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貓的戒指
“所以他簡單的一句‘這兩天我去看了戒指’，就把你搞定了？”班若眼裏滿滿的震驚, 實在難以置信。
脈行：“嗯……”
她忽然憤而慨之：“儀式感倒是給我走起來啊！他連戒指都沒帶就把你感動得淚滿衣襟就像我床頭那只沒有高姿态的追求只懂得飽暖思淫/欲的皮卡丘似的恨不得随時随釋放十萬伏特并且招搖過市？”
“……”
“……”
成文那一口原本穩固在叉子上的蛋糕被吓回盤子裏了。
脈行雙手捧着咖啡, 愣了半天後問：“你說了什麽內容, 自己知道麽？”
“不重要。”班若拿着脈行的咖啡潤了潤喉, 放下, 說：“中心思想是，你對自己要有點追求，不能活得像日本晨間劇女主角那樣……”
成文問：“日本晨間劇女主是哪樣？”
班若笑對着空氣, 開始了她的表演。
“是, 我跟他在一起, 看中的并不是那些, 儀式感什麽的, 戒指什麽的，隆重的場面什麽的, 這些都沒有他對我的真心重要，我最大的願望, 就是可以每天早上站在家門口, 看着他迎着早晨的陽光去上班的背影，還有他迎着夕陽歸來的笑容。”
班若打了個響指, 說：“諸如以上的言論。”
脈行想象了一下, 說：“其實這樣還挺好的……”
班若嗤笑一聲：“別逗了, 聞先生是開着他那輛路虎去上班的。”
脈行：“……”
成文：“可是，聞先生在我心裏，是那種即使憋着尿也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大神, 最性感了，做什麽都是性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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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行扶額，對聞大爺遭受到這樣的比喻倍感無力……
班若嘴角猛一抽，說“……說的跟你親眼見過一樣。”
成文捂着嘴羞澀一笑：“我沒見過，但是脈行應該見過。”
脈行：“……不，我沒見過。”
成文：“诶？怎麽會沒見過？”
“沒見過很正常，不要一臉的不敢置信，”脈行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在隐隐作痛，“正常人尿急的話，不應該上洗手間麽？誰會憋着啊！！”
話說，這種好笑的話題為什麽要一本正經地拿出來讨論？
成文舉手：“我會。”
“我也會，”班若也舉手：“大半夜被尿給憋醒了，就會想反正一眨眼天就亮了，因為今天要上課啊，要上課的日子天總是亮的特別快，沒想到的是，我眼睛都快眨瞎了，特麽天還是黑的……簡直欺人太甚！！”
脈行被這兩位的“異舉”打擊的奄奄一息，道：“你們該反省一下自己才對，憋尿是一種不健康的行為……”
“三位客人。”
脈行擡頭看過去……
店裏的服務員笑得非常客氣禮貌，說：“能不能換個話題？麻煩尊重一下周圍喝咖啡的其他客人。”
“……”
“……”
班若極其鄙視地看着成文，“青天白日的，起頭聊什麽憋尿？”
“不聊聞先生，那來聊聊秦制片怎麽樣？”成文八卦兮兮的。
“那位失足中年大叔？”班若嗤之以鼻：“我已經放棄對這位的治療了，風流是病，不能治，故棄之。”
成文傻呵呵一樂，“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己被甩了的事實說的這麽桀骜不馴。”
脈行點頭，說：“從你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得出來，你對他餘情未了。”
“餘情未了？”班若笑了笑，說：“對，多餘的感情，這種感情經過長時間的閑置，遲早蒙上灰塵，灰塵積厚了，等同于入土為安，這就是時間最殘酷也是最酷的地方。”
脈行若有所思道：“最怕的就是你無法讓它閑置，時時想起，時時惦記。”
“停！”成文打了個響指，假裝自己打響了，說：“要不等兩年後再來聊這個話題？看看兩年後，班若對秦制片還有沒有餘情未了。”
脈行：“同意。”
班若：“對，兩年後抱着你的第一個孩子過來聽聽我餘情未了的故事。”
脈行：“……”
……
……
晚上，脈行窩在沙發上看電影，Wyn洗完澡出來，坐在她旁邊擦了半天的頭發。
他忽然說：“這個女孩一定會喜歡上那位德**官。”
脈行慢慢望過去，有些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驚訝的原因是，電影剛開始沒多久，目前法國女孩對德**官表現出了極度的抗拒，況且，她也沒告訴他，這位法國女孩和德**官就是男女主角。
他好整以暇，道：“我看過這部電影。”
脈行：“……”
真夠無聊的！！
這部電影她看過好幾遍，片子的結尾她重溫不下數十遍。
女孩漂亮清澈的雙眼蓄滿淚水，德**官離去時沒有遲疑與留戀的背影。
電影最後，德**官從上車到離開，都沒有一個正面的鏡頭，沒有面部特寫，沒有表達任何情緒，更加令人心酸。
後來，去向不明，生死不明。
沒有任何的戲劇性。
有些事，雖心知遲早，卻依然令人措手不及。
這晚她看了好幾部電影，他一直坐在她旁邊陪着她看，時不時交流兩句。
他陪她看了一場一見如故的愛情故事，又陪她看了一場人性的陰暗與光輝。
電影的接近結尾，瑪蓮娜望着丈夫的手臂，以平靜溫和又不失高雅的姿态，回到傷害過她的那個小鎮。
脈行轉過來對他說：“我覺得這裏是把人性的陰暗與善良之間的對比推至高/潮的一幕，看起來畫面很平和，但是陰暗的人依然渾渾噩噩，而美麗的女主依然高貴善良。”
當人有了嫉妒心理，美麗和優秀就成了罪惡。
而女主最後以平靜善良的姿态面對傷害過她的人，這樣的一幕才更具有沖擊力，這才是所謂的“雲泥之別”。
他淡笑着，“嗯”了一聲。
脈行看着他微微一愣，這下終于意識到自己抱着電腦連續看了三部電影。
她看了下時間——
已經12點了。
他就一直陪在旁邊，幾乎一聲不吭，全程陪看……
真難為他了……
脈行的眼睛看向空了的玻璃杯，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還是應了一聲：“嗯。”
……
……
他家裏的廚房，她見一次驚嘆一次，先進設備，高端設計，全自然景觀，優質采光，最重要的是，位置寬敞。
脈行拿着放在流理臺上的玻璃水壺，給杯子倒了大概七八分滿的純淨水，接着放下水壺，伸出左手去端杯子。
忽然，杯子發出了一絲清脆的聲響。
“……”
她一愣，把手拿開，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這下整個人都受驚了……
左手中指帶着一枚鉑金戒指。
脈行把手擡高一些，翻着手心手背，反反複複地确認，最後還用右手摸了摸——竟然是真的……
他什麽時候戴進來的？
……
……
脈行端着杯子出去，他就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似乎正在打字，她把杯子放在他前面的茶幾上，然後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的腦子現在是一長段的空白。
脈行安安靜靜地坐了有一會兒，然後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注意力似乎放在電腦上面……
“那個戒指……”她默默掂掇着，三思過後，才敢開口問他：“戒指……”
他依然只有：“嗯。”手上的工作沒停下。
她默默道：“我還沒有答應，你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
他忽然停下來，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擡起來，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戒指，說：“戴着不舒服？”
她一愣：“不會啊，挺好的。”
他繼續問：“尺寸覺得不合适？”
“尺寸剛剛好，”她笑着說“起先我還吓了一跳，沒想到這麽合适。”
他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看着她，“這樣不是挺好的？”
“……”
“……”
“嗯……”她轉了轉腦子，想了想，說：“我的意思不是指這個，你沒問過我的意願。”
“哦，那你的意願是——”他伸手把杯子端過來，繼續問：“不願意？”
脈行：“……”
Wyn：“不想答應？”
“沒有不想答應……”腦子忽然不夠用了是怎麽回事？
“那就是願意，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都會答應。”
他的每句話充滿誘導性，并且帶着點壓迫式的發問。
脈行的腦子倏地一動，說：“太專/制了，我是這個意思。”
“哦，是這個？”他忽然一本正經，目光直視着她，認認真真地問：“那麽，你願意麽？”
脈行垂着腦袋想了想，跟着慢慢擡起頭來——
“我可不可以……”她一笑，舉起兩根手指，說：“考慮兩天？”
儀式感什麽的，果然還是必須要的。
他跟着一笑，說：“可以，慢慢考慮。”
……
第二天，脈行在群裏發了張照片，兩分鐘後——
班若：wow……看來已經答應了。
成文：恭喜，放鞭炮！！
脈行：沒有答應，我說考慮兩天。
成文：……納尼？
班若：沒答應你戴什麽戒指啊！！腦子塞滿了海帶智商卡帶了？！
班若：摘掉摘掉摘掉！！！！！！！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暴走的情緒。
脈行：你最近的情緒是不是太易怒了？
班若：啊啊啊啊啊！！！！！！！閉嘴！！！！！
成文：我感覺她的怒氣可以穿透屏幕，好害怕啊！！
脈行：……
……
……
脈行也被自己的智商給恐吓住了。
說了考慮兩天的，怎麽還戴着？莫非就跟他說的那樣，自己很着急要嫁給他？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不敢擅自摘下來。
如果他生氣了怎麽辦？
完了，完全受制于他的淫威之下啊……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脈行趕緊收拾包裹，打算回自己的公寓，出門之後打了個電話給他。
Wyn：“怎麽了？”
脈行鼓起勇氣，說：“昨晚我說了要考慮兩天，我忘了跟你說，戒指也要摘下來。”
那邊安靜了須臾。
他說：“戒指戴着，你自己考慮兩年都沒問題，還有，過兩天我再去見見你家裏人，談談咱們的婚事。”
脈行：“我哪有那麽好騙啊……”
他慢慢道：“戒指不許摘下來。”
“……”
“我同意你慢慢考慮，但是該辦的事得準時進行。”
她望着天空愣了愣，問：“那我考慮的這兩天，有什麽意義？”
“說實話，”Wyn刻意停頓了一下，說：“沒什麽實際意義。”
“……”
“尊重一下你的意見而已，或者說，讓你心裏稍微感到一絲絲安慰。”
……讓她以為，她自己有說“不”的權利。
脈行一氣之下，憤憤道：“我決定多考慮兩天！！”
“多考慮兩年都沒關系，該下聘還得下聘。”
“……你欺人太甚！！”
“欺你有何不可。”
“……你不可理喻！！”
“在這件事上面，我沒打算對你理喻。”
“……”
這天晚上，Wyn回到家裏，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扶着額，無奈一笑。
***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一下，還有！！
哈哈哈哈哈我終于雙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