小妖,哪裏知道這狐貍精是山上白狐幻化,修行八百年有餘了。”
“大師,我們也是農村人家,哪裏還有錢了,你就可憐可憐小女子吧!”李蘭花如今淚如雨下,她主動湊上前往老道身上靠,奈何被祝老二拉了回來,也只好作罷。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祝老二知道這一次他若是不掏錢就此作罷的話,恐怕以後誰家丢了雞鴨都會來找他家了,而且他從剛才就看見了,祝炎就坐在遠處的驢車上看着自己,那眼神裏似乎還帶着嘲諷。
對于祝老二而言,被自己最看不好的兒子嘲諷簡直是天大的屈辱,他握緊拳頭,轉身對着老道士說道:“我們若是不做法了,會有什麽影響嗎?”
老道士身子一僵,滿是皺紋的臉上盡是冷汗,他驚恐地對着祝老二嚷道:“你如今已經得罪了這只百年狐貍精,這一次若不解決,怕是後患無窮,我們四處雲游沒什麽顧慮,倒是你們家,恐怕是兇多吉少咯!不光如此還會連累周遭的人家。”
随着老道說完話,在場的鄉民紛紛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則開始明目張膽的催促祝老二趕緊加錢,若是連累了大家,他們就聯合裏正把他們一家趕出去。
此時此刻,祝老二哪裏還敢退縮?他在李蘭花的連聲制止下,硬着頭皮答應了老道士的要求。
“當家的,你瘋了?這可是咱們有才去鎮上學館念書的錢,你拿走了,孩子咋辦?”李蘭花哭得已經再無美感,畢竟現在是她真的在傷心,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你個婦道人家就別管了,我是這家的主人。”祝老二把腰間的錢袋子拿了出來,掂量了幾下,便全部交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收了錢哪有還不辦事的道理,他們幾個人組成一個圓形陣型,坐在祝老二家門口,嘴裏小聲默念着什麽,這架勢把在場看熱鬧的村民吓得紛紛噤了聲。
同時也吸引了驢車上看熱鬧的村民,他們紛紛跳下了驢車,擠進了看熱鬧的人群中。
因快到家了,祝炎他們幾個也下了車,不過他們并沒有去看熱鬧,他僅是遠遠觀望着那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道,不禁有些疑問,“那樣坐着能幹啥?”
“大概能睡着。”袁宵在祝炎身邊,沒忍住來了這麽一句,随後就憋不住的笑,在祝炎看向自己的時候,強忍着笑意低下了頭,憋得整個人都因偷笑而有些顫抖着。
“想笑就笑,別憋着,關鍵我還真沒發現哪裏好笑。”
袁宵見身邊人少了也不再遮掩,“阿炎,我就是看他們請道士那樣子蠢,是真的蠢,活該他家被敲竹杠。”
其實,祝炎也察覺到這群道士是專業敲竹杠的,不說別的,就從那對話裏就能聽的明明白白,哪有忽然說加錢就加錢的,而且還說了一堆吓人的話,他們也就是拿準了鄉下村民愚昧又膽小,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騙人,祝炎回過頭又看了一眼發現孫玉竹還在,适才又提醒袁宵:“嗯,這事兒咱們知道就好,別亂說。”
“沒事兒,你們當着我的面盡管說,有鐵蛋哥那一面,我不會傳瞎話的。”孫玉竹适時接過祝炎的話,他在快要到老祝家宅子的時候,四下瞧了瞧又同祝炎說道:“鐵蛋哥最近咋樣?”
“還是老樣子,整天除了幹活兒,就沒啥了,你有啥話讓我幫你傳嘛?”袁宵幫祝炎回了孫玉竹的話,他不太願意讓祝炎和別的哥兒或是女人說話,并且之前就一直是他幫着傳話,也便熟門熟路了。
不過這一次孫玉竹卻搖了頭,從懷裏掏出一副鞋墊子,低垂眼眸,不似之前的那般豪爽,頗有幾分害羞的味道,他低着頭小聲叮囑袁宵和祝炎,“你們幫我把這東西給鐵蛋哥,他每天出去賣豆腐,多墊一層鞋墊子,腳能舒服一些。”
許是孫玉竹不好意思了,他在把東西交給袁宵後,連頭都不回的小跑着離開了,獨留祝炎看着袁宵手裏的鞋墊子,不禁問道:“鐵蛋哥不喜歡玉竹嗎?為啥玉竹總是偷偷摸摸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夥伴晉江白嫖協會會長給咱投喂的營養液,感謝會長,麽麽啾233333
狐貍精:聽說我都修行八百年了?而且還是個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