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貓的XX
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個女人,長發, 大波卷, 整理的非常得體, 聽到門口的動靜, 驚喜擡頭。
脈行看着站起來迎接他們的女人。
身材高挑, 笑容溫柔親切,歲月在她身上路過時,似乎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她看起非常年輕。
Wyn的眼睛跟她非常像, 很漂亮的桃花眼。
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眼底似秋天的水波, 清澈, 幹淨,閃着微茫。
Wyn喊了一聲:“媽。”
她來的路上, 一直在想該怎麽稱呼對方。
比自己父母年紀大的長輩,稱伯父伯母。可是, 對方看上去也就是比她的姐姐大了幾歲而已。
她笑了一下, 說:“阿姨。”
聞母露齒一笑,伸手招呼她過去, “脈行是吧?我聽我們家聞朔提起過你。”
脈行瞄了他一眼, 走了過去。
聞母一直保持着很得體的笑容, 看得出來,她挺喜歡眼前這個小姑娘。
脈行放松了不少。
“我一直等着你們過來開飯呢,”她推着脈行坐下, 自己在她對面坐下之後,拿着筷子夾了一塊雞蛋餅過去,放在脈行的碗裏,說:“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我不會做菜,就這個雞蛋餅還是聞朔教我的,我學了一天。”
脈行道了聲謝謝,然後Wyn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餐桌上,氣氛不尴尬,主要是聞母比較熱情,言語比較多,大多時候是脈行在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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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n沒怎麽開口,本來就是寡言少語的人,但是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不容忽視。
聞母興致勃勃說:“昨天他在我這兒急急忙忙就走了,說有人在等他,他說的是你吧?”
Wyn忽然接話了:“我一早跟你說了,等我的人是她。”
聞母沖他輕輕地“哼”了一聲,說:“沒跟你說話,別插嘴。”
Wyn摸了摸鼻梁,不吭聲了。
連生氣都這麽溫柔麽……脈行看他們這樣,有點想笑。
“他以前從來不帶女孩子回家,也很少接觸異性,滿心滿眼只有游戲,帶着他的那批戰士經常國內國外各地跑,”聞母說着說着,就開始有點埋怨的意思了,“得再多的冠軍,不回家看媽媽,有什麽用?不孝!你說是不是?”
脈行默默回了她一笑。
即使是埋怨……也是……好溫柔……
期間,Wyn的手機響了,他拿着手機走開了聽,聞母拿着桌上的搽手巾扔過去,砸中他的背,他回過頭來,神情有點無奈。
“你看,他又這樣了,吃個飯也不得安生,你以後跟他生活在一起……”
“媽,”Wyn接聽電話的空當,忽然揚聲說:“別挑撥,別對着我跟她的生活制造純屬你想象的波瀾。”
“……”
二十分鐘之後,Wyn還在聽電話。
聞母拉着脈行坐回沙發上,沏了壺茶,給她倒了一杯。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
聞母看着冒着熱煙的茶杯,說:“對于聞朔的工作性質,相信你了解過的,而且比我還要了解,是不是?”
脈行捧着茶杯微微一愣,看了過去,發現她的笑容比起之前,要含蓄了許多,也更加地柔和。
她點點頭,沒說話。
聞母繼續說:“我以前以為,他這樣子,不會有哪個女孩子看得上他,一個玩游戲的,整日居無定所……”
“他有,他很受歡迎的,萬衆矚目,他還創立了自己的俱樂部,”脈行說完,垂下眼睛,看着手裏一杯泛黃的茶水,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心中所願。”
“他的父親,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沒能說一句支持他的話。”說到這裏,聞母幽幽長嘆了口氣:“父子倆都固執。”
那杯泛黃的茶水,倒映出來的是一雙默然驚愕的眼睛,久久無聲。
……
……
聞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姑娘說了一些沉重的話題,于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人的一生可能燃燒,也可能腐朽。”
她忽然開口說話,讓聞母停下來,想聽她說點什麽。
她說:“這句話出自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我想,如果人的一生沒有追求,那是腐朽,若要燃燒,就是活在自己的追求與選擇當中。”
話說完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那杯茶的熱氣逐漸顯得有氣無力,直至消失。
脈行不好意思地牽起嘴角一笑,說:“我的意思的是,他……他只是……”
聞母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表示理解,“在這之後他一直在外面,四處旅行,很少回家,這期間發生了些什麽,我不是很清楚,他回來之後也很少跟我提起,但是看他現在狀态不錯,也就不多過問。”
“……”
那段時間他發生了些什麽?
她只知道,七年前,他的戰隊宣布解散了,對此,各大論壇一時之間議論紛紛,各執一詞,各有各的說法。
Wyn從外面進來,一個電話打了近半個小時,又惹來聞母的不滿,抱怨了幾句。
……
……
戲裏乾坤罷了,經年後,不過又是一筆笑談。
這是她在某一篇關于他的專訪裏看到的,他說的一句話。
或許,年少輕狂過後,榮耀與否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能否自由地活在自己的選擇當中。
即使那只是一款游戲。
……
……
天色暗下來了,脈行望着車窗,窗外景象只留下一閃而過的影子。
這期間她想了很多,想過之後仔細一回顧,卻又抓不到一絲痕跡。
直到車停下,他提醒了一句:“到了。”
脈行這才回過神來,望了望車窗外,已經到了她住的小區公寓樓下,樓下門口的那盞燈亮着。
她側臉看他,發現他也看着自己,目光極淡,眼底依然有一縷清晖。
她垂着目光一想,對他說:“下午的時候,阿姨跟我說了很多話。”
“嗯。”
他知道,他打完電話進來,在玄關處聽得一清二楚。
Wyn調整了一下姿勢,左手搭在方向盤上,稍微側着身,讓自己面對着她,聽她說。
她嚅動着嘴唇遲遲不開口,不知道說些什麽,又不想就這麽放他回去,在她不知道的某些時段裏,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感到難受。
他不主動說出來,她不知道怎麽開口,主動問了他,又怕觸及他的傷處。
掙紮許久,最後她說:“沒什麽,晚安。”
她說完,又坐了一會兒才去開車門,他卻伸手過來,拉住她。
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握住她的整只手。
“就像你聽到的那樣,直到我爸閉眼的那一刻,我都沒有得到他的一句支持,之後,我彷徨過,也曾懷疑過,有很長一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眼睛看着電腦屏幕,內心不再毫無雜念……”他停頓了會兒,望着她說:“你見過雜草叢生的場面麽?”
她點頭。
雜亂無章,茫茫一片,你想動手整理,可是無從下手,你茫然四顧,可是周圍只有你自己,呆着,愣着。
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狀态全無,我掙紮了很久,最後選擇了退役,那時候,剛好我們隊裏的其他人也發生一些事情,随後戰隊宣布解散。”
之後他四處旅行,非洲大草原,南非亞馬遜熱帶雨林,待過荒島,路過那些挑戰生命與精神極限的地方。
……
脈行感覺到他的拇指輕輕滑過自己的手背,一下一下,她看了很久。
網上關于Wyn各方面的信息不多,背景成迷,Wyn退役之後幾乎不再于公衆場所露面,網上關于他的照片少之甚少。
而對于七年前,他們戰隊忽然解散的真實原因,衆說紛壇,逐年累積使得真相越發疑點重重,懸念更甚。
他再次出現在公衆面前,是兩年前,成立Wynn俱樂部。
此後,他也甚少露面。
……
她忽然動了動身。
他看過來,問:“要……幹嘛?”
“……”
想……想過去抱他。
她尴尬地面朝着他趴着,這個姿勢,貌似……不太雅觀。
Wyn意會過來,輕輕笑了一聲,伸手過去将她一摟,抱過來,放在腿上。
坐在他腿上,她感覺怎麽坐怎麽不舒服,不斷地調整着姿勢,調整着合适的位置,車內一片沉默,直到——
他終于忍不住了,一下摟緊了她的腰。
“好了,別動。”
“……”
可是……
她覺得這樣還是不太舒服,而且她好像坐到了“不太禮貌”的地方,她執迷不悟地,打算再進行一次微調,屁股悄悄往上擡起來,挪了一下下……
又被他摁了回去。
“說了,別動。”
“……”
……
“可是……”
“沒有可是,別動,說第三次了。”
……
她僵着身體,慢慢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準備幾句說詞,打好腹稿,說:“我想安慰你,安慰完了就走。”
其實她想說,我想抱抱你,抱完了就走。
但是這種說詞太羞恥了,她拒絕說出口。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歪着腦袋看着她,說:“你這樣不厚道啊。”
她驚了一下,“怎麽不厚道了?”
“讓你走你不走,非要過來,既然過來了,說兩句就想走?”
“……”
是這樣的麽?是她自己非要過來的?
脈行偷偷瞄他一眼,有點心虛……
再瞄一眼,更心虛了。
再再瞄……
他捏着她的下巴,在嘴唇湊過來之前說:“別看了。”
榮耀與熱血的背後,其實滿目瘡痍,而過往的是非曲直,彈指間已化作一縷雲煙,浮光掠影。
而今,他難得清歡。
Wyn扶着她的腰身将她轉過來,堵住她的雙唇,舌尖tian過她的唇縫,不容置喙地tan進去——攻城略地。
脈行不自覺地往後仰,背抵上了方向盤,雙手摟上了他的肩,腦袋一片空白,舌根發麻,呼吸不暢。
他抵着她的額頭,低聲喃喃,問了一句……
……
……
帶她去見自己的母親,目的很簡單,這是一項嚴肅且必須的儀式,他只是沒有想到,他母親會跟她說起那些過往。
這樣性情柔和且感性的小姑娘,很容易被感化。
而他選在了她的理智最薄弱的這一刻展開攻勢。
欲行不軌,乘虛而入啊……
也算……機緣巧合了。
……
……
究竟是怎麽上樓的,她有點迷糊,一進門就被他抱着往卧室走,直到背部貼上溫軟的被褥,看着他淡而薄的唇覆着一層透明的水光。
……
……
脈行将臉埋進他的頸窩,耳根發熱的同時,她忽然想笑,伸手摟緊了他的腰。
Wyn搭着她的肩膀想推開她,她卻摟緊了不放手。
“這樣摟着覺得shu fu?”
“……”
她的前面,就這麽頂着他的xiong口,确實挺磨煉意志力。
他的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将她ya下去,猛然這麽一吓,讓她不自覺松開雙臂。
Wyn照着她的唇親了一下,淡笑着說:“經驗不足,招待不周,你多擔待些。”
她的耳根下,火勢壯大了……
她目光一偏,望着流連于天花板上的月光,片刻後說:“要不,我去喝一壇百年老釀壯壯膽。”她說着,忽然推開他,想要起來。
Wyn笑着喝一聲:“回來!”重新把她給安置在身下,順便撥開她的shuang tui,穩固在自己腰兩側。
他一顆一顆解着襯衫的扣子,慢慢道:“放心,這種事,男人一般可以自學成才,甚至舉一反三。”
他朝着她的唇落下一吻,接着腦袋一偏,wen上她的頸子……
一點一滴,激起她渾身顫栗。
……
……
在等着她慢慢适應自己的過程中……
忽然,他試着輕輕動了一下,出其不意地,她發出了一聲——輕——。
——她面紅耳赤。
Wyn揚唇,默然一笑,雙臂撐在她的兩側,俯身吻了她,随後靠在她肩上,低聲問:“可以了?”
“……”
她緊緊閉着嘴,實在是難以啓齒。
天花板上的月光似泉水泠泠,開始慢慢地模糊起來。
脈行有一種,會被他一撞就撞上床頭的危機感,于是分了些神,原本就意識迷亂,現在加上神經緊繃,分分鐘想棄他不顧……
他忽然停下來,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把她往回一拉,落下一吻。
——繼續。
她緩了緩氣息,說:“那個……呃……”
“嗯?”這一聲,比平時低沉上幾分,低啞又性感。
他垂眼看着她——有些狼狽。
發絲淩亂,身上深淺不一的hen ji,雙眸秀而潤,眼睛周圍紅了一圈。
她咬了咬唇,說:“要不……休息一下吧……”
他終于停下了,她剛歇了口氣。
忽然,Wyn摟着她的腰,将她翻了個身……
脈行拼命咬緊了唇,心裏慢慢釀出了一絲悔意——
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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