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

“不了,明天見!”

“教授,唐老,我和大師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将出門時,呂涼遲疑着道。

“什麽事?”唐玲望着呂涼,想從呂涼的臉上找到答案。

“沒什麽,是集團裏的一些事。”呂涼閃爍其詞。

“玲玲,人家的家務事不要管,我們先回去。”唐老看出呂涼的為難,拖了唐玲就走。

“說吧,是不是唐玲的事。”把呂涼帶到自己的房間,天閑問道。

“這……”呂涼把頭探出去看了看,然後很慎重地掩上門。

“大師兄,我覺得玲玲有點不對。”

“玲玲?進展很快嘛。”天閑好笑的說。

“不是,大師兄,我是說正經的,玲玲好像變了個人。”呂涼急的面紅脖子粗。他是個很保守的人,遇到事情遠沒有天閑那麽冷靜。

“哦?是變了啊,變的溫柔了,難道你不喜歡嗎?還是你以前被唐玲虐待的上瘾了?”天閑故意刺激呂涼。

“大師兄!”呂涼急了,“我不是說不喜歡,可是她給我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單獨相處,看着她我感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機器娃娃。”

“嗯。”聽完呂涼的話,天閑并沒有急着回答,只是用一種另類的目光看着呂涼。

呂涼在天閑的目光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大師兄,我有什麽不對嗎?”

“不!”天閑搖搖頭,“你變聰明了,懂的用心去感覺周圍的人或事,不過照這樣看來,你對唐玲的感情早就很深了。”

“我,我是很喜歡唐玲的。”呂涼鼓足勇氣,“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覺得她與衆不同,後來大師兄把她安排接替我的位置,在工作中,我發現玲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大師兄,請你……”

Advertisement

“我明白,不過暫時我什麽都不能告訴你。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心裏有數。”天閑擺手打住呂涼的話。

“大師兄……”在門口,呂涼還想再說。

天閑卻沖着他搖搖頭:“回去吧。”

呂涼無奈,只好垂頭喪氣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夜了,是該休息了。”看着呂涼那頹廢的背影,天閑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感覺。不知道語姐好嗎?離開時總是覺得語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還莫名其妙地問起什麽“良知沙漏”。

說起來這良知沙漏該算是法則天平的冤家吧,與法則天平不同,良知沙漏只要聚集足夠的憐憫,那就可以踐踏一切天地法則。至于法則天平,卻是可以完全無視任何憐憫而履行最殘酷的法則。

兩樣法器就如同寓言中世上最堅固的盾和天下最鋒利的矛一樣,誰也不知道兩者相撞的結果。

可是,這兩件法器都是屬于光與暗的秘密,花語即使身為天彗星也不該知道的啊。還是花語看到了什麽?對了,語姐找回夙世記憶後自己倒真是疏忽了另外一件事。

語姐是鬼谷門的弟子,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黑袍占星師啊,難道說語姐看到了什麽?能讓語姐這麽為難,那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想到這裏,天閑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飛回亡魂之森去。

“咚,咚,咚。”三聲很輕的扣門聲在這時響起,即使是在寂靜的夜晚,這聲音依然很沉悶。

“誰?”天閑正在擔心花語的安危,語氣當然也就不會客氣了。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來沒聽過的同時帶着誘惑和清冷。

天閑帶着一肚子疑問打開門,門外鐵塔的大漢身邊站着一個嬌小玲珑的女人。

“鐵匠,依娃?”天閑很吃驚,依娃既然要瞞着自己,怎麽會?

“不請我進去坐嗎?”依娃給天閑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歡迎嗎?”依娃自顧自地走進房間,鐵匠很體貼地為天閑帶上房門,讓天閑和依娃單獨面對。

“鐵匠把你的話告訴我了。”看着天閑的房間,依娃笑了,“你還是那樣,無論在哪裏都不會留下痕跡。”

依娃說的是天閑與生具來的天性,是星辰那種永恒不變無牽無挂的灑脫。房間中的陳設是一成不變的,更沒有該屬于天閑的行李。

“你不想問我為什麽來嗎?”依娃輕輕坐在天閑床沿,拍着自己身邊的床榻問道:“為什麽不坐?怕我?”

“你變了很多。”天閑順從地坐到依娃身邊。

“你不也是嗎?記得以前你從不會說對不起,聽到鐵匠轉述你的話,我好高興!”依娃說着輕輕側靠在天閑身上。

“依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天閑本想讓開,卻又想起什麽,還是環住了依娃那沒有半分脂肪的蠻腰。

“知道,你不奇怪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嗎?”依娃閉着眼睛,仔細回味熟悉的味道:“這次阿特蘭提斯的複蘇是被人暗中操縱的,我聽說這次的選秀是為了找到打開某座寶庫的鑰匙。”

阿特蘭提斯人在小的時候都會接受一次阿特蘭提斯王的洗禮,從而使自己的思想被麻痹,以便于阿特蘭提斯王的統治,因此阿特蘭提斯人之間常有一種誰也無法明了的心靈聯系,即使是像依娃鐵匠這樣特殊沒有被控制的阿特蘭提斯人也不例外。鐵匠和依娃就是在被天閑送離阿特蘭提斯後,偶然感應到關于這次大賽的信息,可惜沒能得到詳細的內容,連依娃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跑到這裏來。

“寶庫?能叫他們動容的東西可不多,那個貪錢的家夥倒無所謂,不過那好殺的也要插一腿就不簡單了。”天閑自語道。

以貪魔的個性,哪怕只有一分錢,他也會掘地三尺把東西給挖出來。如果只是他有興趣那倒沒什麽,不過如果說兇魔也來摻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會查出來的。”依娃猛然睜開眼睛。

“好強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變。”天閑啞然失笑,無論怎麽裝的溫柔賢淑,依娃那種比男人更剛強的個性倒是一直沒變。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依娃兇相畢露,沖着天閑豎起眼睛。

“好好,其實我也不擔心,如果哪個男人能在你身上讨到便宜,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閑忙道,以前的依娃又回來了,任性刁蠻,還有點目中無人。

“你!”依娃惱羞成怒,一拳就沖着天閑捶過來。

可別小看這一拳,阿特蘭提斯人是基因技術的颠峰成果,經過無數次的去蕪存精,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是正常人類形态最完美的,即使是神靈下界,單純的肉體也無法和阿特蘭提斯人相比,所以即使普通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絲毫不比任何久精鍛練的武術專家差,何況依娃本身還是阿特蘭提斯人中的佼佼者。

“別亂來。”天閑忙一把擋住依娃的手。他雖然不是很介意這一拳,但他的身體只是普通基因形态,硬碰硬來一下,難保肉身不會損傷。

“放開我。”身體強度高是一回事,但力量卻是另一回事,在天閑的手中,依娃哪裏能掙的脫,拼命掙紮了幾下,也只是徒勞無功。

“你……”依娃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着天閑倒過去。

“小心!”天閑忙托住依娃,想把依娃扶正。

“別動。”依娃喝止道:“讓我靠一會,待會我還要回去。對,就這樣,不要動……唔。”

“哎,還是那樣,平時那麽兇悍,困了之後卻像個小孩子。”天閑輕輕撥開依娃散在額上的頭發。

平日裏習慣了短發,這次為了作秀居然肯留這麽長的頭發,記得以前依娃一直說長發太麻煩,所以總是不肯留長。

多久了,久的連天閑都記不清了。依娃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才會收斂起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睡着後的依娃那麽安靜,就像個嬰兒。

阿特蘭提斯王啊,你難道始終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給阿特蘭提斯人所造成的災難,為什麽經過當年的陸沉之後,你還是要再起風波。

“我怎麽睡着了?”天閑無意中碰觸到依娃的肌膚,依娃一驚而醒,“我該回去了,天閑,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會重新選擇嗎?”

依娃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天閑回味着那句:“你會重新選擇嗎?”

這一夜,天閑一夜沒睡好,難得有心情仔細回味自己往昔的所做所為。其實對錯并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裏可曾留下遺憾。

哎,或者有吧!天閑很迷惑……

“天閑,該起了。”花明心在外面打門。

“天亮了?時間過的好快。”天閑驚訝地看着外面,因為賓館用的是密封鋼窗,即使在白天,也很難察覺天色的變化。

“天閑,你在幹什麽?”花明心催促的聲音。天閑可是從來不會這麽晚起的,怎麽還不來開門。

“等等,來了!”天閑昨晚本就合衣而卧,加上一晚沒睡,自然用不着梳洗。

“天閑,你剛才在幹什麽?”花明心進門就東張西望起來,“嗯,好奇怪的味道。天閑,你完了,我要告訴小妹。”

屋裏還留着昨晚依娃身上那種獨特的體香,這些當然瞞不過花明心的鼻子。

“好了,大姐,算我怕你,一大早你究竟來幹嘛?”天閑可不以為花明心有什麽好心。

“哦,我就是來告訴你,評委的名單已經公布了,你和我都有份,唐老因為唐玲要參賽,所以不在名單裏。我來告訴你,接下來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可能會有不少佳麗來走後門,我要替小妹看着你。”花明心道。

“頭暈,怎麽會有這種事。”聽了花明心的解釋,天閑又開始頭痛了,他可不打算和那些莺莺燕燕的沒事在這兒過家家玩。

“不用擔心,有我呢。”花明心難得義氣地道。

“得了,你別自身難保就成了。”天閑打擊花明心。

“什麽意思?”花明心笑容一僵,怎麽覺得天閑話裏有話?

“嗯,我什麽也沒說。好了,我洗把臉,這裏先交給你了。”天閑忍住笑,他已經感覺到外面來了客人,就看花明心怎麽打發了。

“天閑,絲絲沒和你一起來嗎?”甜得發膩的聲音叫天閑和花明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進來的人和天閑想的大相徑庭,是那個在精英學院開精品店的彼得。在他身後進來的也是熟人,正是當日在醫院看上去慘不忍睹的馮豔豔。

“你怎麽來了?”打死天閑都不信彼得是來參加選美的。馮豔豔也不像,看她的穿着,怎麽看也像是服務生的打扮。

“怎麽?我不能來嗎?”彼得不高興地斜瞅着天閑,那意思是怪天閑看不起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在精英學院發財,怎麽有空來這裏啊。”天閑忙解釋道,他還真不想招惹這半人妖。

“死相,你不知道現在放假嗎?如果不出來打點零工,我都要喝西北風了。”彼得做的跟真的似的,不知從哪掏出條手絹在自己眼角周圍擦拭着。

“彼得,你不可以這樣。”馮豔豔第一次發話。

“哦,我。”馮豔豔的話似乎很有殺傷力,彼得吓的連忙收起手絹,“我只是看到老朋友太高興了。豔豔,你千萬別誤會。”

“哼。”馮豔豔用鼻子回答彼得。

彼得也顧不得天閑和花明心在場了,手忙腳亂地賠着不是,好不容易才讓馮豔豔破涕為笑。

“你,馮豔豔,你們?”眼前的情形看在另外兩人眼裏,想不産生聯想都不可能。

“你們別誤會,我們沒什麽。”馮豔豔忙撇清。

“對對,天閑,你可千萬別誤會。”彼得的樣子叫天閑想起一句成語:“婦唱夫随”,當然彼得下面一句話就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天閑,我們真的沒什麽。你不要和絲絲說,不然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馮豔豔不知道是氣好還是哭好。說起來彼得和馮豔豔之間也是很偶然的,那次馮豔豔被卡拉奸污不成而弄成重傷,彼得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馮豔豔床前照料,後來做鬼的卡斯被天閑趕走,馮豔豔也日趨好轉。

和彼得一來二去,使馮豔豔發現了彼得善良的內心,而彼得則被馮豔豔的楚楚可憐喚醒心中一點男性的英雄氣概。

就這麽兩人之間居然擦出了火花,只是馮豔豔和彼得約法三章,除非彼得改掉那玻璃的惡習,否則就不肯正式和彼得交往。

“好了,說正經的,你究竟為啥來的?”天閑怕馮豔豔太尴尬,岔開話題。

“天閑,這你可就外行了,彼得可是世界級的化裝大師哦。”花明心回答了天閑的疑問。

“他?化裝師?”天閑擺明看不起彼得,看他自己那德行,怎麽看都不像正常男人。

“是真的,你別看不起彼得。”遇到這種事,彼得和馮豔豔倒是能一致對外。

“不是不信,可是我想可能是審美觀的偏差了。”天閑一向就不喜歡那種人工雕琢後堆砌出來的美,所以也不是很喜歡化裝。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無論是花語,玉蟾,明心,或者謝雅,都是擁有自己特色的女子,不是很介意化裝。

真要說到喜歡把自己畫的花花綠綠的,恐怕只有朱絲了。

“哦,都在這兒呢?”彼得進來後門一直沒關,來了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這人天閑也見過,就是這次世界小姐選舉的主辦者。天閑和他的交往不深,只是因為炎龍集團生意上的來往看過這人的一些資料。

這個人和圖拉國的崛起一樣,都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偏偏又查不到任何不正當的底子。根據天閑手頭的資料,這個人和圖拉國或多或少都有所聯系。

此人以建築業起家,他旗下的建築隊以速度和質量聞名。衆所周知,建造摩天大樓,那總是需要一個最起碼的時間的,但這個叫歐倫的建築商卻完全打破了這種界限。

本來這種建造速度以及低廉的價格在建築界同行是很忌諱的,偏生在一次奇怪的地震中,只有他所建造的房子安然無恙,因而名聲大振,幾乎是一夜間成了建築界的名人,從而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奠定了今日的地位,雖然不能和炎龍、猛虎相比,但也相去不遠。

“這次能請到幾位大駕光臨,實在是我的榮幸。特別是真理社的各位也能屈駕下榻,實在使小店蓬壁生輝啊。”在場的都是東方人,這歐倫似乎對東方文明知之頗深,話語裏沒有一點洋腔洋調。

“客氣了,倒是歐倫先生這次的開銷很大,不知道有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呢。”天閑話裏有話。

“當然達到了,這次的花費,比起廣告的效果來,那實在是不值一提啊。”歐倫也不是笨蛋,和天閑玩起太極推手來。

“聽說歐倫先生以建築起家,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天閑成心刺激歐倫。

“哦?”歐倫一愣。

“記得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太古時在太平洋有個島國,那裏的建築水準是最高的,可惜他們的那個國王是個惡棍無賴,貪婪成性,帶的整個國家都變的污穢頹廢。聽說那家夥和自己的繼母也有過一腿呢。當然,相信歐倫先生一定是個很自持的人,像這麽大的手筆那種鐵公雞是一定會氣的上吊的。”天閑道。

因為天閑的話說的有趣,明心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歐倫的臉上一片鐵青,偏生要裝出一副笑臉來,倒也是難為他了,那種只有嘴角抽動的皮笑肉不笑,看在別人眼裏是那麽怪異。

“天閑先生真幽默。”歐倫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緒。

“哪裏,我是看着歐倫先生絲毫沒有普通爆發戶那種惡習,才敢這麽說的。”話裏的意思,你還是個爆發戶的德行,不過和普通的爆發戶有點不同而已。

“嘿嘿。”歐倫笑的更難看了:“我那還有點事,就不招呼幾位了。幾位請自便,我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向服務生提。”說完歐倫是用逃的離開了天閑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沒準真被天閑氣的失去理智。

“天閑,你剛才的話好奇怪?”看着落荒而逃的歐倫,花明心一頭霧水,怎麽感覺天閑說到那個島國時歐倫的反應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奇怪嗎?我不覺得啊。還有好些天才開始進入賽程,今天去哪逛?”天閑難得有逛街的心情,其實純粹是因為花語不在身邊感到有點不習慣。

因為大賽還要幾天,所以真理社決定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将今年的年會內容交代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