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江鴿子與關山阿黎順着新開鑿出來的寬敞山道,一路來到了祭臺所在地。

在那邊, 高高的祭臺已經搭建完成, 鮮花,瓜果供奉圍繞在母神像的面前,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憑是哪裏來的地球人, 一下子看到幾百名穿着古代袍服的古裝愛好者。

并且這些人,還是本郡實權官僚, 他們聚集在一起大搞封建迷信活動, 這場面也足夠震撼地球土包子了。

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老衫,難免就生出一種異類的尴尬感。

如此,江鴿子便順着人群邊緣, 一路走到了這片平臺最高的地方,仰臉開始打量大地母神的真容。

面前是一尊三米半高, 一米半寬的香樟木雕琢的大地母神造像。

為了穩定龍爪凹的冤魂, 常輝新上任的官員悄悄去常青山的女神廟, 連夜将母神大人擡出, 放在了這個地方震懾怨靈。

誰知道那些古墓被掘開之後, 這裏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萬一有個不可控,有大地母神的存在, 大家也算是有個寄托。

這裏可還有個皇子在主持祭奠儀式呢。

所有的人都認為, 大地母神在此, 便是有上萬冤魂破墓而出也是不怕的。

而江鴿子卻表示懷疑。

就憑這個大木樁子?

它就是雕琢成了人的樣子, 哦,神的樣子,可它的本質難道就不是木頭麽?

是誰給予神,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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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人的貪欲與惰性麽。

如果真的是無所不能,造天空大地的萬物之主,她就不該有人類的形象。

他記得老街坊愛唠叨的一句話。

“大地母神無所不在,無所不知,對一切衆生公平……”

既然公平,為何偏又要做人類的打扮?

你還是不公平。

來這個世界,江鴿子便對代表大地的母神一直有好奇。然而他不是巫,又不信仰人家,就沒有像是老街坊一樣,一年到頭,如遇心事兒,就總要去乞求乞求。

現在他終于看到她了,當真正目睹面前這尊母神雕像,江鴿子卻發現,他的來自地球對宗教雕塑的刻板印象就又被打破了。

萬萬沒想到,她是走這樣兒風格的。

怎麽形容呢……不太好說。

她并非他想象當中的慈眉善目,整天做普度衆生狀的形态。

人家是一手持劍,一手拿着一把破木棍兒,身後還背着一捆豐收之後的麥穗兒。

所以,她這是想啥也管?

甚至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也非地球宗教女性角色的那種周身錦緞璎珞,珠寶環繞的奢華樣兒。

人家大地母神走的,可是艱苦樸素孫猴子在花果山的格調。

她光着腳,一足踏地,一足踩在一只已經死去,面色猙獰的老虎屍體上,她身着虎皮裙,上身穿虎皮肚兜,沒錯兒,就是地球那種防止小兒夜涼的肚兜兒,還露了整個後背。

許是凡人畏懼,今兒這雕像身上,就披了一件新作的,豔紅豔紅的絲綢披風。

那大披風在風中飛揚擺動,所以母神她老人家的後背還是藏不住了。

咳……這是何苦呢,給人家捏個衣裳,也不費事兒吧?

女神表情走淩厲風,帶着一股子濃濃的誰不聽我話,我就弄死誰的風格,而她的腰間還挂着一個牛角號,還綴着兩把鑰匙……

“其實,大地母神形象很多,咱常輝郡這尊母神的形象,算作是幾次大改之後的新樣式了。”

耳朵邊忽然傳來極其熟悉,親切的聲音。

江鴿子聞言心裏一喜,卻沒有回頭。

他只笑眯眯的擡着頭,看着面前這尊母神的造像說:“不是說,你要在中洲學習很久麽?”

連燕子輕笑着上前一步與他并立說:“學校還一年放四次假呢!何況金宮。您知道的,我學什麽都比較快,再說……您是不是對巫系教育有什麽誤會?其實那邊一點都不嚴格的,我吃的好,睡的好……長老們對我很好,阿家兄弟都很親切。”

“誰問你這些了?”

“可是我想您放心啊……說起來,您可能不相信,整個金宮的供奉大殿藏書館,我都找不到一本跟巫有關的書籍,還學個屁呀!他們只告訴我,睡在神像大殿,母神會在夢中傳授我一些東西之後,就把我丢下不管了……我一直到昨天還在大殿打地鋪呢!”

江鴿子好奇:“恩?她?她?你見過?給……給你啥了?”

真的有這麽神?就憑這個做一堆兼職的木頭樁子?

連燕子臉上帶着裝出來的苦惱回答:“啥也沒給!我連一面兒都沒有見過她老人家,我想……大概是因為我不夠虔誠吧。”

說到這裏,連燕子微微歪頭,在母神面前壓低聲音對江鴿子說:“我的神,就是您呀!我只信仰您一個就足夠了!”

江鴿子忍俊不住,笑了一聲,還踢了他腿肚子一腳後,也低聲罵到:“瞎說什麽呢!你嚴肅點兒……你,你什麽時候到的?”

這在人家正主面前說叛教的事情,也不怕一會兒你們總媽咪生氣了,召喚來一道閃電劈了你。

連燕子不在意的回答:“黎明,他們雖然故意瞞着我,可是只要我想知道,我就會知道……好歹我也是古巫,不許我來,難道是對我不信任麽?反正陛下說,我可以借用她的私人飛艇,我就不客氣了一下。”

江鴿子了然的點點頭,語氣帶着裝出來的羨慕問到:“哦,那還挺好的,威風吧?我是說……她那艘座駕,比她兒子那艘破船要大些吧?你什麽時候回去?”

“大多了,那上面可以坐下整個禁衛軍,據說還有最新的高科技武器,您知道麽,這艘飛艇光是啓動就要消耗數十萬貫的磐能,更不論飛行個來回了……一會學習完阿家兄主持的祭奠儀式之後,我就得……回去了。”

“啧……明兒咱手頭寬裕了,也整個小點兒的耍耍,所以說麽,人家還是對你不放心呢!”

“行,我回去就為您訂最新的飛艇相關雜志寄回來,您可以慢慢選,他們?哦!他們對誰也不放心!”

江鴿子聽完一笑,這才扭臉上下打量了一下連燕子。

當下,他便覺眼前一亮。

還別說,這金宮水土就是好。

這才分開幾天兒,就把這家夥養的粉粉嫩嫩的,再加上他今天穿着一套質量極上乘的薄紗質量的祭奠禮袍。

當山頂微風吹過,這人袍角翻飛,黑發飄揚,就有了仙人欲飛之姿。

好看的很呢!

江鴿子在東岸見過許多巫,可他确定,這只燕子應該就是全蓋爾最好看的巫了。

又想起這只呆燕子是自己家的,他便不免驕傲自得起來。

想到這裏,他就看着連燕子怪笑,還一臉的促狹表情。

連燕子見他這樣笑,便立刻緊張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見身上沒有不妥當,又想起鴿子的本性,他便無奈了……

連燕子苦笑,接着滿眼包容的嘆息到:“哎~您又在想什麽呀?”

江鴿子手肘親昵的拐了他一下說:“喂!笨鳥,你……”他擠眉弄眼一番之後說:“那啥,說說中州那邊有多少小姑娘,小夥子哭着喊着要做你的……咳咳~供養人呗!一定不少吧?”

連燕子微微呼出一口氣,有些氣惱的低聲喊到:“您……您在想什麽呀!沒有!”

“沒有?哼!騙鬼呢,不信!”

江鴿子一臉故意的不相信表情。

連燕子無奈,只好舉起自己的手,放在心口,很嚴肅的說:“要我在母神面前給您發下重誓麽,除了您,我不會有任何人的……供養人!今生今世,只要我活着就不會接受別人的供養!”

江鴿子面色一窘,他擡眼看看面前的母神,又看看連燕子,最後他依舊是嘴硬說:“切,不是說你養我麽?反正你又不信她,人家都不惜的搭理你,連個夢都不給你。”

可他卻不知道,人家連燕子說的可都是心理話。

自他在金宮正式成為古巫之後,他連續做了幾次盛大的祭臺。

這幾次祭臺的效果那也是相當夠夯實,那是舉手投足,很輕易的就發送了無數亡靈。

由此開始,傾慕崇拜他的供養申請人便蜂擁而至。

其中最大的供養人,就是那位女皇陛下。

當然,這位陛下手頭寬裕,不止巫她要賞幾個花用,和尚,道士,還有國家亂七八糟的各色民間某某協會什麽的,她也總是要賞一些玩意兒出去意思一下,捎帶收攏人心的。

連燕子是行情大熱的巫,據說他以後肯定前途無量,早晚會接近半神。

所以如家裏沒個百億貫家資,不是個繁衍了二十代以上的貴族世家出身,都不好意思遞送申請表的。

誰不想自己供養的巫與衆不同呢。

供養人就稀罕把自己的巫大人打扮的精精致致,吃的舒舒服服,照顧的妥妥帖帖。

連燕子長相漂亮,又能力強大,巫系內部,其實已經将他定為未來的掌舵人了。

如此,他的供養人的申請數目就秒殺了所有的巫。在金宮供養人審核辦公室,屬于他的申報表,能有滿滿三大櫃子。

可連燕子卻一張都沒看過的就拒絕了。

就連他那位混不吝的引導師姮不歷,他都有幾位不錯的供養人,在每個月初會巴巴的捧着萬貫的供養金,送到會所給自己的巫大人花用。

而連燕子,他是寧願自己在金宮的宮室內親手烹饪飯菜,他都拒絕接受一切供養。

對,人家現在還要寫書賺稿費了。

總而言之,有本事的人,是不發愁找飯碗的。

這就為難死一衆長老與供養人了。

人家不端別人家的飯碗。

這位,脾性也太古怪了,這不是壞規矩麽?

如嬰兒生出就知道吸允母乳一般,巫也有所愛好,也要花錢兒,要生活,要養家。

可自打有了巫,沒有一位巫大人是自己賺錢的。

像是那天在陛下放映室哭泣的那位老大人,他每個月從各地收上來的供養金,能有千萬貫。

這可是每月。

如若他心情好,出行遛一次彎兒,那基本就跟地球梵蒂岡教皇出行的聲勢差不離了。

人家在全國各地随便走走,四處意思一下露個臉,賜個福,這老頭的野生崇拜者,哭着喊着硬塞進來的供養金,能有大九位數。

幸虧他不愛出門,再加上陛下也哄着他不讓他出去。

實在是,太勞民傷財了。

打蓋爾大陸有了巫,巫與自己的供養人就有無數不得不說的故事,如果編纂成書,厚度不亞于東大陸人類發展史。

就連部落時代的圖騰上,都畫滿了巫與女神溝通的祭祀場面。

像是巫娶了民間的供養人了,像是巫為了王國展現盛大的神跡擊退侵略者了,像是不孕不育的供養人靠着體力勞動,換取微薄的供養金,終于感動母神給予子嗣等等之類傳說很多。

當然,萬事萬物都有正反。像是假冒的巫騙取了大量的供養金,令供養人傾家蕩産。

有道德跌破底線的巫,常年壓榨供養人令其傾家蕩産,賣兒賣女的事兒,也真實的在歷史上發生過。

甭小看這些民間故事,其實民間故事是民間對巫态度的一種體現。

人總是矛盾的一面虔誠,一面防備诋毀的。

巫再別扭,總好過奴隸你們的奴隸主吧?

所以說,掌握話語權很重要!可巫偏偏又是不愛管俗世的清閑人。

這就毀譽參半了。

步入現代社會,當科技逐漸成為推動世界的主角,巫的作用便漸漸的被消弱了。

而其他教派為了生存,都會做出一些順應時代的改革。

像是和尚教,人家就走出廟宇,主動幫助衙門各部門破案,慰問,免費法事……這個世界可并非只有巫能夠治病,祭奠,問鬼,賜福的。

如此,就像大地母神聽到了人們內心的碎碎念一般,養活巫太費錢兒了,就讓他們消失吧。

巫忽然就開始大量的減少。

本所有的人認為巫早晚會消失在這個世界,然而就像所有的史詩故事一般,當世界遭遇危機,就會有救世的英雄出現。

就這樣,一個能對付魔魇現象的杆子出現了。接着一個能送三萬冤魂回歸母神懷抱的古巫也出現了。

而随着連燕子入住金宮,全國各地野生的雜血巫,便猶如雨後春筍一般,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而連燕子的出現,又像證明巫系血統才是世間正義一般,他一來便展現了歷史傳說當中才有的強大力量。

一伸手就送葬了三萬亡魂。

如你找和尚教,道士教去送送葬。

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慢,也消耗不起人力物力。

這些教派單兵作戰能力都一般,人家從來都是集體行動的。

一場大法事,敲缽的,敲鈴铛的,管念經的,管跳舞的……總之很繁瑣就是了。

像是一下子三萬這個數字,累死他們也做不到,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真的用他們去做,怕是要把全世界的和尚召集起來,不日不夜的作法念經,沒個十年八年,這事兒且完不了呢。

再對比請一個巫齊活的事兒,找上萬的和尚吃喝拉撒這筆經濟賬,誰也能算的過來的。

還是巫大人們有能力又節省經費啊。

再去算賬,其實連巫大人本人帶他五系親戚一輩子吃喝拉撒能消耗國家多少錢兒?

還真沒多少!

一時間,能說話的,又開始說起好話來了。

各種被卡的經費,也加倍的撥款了,各地祭臺越來越多,人們又開始虔誠的匍匐在母神腳下了。

民間對巫的态度又産生了變化,他們又想供養了。

可惜,巫大人不是你們想供養就能供養的。連燕子去了金宮就只做了兩件事,他選了姮不歷做引導師,接着他毫不客氣的就拒絕了供養人。

又因為他帶頭,那些後來的小巫慕強,所以他們也不要了。

如此,他便從最漂亮的巫,轉化為脾性最古怪的巫。

他們都說,這位巫大人幼年在巫系家庭生活的十分艱難,因此他對一切巫系贊同的,必然要逆反。

最近,年青一代的巫,對連燕子推崇至極,已經無形的将巫系劃分兩派,都在下意識的模仿連燕子的一言一行。

然而,事情到這裏卻沒有結束。

對比常年供養,跟出一次任務算一次錢兒,還是按照亡靈數目,點飄飄人頭收錢兒,國家財政還是願意給供養金。

如今,大家都是極其願意守老規矩的。

畢竟,那樣合算麽。

老牌巫們自然不敢去怨恨連燕子,他們就只能回頭去譴責他的原生家庭。

畢竟,那邊是可以捏的動的軟柿子。

據說連燕子那位祖父,每天早起就是想找道具自盡謝罪,然而他活的依舊歡蹦亂跳,活的好着呢。

連燕子聽到江鴿子譏諷他不得大地母神的喜歡,他到也沒在意的。

他笑着伸出手,還有些誇張的給江鴿子比劃到:“雖然我不得她喜歡,不過,我在那邊還是學了一些東西的,他們教我敲鼓,打鈴铛,還有跳舞,我還學了一百多首贊頌歌兒,那鼓這麽大,用最堅硬犀牛皮制成的,一錘子下去,大地都在震動!

還有,在女神大殿有個神奇的撥子,我沒事就去敲敲……一敲那些巫就連蹿帶蹦的往大殿跑……嘿嘿,還……挺有意思的!轉明日,您有時間了,我就帶您去看看,敲給您看看,可有意思了!”

看樣子,連燕子也是沒給人家留下什麽好印象了。

江鴿子笑眯眯的聽着,偶爾好奇了,還會悄悄貼着他耳朵問他一些傻問題。

連燕子可不笑話他,還特別有耐心的與他解釋。

這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貼着耳朵神态親昵的叽叽咕咕。

他們卻不知道,當他們站在一起,就已經成了這片祭臺最漂亮的風景了。

旁人是看風景,可有一個人卻覺着自己的心都碎了。

俞東池幾次想沖過去,橫在那兩人中間。

可惜,他才一邁步,周松淳還有他新來的助手上手拉住了他。

周松淳抓着他的大袖哀求到:“殿下!殿下!!請務必冷靜!那位巫大人跟杆子爺的關系……您也是早就知道的……那是救命之恩啊殿下!

如今陛下對他的态度十分喜愛,幾乎就是百依百順了!還有,無論是他推動的巫系內部改革,還有他的人品,能力,帝國都離不開他!甚至就連內閣的議員們,都對他贊頌不已。若是一會您去,如觸怒了他,陛下浪費了這麽久的功夫,就全被您破壞了……殿下!”

俞東池眼巴巴的盯着看了一會,最後,他就只能甩開袖子,先看看祭臺那邊的人群,那邊的官僚們,已經開始看着這邊竊竊私語起來。

如此,他就只能強壓了脾氣,轉身回到休息處,神色晦暗的坐在了椅子上。

這位,壓根就不會追求人,也不懂得如何讨好人。

許是第一段情感來的太輕易,他如今也算是有了報應。

這世上,并非什麽人都對權勢有着天然的仰視以及不斷的追求的。

新來的助手小心翼翼的奉來茶水,先是看看他的臉色,接着低聲彙報說:“才将,飛艇站那邊來的消息,那位巫大人是乘坐陛下的傲陽號來的,他們還說……大約下午他們就回去了,您……您就忍一會就好。”

這并不是忍一會就好的事情。

俞東池已經預料到了。

江鴿子就像個身無漏洞的鐵殼實心人。

自己熱烈的,全心全意奉出真心,被人毫不猶豫的丢在一邊的絕望,他也不止一次承受了。

他每次都絕望的被劈暈過去。

醒來就不斷問自己,他到底做什麽了?怎麽就這樣不招人喜歡呢?

他是真的不懂,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真正如一般朋友一樣,坐在江鴿子身邊與他聊天嬉笑。

對,即便是他們真的沒法在一起了。他也想在他身邊,安靜的,被信任的守候下去。

然而,就這一點點的信任,鴿子也不願意給自己。

他從來都沒見過鴿子那樣笑過……那樣以一種極其放松,連同對方一切不好,都能包容在內的笑。

俞東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仰面靠下,語氣十分沒力氣的說:“你出去吧,我要一個人坐一會兒……”

祭臺前,連燕子存了一肚子心理話,依舊在愉快的講訴着,而江鴿子就在哪開心的聽着……

“鴿子,你說那些家夥白吃白喝的,成天到底是在做什麽?有巫都多少年了?幾倉庫書,可惜一本跟巫有關的都沒有……後來我就想,就像經營一門買賣一樣,也編纂一些書籍吧,所以最近沒事兒,我就動筆了……到時候,一定好賣!”

人家也不敢不買啊。

“立言啊……這個挺好,那你想寫點啥?”

“立言到算不上,我想我的稿費他們也不敢少給了,哦,我準備寫兩本書,一本《東大陸巫術發展史》,還有一本《推動世界的原始力量》,我就想着,以後有沒有巫都沒關系,然而他們的的确确為這個世界做過太多的事情了,您知道麽,在部落時代,巫要教育子民耕種,狩獵,紡織,還要兼職醫生,接産醫師,捎帶做做殡葬業……”

也真是夠忙的了。

江鴿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巫的生活,以他對于贊頌詞兒什麽的理解,都一并歸納入了流行歌。

所以,連燕子不像話,他也開始不像話起來。

他不在意的小聲說:“明兒你放假,回來!我在家裏也給你整套撥子鼓啥的,你也給我唱唱……”

還可以去老戲臺酒攤子手收費啥的。

可他這話音未落,他耳邊忽傳來一聲嚴肅機械的女人講話的聲音:

“年輕的勇者,感謝您擁有拯救世界的意志,我聽到了你內心的聲音,現在,将你的戰利品放在我的面前,我将根據大地的意志,賜予你戰勝邪惡的力量!”

“誰?”

江鴿子大驚的對空氣質問了一句。

東岸之後,他連升二十級,如今他六識敏感,周圍百米內,就是一只瓢蟲爬過樹葉的聲音都瞞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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