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國公府

正如朱承瑾所料,安國公夫人着實丢了不小的臉。

丁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族,她能坐上安國公夫人的寶座,一是丁家女兒相貌都很出衆,她也不例外,二是她今年剛三十,安國公都五十多了!她不過是個繼室,安國公世子都快有她大了,為了兒子,安國公娶個身份高的繼室反而不美。

她在安國公府,過的也是頗為坎坷,娘家其他人都沒指望,只有一個庶出的侄女做了親王側妃,平日裏來往也能讓她有點底氣。

可是這次她接到了侄女的請帖,安國公世子夫人,她名義上的兒媳接到的請帖,是景豫郡主發來的。她們這對“婆媳”本就不合,兒媳出身侯府,瞧不上她小家子氣,這次更明裏暗裏嘲諷了一通。

“雖說瑞親王府的丁側妃是母親的侄女,到底也要講規矩。”是“母親的侄女”,而不是安國公府的親戚,世子夫人顧如雲笑吟吟給安國公夫人倒水,“知道的,這是您侄女和您親近,府外不知道的不知道怎麽編排咱們國公府呢,一家人赴宴,倒讓王府發了兩張帖子。”

安國公夫人丁佩被小了六歲的兒媳婦這麽擠兌,面色好看才有鬼。可她房裏四個大丫鬟,兩個都是安國公派來伺候的,時刻監視着,她只能跟兒媳婦暗地裏過招:“側妃娘娘打小跟我一起長大,雖說是姑侄,情分卻更似姐妹。我最了解她,她直率慣了,在王府裏又被王爺護着,總有些随性而為,不周全的地方還要如雲你多多擔待。”這話讓顧如雲心底冷笑一聲,話裏話外一個意思,丁側妃在王府得寵。

顧如雲蹙着眉頭,道:“且不說瑞親王身份尊貴,丁側妃又和您親近,怎麽也輪不到兒媳擔待,母親這話讓兒媳惶恐。”十足的低姿态。

丁佩心道又來了,這個兒媳婦,只要她說些不中聽的話,顧如雲只作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一句話也不說。沒心情同她虛與委蛇,丁佩甩出的話硬邦邦的:“我身子有些不适,想休息一會兒。”

顧如雲聞言利落起身,拿着手帕按了按眼角,“都是兒媳的錯,還望母親保重身體,兒媳這就回去為母親誦經祈福。”說着紅了眼圈,出門的時候府內下人皆是腦補了一出二十四孝好兒媳被惡婆婆欺壓的場面。

丁佩把安國公送來的兩個丫鬟遣了出去,留下自己人,道:“不知道國公爺怎麽給世子挑了這麽個蛇蠍毒婦!生來就是克我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幾日賞花會,我的身份乃是宗室命婦中最高,若是她去了,我定會束手束腳。”丁佩嫁進府裏十多年,大女兒十二,也能相看人家了,小兒子五歲,為娘的自然要謀劃一份好前程來。

她原先的心腹丫鬟已經到了嫁人年紀,許配給了府裏副管事,新調來的叫夏荷,是她奶娘的閨女,慣有幾分機靈勁兒。夏荷抿唇一笑,平凡面容帶上一絲嬌俏:“夫人,您不想讓世子夫人去,不是簡單的很?”

“我哪裏鬥的過她,”丁佩頭發都要愁掉了,“雖說我是她婆母,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你瞧,我今日不過說了侄女的好話,她就給我來這一出!”

夏荷将剛才顧如雲倒得那杯茶随手澆進了花盆,重新沏了一杯遞給丁佩,輕聲道:“夫人想左了,正如您所說,您是婆母,怎麽不能名正言順。剛才世子夫人不是要給夫人誦經祈福嗎,眼看着先國公夫人祭日就要到了,何不讓世子夫人也給先夫人抄上幾冊經文,以全孝心。”

顧如雲聽夏荷傳話時候,微微一笑,道:“母親就算不吩咐下來,按例我也是要抄的,今年多抄這幾本也無妨。”抄出這幾冊經文來,要沐浴更衣,焚香靜心,一筆一劃的抄,哪裏還有功夫做別的事。再者說,抄經途中去參加熱鬧的賞花會,與她名聲也不好,丁佩可不像能想出這主意的人。“既如此,待會兒我就将郡主的邀約推了,這幾日專心抄經,還要請母親在郡主面前為我解釋一番。”

夏荷恭敬斂身,“奴婢一定為世子夫人将話帶到。”

顧如雲看着夏荷走遠,這次賞花會她本就不準備去,沒丁佩插手她就裝病,有了這事更方便。她要借着丁佩出去的時候在府中謀劃,使安國公和丁佩嫌隙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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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伺候我沐浴,拿些淺淡衣服來,”顧如雲輕撫小腹,滿目溫情,“吩咐他們這幾日膳食素淨些,備好筆墨紙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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