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頓飽飯

李沅錦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糙米是四文一斤，雞蛋是一文一個，半斤餅幹算三文錢應該可以：“田大娘，我個數，您看成不成，我想要半斤糙米，一個雞蛋。”

吃不起精米，能有糙米填肚也好，雞蛋是給肖氏補身用的。

李沅錦咬牙的樣讓田大娘瞧在了眼裏：“成，就按你了，你現在跟我上家去拿吧！”

着就牽着牛牛往回走，招呼李沅錦跟上，李沅錦興奮得不行，賣出了第一包餅幹！

李沅錦端着秦氏給的兩個陶碗，一個裏面裝着兩個窩頭跟一紙包鹽，另一個裏面裝着半斤糙米跟一個雞蛋。

回到山洞，豆丁正蹲在山洞外面玩，看到李沅錦回來，老遠就沖過來撲到李沅錦腿上，吓得李沅錦連忙閃身避開：“當心！我拿着東西呢！”

豆丁這才看到李沅錦端着兩個碗，他矮，看不到碗裏的東西，但是他知道大姐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大姐！我幫你拿！是啥啊！”

李沅錦把裝窩頭的碗遞給他：“心點兒啊！這是秦嬸給的。”

山洞裏面的二丫跟肖氏已經聽到李沅錦的聲音了，二丫要不是正伺候肖氏喝藥，早就奔出來了。

“姐，你帶啥回來了？”

李沅錦把兩個陶碗穩穩地放在地上：“這是秦嬸給的，這是田大娘給的。”

肖氏眼眶濕潤：“難為你了，大丫。”

跟人要東西，該多難開口啊……

李沅錦知道肖氏在想什麽：“娘，田大娘的我是拿餅幹換的，秦嬸多給了些，但是我也不虧她的，以後要是有什麽，我先給秦嬸家！”

着就開始招呼二丫跟豆丁幫忙做飯，糙米用水洗幹淨，讓二丫仔細摘撿幹淨了裏面的石跟谷殼，放到半個陶罐裏煮。

這邊雞蛋打散，加鹽，加上一點兒米湯，用另外半片陶罐架在粥上面，隔水蒸蛋。

沒多久，米香跟雞蛋羹的香味都傳出來了，豆丁連石都不玩了，跟二丫一起眼巴巴地守在陶罐面前，看着李沅錦把香噴噴的雞蛋羹給拿下來。

雞蛋羹顏色金黃滑嫩，李沅錦猶豫了一下，用破陶碗的碎片當勺，分了半碗出來：“二丫，這是你跟豆丁的，你倆分着吃。”

兩個娃娃明明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見到李沅錦分給他們的時候卻是連連搖頭：“大姐，還是給娘吃吧。”

李沅錦笑：“這還有半碗呢，夠吃的！你們倆吃吧！”

二丫這才心翼翼端着半碗雞蛋羹，先用碎片舀了一點兒雞蛋羹給豆丁，看着豆丁吃下去，緊張地問：“好吃嗎？”

豆丁舔舔嘴唇，大力點頭：“好吃！”

二丫這才又舀了一點兒雞蛋羹放進自己嘴裏，雞蛋羹很滑很嫩，蛋羹的香氣在口腔中彌漫：“真好吃！”

這邊李沅錦好不容易才勸好肖氏吃雞蛋羹，心裏酸酸的，在前世，雞蛋羹、煮雞蛋、煎雞蛋、玉燒，哪一個不是任由她吃。

二丫跟豆丁怕是有大半年都沒吃到過雞蛋了，趙氏只在豆丁過生日的時候給他煮過一個雞蛋，遠沒有雞蛋羹這麽香。

陶罐裏的糙米粥也煮開了花，粒粒分明，米湯雪白，稍稍攪動一下，就散發出米的香味。

豆丁被雞蛋羹勾出了饞蟲，現在更是盯着糙米粥不放，李沅錦盛了兩碗，先給二丫和豆丁喝了。

十月的深秋，天氣寒冷，熱騰騰的米湯水一入肚，立刻就用足感，還有傳向四肢的溫暖，感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過。

豆丁悄悄伏到肖氏耳邊：“娘，我覺得分家好，大姐好！”

李沅錦洗幹淨碗，再給自己跟肖氏各盛了一碗粥：“就是！跟着姐有飯吃的！以後不光有飯，還有肉吃！”

……

李守信在穆家的豆腐坊，不少人都還不知道他已經分家了，只有吳管家因為留心穆少爺跟李家的關系，所以收到些風聲。

嘗了嘗李守信給他的豆渣餅幹，吳管家瞪着眼睛：“這玩意兒是豆渣做的？”

李守信老實地點點頭：“我家大丫做的，她怪點多着呢！”

吳管家不相信，這餅幹确實是豆渣做的，但是這糖是哪裏來的？

李守信沒看出來吳管家的懷疑，照實了李沅錦的要求：“吳管家，您看，我家現在一家五口從我爹娘那裏分出來了，沒啥吃的，就指望用豆渣做點兒餅幹，您今天能不能再多給點兒豆渣我們？”

起來這個，吳管家心裏恍然大悟——穆少爺之前要給李家豆渣，這糖……該不會也是穆少爺給的吧？

吳管家立刻不敢再吃了，捧着豆渣餅幹去前院找穆梓桐。

穆梓桐正坐在窗前，看着眼前用芭蕉葉包起來的一個個餅幹，一個，跟以前吃的點心差不多，味道也香甜，就是硌牙。

穆梓桐搖了搖頭：這東西要繼續下去，難。

剛想把餅幹丢給厮時，吳管家就哈着腰進來了：“穆少爺！我給您送東西來了！”

穆梓桐把餅幹往匣裏一收：“什麽東西？”

吳管家捧着豆渣餅幹進來：“穆少爺，您嘗嘗這個，猜猜是什麽做的！”

穆梓桐一瞧，正是跟他手邊一模一樣的豆渣餅幹，頓時臉色有些不好。難道這姑娘見誰都送？到底知不知道未婚女不能私相授受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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