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醒了,鼻腔裏充斥着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讓我背脊酸脹,試着翻身,卻因為腹部以及關節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我重新躺回床上。

被毆打了一拳的左眼腫脹得難以睜開,我動了動手指,感受到有輸液針管插在右手。

似是我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小少爺醒了”,其餘人跟着喧鬧起來,急急忙忙跑到外面傳話。

不多時我的左右手都被握住。

左手是我爸,右手是我哥。

我爸手掌有繭,小時候在家裏颠勺磨出來的,我哥虎口有繭,家裏涉.黑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常年拿槍,練出來的。

我嘴唇有點發幹,拿舌頭輕抿了一口,扯着幹疼的嗓子問:“菅越呢?”

沒人回我,右手被緊緊握住。

“菅越是誰?你就是為了救他?”

我不救他我救誰,我肯定為了救他啊!

但我哪敢說,我都快看到我哥染紅的發絲燃燒成火焰了。

“沒,”我扯動着疼痛的腹部強行坐起身,“菅越是我輔導老師,全靠他給我開小竈我這次才能考試及格。”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你們班班主任,沒看到其他人,那個菅越沒出手幫幫你?”

菅越沒送我來嗎?

也對,他腿上還有石膏,不方便,沒來就算了,他沒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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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菅越沒來就算了,我想去找他,親自确認于航那個雜碎沒把他怎麽樣才行。

還有,我第一次及格的卷子還沒拿給他看呢。

“別亂動,胃出血,肋骨還斷了兩根,你非得把我和爸吓死才算完嗎?”我哥紅着眼睛又将掙紮着要起身的我按回床上。

我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我聽到他給他手下打電話,非要把于航弄死,就算于航他爸來求情也不行。

弄死沒必要,髒了我哥的手,把他那條踹人的賤腿弄斷就行,讓他也體驗一下菅越的痛。

我被迫在醫院躺了快一周,就連手機也被沒收了,每天唯一打發時間的事情就是寫信。

筆和紙是我爸留給我的,讓我有什麽需求就寫上面交給門口的保镖。

手可以自由活動後,我開始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把每天的百無聊賴以另一種方式呈現在紙上。

寫着寫着我忍不住描摹着菅越的名字,細數他的筆畫是多少,忍不住去想他現在在幹什麽,都過了這麽久都不來看我一眼,忍不住想他腿好了沒有。

可能是躺久了,我晚上睡夢總是不安生,老是覺得有人在摸我的臉,冰冰涼涼的手指在我臉上劃過,有點癢。

早上醒來的時候問保镖,他們都說晚上沒人來過。

那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出院那天我哥專門過來了一趟,替我收拾東西,他想讓我在家裏多休息一陣子,但我想去學校。

他擰不過我,把我送去了學校,專門找班主任老彭打了招呼,以他的前途威脅着如果我再出事就讓他混不下去。

我覺得我哥太兇了,等他走後我悄悄告訴老彭別擔心,我保他。

我沒休息,來到教室,他們正在上課。

我喊了聲報告,衆目睽睽從前門走了進去,所有人都在打量我,只有菅越目不斜視盯着黑板,我停在他面前,他也沒扭頭。

我坐回位置,為了不打擾他學習,我特意等到下課寫了張紙條給他,問他好了沒有。

他把我寫的紙條揉作一團丢進了垃圾桶裏,看都沒看一眼。

我拿手指戳了戳他後背,小聲問他怎麽了。

結果他冷着臉轉過來,打開我懸在空中的手,聲音洪亮地說:“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原本喧鬧的教室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吭聲,我尴尬地坐在位置上。

大家都想看我發脾氣,看我對菅越發火。

但我怎麽舍得?

看了一眼他已經拆掉石膏的腿,抓起椅子上挂着的書包,就從後門走了。

走出教室後,眼淚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菅越,你怎麽又不理我了,不是說好的不後悔嗎?

怎麽我還沒後悔,你就後悔了。

作者有話說:

不留言一下訴說一下對我的愛意嗎?【不要臉】 對了,征求一個【文案】,哪位看完了的小可愛幫我想個好一點的文案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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