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毒
程庶妃和朱承清幾乎是同時到了朱承瑾院子前,晚舟夕照迎了二人進門。
朱承瑾正歪坐在榻上跟崔然笑着說什麽,見她們二人來了,起身含笑迎接,“庶妃娘娘與三姐不必拘禮,來這兒,廳裏悶得很,只有這榻上正對着窗戶倒還涼快些。”
程庶妃忙道不敢,朱承清卻道:“庶妃娘娘,這是郡主同我們親近。”自己先去坐在了朱承瑾手邊。
榻上小幾放着新鮮水果,看樣子郡主格外偏愛冰鎮着的荔枝,講話間已吃了一個。程庶妃不如丁側妃美貌,不如梁庶妃伺候時間久,卻靠着貼心得瑞王幾分喜愛,總不是簡單角色。她沒敢跟郡主坐在一處,只讓婢女搬來一個凳子坐了,輕聲道:“荔枝性涼,郡主少用些。”
朱承瑾道:“無妨,我也只吃了兩三個。晚上還勞二位走這一趟,實在是事出有因。”
縱然是心機深沉如朱承清,也不得不承認,跟景豫郡主說話很舒服。她的話看着直白,卻不會有太過逼迫的感覺,也不會繞圈子,更難得的是她與王爺或者庶妃庶出兄弟姐妹,語氣總是差不多的,沒有刻意瞧不起誰。如果非要說有不一樣的,就是同她親近的人,相處起來更舒服。
朱承瑾開門見山:“府中事物,清姐姐與庶妃娘娘今兒下午看了一些,王府規矩散漫不是一天兩天的,奴才私相授受者有,更有甚者仗着王府名聲在外面做下許多事。”
“此事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徹底改過來的,我今日找你們前來,是給你們提個醒兒。丁氏掌控府裏多年,我分了她的權,她心裏不知道怎麽恨我。不過,若是要毒害我,想必她是不敢的,你們卻需要多注意,你們之間只要有人出事,她必然要求重新獨享管事權利。”
在場沒有笨人,朱承清一點就透:“她心思陰狠,給咱們這些人下毒不過是擡擡手的事兒。”
程庶妃道:“郡主,縱使咱們注意了,也免不了有疏漏的地兒,這……”
朱承瑾到底沒再捏起荔枝,換了一塊西瓜,“咱們大概能做些什麽,把廚房的規矩先給改了。往日裏采買都是丁側妃娘家帶來的管事婆子們,我信不過丁氏,也信不過她們家的奴才。主廚幫廚,更是丁氏提拔上來的,她要動手腳,太簡單了。”
朱承清不敢碰這些寒涼的東西,捧着一盞熱茶,柔柔道:“要我說,明兒給他們說一遭,主子們進口裏的東西,但凡出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了。廚房裏總歸是自己人妥當,原先丁氏埋在各個院子裏的釘子,我也知道一些,只是沒有郡主的話,倒不好貿然出手。我還有個顧慮,亂世用重典,郡主覺得咱們王府亂的如何?”
程庶妃暗暗心驚,清小姐,不愧是能奪下宛小姐進宮位置的人。可笑丁側妃養狼當犬這麽些年,如今怕是還不知道自己要被反咬一口。
丁側妃當然不知道,丁側妃自以為抓着朱承清的把柄,會讓朱承清和王氏母女一樣聽話,殊不知朱承清早已埋伏多年,只等一擊必中。
更像一條伺機待發的毒蛇。
不過這時可不是評價朱承清的時候,程庶妃趕緊道:“郡主,這麽些人一下子換了下來,咱們的人手填補上去也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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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瑾道:“不必都用我們的人手,只要挑些老實的。改成輪班制度,分為幾組,出事了追責到組,再追責到人。要是一個月這幾個組都不出事,額外有一份賞銀。”
“這法子好,”朱承清一口答應下來,“那咱們明早就說說這件事,可是若是這件事也像今天一樣投票,我怕那些人見沒有油水可撈,都不會同意。”
朱承瑾道:“我不會每次都去議事廳,明天一早崔姑姑會替我去。油水重要,還是命重要,這些人分得清。”
程庶妃答應下來,接下來景豫郡主說的另一件事,她就沒那麽果斷答應了。
朱承瑾接着道:“皇祖母前幾日不止說了繼王妃之事,她身邊有幾個宮女,眼看着要到出宮年紀了。有個相貌不錯,知情識趣的叫黛瓊。這黛瓊是個孤兒,收養她的是皇祖母身邊的秦嬷嬷,秦嬷嬷是老人了,陪了皇祖母進宮就是一輩子。皇祖母的意思,是将黛瓊賜給父王,一個庶妃的位子總是能得的。”
朱承清巴不得多點人來分丁側妃寵愛:“長者賜,即使只是庶妃,也能好好給丁氏一個難堪。”
程庶妃明智的猶豫了一下,表示贊同,皇太後賞賜的,郡主能拿來跟她們說一聲已經算是給面子了。再說即使黛瓊不進府,也會有青瓊赤瓊之流,真把太後惹怒了,直接賜個側妃或者繼王妃,她們這些人剛到手的權利,還沒捂熱就得交出去。
三個人剛商量定結果,滿堂急匆匆走進來,她平時最穩妥,朱承瑾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忙問怎麽了。
滿堂額角沁出點點汗珠,雙頰通紅,急道:“宛小姐不好了!正巧她在病中,大夫不敢怠慢就住在府裏,剛才看過,說是中了毒!”
朱承宛出事了!
三人心下一沉,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朱承瑾,“咱們去看看,珠玉,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滿堂,邊走邊說!”瑞王為了安慰丁側妃,歇在了丁側妃院子裏,得到消息肯定比她們三人晚,她們必須先去看看,此事方有轉機!
“是,郡主。今天下午,丁側妃先是回了自己院子,掌掴了婢女秋月,然後将秋月打發去了廚房,奴婢們怕她搗鬼,刻意看着她,但是她沒動靜,倒是丁側妃去了一趟宛小姐的院子。”
沒想到丁氏下手這麽快!
朱承清跟着朱承瑾急匆匆腳步也不見勉強,“郡主,急中出錯,咱們先去看看二姐情況如何,若丁氏出手,想必她正等着看咱們笑話。”
“我王府的小姐!也是她丁氏能随便加害的!她還真有這個膽子,簡直是放肆!”之所以三個人要把事放到第二天早晨說,朱承瑾心底也是想着,看丁氏愚蠢做派,肯定要等上幾天好減輕嫌疑,沒想到她竟當晚就敢如此行事,也太不把人命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