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9-22
19.
“啊啊啊你們考了多少！”
“終于能上X大了好棒！”
“诶你們看喻琰的成績……”
“……卧槽這不科學！”
高考出成績後幾天，學校慢吞吞地貼起了紅榜，雖然都早就在網上查過了成績，大多在忙活着填志願報名，但抱着碰見熟人敘敘舊的念頭，很多人還是又不約而同地湧到學校來。
幾家歡喜幾家愁，再重逢時，味道已經變了很多。
“喻琰！過來看你成績！”
喻琰早在出成績那天就查過了，但今天還是忍不住興奮和些許虛榮心，帶着一臉矜持的微笑，擠進人群中，站在貼有自己名字的紅榜下。
“好厲害啊……只比阮璟少一點呢。”
喻琰淺笑，并未回答。
“喬栎嘉是怎麽回事啊……也比阮璟少點兒诶，還以為今年狀元會是他。”
“發揮失常吧……不過真的好可惜。”
若非是要幫自己作弊，想必今年他能考得很好吧？
喻琰再次對“喬栎嘉為什麽要幫自己作弊”産生好奇心，但是她不敢問，因為喬栎嘉……真的好高冷QAQ。
“喻琰！”
一臉興沖沖的阮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把喻琰拉離人群，一直到了一個人少些的地方才松開手。
“你……會報F大嗎？”
獨屬于青澀少年的緊張與不安，帶着些許不羁和狂傲，大概就是青春的味道。
“分數剛好夠呢……應該會的。你呢？”
“我也是去F大诶！又能在一起了好高興！”
阮璟毫不掩飾滿心愉悅，眼眸裏盈着名為欣喜的情緒，似水漾光。
“我也很高興。”
喻琰被他帶得也微笑起來，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而非之前有些故作矜持的虛僞。
大概，可以試着……接受他了吧？
20.
阮璟一整個暑假都沒有見過喬栎嘉，看榜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之後在這座小城市裏閑逛時也沒有遇到過，雖然和喻琰有所進展帶來的欣喜快要沖昏頭腦，但是他仍然不知為何默默關心着喬栎嘉。
因為是兄弟啊。阮璟默默想。
仗着之前和老師的關系不錯，多方打聽再加上自己有意的關注，阮璟才知道喬栎嘉似乎是發揮失常，并未像他人期待的那樣考取狀元，而是一個和喻琰差不多的分數，而且比自己還要差一點。志願也是填得亂糟糟的，在父母失望的放任之下，考取了本地的一所二流大學。
和喻琰差不多的成績，怎麽說也能和自己一樣報F大的吧？
阮璟實在不理解喬栎嘉為什麽在這麽重要的時候放任自流，電話聯系不到他，短信也沒有回，同學聚會的邀約也統統被回絕了。八月份快要過完一半時，阮璟幹脆偷偷跑到學校，跟教導主任一頓軟磨硬泡，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終于要到了喬栎嘉家的地址。
“喬……”
“……進來吧。”
喬栎嘉只是皺了皺眉，未等阮璟說完便轉回身去領路。
阮璟愣愣地盯着喬栎嘉瘦削的背影，一前一後的狀态如同很久以前的某天一樣。跟着他穿過門廊，經過客廳和廚房，踩着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耳邊還回旋着木板受到擠壓的吱嘎聲，人已經進了喬栎嘉的房間，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驟然怪異起來的氣氛。
21.
“……”
喬栎嘉淡淡地看着他，沉默。
“那個……一直沒聯系上……所以……問學校要了地址來的……你怎麽……”
阮璟猶疑着解釋。
“不想出門而已。”
“那……你沒考好是因為發揮失常嗎？不應該呀……”
“……你不知道？”
輕輕的，說不清是疑問還是陳述的口氣。
“啊？知道什麽？”
“沒什麽。”
喬栎嘉抱膝而坐在床上，縮成小小一團，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緊盯着阮璟的方向，眼神空洞得卻不知道是在看阮璟，還是在透過他看別的。
“那……你幹嘛亂填志願？明明分數也還好的吧，至少能報F大。”
阮璟自己都未發覺的小媳婦的哀怨口氣。
喬栎嘉玩味地眯起眼，少見地笑了笑，意味不明。
“我只是想留在這裏而已。”
“……”
“你們幾號出發？”
“我們……？”
阮璟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是指他和喻琰，臉色微微一紅。
“這個月29號的火車……”
“知道了，我會去送的。”
說罷拿被子蒙上頭，不再言語，一副送客的樣子。
“那……我先走了啊。”
阮璟心裏忙着思索怎麽感覺喬栎嘉有些奇怪，并未注意身後低低的帶着點要哭的意味的“嗯”。直到聽不見踩在木質樓梯上的聲響後，喬栎嘉才敢哭出來。
就此別過吧，阮璟。
已經走在大街上的某人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腦子裏卻蹦出來另一幅畫面。
略顯瘦弱的身軀，纖細的腰，在短褲下露出來的一雙長腿，清冷卻專注地緊盯着自己的眼眸，緊抿着的薄唇，帶着點潮111紅的臉頰。
……忽然感覺喬栎嘉在床111上的時候長得不錯是怎麽回事？
22.
夏月漫長，但終會随着蟬鳴的消失而結束。喬栎嘉立在站臺上，感受着相較上個月顯然清涼了些的風。
正值開學的時日，人潮湧動，喬栎嘉微微眯起眼，看到了不遠處正在互相見家長的（……）阮璟和喻琰。
一頓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被叮囑千百遍，看着兩家的家長都是啰嗦但是不厭其煩着，喬栎嘉忽然想起了自家總是相敬如賓的父母，自認為高明地瞞着他悄悄離婚，分居甚久。
好在自己算是獨立自主的成年人了，倒少了糾結跟着誰的麻煩。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情緒在看到那兩人走近時漸漸消散。
“喬栎嘉！”
阮璟沖着他的方向揮揮手，一臉燦爛至極的笑容，如同十幾個月以前開始的幫他買飯的時候。
喬栎嘉報以一笑，慢吞吞地穿過人群，找到看起來十分郎才女貌的那一對。
“抱歉，我跟喻琰說點事。”
“……啊？”
阮璟一臉茫然地看着喬栎嘉拉着喻琰走遠，而自己（将來）的女朋友表現得十分順從，感到深深的心痛。
嘤嘤嘤你們談話腫麽可以又不帶我QAQ。
“恭喜，能考上F大。”
“……謝謝，還是多虧了你呢。”
喬栎嘉眸色一暗，抓着喻琰手腕的手力道也緊了幾分。
“我怎麽跟你說的……就當從未發生過，跟誰也不要提。”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喻琰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對眼前的男生産生懼意，或者說是一種……歉意和景仰相摻雜的情緒。
“算了……”
喬栎嘉松開手，向後退了一小步，快要隐入人群，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你們快點在一起吧……我可是打得一手好助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