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回?情濃處一朝風流(下)

「你不給我,只好讓我來給你了。」

赑風隼尚不及反應,鬼方赤命已翻過他的身子,讓他成趴跪姿勢,接着便從後方挺了進來,赑風隼「啊」的一聲,鬼方赤命卻把手一面放到了他前面,輕柔撫慰着他男根。

赑風隼幾乎懷疑赤命起初的求歡,只不過是為了放松他戒心,但事已至此,真要反抗也挺累人的,他心下嘆息,赤命又是一個抽送,卻沒擊中那點,稍偏了一些,赑風隼罵道:「要做就認真點!換個姿勢就不會了嗎?往右一些才是!」

赤命依言,在下一次進入時調了一下位置,果然便換得赑風隼一聲浪吟,經過這樣一番折騰,他早就沒了忍住聲響的力氣,赤命聽了笑道:「三貝,你真的越來越淫蕩了。」赑風隼咬牙回答:「廢話少說,快快完事──嗯……」

赤命嘴角揚起,扭動起腰身,讓自身的堅硬快速在赑風隼後穴進出,他不由感嘆:「三貝,你的功夫雖好,可還是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讓我喜悅萬分啊!」他手裏同時套弄着赑風隼的陽物,不多時赑風隼也再次硬了起來,此時的赑風隼已無力反駁,對赤命的話左耳進去右耳便出了。

赑風隼渾身酥軟,他感受赤命滾燙的身子伏在自己背上,而那更加熱燙的硬物貫穿着自己,以這番姿勢交合別有番滋味。赤命的重量,使得每一次進入更加沉重,也更加深刻,那一點傳來的快感,使他忍不住興奮地顫抖,而他的前方同時被撫弄着,赤命手心的厚繭撥弄着柱身,不時又搓弄着鈴口,更是令他喜極。

可在他達到高潮前,後方突然沖入一股熱流,原來是赤命先在他體內射了。

赤命手掌的動作也停了,就這樣攤在他身上,赑風隼手肘向後一撞,把赤命推開,轉過身冷笑:「沒用的傢夥,你惹出來的事兒,可要負責。」

赤命看着赑風隼高高挺起的肉柱,嚥了嚥口水,說道:「我負責,我會負責。」

赑風隼本想用同樣的姿勢在赤命身上做個過瘾,想不到赤命竟伏下身,張口含住他肉棒,接着便伸舌舔吮了起來,赑風隼愣了一下,可赤命的口腔暖暖的,被他含着甚是舒服,而他靈舌撫弄,更是讓快感由下而上地一波波襲來。

赤命舔着他龍根上每一處皺摺,舌尖輕柔拂過凸起的青筋,手指一面按摩着他大腿內側,時而按壓卵囊上的敏感處。鈴口逐漸流出銀露,味道鹹中帶苦,他舌尖一捲,不急着吞下,卻移開了唇,牽出一條長長的銀絲。

赑風隼從上方俯視赤命的動作,只覺這畫面無限淫靡,微微一笑說:「你等會,讓我坐着。」便坐了下來,雙腿張開,讓鬼方赤命趴在地上,盡情吸吮和親吻。赤命再次含住了那硬物,感受口中蠢蠢欲動的滾燙,以及盈滿了口腔的赑風隼的氣味,一面舔吸,一面感受一種異樣的滿足感。

赑風隼伸手摸了摸赤命的頭,摩娑着那頭紅髮,将他的頭稍稍往內推,希望赤命能将自己含得更深入。赑風隼輕輕笑了笑,然後舒服地把頭仰起,閉上眼好好感受,感受他的唇、他的舌、被他口腔包覆的溫暖,和那份被吸取愛撫的快感,他的腰身輕輕擺弄,不多時便在赤命口裏繳了械。

鬼方赤命滿足地嚥下赑風隼洩出的白濁,接着舔舔唇,把濺到自己臉上的液體也舔幹淨,然後又去親吻赑風隼噴濺在自身大腿上的殘餘,完畢後,笑問:「滿意了嗎?」

赑風隼微笑應了聲,上前抱住了赤命,二人滿足地相擁睡了。

結果次日他們一覺睡到妖籁第六響,相當于正午。

§

妖市之人自能聽出妖籁響到了第幾聲,眼看已經曠了半天工,赑風隼狠瞪赤命,說道:「誰叫你不知節制。」赤命回答:「你自己不也挺開心的嗎?罷了,既然已經缺了半天,不如明天再去,省得來來回回,頭家真要炒了我們也只能認了。」

赑風隼冷哼一聲,看看二人身上一片狼藉,嘆了口氣:「算了,幹脆就這樣吧。雖然這家待遇不錯,工作真丢了也挺可惜的。不過,我看咱們還是先去洗一洗是正經。」

二人行至河畔,把全身都清洗過了一輪,洗到那處皆有些疼痛,可憶起昨日的歡愉,又不免有些流連。但二人心知,昨日已然縱慾過度,若天天如此,只怕真要精盡人亡了。

赤命看着赑風隼的身體,嘆口氣:「三貝,是你太誘人,這真的不能怪我。」赑風隼背過身道:「控制不住自己就背對背洗。呵,我若老瞧着你的身子,只怕我也沒那麽有自制力。」

赤命雖有些不捨,仍是轉過了身,過了半晌,赑風隼突然開口:「欸,咱們以後約法三章,首先,如果對方那天不願意,另一方絕對不能強求。」赤命一口應了,赑風隼又說:「第二,我們誰答應了誰甚麽事,也絕對不能毀約。」赤命又應了。

赑風隼接着沉默了一陣,又說:「最後,誰若違約,就……欸,你想個毒誓,我一時想不到。」鬼方赤命說:「誰若違約,就──就──死得跟那個紅雲寨主朱紅雲一樣悽慘。此樹為證!」手指向了昨夜歡合處旁的一棵大樹。

赑風隼笑了,說:「好,就像他被那個彤兒弄死一樣悽慘。那那棵樹便是我們的誓約樹了。」停了一下,又說:「說起來真妙,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麽這河會有座橋建在上游,原來對面是紅雲寨的根據地,你也真大膽,敢睡在這種地方。」

鬼方赤命笑笑:「我自己睡在這,他們沒事哪料得到橋下有人?況且我身無長物,也沒啥好搶的。好在半年前寨主死了以後,紅雲寨底下幹部內鬥一陣,死的死傷的傷也就散了,否則……否則,你昨天那聲音,嘿嘿,給他們聽到了恐怕不妙。」

赑風隼冷笑:「你也沒叫得比較小聲。話說回來,這朱紅雲從前專劫奸商,雖說也不見得濟了什麽貧,但還尚稱條好漢,居然死在搶來的男孩手裏,還真是造化弄人。」鬼方赤命說:「朱紅雲本來跟彤兒好好的,也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麽事,讓那個彤兒對他痛下殺手?」

原來這座橋原是紅雲寨所建,連接死物孩集與紅雲寨根據地,一處地勢險要的山頭。紅雲寨寨主朱紅雲好男風,一年前帶領寨員搶了一對探親的商人夫婦,并殺光了夫婦身邊的護衛,夫婦育有一個獨生子喚作彤兒,天生五感殘缺,卻是貌美非常,天生麗質,雖是男孩卻比女人還要美,朱紅雲一見傾心,便單留了彤兒一個活口,強搶了回去。

朱紅雲此番搶了不少財物,又得了個萬中選一的美少年,逢人便炫耀自己的好運氣。彤兒起初抵死不從,朱紅雲通常不會強求,除偶爾性之所至仍用強硬上了幾次,其餘時候都把彤兒服侍得妥妥貼貼,自己不在的時候也派人照顧看管,以免彤兒自盡。日子久了,彤兒漸漸也從了他,本來二人似也越來越恩愛了,可某天彤兒突然發難,趁朱紅雲睡着時用朱紅雲的配劍一劍将其刺死,并逃出紅雲寨。

紅雲寨原先勢力不小,連地方官府也不太敢動,此番首領一夕身亡,組織群龍無首,幹部誰也不服誰,內鬥下來紅雲寨凋零大半,最後也就散了。彤兒則下落不明,但他五感殘缺,需要人照顧,且缺乏自保能力,美貌又令人觊觎,多半被另一個誰撿回去享受,那倒算是幸運的了,搞不好被一群經過的惡霸就地玩死也是有可能的。

而這件公案,發生後很快就傳遍大街小巷,朱紅雲和彤兒的故事甚至被寫成說書人的話本,坊間流傳了各種版本,對于引發彤兒殺機的說法不一,有的說是朱紅雲後來移情別戀到另一個叫小夢的美少年身上;有的說是彤兒從未有過真心,假意恩愛只是為了放松朱紅雲戒心,以找尋機會為父母報仇;有的說朱紅雲得到彤兒的心之後便沒那麽珍惜,心情不好便動辄打罵……

「三貝,流傳那麽多說法,你覺得哪一個才是真的?」

「天曉得。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彤兒自己知道吧。就算是問朱紅雲自己,他搞不好也不清楚彤兒殺他的原因。不過啊,我倒覺得,那個流傳最廣的情殺版本,聽起來有點假,而且其他版本中,都沒出現小夢這號人物啊。」

「那為什麽這個說法我聽過最多次?」

「八成是因為最有戲劇色彩吧。我看啊,搞不好哪天這則故事就會被改寫成戲曲在戲臺上演呢。」

§

次日二人上了工,頭家自是沒有好臉色,幸的是除了沒過問昨日缺工理由,二人也沒被炒鱿魚,只不過今日要做二倍的工作,補前一日沒做到的,但仍拿一日份的薪水。

二人對此自無怨言。可午膳時,頭家卻單獨将赑風隼找去角落說話。

「你們倆昨天沒來上工,是去做什麽啦?你身上這些紅斑,又是怎麽回事?」

赑風隼眉一挑,心想為何一早不問,偏要到這時單獨問他?但他早和赤命串好了供詞,便道:「前天夜晚,不知為何蚊子特多,鬧了半天才睡去,後來起床時眼見已經晚了,所幸省去來回的時間,把精神養得更好些,今日才能以最高的效率工作。」

頭家冷笑:「那麽怎麽只有你被叮?我看他就好好的。」赑風隼反問:「頭家不聞各人體質有別嗎?」

頭家再冷笑:「你睡不好,鬼方赤命也睡不好?」赑風隼答:「他幫着我一起打蚊子。況且就算他不幫忙,聽我啪啪啪地打哪睡得好?」

頭家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你盡管掰吧。我便直問了,那小子到底哪裏好?值得你跟他相交、和他同住,甚至──甚至把身子給了他?」

赑風隼臉色鐵青,說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頭家恨恨地道:「說是蚊子叮的,當我三歲小兒嗎?那分明是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記!你──哼,妖市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戀這回事,你應該不希望我把你們的事說出去吧?這對你們未來就業恐怕不太可能毫無影響。我看,你跟着他也不會有什麽前途,不如把自己賣給了我當奴隸,做我的人,我不會虧待你的,而且包你後半生衣食無虞……」

赑風隼臉色更加難看,卻聽頭家繼續說:「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從你第一天來開始,我對你明示暗示,你都無動于衷,只是禮貌性地回應,或是藉故離去;可你卻跟他如膠似漆、形影不離!我早看不慣了,幾次想炒了他,又怕你跟他一塊兒走,可我就是不懂,論相貌,我長得未必不如他;論地位,我就算不是出身天廈名流的貴族,好歹一介商人也勝過他一個低階生口;論財富,那更是不必說。我究竟哪裏不如他?讓你對我這般冷淡,對他又這般熱情?」

赑風隼只是沉默地聽着,接着頭家雙手按上他肩膀:「你就別管他了,跟了我吧,你若不從,我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對誰又有好處呢?你一個低等的奴隸,能得到這樣的青睐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放心,我會很溫柔──」

頭家話沒說完,忽聽「啪」的一聲,便挨了清脆的一記的耳光,接着傳入耳中的是一聲冷笑:「無恥!」

「你以為你是頭家,便可以這樣侮辱人嗎?」赑風隼刻意提高了音量,又一邊往人多處疾走,邊走邊說,「簡直欺人太甚,居然想對同為男子的我做那骯髒之事,濫用特權,你以為我們拿了你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被你随便羞辱嗎?」他聲音本尖,他又刻意提氣說話,吃着便當的衆工人們逐漸停下了筷子,轉頭過來看。

「哼,這般下流之人,早聽說你本有個孿生弟弟,剛出生便被你娘弄死,以避免妖市的孿生禁忌,我原先以為只是謠言,現在看你人品如此卑劣,這消息恐怕也非空穴來風!」

聽到頭家是孿生子,衆人面面相觑,在妖市孿生子可是大忌,在這樣的人手下工作,也不知會沾什麽晦氣?接着赑風隼又道:「我此番道出你的惡行、說出你的秘密,也不知你會怎麽報復我,羅織我什麽罪名,或編出什麽謠言敗壞我的名聲。」接着轉去向其他工人道:「總之這裏我是待不下去了,諸位兄弟,後會有期,很開心能跟你們共事,關于這個頭家……唉,衆位好自為之。」言罷拂袖而去。

赤命見狀,說道:「我與赑風隼已結義為金蘭兄弟,自當同進同出,諸位請。」便追了上去。

那頭家沒料到赑風隼居然一陣搶白,還刻意将他抹黑為孿生子,赑風隼連珠炮說出,氣勢又強,口齒又清晰,中間幾次嘗試要打斷他都沒有成功,氣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此時才有機會說:「大家別聽他血口噴人,我從來就沒有什麽孿生弟弟,是他怕我說出他和鬼方赤命茍合的事實,才惡人先告狀,污衊我的名聲。」

但赤隼二人平日素知收買人心、廣結人脈之道,其餘工人對他們印象甚佳,赑風隼此時又奪得先機,頭家此刻的這番辯駁,倒顯得是赑風隼預言的「羅織罪名、編出謠言敗壞他名聲」了。

衆人雖未盡信赑風隼之語,但畢竟對頭家起了不小的疑心,且雙生子比同性戀嚴重太多,妖市僅是部分人士對同性戀抱有歧視,但幾乎全體國民對雙生子都有高度憎惡,雙生子若被查實甚至可以判處死刑。雖是荒謬,但在大多數人眼裏卻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

鬼方赤命追上赑風隼詢問事情始末,赑風隼只說:「此處非談話之所,回去再解釋。」

上山前,他真的跑去買了蚊香。

有道是:

拳起足勾争雌雄,掌移招落定幹坤。身動體纏野火燃,呢喃聲蕩更銷魂。灼陽堅挺入復出,臂擁嬌軀勢加催。艷艷朱唇吐浪語,皚皚白雪點紅梅。

歡好罷、意猶存,早料得你方唱罷我登場,陰陽倒轉風雲變。一程雲雨復一程,翻浪滔滔滾不休。逞歡無度朝慵起,人前受辱怒辭歸。

欲知後續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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