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複在地圖上确認已經到達目的地,我才付錢下車。
根本沒有落腳之地,通往居民區的這條小巷子能踩的只是幾塊人為堆放的磚塊,地上全是污黑的積水,上面還漂浮着各種垃圾,散發着惡臭。
我沒想到菅越居然住在這種地方,我更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能住人。
按照地址,一路問過來,我最終還是找到了第三宿舍樓。
我有點猶豫到底上不上去,我覺得菅越肯定是不歡迎我的,畢竟他那麽讨厭我。
但我還是想上去,菅越住在這裏,應該很缺錢,而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我腦子裏兩個小人在打架,最終決定用扔硬幣的方式。
我抛起硬幣,擡頭往上看,似乎看到了菅越熟悉的身影,顧不上硬幣的正反面到底是什麽,我往六樓爬去。
氣喘籲籲地爬到六樓,忍不住抱怨,幹嘛不按個電梯。
菅越家沒有門鈴,我只好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我還以為剛剛是錯覺,菅越沒在家,我便準備回去了。
吱吖
破損的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誰?!”
他語氣不太好,大白天還帶有濃烈的酒味,但我看着他三分酷似菅越的臉,強忍住嘔吐感,沖他笑了一個,說:“叔叔你好,我是菅越同學。今天他沒來上課,老師讓我把他的資料帶來給他。”
他沒說什麽,側着身子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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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酒瓶子,飯桌和茶幾上擺滿了方便食品的殘骸,甚至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我沒看到菅越,只好問眼前的這個酒鬼。
“叔叔,菅越呢?”
菅越他爸撿起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仰着頭往嘴裏送,發現瓶裏面連最後一滴都喝幹後,不悅地:“他做錯事,在關禁閉。你有錢沒?”
我只好從錢包裏掏出幾張毛爺爺遞給他,他連忙道謝,把鎖住菅越房門的鑰匙交拿給我後興奮地跑了出去。
我來到緊閉的房門外輕輕叩了叩門,沒人應,我就當他知情了,擰開鑰匙把門給打開了。
菅越正躺在床上,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你怎麽來了?”
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把剛剛騙他爸的那套又拿出來說一遍。
菅越沒表示出任何情緒,是讓我把東西放下後趕緊走。
我躊躇着不願意離開,拿他臉上的新傷說事。
“你臉怎麽了?”
菅越好像不喜歡別人看他臉,聽到我問他後,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立馬陰沉,黑着臉請我離開。
我自知說錯了話,努力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
“我只是關心你!”
“用不着。”
從學校追到家裏來,不計前嫌地主動過來找他,他都還要趕我走,我還能怎樣,只好把房門鑰匙丢給他,氣急敗壞地摔門走了。
結果才下樓我就看到先前那幫人。
我受不了了,主動走向他們。
哪想他們看到我,臉色都變了,以為我又帶了人來,看到我哥把他們教訓到位了。
“問個事,”我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問話,“你們為什麽總是堵着菅越?”
刀疤男以前只有一道疤,現在疤上加疤,變成了刀疤疤男,食指夾着煙,不屑地對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爸欠我錢一直不還,我還不能找他兒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我在心裏默默罵了一句:啊呸,狗屁父債子償!
“欠你多少錢?”
刀疤疤男舉起一根手指頭。
“一個億?”
“一百萬。”
哦,才一百萬哦,還沒得我零花錢多。
“還了多少了?”
“十萬。”
“剩下的我給你,以後別來找菅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