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離一怒為哥哥
看了看天色,時已經近黃昏,但雪千離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風之時也沒有表态,反正雪千離又不是沒在府裏住過,房間衆多,随便他折騰。
沒過多久國師府竟來了客人,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跟她分別的衙門捕頭陳蠻,他是一個人過來的,氣喘籲籲的倒也沒有客氣,端起石桌上的茶一口喝光。
雪千離倒是納悶了,傳聞說陳蠻與國師交好,但是能像這樣不顧禮節的定然是極為要好的朋友,想到此不得不對風之時另眼相看了,像他這樣高冷的人竟然還有朋友。
陳蠻看了雪千離一眼露出意外神色,大大咧咧道:“時兄你太不夠意思了,什麽時候和雪公子交好的也不說一聲,明知道我們兩負責同一個案子,不成不成,今晚的晚飯就在你這解決了。”
風之時展眉一笑,自己這個好友哪次來他家有空着肚子回去的時候嗎?随意擺擺手,倒是随他去了。
陳蠻繼續道:“上次你與我打賭輸了可還記得?”
“怎會不記得,我說去買布的那姑娘是即将要出嫁的準新娘子,你卻說哪有準新娘子來買布還買白色的布的,就為了這個與我争論了半天,最後還是你氣洶洶的跑去當面問了那姑娘,人家姑娘被你這氣勢吓到了。”
陳蠻不服氣道:“若是不當面問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雪千離好奇道:“那結果如何?”
陳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憨厚的開口道:“其實要出嫁的是她的姐姐,買白色的布是因為她家本來是開染坊的,回家自己染成紅色便好了。”
雪千離轉頭看向風之時,“你同陳捕頭争論是有何根據?”
風之時笑道:“買布的姑娘面帶喜色,眼睛裏帶着笑意,買布的時候可是仔仔細細的看着,一絲角落都沒有放過,而且那家店鋪是京城出了名的好料子,若是辦喪事用的是尋常的白布,當她經過身旁的時候身上帶着一股染料的味道,所有的這些加起來可推測她家要辦喜事。”
“這推測倒是不假,要說陳捕頭你贏得可沒面子,人家那是有根據的,你只是憑了自己的猜測罷了。”
陳蠻不再辯解,急切的道:“這事先不說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想求你幫忙。”
雪千離與風之時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我辦過的案子無數,可是這次還真遇到了一個難題,林侍郎的案子中涉及到一個叫媚兒的青樓女子,但是衙門的人挨家挨戶查了個遍,什麽線索都沒有,就像突然憑空消失般。”
風之時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口道:“你們一個個的來找我竟都是為了一個女子,莫不是約好的?”
聞言陳蠻頓時摸不着頭腦,看看風之時顯然他并不想解釋,再看看雪千離聳着肩憋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雪公子也跟時兄提起這事了。
雪千離道:“陳捕頭這事你就甭操心了,說說林侍郎府裏查到的事吧,有沒有什麽線索?”
聞言陳蠻倒是沒想太多,徑自道:“林侍郎家裏倒是有些有問題,他的夫人最近形跡可疑,時常一個人跑到郊外去也不知道幹嘛,連身邊的丫頭馬夫都沒帶,獨身背着一個包裹出城。”
“這倒是有些奇怪,她去城郊幹什麽?”
“這倒是沒查出來,不過我已經派人盯着,不會出什麽問題的,有情況他們會随時來報。”
管家一身灰色長衫走了進來。見到雪千離和陳蠻都在并沒有顯出驚訝,靜靜地走到風之時身邊沉聲道:“公子,門外有人要見你。”
“誰?”
“林侍郎家的夫人。”
雪千離與陳蠻驚訝的對視一眼,随後紛紛看向風之時,在他們的注視之下只見他點了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林家夫人穿了一身素色長裙,頭上簡單的用木簪挽了個發髻,面色不是很好,背上背着一個包袱,小碎步走來,看到風之時很是驚喜,再看到身邊還有雪千離陳蠻當下就變了臉色。
步子稍稍緩了緩,低頭咬唇,許久才走過來,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她半天不開口雪千離有些急了,示意風之時一眼,會意才道:“是你要見本座?是有何事要說?”
只見那林夫人膽怯的看了看風之時,又看了看雪千離陳蠻兩人,他們是負責夫君的案子,已經查了好幾天,京城裏的人都知道,她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這一切都落在三人的眼睛裏,這示意再明顯不過了,将要說的話定然與他們查得事有關,即是這樣更得留下來聽一聽怎麽回事了。
風之時沉聲道:“既然林夫人沒什麽事那本座就不留客了。管家,請林夫人......”
一聽到這個林夫人急忙道:“國師莫要趕妾身走,妾身是真的有要事要與國師說,但是眼下這個情況怕是不好開口。”
能得到國師的接見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若是這次不說怕也沒有機會了,她知道這件事只有國師能解決,他是一字大師的徒弟,身姿不凡,沒有什麽事是他不能解決的,所以她思慮許久才決定過來。
聞言雪千離開口了,“想必林夫人對本公子也不陌生,對身邊這位衙門總捕頭也算熟悉,我倆都是國師大人的朋友,當然也是你夫君案子的負責人,若是夫人想說的與案子有關,那我倆自然是得留下聽一聽,若是私事那我們更應該留下了,畢竟國師大人的好朋友可沒有幾個,能談訴心事的也就我倆。”
一聽這話陳蠻一陣無語,心中暗罵雪千離不要臉,人家顯然不想讓他們留下,還這般的不要臉說出這番不要臉的說辭,話說他和風之時相識不久,怎麽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
再看看風之時僅僅皺了個眉頭,沒什麽表示,淡淡地盯着林夫人看。
林夫人咬咬牙,似乎是下了天大的決心,突然跪下來道:“求國師救救妾身的命!”
雪千離皺眉,最是煩這些個動不動就下跪的人。
“到底怎麽回事?”
“夫君死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一封神秘的信和一個包袱,信上說讓我每日一個人出城,帶着那個包袱去,有個人會去接,如果不照做的話下場和夫君一般,我害怕極了,想着若是按照他說的去做可能就沒事了,可是這幾天我天天一個人背着包袱往城外跑,并沒有信上說的那個人。”
陳蠻疑問道:“既是這般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報官,而是來這裏?”
林夫人突然哭了起來,“我本想報官的,但是信上說若是我報官的話就死定了,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這次來也是豁出去了,因為我好奇的打開了包袱。”
“裏面是什麽?”
聞言林夫人擦了擦眼淚,将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攤開來來,一團破布之間有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是一把小巧的匕首,上面的血跡已經幹了,雪千離回想了一下,林侍郎的死,若是這把匕首也是有可能的。
“這分明就是殺死我家夫君的兇器,還請國師大人救救妾身,如今這件事已經說了出去,那人想來必定不會放過我的。”
林夫人已經癱坐在地上了,沒有人去扶起。風之時倒是絲毫沒有這種想法,雪千離則是高冷,陳蠻已經拿起匕首小心地觀察了起來。
“這把刀小巧鋒利,一刀封喉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兇手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兇器随意找個地方丢掉就好了,為何還要冒着被發現的危險讓林夫人送出城?”
陳蠻疑惑的這些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這件事到底和花月坊的媚兒有沒有關系,為何她會突然失蹤,到現在查到的這些線索都是一段段的,完全沒有一絲關聯,幕後之人到底安的什麽心。
看了一眼風之時,見他沒有絲毫表示的樣子,雪千離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麽辦?這林夫人若是住在你府裏定然不會發生什麽事,但是這傳出去林夫人的名聲也不太好吧。”
陳蠻沉吟片刻點點頭道:“雪公子這話說得不錯,林夫人已将事情都說了出來,想必有生命危險,時兄得保證她的安全只能讓她暫時住在府裏,但總歸有些不妥。”
聞言林夫人激動道:“求國師救救妾身,名聲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那人監視妾身想必他已經知道我來了國師府,林家已經回不去了,還請國師收留妾身。”
雪千離‘咳咳’兩聲,她才不是怕林夫人的名聲不好,這半老徐娘第一眼看到風之時眼裏就帶着驚訝,現在一看倒是變成了熾熱,哼,她家國師這般單純怎能讓有心之人玷污了去。
風之時擺擺手示意管家先帶林夫人出去,遠處還傳來林夫人的哭聲,雪千離不耐煩的道:“你打算如何?”
風之時意外的看了雪千離一眼,反問道:“那你認為我該如何?”
雪千離一頓,腦子裏徑自想象,在她面前他總是自稱‘我’,而在外人面前自稱本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以我自稱了,難不成......
“雪公子,你在想什麽呢?”
回過神來就聽到陳蠻的叫聲,不禁問道:“怎麽了?剛剛說到哪了?”
“時兄問你此事是一個契機,那人不是要殺林夫人,那便讓他來好了,到時候我們便能将兇手抓住,此事你認為如何?”
雪千離沉吟片刻,一臉認真道:“此事尚可進行,但是得保證林夫人的安全,而且還要征求她的同意。”
陳蠻笑道:“那是當然了,待會兒我就去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