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你脫光光
江母被江绾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神，拍着胸口，臭罵道，“死丫頭，你看什麽看！”
頓了頓，又罵，“死沒死，沒死就下地把草鋤掉！”
江绾輕蔑一笑，沒起身。
從前地裏的農活一直就是她爹和她一起做，江靜長得不算好，不過養得白胖白胖的，大字不識一個，卻好吃懶做，沒事就愛指使着江绾幹活，還在外面跟着村裏其他人來打罵她，事後還要在她面前故意裝作一副知心溫柔姐姐形象，騙得江绾團團轉。
偏偏，江绾人傻，不争氣，一直都被蒙騙在鼓裏，就連死也不知道她姐姐的蛇蠍面目！
“娘，我身體不舒服。”江绾将目光落在江靜身上，委屈開口，“姐姐好像沒事兒，不如讓姐姐去吧！”
江靜心裏一緊，指着江绾，“你說什麽！我怎麽能幹這些活？”她怎麽覺得江绾剛才看她的眼神像是獵人盯住獵物的感覺，渾身發寒。
意識到不對勁兒，江靜放低嗓音，溫柔口氣，“妹妹，姐姐不是說不幫你幹，只是姐姐還要去洗衣服，還要到婆家幹活，要不——要不——嗚嗚嗚——”
說不過就裝委屈，落兩滴眼淚就糊弄過事，江靜還真是好本事！如果不清楚江靜為人如何，她還真要以為江靜是受多大委屈了！
“死丫頭，你把你姐姐弄哭了，趕緊下地去幹活！”江母出聲呵斥，“趕緊下地幹活，要不晚上沒飯吃！”
“娘，您是不是老糊塗了？”江绾心裏冷笑，一臉無辜，“姐姐還沒嫁人呢！”
江母語塞，皺起眉頭。死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機靈了，還敢反抗？從前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絕對不會反抗一嘴，也就是因為這樣，江绾才會被他們活活害死！
此‘江绾’非比‘江绾’！
“娘，姐姐，我這身體不好。身體不好呢，就出去賺不了錢。您知道，家裏人也就我懂出去采草藥還能換上個兩吊錢，要是我身子骨不好，從山上掉下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賺錢！”江绾聲音低低，也很委屈。
江母心底一沉，真懷疑這死丫頭是不是聽到剛才他們的談話？
沒錯，他們現在就需要江绾活着好找下家，而且他們幾口人的确需要江绾上山采藥賺錢。江绾這時候要是累到，她們還怎麽賣人換彩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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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绾啊，你好好休息。活今天也不急，等你明天身子骨好了再起來！”江母也難為情，她可舍不得江靜幹活，更不想自己幹，倒不如放放。等死丫頭身子骨休息一天，讓她把今天再補上。
江靜也同意，“是啊，妹妹。你今天不能下地幹活，不如正好将衣服補補吧。晚上王婆還要來要衣服。”
聽到這話，江绾冷冷一笑。
今天不幹，讓她明天幹，累得還不是她？
江绾順着原主的記憶才想起來，原來的江绾雖然沒上過一天私塾，但是她爹從小就是學醫，雖然到後來沒考上太醫，但是回家采草藥賣錢也是筆小買賣，而她跟着她爹從小讀書識字，學得不少草藥知識，更重要的是，她居然發現原主有一個巨大的能耐，那就是過目不忘！
內心小小驚訝一番，江绾在腦海裏盤算她現在會什麽，農家農活，縫縫補補，洗衣做飯，在家裏有的活都是她幹的，甚至是連老江家的農活她也時不時被打發去幫忙，完事後還不遭待見！
江绾挑起眉頭，聲音委屈，心裏卻陰冷，“娘，您知道我這手裏摔破了，恐怕不能拿針，萬一不小心再傷到臉，那可怎麽樣！”
江母一聽，丢了分寸，連忙阻止，“不行，不能傷到臉！”
要是傷到臉，那肯定就不能賣上個好價錢！本來就是看在江绾有幾分姿色，才能賣出去，否則十裏八村兒，誰敢要這個掃把星！
“既然不能傷到臉，那娘，您還是讓姐姐去做吧！”江绾适度提醒，聲音陰冷，“姐姐，你別忘記，王婆今天晚上來要哦——”
江靜眉頭皺起，氣得直跺腳，跑出門外。
等到江母出來，江靜才拉住她的手，撒嬌，不滿道，“娘，您真的準備被這丫頭牽着鼻子走？”
“那能怎麽辦？這丫頭八成是聽到了什麽，要是那張臉毀掉了，別說五兩銀子，就連一兩銀子都賣不上，我還怎麽給你買衣服，當嫁妝！”江母嘆口氣也是滿腹不滿。當初她就不應該生下這丫頭，要不就是生下來就直接掐死，現在哪有那麽多事兒！
本來，老江家就重男輕女，她在老江家一口氣生下兩個兒子，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沒享受幾年好日子，掃把星就過來，害得她時不時就被諷刺。死丫頭還将家裏男人給克死，剩下她們孤兒寡母什麽都沒有。她現在就盼着大閨女嫁個好人家，好能擡舉她一手。
聽說那李大富在鎮子上是有親戚當官，要是再混上個一官半職，肯定能接她過去，過好日子。
“可是娘——”江靜口氣也減不少，“我是真不想做那些事情，您知道我從小就沒幹過粗活。”
江母眉心一緊，似乎下了多大的決心，狠狠道：“那我來打補丁。地裏的活先不用去做，等那死丫頭明天身子骨好了，再讓她去幹活！”
江靜一聽開心的抿唇一笑，嬌滴滴開口，“娘，我知道您最疼我了。等我嫁人後，生下個兒子，到時候肯定将您接過來過好日子。”
聽到大女兒會接她過去，江母心裏的郁結總算是落地，長呼一口氣。
屋內，江绾沒聽見她們打算，不過也無所謂。那兩母女湊到一起準沒好事。她坐在床上，四處打量着，低頭看着她自己，穿着發白還打着補丁的繡花衣服，身上還是臭烘烘的。她勉強撐起身子打開漏洞的櫃子門沖裏面打量兩眼，再三揉了揉眼睛确保沒眼花後，眉心一冷。
櫃子裏沒有一件她的衣服，她聞着身上這件掉進臭水溝裏的衣服，都是泔水味，惡心得皺起眉頭。目光一冷，江绾走向門外，朝江靜的屋內瞅兩眼看着江靜正穿着新做的花衣裳臭美，還在銅鏡前比對着首飾，口中不知哼唧着什麽。
江绾好看的秀眉一挑，委屈巴巴說，“姐姐，你衣服真好看。”
“誰讓你進來的！”江靜趕忙将東西收起來，心虛開口，“妹妹，你看到的東西都是婆家送給我的，姐姐拿出來戴戴看合适不合适，要不然嫁過去讓人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