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詩看着他和喪屍狗搏鬥。

是很原始的打法。仿佛要和它拼命一樣。如果不是對方太猛，她還以為是看見了兩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在打架。

喪屍狗的爪子很尖利，如同一柄雪亮的匕首。連接着濕潤的、纏綿着血絲的體毛，真的會令人很惡心。但是他卻好像并沒有感覺到一樣，一雙眼睛認真地盯着喪屍狗，慢慢地，出拳和出腿也慢慢地開始抵禦了它，一會兒攻擊，一會兒防禦，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玩物一樣。嘴角又挂起了傻白甜的笑容。

夏詩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慢地笑了。

除了智商問題，其他的還不錯。

喪屍狗又被他一腳踢到牆壁上，把銀色金屬制的牆壁都給砸出幾道裂縫。

喪屍狗哈着舌頭。看着不斷接近的他，水汪汪的黑眼睛裏出現了驚慌的神情。

一下就蹿跑了。

他在原地露出了懵懂的表情。回頭看看夏詩。

夏詩看着他：''......"

他咧開嘴，對着夏詩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好吧，他才不算天真無邪。連喪屍狗都被他吓走了。

這是行走的人形兵器吧！

''走吧！''夏詩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也聽懂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後面。

夏詩現在思考的問題。

第一，曲耀秋會在S+區的哪一個位置。

第二，朱雀開啓的生存模式會不會對她造成危險？雖然她被設為保護者，但是那些聽不懂人話的畜生卻不會這麽認為了。

她的目标是找到曲耀秋。無論最後做哪種決定，首要的是找到他。

S+區又分為實驗區、藥品區、成品區以及生化區。

曲耀秋最不可能去生化區。只要是S&H實驗室的老人就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同時也被上面列為禁區。剛才那只喪屍狗就是朱雀從生化區放出來的一道小點心。

成品區在三樓。目前下樓的電梯已經全部被封閉。只能上不能下。也就是說，曲耀秋會在一樓和二樓。

夏詩覺得他最有可能會在與實驗區相鄰的藥品區。

和她一樣都是女神計劃的失敗品。需要藍色藥劑和紅色藥劑維持身體的免疫能力。

夏詩一邊熟門熟路地拐彎，心裏則不斷地策劃着。

身後的人形兵器也很體貼地沒有鬧騰。

只是越往前走，夏詩覺得有些不正常。

因為太過于安靜了。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在白色的地板上作響，什麽也沒有。

朱雀怎麽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空氣裏散發着淡淡的霧，在眼睛的盡頭處。

夏詩猛然回首發現來的路也一樣一片的霧茫茫。

從貼着牆角的上方長方形物體裏往外擴散着。

第一反應，捂住口鼻。

而後面的人形兵器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

夏詩考慮很快，拿住他的手往他自己的嘴巴鼻子遮掩。

當他想要放下來時，夏詩斥道：''不要放下來。''聲音既冰冷又嚴肅。

雖然心知這樣做用不大，但總比不做要好。夏詩對視着他，吐出一個字。

''跑。''

然後也不管他，一只手拽好背包往前跑。

直到跑出了霧氣範圍，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夏詩下意識回頭，發現''人形兵器''不見了。

霧氣像一只巨獸，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

其實這樣也好。她習慣了一個人。

朱雀的聲音突然響起。

''判斷失誤。系統錯誤。叮~''

出故障了嗎

夏詩若有所思。

黑暗裏有一雙眼睛盯着她。讓夏詩幾乎都能感覺到很實質的目光。

并沒有惡意，而是帶着試探的視線，像是陰冷的蛇在潮濕的地方窺視着自己的獵物。

有意思。

嘴角輕輕勾起。

那雙眼睛低垂着，被黑色劉海遮擋裏，老謀深算得如一只狐貍的目光。

''出來吧！''她淡淡地說。

影子打在旁邊，很纖細的。很快，連那影子都閃走了。

從另外一個角落的門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夏詩看過去。

少年很單薄也很高挑，一雙細長的眼睛盯着她，淡淡的唇色在開啓時有了血色。

''夏詩？''

他身上穿着白衣黑褲，氣質良好，便如從校園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

不是剛才那個''人''。

夏詩眼神一暗。随即臉上綻開了可以說是燦爛的笑容。

''好巧啊，曲老大。''

瞎貓撞上死耗子。

雖然沒有拿到跟蹤她的那個東西，不過能在這兒碰到曲耀秋也可以算是一種運氣。

曲耀秋因為為人親和，很得實驗室那群孩子的喜歡，取了這麽一個外號。可就是這麽一個親切的稱呼，非但沒有讓他覺得親切，反而嗅到有陰謀靠近的氣息。夏詩的笑容從來都是和不好的事情挂上等勾。

曲耀秋有點排斥地皺眉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詩從這句話裏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曲耀秋有三個問題。

第一，她是怎麽逃出來得，又為什麽出了冷凍倉卻沒有被朱雀攻擊。

第二，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目的又是什麽

第三，是結盟還是為敵。

夏詩一一回答。

''曲老大，我是你這邊的人。''她露齒一笑，瓜子臉上那雙鳳目仿佛能抵達人的靈魂深處。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是怎麽出來的，并且走過了朱雀這一關。這就要感謝苗蘭了。''

苗蘭

曲耀秋的腦海裏飄過一張柔和的臉。他明白了，''是她？''

''不錯。''夏詩回憶起哪個有着聖母心腸，可惜走錯了地方的女人。一年了，不知道她這樣天真的人在現在這樣殘酷的世界還活着嗎？

''多虧了她。''平淡的語氣好像正說着與她無關的事情一樣。

曲耀秋知道她一直這樣，也一直以來不願和她有太多牽扯。畢竟他還是一個人，而不是冰冷無情的機器人。

夏詩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嘴臉在他面前暴露。這大概是因為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的原因，雖然曲耀秋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朱雀設置的保護者。''

''我知道。''曲耀秋看她的目光警惕起來。''朱雀不久之前才下達過通知。''

看着他這副提防的樣子，夏詩有些好笑。''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麽。而且我就是朱雀拿來充數的。''

曲耀秋輕抿着唇，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這麽多年來，他還是這個樣子，真是無趣。''你到底想說什麽？''

夏詩接得很快。

''我們聯盟吧！''很誠摯的樣子。

曲耀秋将信将疑，''為什麽會想和我聯盟？''和他不一樣，夏詩是他們那群人裏最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既不和工作人員親近，也不和他們親近，完全就是一個異類。

''因為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的口吻和之前沒什麽不同，但不知道為什麽，曲耀秋硬是從裏面聽出幾分無奈和漠然來。

這才像是她。如果從她口裏冒出其他答案，興許曲耀秋還要遲疑一下。

''好。''想了一下，他問，''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演一出戲給朱雀看。''夏詩如是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仍然很累。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