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這聲音聽着好像是李蘭花。”袁宵見祝炎不親自己了, 反而被林子深處嘀嘀咕咕的談話聲奪取了注意力,不禁暗地裏撇了撇嘴,暗罵這李蘭花就是個擾人好事的賤人。

祝炎仿佛察覺了袁宵的不滿, 他輕笑一聲, 照着袁宵的嘴唇啃了一口, 随後在其耳邊低聲保證道:“其餘的先欠着, 回家都給你。”

不得不說祝炎還是有兩下子的,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原本就要炸毛的袁宵,撫摸得服服帖帖柔順乖巧, 他拉起袁宵的手悄聲接近那片小樹林, 走近了這才聽清楚了接下來的內容。

“我和祝老二這日子是越過越沒意思,本以為分了家靠着我們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 沒想到好日子都讓那老祝家過上了, 自從那傻子好了以後, 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而我們家卻越過越窮,這上哪說理去。”李蘭花的聲音很特別, 尖細中帶着綿軟,說起話來自帶一股子撒嬌的味道, 這十裏八鄉的就屬她的聲音特別。

祝炎聽了不禁打了個寒噤,若不是他想聽清楚那其中另一個聲音的主人,恐怕他早就帶着袁宵離開現場了。

那頭,久久未說話的男人開了口,“蘭花, 那祝老二就是一個慫貨,欺軟怕硬,我當初就說你別嫁他你非不信。”

“我能怎麽辦?我當初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哪裏想到你連和那婆娘和離的勇氣都沒有,我也想自己有個家啊。”李蘭花此時已泣不成聲。

這一哭把對面那男人的心都哭碎了,只聽那男人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才低聲哄道:“我雖然不能休了我家的惡婆娘,但你偷偷跟我過,也好過跟着那蠢材遭罪好啊。”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自己選擇的就要自己受着,只是這日子真是一天難過一天,六哥你說我該咋辦啊。”李蘭花停止了哭泣,轉而變成小聲的抽噎。

男人沉默良久,嘆了口氣,“這樣吧,你還像以前那樣跟着我,我會偷偷接濟你,你就這麽跟着祝老二過,我真的不放心,他當初能那麽對原配,以後指不定也要那麽對你,咱倆偷偷在一起,以後你遇事了,我還能幫上你一把。”

“嗯,還是六哥你對我好。”李蘭花不再哭泣,如今說起話來也膩得人不禁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李蘭花口中的六哥,此時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笑聲,“早就該這樣,以後六哥賺了錢也都給你。”

“還是六哥大方,蘭花也不能白了六哥,待我打探出老祝家做豆腐的訣竅,第一個告訴你。”說到這,李蘭花也發出一連串尖細的笑聲。

在李蘭花笑完之後,那個六哥又開口問道,“訣竅?這做豆腐不就是那麽一套老方法嘛,這其中還存在着什麽訣竅?”

“那當然了,你沒看老祝家的豆腐賣得有多快,我也托人幫忙買過他家豆腐和豆花,那味道真的不是咱們能做出來的,還有那豆花,讓人吃完一碗還想吃下一碗,簡直了!這裏若是沒有訣竅咋能這麽好吃?”

“好,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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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花和那個名叫六哥的男人,說了好一陣子的悄悄話,祝炎和袁宵也偷聽了很久,在小樹林裏面傳來異樣的聲音後,兩個人這才紅着臉往家走去。

到了家,祝炎就開始回想剛才在林子裏聽到的對話,他真的很難想象,這祝老二在得知李蘭花偷人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他今天曾多次想要去告訴祝老二這個事實,但他都忍住了,要想給祝老二致命一擊,現在絕對還不是時候,他要待時機成熟,讓祝老二體會一下原主生母曾經遭受的痛苦。

至于李蘭花口中的偷師,他完全不用擔心,因為他做的豆腐和豆花都只是最簡單也是最平常的方法,唯一不同且最重要的,那就應該是他的泉水了,有泉水在他真的什麽都不擔心。

與祝炎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袁宵,令袁宵沉思的并不是李蘭花和野男人的對話,而是那野男人的聲音和名字,他思慮良久,最後擡頭對祝炎說道:“阿炎,我覺得李蘭花嘴裏的六哥,好像是袁家村的袁老六。”

祝炎因袁宵的緣故,對袁家村很是敏感,他側過頭看着與他一同坐在桂子樹下的袁宵,雙眸中盡是擔憂,“是你以前的親戚?”

“我們村裏姓袁的有很多,差不多都沾親帶故,袁老六這個人偷雞摸狗樣樣都做,而且還和好多女人扯不清。”袁宵話說到一半,自己又笑了起來,“他和李蘭花有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祝老二若是知道了,還不氣死啊。”

祝炎仿佛被袁宵臉上的笑意感染了一樣,他也跟着笑了起來,“咱們先不急,李蘭花和袁老六才剛開始,肯定處處謹慎,咱們現在也要好好過日子,自然不能把時間放在他們身上,待時間一長,他們肯定會松懈,到時候咱們再殺他個措手不及。”

“嗯,都聽阿炎的!”袁宵抱住祝炎的手臂,将頭靠在祝炎的肩膀上,望着浮在天空中的雲朵,想起白天在林子裏祝炎說的話,嘴角也跟着翹了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祝炎剛爬上火炕,袁宵就被子裏鑽出來,一臉期待的望着祝炎,見祝炎好像忘了白天的承諾,整個人忽然蔫了一樣躺在祝炎身側,時不時伸出手指在祝炎的手背上畫圈圈。

祝炎把袁宵的一切行為都看在眼裏,同時也想起,自己白天和袁宵在樹林許下的承諾,便反握住袁宵的小手,起身将袁宵罩在身下,與其四目相對,在袁宵要開口的時候,搶先說道,“我來還早上的債,你覺得可好?”

“阿炎你還記得啊,我以為你忘了,嘿嘿。”袁宵原本郁悶的臉,漸漸被歡愉所取代,他雙目含情的望着祝炎的眉眼。

“我怎麽可能忘記呢,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都能辦到。”祝炎在袁宵伸出雙臂環住自己的脖頸時,便低頭封住了袁宵的嘴唇,把兩個人想要傾訴的情意,全部轉化為此刻的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祝炎和袁宵的吻技都有了些提升,終于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接吻就憋成大紅臉。

祝炎漸入佳境,他不再滿足于單純的親吻,他開始沉迷于舔舐袁宵的嘴唇,袁宵也是一個很有學習能力的人,他學着祝炎剛才的動作,回吻着祝炎。

兩個人在彼此的唇舌相遇的時候,紛紛發出一聲爽快的喂嘆,旋即又紛紛沉淪在欲-海當中,兩個人抵死纏綿互相擁吻。

**

祝炎不知道自己和袁宵是什麽時候睡的,僅知道他倆好像弄了很久,以前他是打過飛-機,但沒有讓別人幫忙打過,就在昨晚他嘗到了袁宵幫打飛-機的甜頭後,更加喜歡纏着袁宵了,同時也主動幫袁宵弄了很久,兩個人都初嘗禁果,這一來二去的,不知鼓搗了多久。

“唔……阿炎我手疼。”這是袁宵起來後的第一句話,他頭頂一撮呆毛,整個人趴在祝炎的身上,委屈地畫圈圈。

男人早上總是特別容易沖動,祝炎倒吸一口氣,抓着袁宵那雙正欲繼續撩騷自己的小爪子,放在嘴唇上親了親,唇上的觸感讓他想起昨夜的旖旎,還有袁宵那動聽的呢喃,越想越容易沖動的祝炎,在自己再一次沖動的時候,抱着袁宵起身,在袁宵的唇角落下一個吻,并安慰道:“下次我注意一些,你就不會累了。”

“其實……也不算特別累……”袁宵想起昨晚的事,臉又紅了,他以前總想着生娃容易,可當他握住祝炎那處的時候,不禁開始擔心自己的小菊花,果然生娃這事兒要好好準備一下才行,不然按照祝炎那尺寸,肯定會出事。

祝炎被袁宵這奇怪的話搞得有些懵,但一想到今早是他要賣豆渣玉米餅的日子,便絕了想要繼續調戲袁宵的打算,起身穿衣帶着袁宵去準備烙大餅。

豆渣玉米餅很好做,在豆腐磨好了,将新鮮豆渣裏的水分擰幹,便可以和玉米面混合在一起,揉團做餅,祝炎和袁宵在廚房做了示範後,家裏的女人也都學會了,紛紛上前幫忙。

若說老祝家的優點是什麽,那就是人多心齊,關鍵時刻都擰成一股繩,經過一大早的忙活,老祝家的人吃好早飯,便拿着東西去了鎮上。

自從有了老祝家的豆花後,鎮上的早晨更加熱鬧了,這一大早,老祝家的豆腐攤前就站了一群人,都是在等祝炎家的豆花。

祝炎見今天人還挺多,便開始和老顧客介紹起來,“剛烙好的豆渣玉米餅香酥可口,搭配豆花一起吃,保您一早上都不餓。”

“真的?快,給我,我要吃第一口!”陸招福剛到攤位前,就聽見祝炎的話,忙不疊使出吃奶的勁兒,從人群中擠上前排,接過袁宵地過來的豆渣玉米餅就咬了下去。

随後陸招福就安靜了,在場的人也安靜了,紛紛等待着陸招福的評價,可是陸招福現在完全不說話了,他能發出的聲音也就只剩下,咔嚓咔嚓咀嚼食物的聲音。

“小兄弟,吃着怎麽樣啊,你倒是告訴我們啊。”有急性子的食客開始催促陸招福。

陸招福在聽到大家的催促後,這才回過神來,沒有理會大家探究的眼神,上前抓住袁宵的手,“這個餅怎麽這麽好吃啊,我還要吃,你有多少我都能吃下。”

在場的食客一聽陸招福這麽說,當下也紛紛開始搶購豆渣玉米餅,一時間老祝家的豆腐攤又一次擠滿了人。

祝炎和家人更是忙得不亦樂乎,沒有注意到街角站着的人。

“祝大哥你家明天還賣剛才那個餅嗎?我想明天買一些給連海送去,他這幾天好像很忙,不能陪我出來。”陸招福在食客散盡後,仍是戀戀不舍的站在攤位前看着老祝家的每一個人,那樣子就像生離死別一樣。

祝炎對于吃貨的世界不是特別了解,同時他也知道陸招福就是那樣的單純個性,所以在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繞圈圈,“明天會多烙豆渣玉米餅,你放心你的連海肯定能吃到。”

“那太好了!如果你們明天不賣,我肯定會後悔死,我今天只顧着自己吃,忘了給連海留,我這樣做太不夠兄弟意氣了,我很後悔。”陸招福在說到最後的時候,整個人都很低落,他對着祝炎和他身後的大家擺擺手準備告別離開。

那頭,袁宵開口叫住了陸招福,他把自己昨天摘的野果子用樹葉包成了好幾個包裹,全部塞給了陸招福,在陸招福不解的眼神下,繼續解釋道,“我昨天答應你的,我特意和我夫君上山給你摘的,這裏桑果子最多,酸酸甜甜很好吃,你拿回去和你家連海一起吃吧,這樣你就夠意氣了!”

“啊!”陸招福的長相雖然沒有袁宵精致,但他的長相放在普通哥兒裏,也算是出挑的了,白皮膚丹鳳眼圓鼻頭小嘴巴,給人一種秀氣可人的感覺,如今他秀氣的眉眼裏更是盛滿了驚訝,他抱緊袁宵塞進自己懷裏的樹葉包裹,吸吸鼻子笑得眼睛就剩兩條縫,“謝謝你袁宵,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這就去和連海一起吃,謝謝你好兄弟!”

“哎,你等一會兒……”袁宵話還未說完,就瞧着陸招福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不禁嘴裏咕哝着,“怎麽這麽輕易就拿別人當兄弟,被騙了找誰說去。”

“因為他相信你啊。”祝炎悄聲走到袁宵身邊,偷偷握住袁宵的手,望着熱鬧的集市,在袁宵耳邊輕聲說道:“袁宵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是有美好的,你可以有我做你的夫君,有阿奶他們做你的家人,有招福做你的朋友,只要你肯相信他們。”

“阿炎……”袁宵擡起頭望着祝炎,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但他執意去看祝炎,不禁眼裏有了一層水霧,他移開眼睛,用力的回握祝炎的手,輕輕回答道,“我現在只相信你,但是我會慢慢相信大家。”

“嗯。”祝炎側過身露出一張陽光十足的笑臉,用另一只手揉了一把袁宵的頭頂,催促道:“咱倆去幫阿奶收攤兒吧,這個時候太陽挺足的,早些回家免得都曬壞了。”

說着,祝炎和袁宵就開始幫家裏收攤兒,沒過多久一家人就乘着驢車往家趕去,在驢車離開鎮上的時候,袁宵十分敏感的察覺到一股異樣的視線,在他裝作無意伸懶腰打哈欠的時候,發現了躲在街道角落裏的人,嘴角不禁湧現出一絲得意的笑。

自從到了家吃了午飯,祝炎那雙眼睛都沒從袁宵身上移開過,現在的袁宵動不動就偷笑兩聲,而且那笑容還不是平時的那種笑容,反而更貼近當初村裏大鬧狐貍精時的笑容,這小子怕是又在想什麽鬼主意吧?

他要盯着點才行!

農家的下午也沒有清閑的時候,祝老頭子被村裏的人請去幫忙蓋房子,本想要帶着祝炎和袁宵去瞧瞧熱鬧的,但擡頭一看自家老太太那張冷臉,立刻絕了念想,乖乖領着祝老大和祝鐵蛋這兩個老夥計出發了。

祝老太太更是帶着家裏的女眷,去裏正家看新布的花樣,祝老太太在走的時候,還叮囑祝炎,“阿炎,等阿奶走了以後,就把門倒鎖上,我總覺得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我怕你再出了事兒,這才讓你在家看家的。”

其實不光祝老太太覺得不對勁兒,祝炎也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就好像暗地裏有一雙眼睛盯着他,但是為了不想讓家人擔心,他并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他拿着一簸箕的豆子,對祝老太太笑笑,“阿奶,你肯定多想了,你放心我今天和袁宵在家挑豆子,哪都不去。”

“嗯,好乖孫。”祝老太太轉身又對着袁宵說道,“袁宵,你盯着點家裏的門,還有你倆也別總挑豆子,那東西累眼睛。”

“嗯,阿奶你放心。”袁宵笑得一臉忠誠,在祝老太太戀戀不舍離開後,這才把門從裏面鎖上,并走向祝炎,學着祝老太太的口吻,“阿炎吶,別總挑豆子了,那活兒累眼睛。”

祝炎知道袁宵又在調皮,伸手點了點袁宵挺翹的小鼻頭,“家裏除了挑豆子真的沒有別的事做了,而且這東西不累眼,我累了的話會去歇一會兒,你乖一點,去自己找東西玩兒去吧。”

祝炎的話讓袁宵沒有再反駁的理由,他無奈嘆口氣也開始跟着祝炎挑豆子,這豆子挑了不一會兒,他見祝炎時不時盯着自己,臉上一熱,“你看我做啥?”

“沒啥?”祝炎挑選豆子的手頓了一下,随後如尋常那般分撿豆子,只不過這豆子沒挑多久,祝炎又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繼續看向袁宵,說起話來更是語重心長,“袁宵啊,你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

因祝炎的話,袁宵身體一僵,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暗想他家祝炎是不是通神了,怎麽什麽都能看出來,他現在這麽容易被看穿嗎?

袁宵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在祝炎正欲繼續說話的時候,往祝炎的身邊挪了挪,并用手遮住了嘴巴,在祝炎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經袁宵這麽一說,不光是祝炎的疑問被解釋清楚,就連困擾他的神秘視線也迎刃而解了,他照着袁宵的額頭親了一口,在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時,立刻将說話的音量恢複成尋常那般,“咱們現在只不過是賺了點錢,你別太高興,這讓別人看到了,都該學咱們了。”

袁宵感受到祝炎玩味的視線,也開始演起了戲,他撅着嘴巴,冷哼一聲很是高傲,“我怕他們?咱們家的豆腐可是有秘訣的,別人又怎會那麽輕易就學會?這錢啊,只歸咱們賺!”

此時在老祝家院子外聽牆角的李蘭花,差點沒被袁宵那話氣過去,她咬緊嘴唇手指摳着牆壁嘎吱作響,若不是旁邊的祝老二不停提醒自己,恐怕她就要進院子好好數落數落這個不知道孝敬公婆的袁宵。

祝炎察覺到門外發出的細小聲音,與袁宵眼神交彙,說話的聲音更加響亮,“袁宵這話你在家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對外人這樣說,畢竟我們做豆腐的秘訣也不是多難的東西,但凡腦子好使的人,只要仔細想想都能參透。”

“嗨,阿炎你就是太謹慎了,咱們村裏都是五大三粗的老農民,有幾個能想出來的,就算咱們告訴他們這做豆腐的秘訣就是五斤豆子一斤生石膏一斤鹽,他們也未必敢做啊。”袁宵隐忍着笑意故意放聲,讓門外的兩人聽得清楚。

祝炎其實也憋得夠嗆,他輕咳幾聲,故意減小了說話的音量,“确實這招一般人都不敢做,但是他們不知道按照這個方法做出來的豆腐和豆花那是又香又嫩,吃了之後唇齒留香再也吃不下別家的豆腐。”

“那是他們傻,反正這樣也好,他們不敢做咱們敢做,當然大把的銀錢也只能是咱們的,哈哈。”袁宵是真的開心,那清澈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院子。

祝炎看現在也差不多了,便提醒袁宵道:“我這豆子挑的也差不多了,咱倆先回屋換身衣服,一會上山去。”

在祝炎說完話并且進了屋,門外頭貼牆壁的李蘭花和祝老二互相點點頭,站直了身體準備偷偷回家,免得一會兒祝炎出來與他們碰到面。

這個時候的李蘭花笑得更是滿臉自信,她對着老祝家的院子狠狠唾了一口,“倆傻子你們家的秘訣我已經知道了,看你們以後還怎麽得瑟,老娘跟你們搶錢來了!”

“哎,快別說了,回家收拾豆子,明早做豆腐賣豆腐啊!”祝老二咧着大嘴,笑得甚是開心,同時又謹慎地看了眼四周,生怕有人發現他們,在李蘭花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急忙将人拽走。

現在已經進了裏間的祝炎自然不知道李蘭花和祝老二的對話,他和袁宵自打進了屋,就開始悶聲大笑,他見袁宵笑得都咳嗽了,忙不疊出聲制止道:“笑笑就行了,你這都笑咳嗽了,這要使出多大勁啊。”

“哈哈哈,阿炎你不覺得這很好玩嗎?那倆傻子說不定回家就照着我說的方子做了。”袁宵又咳嗽了兩聲,見祝炎看着自己,只好收斂笑容,眼睛放着光地看着祝炎,“那方子都是我臨時想的,至于能做出什麽我還真不知道,哈哈哈。”

祝炎起身給袁宵倒了杯水,随後把袁宵抱進懷裏,輕笑出聲,“還真不知道他們做完豆腐會是什麽樣子。”

事實上,祝炎的疑惑在第二天下午就得以解決了。

這一日,祝炎和家裏人賣完了豆花和豆渣玉米餅便回了家,這驢車還未走到自家門口,祝炎就發現自家門口站着一群人,而人群中央站着的就是昨日被祝炎和袁宵坑了的祝老二和李蘭花,從遠處就能聽到李蘭花那一聲不疊一聲的凄慘控訴,看樣子昨天應該被坑得很慘。

“大家夥兒快評評理哦,哪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人,你自己賺錢還要拿壞方子來坑害我們,這心到底是咋長的。”李蘭花這話裏話外都在譴責祝炎和袁宵。

在場圍觀的人群也都是村裏的鄉親們,還有村裏的裏正,祝炎在看見裏正後直接将驢車停在大家夥面前,對裏正行了個禮,越過正欲和自己理論的李蘭花和祝老二,對着裏正禮貌說道,“不知裏正伯伯帶着鄉親們來我家所謂何事?”

裏正姓寧,平日裏為人公道,做事不偏不倚,頗受村裏人愛戴,如今過來為李蘭花他們來找祝炎,也是被逼無奈,試想一個女人在自家門口哭着求公道,還引來一群看熱鬧的鄉親,這個時候他能不出頭嗎。

寧裏正看了眼祝炎略微為難的說道:“這不是祝老二家媳婦說你們拿錯的方子讓他們家廢了二十斤豆子,讓我來為他們主持公道,阿炎你們把這事跟我學一遍,我也好幫你們斷這官司。”

祝老太太早在昨天就聽祝炎說起過這事,如今她先祝炎一步對裏正說道:“官司?你說我家乖孫和她李蘭花有官司?我可不信!”

寧裏正扁扁嘴巴,又撓了撓頭頗為無奈地看了眼祝老太太,“我也不信,可這事還是要說清楚,才能堵上大家的嘴巴。”

若說李蘭花在村裏是有名的蕩-婦,那祝老太太就是村裏有名的悍婦,她這名聲可是她年輕時一拳頭一拳頭打出來的,就算放在如今人們還是有些忌憚的。

就連現在在場的寧裏正心裏也有些打怵,他對于祝老太太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徒手打趴三個大漢的場景中,雖然現在祝老太太老了,但這如今的眼神仍是不減當年啊,若不是李蘭花找來了其他鄉親,他才懶得管這事,這事稍微管不對就有可能出人命,沒錯,第一個死的一定是他。

祝老太太知道寧裏正的為人,也知道他現在的難處,這個時候若是不配合他,恐怕以後都難在鄉親們面前樹立威嚴了,而且昨晚她也和祝炎商量了,今天一定要讓祝老二和李蘭花嘗到苦頭,于是她轉過頭對着祝炎說道,“阿炎,你和袁宵先把這事和他們說清楚,阿奶和你大伯母把驢車和其他東西收拾幹淨,馬上就來找你們。”

在旁邊一直未言語的李蘭花和祝老二很意外這一次祝老太太沒有發飙,許是心虛了才選擇躲進屋裏,有了這樣的心理建樹,祝老二勇氣倍增,在祝老太太她們幾個進了院子之後,他走上前對着祝炎嘆了口氣,以着一個長者的語氣道:“說起來這也是我的錯,在你小的時候疏忽了你,也知道你現在非常痛恨我,但,但你也不能壞到這種地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面對祝老二的一陣數落,祝炎沒有生氣,僅是一臉茫然的看向祝老二,又看向寧裏正和在場的其他人,“這是在說啥?啥玩意讓你失望了?我賺錢你就失望了?把錢全給你們家,你是不是就不失望了?”

“你……”祝老二被祝炎氣得一時說不上話來。

李蘭花見狀,忙不疊上前拽住祝老二,轉而她站在前面與祝炎對峙,在看向祝炎的時候她便開始抹眼淚,“你這孩子說話怎能這般不講理?明明是你和你夫郎先加害于我們,讓我們白白廢了二十斤豆子,怎麽在這時就不承認了呢?”

“讓你們廢了二十斤豆子?你在說啥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祝炎仍舊一臉的懵懂,他很困擾的轉過頭向寧裏正求助,“裏正伯伯,你們這是來幹啥了?這上來就劈頭蓋臉訓了我一頓,現在又把屎盆子往我的腦袋上扣,是不是還以為我像以前那樣傻呢?”

李蘭花見寧裏正面露難色,她忙不疊再一次上前哭訴,“你這孩子,做了就是做了,裝什麽傻,明明就是你們故意拿壞方子,讓我們毀了二十斤豆子,怎麽如今還不承認了,二娘也不多說什麽了,只要你們家再拿出二十斤豆子還給我,再把做豆腐的真方子告訴我們,我們這事兒就不追究了。”

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祝炎愣是被李蘭花氣笑了,他拽住直直沖上前打算手撕李蘭花的袁宵,在旁邊安慰了袁宵幾句,便繼續對李蘭花說道:“你這說啥我到現在還沒聽懂,你自己手藝差,做壞了豆腐就來找我賠?還要我家做豆腐的秘方,你怕是沒睡醒吧。”

祝老二在一旁聽得直咬牙,他見大家對着自己指指點點悄悄議論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的上前喊了起來,“你少裝蒜,那日就是你和袁宵說的,用生石膏和鹽點豆腐,我們才回家這樣做的,我們這才回家照做的,你還不承認,咋能有你這樣坑爹的兒子!”

不知為何,在祝炎看到祝老二勃然大怒的時候,心裏爽快極了,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我啥時候說的啊?我咋沒印象?”

李蘭花看祝炎還在裝傻,一時氣不過把那日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昨天下午,你和袁宵就是在你家院子裏說的,那時袁宵還說你家做豆腐有秘訣,這秘訣就是生石膏和鹽,我和老二親耳聽到的,我能瞎說話?”

“嗯?”祝炎故作驚訝的看着李蘭花,在感受到大家異樣的視線後,反唇相譏,“你剛才也說秘訣了,既然是秘訣我和我夫郎自然不會當着外人說起,另外從剛才你說的內容上不難判斷,我和我夫郎是在自家院子裏說的是悄悄話,你又是怎麽聽到的?而且還照做了?這其中的意圖有點可怕。”

祝炎這句話一針見血,同時也讓圍觀的鄉親們清醒過來,在場看熱鬧的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李蘭花被大家指摘的無地自容,她站在原地想了想便指着祝炎怒道:“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們站在門外,故意拿壞方子壞我們,我們偷聽是不對,但你祝炎做的也不地道!”

“你這也太不講理了,誰能知道你在那,而且我們夫夫開玩笑湊巧讓你聽了,我們還沒怪你,你反而怪起我們了,況且也沒強迫你那麽做,你自己犯蠢做了,還有臉怪別人?”

與此同時袁宵乘勝追擊,當着大家的面羞窘道:“我和我夫君沒事在家的時候,總願意關上大門,在院子裏開玩笑,用生石膏和鹽做豆腐這話,是我和我夫君鬧着玩的,怎麽也沒想到有人在院子外偷聽,還信以為真了,這以後我可不敢再開這等玩笑了,萬一哪天我和我夫君開玩笑說吃砒-霜長高個,那村裏死人了我還真是難辭其咎了。”

“袁宵,這怎麽能怨你呢,如果在家都不能說笑了,這村子還真是厲害了,錯的不應該是偷聽牆角的人嗎?”祝炎見縫插針,上前擁着袁宵,看似是在安慰袁宵,實則是在提醒大家祝老二和李蘭花偷聽牆角這事證據确鑿,他在說完之後,還不忘征求寧裏正的意見,“裏正伯伯,祝老二和李蘭花偷聽在先,惦記我們家秘方在後,做了蠢事還讓我們負責,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是啊,裏正伯伯,前些日子我們家豆地長得好,鄉親們羨慕想學種地的竅門,我家阿奶仁義,讓大伯每天回來教大家,但這不意味着我們家做豆腐的訣竅也要供出來啊,這是不是有些不講理了呢?”袁宵順着祝炎的話,開始買好。

在場的鄉親們更是深有體會,這祝老大每天都幫鄉親們種地,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少鄉親們也開始向着祝炎說話。

“祝炎夫郎說的有理,這誰家都有個過日子的財路,就算是親戚也沒必要全都說出來。”

“就是,老祝家對咱們已經很好了,教咱們種地,咱們可不能再不要臉朝人家要秘方!”

現場一度出現一邊倒的狀況,寧裏正瞥了眼如今呆若木雞的祝老二夫婦,氣得冷哼一聲,剛想繼續說話,卻不想院子裏頭祝老太太領着一家人提着家夥事兒出來了,她不顧大家的不解,照着祝老二就開捶,“好啊,聽牆角聽到我們家了,你們不就是想撬我家生意嘛,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

“哎喲,娘,親娘求你別打我了!”祝老二全身上下都挨着棒槌的捶打,護着腦袋屁股遭殃,護着屁股身子就挨捶,這一時間真是讓他欲哭無淚。

與祝老二同樣待遇的還有李蘭花,如今她被白珍揪着頭發被狂扇耳光,身上還要遭祝春丫的毒打,從來都是被男人寵着護着的李蘭花哪裏遭過這待遇?就算那時和老祝家分家她也沒被打,如今這樣讓她又怕又恨,她轉而向寧裏正求情,“裏正大人啊,求您做主啊,再打就打出人命了!”

對于李蘭花的求救,寧裏正僅是擡眼看了看,一句話都沒幫李蘭花說,他轉頭看向祝炎,“這件事是祝老二家做的不地道,阿炎你們想怎麽解決我都沒意見。”

有了寧裏正的話,老祝家的人互相對視一眼,各個撸起袖子,往死裏捶着祝老二和李蘭花,一時間祝老二和李蘭花的哀嚎響徹村裏的上上下下。

“裏正大人,我們錯了,我們保證不會再辦這樣昧良心的事了,求您放過我們吧!”祝老二抱着頭就往裏正身上蹭,這樣老祝家的人怕誤傷裏正,就會停手打他。

寧裏正後退幾步,與祝老二保持距離,吹胡子瞪眼道:“你們偷師不成還倒打一耙,這事也就你和你婆娘能幹出來,別的我就不說了,你要明白,你現在惹的是老祝家,跟我服軟啥用都沒有!”

祝老二雖然被打的頭破血流,但是腦袋還是很靈光的,他睜着已經被打腫的雙眼,走到祝炎面前擡頭看着祝炎,嘴巴開開合合很久,最後在一聲嘆息後,說道:“祝炎,這事是我們不對,我們跟你賠禮!”

面對祝老二毫無感情色彩的道歉,祝炎整張臉上更是毫無表情,他撓撓自己的下巴,打了個哈欠,仿佛沒有聽到祝老二的道歉一樣,看向祝老二疑惑道:“你剛說什麽?”

“你……我向你賠不是。”祝老二臉色赫然,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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