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前女友(一更))

那個人挺高, 身姿纖細,頭發只紮了一個馬尾, 粗黑的發不雜亂, 寬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并不顯得臃腫而是越發的亭亭玉立,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何禾的直覺告訴她。

自從元旦彙演之後, 這陣子來找鄧階的人實在有點多,就算是偶爾去辦公室也能聽見老師聊起。

他很耀眼。

何禾有點歡喜又有點惴惴不安。

曾經擁有過就會害怕失去, 手握星辰大海就會患得患失。

站在後門口的柯卓正在光明正大的拿手機和人聊天, 沒有外放只能聽見他一個人壓低了的聲音,坐在座位上雙腳踩在桌洞欄上的她将椅子後仰, 一雙眼睛饒有興趣的盯着前排。

“喂, 李梓我和你說那個南辰來找阿階了。”

“什麽, 你竟然不覺得驚訝?”

“好吧, 你說得也對,那麽騷氣滿滿的舞蹈,就算是女神也會拜倒在西裝褲下。”

“不過你覺得阿階會怎麽選擇, 畢竟當初也是……”

不知道電話那頭在講什麽,柯卓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邊聽邊點頭,整個人點頭的頻率像極了一只啄米的公雞。

豎起耳朵想聽他當初到底怎麽了,結果這人就是這樣講到一般不講了?何禾有點惆悵, 目光盯着那女生, 還有被擋住身影的鄧階,何禾在心底想這次再怎麽也不該慫啊,電視裏不是都說遇見這種事誰慫誰就輸了麽。

霸道一次, 讓那些人看看她也是有小脾氣的。

那麽是該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去,還是淡若清風表示十分不在意的走過去比較合适?

好像都有點不合适。

一個小矮子對着一個女神雲淡風輕,會不會太奇怪太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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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裝作沒看見走過去好了,就當做沒看見不在乎,一個特別平常的人出現在她班和她有什麽關系,走過去直接說:“同學麻煩你讓開一下這是我的座位。”然後坐下就好,為什麽要想那麽多。

走過去。

擡腳跨步。

“嫂子——”後排突然傳來一聲刺破雲霄的喊叫,那聲音吓得所有的人都望過去。

捏着手機的柯卓急着放下踩在桌洞上的腳,差點兒整個人後仰連人帶椅子刷在地上,還要手長拉住樂前面的桌子,但是桌子被他拉歪若不是因為桌子都是和其他的并排靠一起,他可能就會直接将桌子也拉飛。

衆人又跟随着柯卓的視線望向門口,何禾被吓得一個踉跄,所有的勇氣魂飛魄散剛發出小芽就慘遭夭折。

所有人回去過來的目光,吓得她下意識的蹲在地上。

前排的桌子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就剛剛那一剎那大家還是瞧見了那是誰,所有的目光又放在鄧階那兒,現在可是大大的瓜。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的柯卓,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手機幹幹笑道:“我和我嫂子打電話,你們別理我別理我。”大刀闊斧的坐在座位上,将歪了的座位扶好,對上鄧階的視線時他手指了指門口方向。

其他人:我信你個邪。

張琪目光放在柯卓手中的手機上,“喲,這手機不是被老但繳了麽,怎麽又……”話還沒有說完被暴起的柯卓踩着桌子直接跳過去捂住嘴,低聲下氣哀求,“姑奶奶,你別說了行不行。”

被老但知道了人都不保。

張琪笑着眨眨眼,眼神威脅。

被打劫的柯卓一咬牙,點頭道:“行,你說的只要老子能做到都答應你,當然不能殺人放火。”蘋果機多麽重要,最重要的是被老但知道蘋果機在他這裏,(雖然好像也猜到了,但是不是沒證據麽),有了證據就了不得的,被叫家長他老爹能打斷他的狗腿。

蹲下的時候何禾就開始後悔,她怎麽還是慫了。

只是現在站起來好像怎麽都不對,她要不要就假裝一下自己是掉了東西,剛好蹲下來撿?

好奇怪。

“蹲在這裏做什麽,數螞蟻?三樓也沒有螞蟻,那你是在數灰塵?”

一雙穿着紅色運動鞋的腳出現在何禾的視線裏,灰色的校服褲,再上面是黑白的校服,再上面是一張俊逸的臉,目光幽幽瞧不真切,說出來的話倒是毫不客氣,整個人輕慢。

何禾站起來。

鄧階靠在第一排的桌上,雙手插在兜裏擡起右腳擋住她的去路,問:“你還沒回答我呢,蹲在這裏做什麽?”

“我校牌掉了。”何禾将手中的校牌示意給他看。

鄧階輕笑一聲,直接伸出手捏着她那綠色的帶子将校牌拎走,“不說實話,不給你。”說完轉身拎着校牌的帶子邊甩圈邊回到他自己的座位,坐下。

站在原地的何禾,目瞪口呆的瞧着那人就那樣的搶走了自己的校牌。

剛剛的女生從後門走了出去,從側影何禾認出來那是致遠班的南辰,就是那個傳聞學習特別好的甩了鄧階的人。

一個女生最高的境界就是現在走出去的時候瞧不見任何狼狽,別人猜不出她剛剛到底是被拒絕了還是沒有被拒絕,自身自帶驕傲的女生挺直腰背臉上雲淡風輕的從教室的後門走出,腳步穩穩得如同是在走臺步。

想起那天在陽臺聽見她講得話,原來女神也會動凡心,在極具魅力的人面前理智也會短暫的宣告破滅。

鄧階吊兒郎當的坐在座位上用眼尾瞧着她,食指上挂着她的校牌轉圈,就很少見過他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從來都是十分霸道的存在感十足的侵占了其他人的領地,壓迫住其他人的存在感。

最終何禾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剛坐下整個人的凳子被人勾住往後一拉,沒坐穩毫無準備的何禾差點兒直接坐在地上。

樹起來的書擋住了一部分人的視線,鄧階從他書和同桌書的空隙中伸手勾住何禾的脖子,整個人前傾伏在桌面上,壓低聲音問:“剛剛看見了什麽,難道你就不好奇?”

脖子被人勾住特別的不舒服,椅背已經裝上了後排的桌子,發出悶聲的響動。

身子轉過來何禾轉頭面對着他。

“我沒想到她會來找我,我已經拒絕,”鄧階一副牛氣哄哄的模樣,整個人拽得像個二百五,“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

何禾問:“她,想找你複合?”

鄧階點點頭。

“不過我沒同意,都已經成回頭草了。”

一個學期過得特別的快,二月九十號就是模拟考的日子。

一號南市下了第一場雪,第二天衆人走出家門就發現整個世界銀裝素裹,雪白一片,所有的綠色也被那白皚皚的雪所掩埋,天氣已經冷到有人直接在校服褲裏套上了牛仔褲,手在外面放一會兒都會覺得冷。

在面外走一圈耳朵臉蛋都凍得紅撲撲的,手插在衣兜裏都不願意拿出來。

高一高二年紀的小朋友還有閑情雅致在操場上打雪仗,高三的所有人都在為考試而做準備,争分奪秒得讓所有人覺得就算是多走點兒路去月牙湖那邊逛一圈散散步都是浪費時間。

班上不少的人都在這場大雪中感冒,上課時整個教室都是擦鼻子的聲音。

就算是但寓于也對這種能夠情況很無奈,只能叮囑大家多喝點熱水,現在的學生身體素質都太差。

在考試的前一天,鄧階竟然給何禾帶來了一盒紅糖姜茶,是北京同仁堂的牌子,“諾,這個給你,我聽別人說女生喝這個好。”鄧階将一盒紅糖姜茶擱在何禾的桌上,從每次看見她那麽痛苦他就放在了心上,只不過一只都不知道怎麽做。

想着自己的大姨媽也就是這幾天,何禾将紅糖姜茶抽出一支沖水其他的都塞進了抽屜裏。

紅糖姜茶水沖開時空氣裏就彌漫着姜的辣味,刺激得後排的鄧階直皺眉,瞧着小口小口的喝的何禾問:“會不會很難喝?”

何禾搖搖頭,這個牌子的紅糖姜茶有點姜的辛辣,但是紅糖很甜,完全能夠忍受。

化雪的日子裏地面上都結冰,走在上面很容易摔跤。

有不少的人都摔了,學校也是三申五令的讓各位同學盡量小心,能不騎電動車的盡量不要騎電動車,其實冬日裏騎電動車實在是一中折磨,就算是全副武裝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那寒風還是很容易刺骨,只要有一絲縫隙它就會鑽進去。

何璐的手凍了,腫得像個煮熟的豬蹄。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何璐挽着何禾,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條白色的粗圍脖,手上戴着一雙皮手套,“我的媽呀,今年怎麽這麽冷?”何璐整個人縮成一團,聲音都在抖。

“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住,就這幾天而已,還是能擠一擠的。”何禾提議。

何璐家住在市政府旁邊離學校還是挺遠的,聽見提議的何璐有點心動,最後還是搖搖頭拒絕,“也就這麽幾天了,我從小到大都是走讀住不慣的。”說完她将何禾摟得更緊。

“上次那個南辰是不是還來找過鄧階?”何璐問。

何禾搖搖頭,這事她不知道。

前面的雪被人踩得嚴嚴實實,有些就那樣結成了冰塊,唯一沒有被污染的雪就是那些樹上的,角落裏草地上的,完完整整沒有被任何外物玷污,瞧着真的很好看,若不是下雪後之後的化雪時期很冷,會有更多的人都喜歡雪。

何璐摟緊何禾,兩個人邊走邊說:“其實吧,現在發現鄧階這個人吧,雖然之前不算是好人,但是對你還是挺好的。”

“最起碼比徐子文那個石頭要強。”說道後面何璐有點惆悵,聲音有點低。

她不就想早戀一次麽,結果從初一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早知道這麽可悲的話她就應該小學時期找個小男生談戀愛,最起碼也要講自己的初戀送出去啊,古代的女子十五六歲成婚,十七八歲都可以有孩子,而她已經十八了還牽牽小手的初戀小男生都沒有。

想着就好虧。

“好好努力,我覺得班長應該對你是與衆不同的,或許他只是不想高中談戀愛而已。”何禾鼓勵她,“你在努力一點兒能夠考上同一個大學的。”想到這裏,何禾突然望着她問,“你現在晚上還在看小說麽?”

何璐:……

舔着臉幹幹的笑,“還看,只不過現在我一點之前就睡了。”以前都是四五點才睡的,現在還是為了學習她每天都只允許自己看一個小時,雖然最後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超時,但是她已經很努力的想要戒掉。

何禾有點頭疼,這樣睡眠能足才怪。

“要不将你的MP5放在我這裏幫你保管吧,考完試交給你。”

何璐有點舍不得,但是想着她這也是為了自己好,她也确實管不住晚上想要看小說的心思,艱難的點點頭。

“小禾苗,好好保護自己。”

何禾眨眨眼,表示不懂。

诶,不懂就算了,都怪現在的網絡小說講得太深,好好一黃花閨女,人家都是在結婚前知道那些事,結果她早早的就被普及。

拔苗助長。

額,好像說得有點過了。

雪下了兩天就沒下了,白天的雪勢小,到了晚上才是鵝毛大雪,第二天比第一天還要厲害,只不過這在期末考試面前都不算是事。

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英語和理綜,第二天晚上成績就能出來,所以這次放假在第三天,就算是第二天放假大部分住宿生也沒辦法回去,因為考完試就四五點有些地方遠壓根就沒車,為了整體着想,學校統一放假。

第一天考試前,何禾在食堂吃了一個肉包子一個水煮蛋和一碗白粥,走得時候她又買了一個水煮蛋裝在紙袋裏帶給鄧階。

她覺得雞蛋能給人帶來好運。

班上有人早早的在班上背書,第一場是語文自然都是背古詩詞的居多,自然也有在寫閱讀題的,還有人背不下去書在看讀者放松緊張的自己,等到鄧階踩點進班時,何禾将雞蛋擱在他的桌上。

放在衣兜裏的雞蛋還沒有冷。

鄧階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将雞蛋放進衣兜裏。

“好好加油!”在去考場之前鄧階輕輕的抱了她一下,有點呆住的何禾最終回首環住他的腰,輕聲說,”你也是,好好加油,考個好成績。”

想考北京的學校,再怎麽說也要考六百五十分左右才行(滿分七百五)。

一部二部中間過道彙聚了一層化開的雪水,所有的人走在上面都是小心翼翼的,在第一天有人摔倒之後學校就組織了人去清理,考場中還是有偷照的人被通報批評,其實對于抄襲學校管得不緊。

就像是老但說的:“你都不知道你身旁的人是啥水平,說不得人機就比你還糟糕。”除非發生那種排考場錯誤的千分之一的情況。

這種機會可以不可得。

放假的最後一節晚自習是班主任老但的,考完理綜的大家松了一口氣邊搬回自己的桌子邊讨論答案,老師說的是考試期間不允許讨論怕影響接下來的考試,但是現在都考完了不用怕影不影響。

“班長,你理綜的物理最後一道大題寫出來了麽?”有人湊近搬桌子的徐子文身旁詢問。

徐子文抿着唇點點頭。

“哇,卧槽,我都沒用寫完,生物老子花了十五分鐘将所有大題寫完。”

“完了完了,這次死定了。”

何禾将自己的桌子拉回原處,站在講臺夏文文經常站的位置拿出練字帖站在上面練字,這裏真的是一個站着練字的好地方,高低剛好合适。

幾個女生不知道何時圍繞在了這一塊,何璐直接坐在講臺上,與旁邊的人對答案:“物理的第三個選擇題,就是天體運動的那個,是不是選BC。”

無聊得正在擦黑板的夏文文驚訝的停住手,“诶,那是多選題麽,我就選一個。”

張琪從自己的包裏掏出試卷,“這道題麽,我也覺得像是多選,但是我不确定就沒選兩個。”手指指在試卷上,一張試卷上全部都是演算的痕跡,亂七八糟得如同草稿紙。

很多人都是直接當做了草稿紙,反正最後要提交的都是答題卡。

理綜的物理有多選題,但是不會告訴你到底是哪一題,多選算全錯,少選可以得分,所以很多人為了保守起見寧願當成單選來做,除非特別确定那兩個答案都是對的。

班上讨論得熱火朝天。

“班主任來啦!”不知道誰在門口喊了一聲。

所有的人鳥散,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

但寓于走進班裏,走到講臺上,看了一眼下面的衆人,有人還沒有回來但是所有的桌子都已經回歸原位,“嗯,這次我們的期末考就結束了,我要宣告幾件事。”

第一:我們的放假時間是二月十一號到二十六號,也就是大年初六

第二:這次我們還是有寒假作業,待會兒班長帶兩個人去我辦公室搬過來

第三:這可是最後一個寒假了,大家考上大學就放松了,所以這個寒假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好好學習

下面沉浸在要放假中興奮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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