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方氏

一回到相府,章迎秋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個兒爹娘。

章青雲不在,方氏卻是在府裏的。

方氏見女兒急匆匆跑過來,低聲責怪:“什麽事兒這麽急,你這副樣子被外人看去可怎麽辦?”

章迎秋哪裏還有心思管這個,把身邊奴仆都轟走:“下去下去,沒我的吩咐不準靠近。”

人都走光了,她劈頭蓋臉問方氏:“夫人呢?白氏現在在哪兒?”

方氏冷下臉,“那個賤人,也該死了,過幾日我派人去莊子裏給她還有那個小野種收屍。”

“可千萬別!”章迎秋覺得方氏實在是鼠目寸光,“趕緊把人接回來,我今兒去花會,郡主拉着我問了半晌的她姑母。還找我要給白氏看病的大夫,我可去哪兒找去啊!”

方氏一驚:“怎麽可能,白潋滟是白家餘孽,太後垂憐不過是做做樣子。往年我每次都将白氏迷昏,再在太後派來宮人面前說她心懷怨憤,太後怎麽還能想着這賤……想着她呢?”

章迎秋道:“娘,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大夫來,把郡主那一關糊弄過去,再把白氏接回來應付宮裏。”

方氏穩了穩心神,保養得宜的臉上劃過一道陰狠:“大夫倒是好說,我與你爹說一聲就是了。白氏,哼,接回府也不過是讓她多活幾天,等宮裏一旦……”

章迎秋此刻氣急了方氏的小家子氣:“娘!她名下如今只有我和哥哥,她兒子連家譜都沒上,算不得我們章家人。再說了,即使她說孩子是父親的,也沒證據,反而自讨苦吃。您把她接回來,到底也是條人命。”活着的白潋滟可比死了的有用多了。

方氏不滿道:“你就是心軟,這性子日後嫁人可怎麽辦?”起身扭着腰往外走,“咱們府裏有個大夫,是你父親的心腹,我讓人去跟他說一聲,你改天就帶他去吧。”

章迎秋應下了,又道:“別忘了去找白氏回來。”

“忘不了忘不了,”方氏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來什麽似的,“白氏回來了,她那些嫁妝可怎麽辦?那是我日後要留給你和你哥哥的。”

“都什麽時候了,您還只想着她的嫁妝!”章迎秋跺腳,“真讓宮裏知道了您做的事兒能輕饒嗎?腦袋都要沒了,還想着錢呢!快去跟大夫通氣吧,我明兒就去王府,您是不知道我今兒受了多大的委屈。”

方氏讓自個兒心腹丫鬟去請那大夫來,聞聽閨女受了委屈,忙問道:“誰敢給你委屈受,你可是堂堂相府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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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昭華長公主!”章迎秋想起今日昭華的眼神和刻薄言語,仍舊意氣不平,“她說,她說我雖然現在記在嫡母名下,卻仍舊是母親教養出來的,說我只能喊您姨娘,不能稱呼母親娘親。她雖為天家公主,也忒不給我留情面了些,她難不成不想為太子拉攏父親嗎?居然如此對我說話,就是賀貴妃見了咱們,不也是客客氣氣的嗎?”

方氏道:“長公主雖說身份貴重,到底年紀小了些,得罪了咱們相府,她一個公主日後也讨不到什麽好處。等你父親回家,我自然會跟他說。”吩咐完請大夫的事兒,又安慰了女兒,這才不情不願派人去郊外莊子上接白氏母子回家。

布置完了,方氏仍舊怏怏不樂,強打精神:“說起賀貴妃,這次選秀,我瞧着三皇子四皇子都要擇正妃了,五皇子年紀小些,但是也可能會跟着一起定下來。秋兒,你現在可是嫡出小姐,咱們相爺又得聖心,要我看,一個皇子妃也是做得的。”

章迎秋自然覺得自己做得皇子妃,就是皇後,憑她的這一生遭遇,也是手到擒來的。

方氏聽不見章迎秋回答,只當她害羞,自顧自道:“賀貴妃這些日子倒一直召見安國公夫人,丁佩将自家那個林大小姐,不,現在成了柔慈縣君。當成什麽寶貝呢,你爹說了,安國公這是要把寶壓在四皇子身上,柔慈縣君,恐怕馬上就要成四皇子妃了。”

“柔慈縣君,是林念笙?”章迎秋和林念笙還有一筆賬。

林念笙重活一世,文采自然是不必說的。架不住章迎秋有作弊利器,背過唐詩宋詞元曲,納蘭容若的詞快被章大小姐“作”遍了。

事情還就那麽巧,二人在一次宴會杠上了。

不少小姐覺得林念笙的詞可做魁首,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林念笙安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章迎秋眼見林念笙得意,當即“作出”一首詞,将魁首拿下。

二人自此結仇。當朱承瑾聽到章迎秋作的那首詞,不由手一抖,上好的大紅袍灑了大半杯。

她是正兒八經确定章迎秋是穿越同仁了,這一句“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分明是紅樓夢裏的詞兒,她若不是現代人穿越,還能是曹公或者寶釵穿來的?

白潋滟忙放下手中針線,道:“慢些,慢些,怎麽聽個笑話還差點兒燙着自己。”

白潋滟近日調養的不錯,跟着崔然聊天,順便繡繡花鳥魚蟲,日子怡然自得。

朱承瑾笑道:“無妨無妨,我是覺着這一闕詞倒是不俗,不像出自章大小姐之手。”整天念叨着人人平等,能作出眼界如此的詞?怕是不少人心裏都疑惑着呢,別當古人都是傻子。

白潋滟一笑,仍有當年幾分顏色,“她打小就比尋常孩子聰明,說來郡主可能不信,她剛出生時候我還抱過她。那時候方氏有個兒子,要記在我名下,我沒要。可是我卻也是想要個孩子的,每次我一說要把這孩子抱去我膝下養着,她就會哭個不停,仿佛能聽懂。幾次下來,我覺着有些怪異,便熄了這份心思。”

哦豁,合着還是個胎穿。

朱承瑾剛才灑的茶水沾濕了一點衣角,震兒眼尖,偷偷把他娘繡了一半的帕子拿來給朱承瑾擦拭,認真又帶幾分狡黠,看的白潋滟哭笑不得。“震兒,那帕子上還帶着針線呢,小心傷着你姐姐。”

朱承瑾道:“震兒小心紮着自己手,我是不礙事的。姑母,這些日子震兒就留在府裏,您只要信得過我,等您将相府事情解決好,我絕對還您一個白白胖胖的震兒。”

“這叫什麽話,沒你和瑞王哥哥,我怕是早就死了,震兒也……”白潋滟嘆息一聲,“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事情反而好解決。對了,這些日子在你院子裏,王府的人都不知道嗎?”

“她們好奇得很,可也不敢把手伸到我院子裏來。”光是朱承宛都來問了三回了,朱承清倒只來問過一次,一聽郡主不願意說,再來就談天說地,風花雪月就是不提郡主院子裏多了什麽人。

朱承瑾也不得不再感嘆一句:“如今看來,朱承清心智遠超朱承宛。”她們姑侄二人曬着太陽談話,方氏差點厥過去。

大夫的事兒安排好了,她正跟女兒說話呢,心情好不容易好些了。

下人回禀:“夫人!夫人,白夫人不見了!”

章迎秋反應比方氏快:“混賬東西!進來回話,在院子裏嚷嚷什麽!”

那奴才趕緊進屋,滿臉汗珠:“夫人!”這是方氏在府中的稱呼,“奴才們去了京郊院子,那該死的婆子不知道去了哪兒,院子裏別說人了,連只老鼠都沒有!”

方氏猛地站起來,身子搖晃幾下,幸好章迎秋伸手攙扶,才讓她沒摔着,“娘,娘你怎麽了?”

方氏道:“怎麽會不見,她又不會飛,起都起不來的人了,能跑哪兒去!找!讓所有人都去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奴才領命,剛要下去,章迎秋道:“站住!你帶着幾個人,偷偷地找,不準洩露風聲。”

方氏如夢初醒,“對,對,聽大小姐的,若是誰洩露此事,小心你們一家老小的項上人頭!”等奴才出門,才道,“白氏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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