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這裏都是女生。”布藍卡還沒見過這麽內向的人。可她不知道,天閑那是被氣的。
“請!”布藍卡朝天閑鞠個躬就亮開架勢,天閑無奈也只好回了一禮。
“呀。”上節課布藍卡教的是躲閃,所以她先動手了。當然,以她的身手是不可能摸到天閑的。
“好。”一輪攻勢過後,布藍卡停下來,很滿意地道,她看的出來,天閑本身就是有底子的人,可能比柴文還要強。
本來柴文的身手已經夠叫她吃驚的了,再加上天閑,她有把握在今年的武術大會上為精英學院得到史上第一塊武術比賽的金牌:“很好,再試試別的。”
“老師還是算了吧。”天閑不說話不行了,當然他用的是腹語術。
“你還會腹語?難道你練的是瑜珈功?”腹語是來自天竺的一種很古老的技藝,一般只是用來取樂的居多,布藍卡還以為天閑是因為怕開口洩氣,卻不知道天閑是別有原因。
“不是。”天閑搖頭。
“不管是什麽,再試試這個,不行的時候千萬別勉強。”先入為主,所以布藍卡也以為天閑是害羞。
“七巧陰風指。”天閑讓過一步,布藍卡明明是混血兒,怎麽會學到這種東西?
“你也知道?”布藍卡來了興致,她是練武的奇材,自從她的“七巧陰風指”練成後,一直就沒有什麽對手,弄的她很寂寞,使她深深體會到了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即使是柴文,因為先天所限,和布藍卡過招的時候布藍卡也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技巧,而不敢使用這種威力極大的絕招。
“知道一點,你練到第幾式了?”天閑問道。
所謂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布藍卡自從練成七巧陰風指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對手,更不要說深悉其中的奧妙了。
知音難覓,如今終于有人可以有機會讓她一展所學,布藍卡忽略了天閑那不太對勁的稱謂。
“六式。”布藍卡回答道,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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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陰風指一共七式,從第一式“陰風乍起”,到最後第七式“陰極陽生”,所需要的真力是成倍增長的。以布藍卡這樣的年紀,能達到這種水準,也不愧是天才了。
“廢話少說,小心了。”此刻布藍卡已經不再把天閑當成學生,而是一個同等的對手。
“陰風乍起”剛一出手,周圍原本圍着看熱鬧的女生立刻退出老遠。不為別的,這一式帶起的寒氣實在叫人受不了。
“陰風怒吼”、“陰風嘯天”、“陰風倒海”、“飛霜六月”、“陰靈不滅”。布藍卡越打越快,很快就使完了她所學的六式陰風指,但依然沒能碰到天閑哪怕一塊衣角。
“這位同學,你好厲害,我想試試第七式,你小心了!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這一式。”被激起争勝之心,布藍卡決定使用自己還沒有能練成的“陰極陽生”。
不置可否地,天閑點點頭。
“陰極陽生!”這次布藍卡的出手不再像前幾次那樣迅速,而是緩慢地擡起雙手,在身前仿佛攪食物一般攪動起來,不停地順時針方向畫着圓圈。
道場的氣溫開始全面地降低,凍的周圍那些女生都簌簌的哆嗦起來。
布藍卡的手中,則随着她的動作慢慢形成一股旋轉的氣流。氣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發出摩擦空氣的尖嘯。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突然由寒冷變為熾熱,甚至那團旋風已經轉變成赤紅色的空氣。
“陰極陽生!”再次喊出招式的名稱,布藍卡将氣旋推了出去。
她自己則因為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招式癱軟在地上。
“太慢了。”天閑搖搖頭。
這布藍卡絕對不是自己練成的七巧陰風指,該是有什麽特殊原因才是,而且這次的控制明顯失衡,龍卷風在失去布藍卡控制居然不住擴散,布藍卡自己的臉色也不對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潛意識裏,因為天閑只是個學生,打了半天卻沒能摸到點邊,使得她不顧一切想證明點什麽。但這個結局絕不是她所希望,天閑若再像前幾次一樣閃開,這道場恐怕要給拆了。
“風雨同舟,排山倒海!”天閑這次沒用腹語,不過這個時候在龍卷風的呼嘯中也沒人注意了。
默默張開雙手,驚人的氣勢從天閑身上爆發,穿在天閑身上的那一襲白袍無風而動,而布藍卡更感覺到有一股柔和龐大的力量正慢慢将龍卷風朝自己這邊移來。當然,在移動的過程中,龍卷風的力量也在被天閑消耗着。
“閃開!”天閑悶聲道。
可惜布藍卡現在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剛才超負荷地使用陰極陽生,她這會根本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大龍卷風托起,旋轉,然後上升,寬大的練功服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被旋轉的風力攪成了碎片。
“怎麽連最後一股護心力都沒有?”天閑顧不得尴尬,一閃身到了龍卷風之中,将已經轉的暈頭轉向的布藍卡抱了出來。此刻龍卷風也因為耗盡能量,雖然撞的牆壁通通作響,但已經不會造成損壞,慢慢地消失了。
“你的七巧陰風指不是以通常途徑練成的吧?”天閑疑惑地看着懷裏的布藍卡。
“你!”被抱在懷裏,布藍卡很容易就發覺天閑的性別,加上天閑這會根本沒有隐瞞自己的嗓音,這下可尴尬了,練功服被龍卷風幾乎完全撕碎,布藍卡裏面雖然有緊身衣,不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特別是天閑托在她腰際的手更是如冰般冰涼。
“你的陰風指還是不要用的好。”天閑知道布藍卡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性別,将布藍卡輕放在地上,轉身消失在道場的門外……
※※※
“你們兩個居然陰我?”天閑抓着花語和朱絲訓話。
反正朱絲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高昂着頭不算,還出言取笑天閑:“什麽叫陰你,沒有我你哪能有這種機會,那個布藍卡老師雖然兇了點,可也是個美人呢,何況我還帶你免費參觀更衣室。”
“你還說。”提到這個天閑就有氣。
“天閑。”花語雖然強忍着,可是那種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我在考慮是不是早點把語姐帶回總部,免得她跟你學壞了。”天閑道。
“好了,我也是找你幫忙出口氣的。你不知道,那是對你,以前我們幾個誰沒被她摔過。”
朱絲見好就收。今天布藍卡也算吃了點小虧了,下次就找花語去吧,效果還不是一樣。如果天閑一氣真跑回去,那才真的沒戲唱,至少玉蟾就會怨死她。
“誰叫你平日裏自己不用功,說起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不比七巧陰風指差的。”天閑道。這朱絲幹什麽都不專心,到現在《劫火紅蓮》都還沒進展。
“真的假的,可是我怎麽一點也感覺不到。”朱絲裝傻。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拖吧,等放假了把你交給你媽操練去。”天閑才懶得管朱絲。反正朱惠珍已經說過了,這次放假一定要把朱絲抓去星宗的總部,到時就編在朱少峰的新兵裏,看朱絲還怎麽偷懶。
“我不怕,我媽看不住我。”朱絲混不知死期将至。
“天閑,天閑。”是除玉蟾的聲音,“聽說你今天有和布藍卡老師動過手?”
“你也知道了?”除玉蟾的樣子顯然是剛下課,書本還沒放下,就跑來了。
“對,剛才小妹告訴我的。”除玉蟾可也不是什麽太平的主兒,她的溫柔那是只有天閑能見到的。姐妹五人裏,她的體力是最差的,當然上課的時候吃的苦頭也最多,現在聽說布藍卡吃了虧,自然很高興。
“那個布藍卡沒你們說的那麽可惡吧?”天閑奇怪地問,在他的感覺中布藍卡雖然嚴厲,但還不失為一個好老師啊。
“得了吧,那是你,就是小妹還不是經常被她搞的七葷八素的。”看來布藍卡的仇人是不少,連謝雅都來插了一腿。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她的那下親密接觸,你看上她了?”朱絲忽然道。
“你說什麽啊?怎麽可能?”看來是該早點把花語帶回去,跟着朱絲,遲早也被帶壞。這會兒花語、除玉蟾,連謝雅都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目光看着天閑。
“別說不可能。”朱絲是打定主意要給天閑栽贓了。
“請問天閑是在這裏住嗎?”說曹操,曹操到,恢複了體力的布藍卡在外面叫門。
“還說不是,都找上門來了。”謝雅諷刺地道,語音裏是濃濃的酸味。
“我真的沒有!”天閑頭都大了。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怎麽總喜歡胡思亂想啊?
“好了,小雅說笑的呢。”還是花語體貼,不忍見天閑為難,出來為天閑解圍。
“天閑,你開門,幹嘛還不出來?”另一個聲音,也是個女人,還有點耳熟,聲音主人似乎在使勁用腳踹門。
門一開,難怪,除了那個在醫院自稱“老娘”的唐玲,哪有女人這麽粗魯的,想不到她和布藍卡居然是朋友。
“咦?”天閑發出一聲驚“咦”聲,那後面退退縮縮的不是呂涼嗎?
“呂涼,你也來了?”天閑沖躲在後面的呂涼打招呼。
“大,大師兄,是,我,我是被,被唐玲給拖,拖來的,她,她說要,要給布,布藍卡出,出氣。”呂涼也是可憐。不可否認,唐玲是個很好的管理人才,這幾天已經把醫院整理的井井有條,呂涼也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手段。
可是唐玲的脾氣實在不能叫人恭維,呂涼偏又是老實人,自然被吃的死死的,今天更被唐玲硬給拖來出氣。
“對,天閑,你是男人哎,怎麽可以欺負女人?”唐玲振振有辭。
“唐玲,你別亂來。”布藍卡在後面拉唐玲的衣服。
“你放心,沒事的。”唐玲輕聲對後面的布藍卡道。
“這話怎麽說?”天閑道。
“你對布藍卡動了什麽手腳,為什麽她現在一點真氣也沒有了。”唐玲道。
“不會吧?”天閑一呆。
“不會,布藍卡,你過來,讓他自己看。”唐玲道。
布藍卡很不情願地被唐玲給推到前面,嗫嚅着不知說什麽才好。
原來,這布藍卡是先天的陰脈,因此本來是活不過十歲的,幸好被唐老頭發現,使用金針過穴的方法,同時又傳了七巧陰風指給布藍卡,使的布藍卡能将日益增長的陰脈濁氣變成真力。
這樣雖然使布藍卡暫時保住性命,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濁氣的再生已經超出了身體承受的能力,若再沒有奇跡出現,布藍卡就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兩年內死亡,另一個是從此後永遠在輪椅上度過。因此布藍卡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的,難免對學生不太能把握分寸。
這次唐老頭一把脈就吃驚地發現,布藍卡體內的濁氣居然暫時消散了,後來布藍卡說了那學生的樣子,他立刻就想到天閑。本來唐老頭的意思是讓布藍卡來找天閑幫忙,卻沒想到今天唐玲正好回去,居然給他想出這麽個主意。
“奇怪,是沒了,不對!”對于人體脈絡的熟悉,天閑絕不在唐老頭之下,一試之下自然就知道布藍卡是先天陰脈,再結合今天布藍卡的表現,很容易就把握到關鍵。
“呂涼,你檢查過嗎?”呂涼是星宗醫道的第一人,雖然性格懦弱了點。
“大,大師兄,我,我檢查過,那,那我沒,沒發現什麽問題。”呂涼偷偷看着唐玲,唐玲沖着呂涼一瞪眼,吓的呂涼忙別過頭去。
看來唐玲倒是真比天閑厲害,這麽快就能逼着呂涼一起糊弄大師兄了。呂涼現在也是可憐的很,一邊是他大師兄,一邊是母夜叉,兩邊都不是他惹的起的。
“真的?”呂涼那麽明顯的動作當然瞞不了天閑。
“真的!”呂涼低着頭不敢看天閑,那邊唐玲沖天閑露出個示威的表情。
“唐玲,雖然呂涼喜歡你,但你也不能這麽欺負他吧。”天閑笑道。
“大,大師兄,才,才沒,沒有。”呂涼吓的更結巴了,這種事大師兄怎麽會知道?
“哼,他那麽笨,誰會喜歡他?”唐玲明顯的口不對心。但呂涼本就是個直心眼的人,聞言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
“哎,呂涼,看到沒有,人家不領情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天閑對呂涼道。
“沒,我沒有說……謊。”呂涼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就說你瞞不過,你還不信。”唐老頭不知從哪轉了出來。“我都能查出布藍卡的陰脈,天閑在這方面可比我強多了。”
“不用拍馬屁,你們父女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我不吃這套。”天閑道。
“嘿,又被你識破了。”唐老頭的臉皮那可是厚得很,被天閑揭穿一點都不覺得尴尬,“我也是沒辦法,布藍卡再想不到辦法就只有一年好活了,你破解陰極陽生時用的那種真氣對她的幫助很大,她腰間的陰脈明顯比其他位置有了萎縮的跡象。”
原來當時天閑為了破解布藍卡的陰極陽生,所使用的是陽極陰生的“玄火南離”,在接住布藍卡時還沒有完全收勁,那股真力就随着天閑的手在布藍卡的腰間運行了一周,從而緩解了布藍卡的病情。
“天閑,能幫就幫幫她吧。”反正不管什麽事花語都會心軟。
“對啊。”這次連朱絲也幫布藍卡說話,雖然平日裏對布藍卡有意見,不過那還不至于希望布藍卡死。
“怎麽,你們都不吃醋了?”天閑用只有身邊幾個人能聽到的話說。
“你,要死啊?”玉蟾恨恨地掐了天閑一把,謝雅也給了天閑一記白眼。其實天閑并不是要擺架子,只不過是怕到時候花語、謝雅她們心裏又不舒服。
“開始了,唐老頭,你可別偷懶啊。”在唐老頭的臨時診所,天閑和唐老頭隔着張病床面對而立,床上躺着的是布藍卡,身上蓋着一層白布,為了便于下針,白布下的身體是一絲不挂的。所以布藍卡的臉上紅紅的。
“一定要我嗎?”唐老頭有點哆嗦,雖然他的年紀不小,可是對着這麽個大姑娘也不方面吧。
“不然讓我來?”天閑是故意找唐老頭做墊背。
“開始嗎?”唐老頭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布藍卡身上的白布,露出下面的嬌軀。布藍卡羞的閉緊雙眼。
“人身經絡,分陰陽五行。正常人五行相生相克,陰陽調和,陰脈者陰盛陽衰,所以要救先天陰脈就要打開病人體內的先天陽脈。”天閑背書似地道。
“這個我知道,不用你廢話,問題是我翻遍古籍,就是找不到哪些是陰脈,哪些是陽脈。”唐老頭氣道。
“你翻的什麽書?”天閑把布藍卡的身體翻過來,背對着天閑,布藍卡才覺得臉上不是那麽燙。
“當然是《扁鵲行針篇》、《經脈生克》、《華佗回天針》之類的。”唐老頭道。
“那難怪你找不到,你去《陰陽丹士錄》,或者《三清企天經》裏,一定找的到。”不見天閑伸手,只見衣袖一卷,桌上的銀針就消失了不少,接着在布藍卡身後一拂,布藍卡雪白的肌膚上就多了一些深淺不一的銀針。
“開什麽玩笑?那些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唐老頭被天閑離譜的針法驚的目瞪口呆。
“笨,什麽叫怪力亂神?等你知道什麽叫‘神’再來說這個。”天閑自顧自地下針。
不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上就被紮滿了銀針。
“好了。”天閑拍拍手,“讓她睡一覺,你注意起針就是。”
“好了?”唐老頭一呆,那天閑硬拖他來幹嘛的?
“好了,不用奇怪。你得一直在這看着,凡是變成青灰色的就要立刻起出來,我先走了。”
天閑說完就丢下唐老頭不顧而去。
本來天閑是可以用別的方法幫布藍卡的,只不過那樣一來布藍卡的那股先天陰脈所積存的陰氣就會被直接浪費掉,正好趙清清因為陽氣過剩無法輪回,等刺入布藍卡體內的那些銀針全部變成青灰色後,凝結的陰氣該可以化解趙清清的那股純陽之火吧。
“怎麽樣了?”第一個迎接天閑的總是花語。
“嗯,沒事了,還有點意外的收獲。”天閑一笑,沒想到布藍卡居然會是地陰星,聚集的先天陰氣和普通人相比簡直是天文數字。
夜了,天閑帶着花語和謝雅站在宿舍樓後的池塘邊。
天閑朝着水面彈出一點肉眼難見的黑點,入水後發出很輕微的吱吱聲,緊接着,水面上仿佛水開似的冒起一串泡沫,一條隐約的放出淡青光芒的人影從水面上冉冉升起,真正應了一句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找我有事嗎?”是趙清清,帶着微笑踏波而來。
“清清姐。”謝雅打聲招呼。
“是我找你。我想,我已經找到化解你體內純陽之氣的辦法了,明晚就可以送你去和令師、令堂相會。”天閑出言道。
“哦。”趙清清在這裏一困千年,朝思暮想的就是能離開這裏和師父相會,可是天閑的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是很平淡地道:“是這樣嗎?那太好了。”
“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去見三神女,因為有件事我還需要問一下。”天閑又道。
“什麽事?”趙清清一呆,難道說天閑和三神女還有什麽交往不成?
“烈火琵琶的事。我想這事只能由她們自己來解釋,我來是讓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就要動身了。”天閑道。
“謝謝你!”住了千年的地方,忽然要離開還真有些舍不得,趙清清心裏很亂。
“好了,我們不打攪你了,告辭!”雖然謝雅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天閑卻看出此刻趙清清的心情,阻止了謝雅繼續問下去。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趙清清的表情瞬息萬變,真的要離開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麽心裏覺得害怕和惶恐。
無奈地嘆息一聲,趙清清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逗留在人間總是不好,是該離去了……
※※※
“唐老頭,怎麽樣了?”天閑一早就來找唐老頭。唐玲也在,唐老頭這會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身旁的托盤裏放着很多已經變成青灰色的銀針。唐老頭眼睛裏滿是血絲,還不住打着哈欠。
天閑故意整他的,沒告訴他起針的規律,害的唐老頭只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那百零八根銀針。生怕一個失神出了差錯,若不是後來唐玲回來,恐怕唐老頭還要更慘。
“全起出來了?”天閑忍住笑意。本來還以為唐老頭最多起三次,每次九根就能把握到規律,沒想到居然會一直盯到現在。
“沒有,還有九支。”唐老頭不敢眨眼睛。他大體已經知道,每次轉成青灰都是九支一起,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哦,起完後讓布藍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九支銀針算是給你的禮物,對火症、熱毒有奇效,至于普通的燙傷燒傷更是不在話下,我走了。”天閑一把将托盤裏的九十九支銀針一掃而光,等唐老頭父女反應過來,天閑已經消失門外了。
“嗯。”布藍卡發出一聲呻吟,同時渾身都爆發出極強的寒流。寒流順着她的身體,向最後九針所在的位置流去。
知道布藍卡已經快醒了,唐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九支銀針幾乎是在一剎那間變成青灰色。“起。”唐老頭吐氣開聲,兩手飛快探出,以最快的速度朝九支銀針抓去,很順利地起下了其中的八支,到第九支紮在玉枕的銀針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唐老頭手一抖,最後一跟銀針折斷在布藍卡的玉枕穴中。
“該死的,混帳東西,是誰?”唐老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因為他已經發覺布藍卡的心跳越來越慢了,玉枕穴是死穴,也只有天閑那樣精通內家真力的人才能把握深淺,不怕下針傷了病人的性命。
“唐老,在下帕拇,前幾次是下面的人沒禮貌,這次我親自來請,相必唐老一定會給這個面子的。”一個裝束很奇特的人走了進來,一身鵝黃的打扮,頭上裹着紅色的布條,身上還斜披着一件紗質的坎肩,整個一副古天竺的裝扮。
但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唐老頭就太熟悉了,分明是那次來請唐老頭去圖拉國的黑衣人。
“混帳,你們知道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唐老頭暴跳如雷。這回真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篑,最後還是沒能救的了布藍卡。
“哦?”帕拇奇怪地反問,視線很自然地集中在了床上俯卧的布藍卡身上。
“好精美的身體。”帕拇發出一聲驚嘆,只不過用的形容詞很怪異。
“站住,不許過來。”唐玲擋在了帕拇面前。
“小姑娘是唐老的女兒吧。”唐玲和唐老頭其實滿像的。
“不用你管。”唐玲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倒真是唐老的女兒,也這麽暴躁。”不見帕拇有什麽動作。唐玲忽然發覺在一瞬間,似乎自己和帕拇間的距離那麽遙遠,明明是伸手可及,卻總也夠不着。
“可惜,可惜。”帕拇的手撫摩着布藍卡光裸的背脊,卻沒有半點猥亵的意思。
撫摩一陣,帕拇又輕輕将布藍卡的身體翻轉過來,再次長嘆一聲,“确實是帕拇的唐突了,如此佳人竟然因帕拇之過香消玉殒。”
“你!”唐玲只當帕拇有意輕薄,氣的杏目圓睜,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和帕拇的距離總是有一種錯覺,使唐玲有心無力。
“若不是這位姑娘已死,倒真是王妃的最佳人選。”原來這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體已經變的仿佛是冰塊一樣寒冷。
“可惡,都是你害的。”唐玲怒道。
“哎,帕拇已經知錯了,可是大錯已成,我們圖拉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卻也無法使死人複活,不然就沒必要來麻煩唐老了。”帕拇很歉意地道。
“哼,那我倒要多謝你們看的起我了,不過老夫也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唐老頭沒好氣地道。
“沒關系,我只是奉命請唐老去一趟,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帕拇能管的了。”帕拇很有禮貌地道。
“我如果不去呢?”唐老頭的态度很強硬。
“這樣啊?想必唐老還在為這位姑娘的事生氣,可是帕拇奉命而來,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先委屈唐老和令愛一下,等到了地方再親自負荊請罪。”帕拇依然不溫不火,“請唐老和小姐。”
“是的。”一衆黑衣人從進來就一直沒動過,到這會兒聽到命令才開始有了行動,确實稱的上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唐老頭和唐玲都在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黑衣人架上一駕奇怪的飛行器,圓圓扁扁,很像飛碟,完全不符合現代的空氣力學理論,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剛一坐下,唐老頭就從窗口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