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相
我和江曉星沒成為男女朋友,但我們成了朋友。
當然了,我心裏肯定是抱着把江曉星追到手的想法了,因為我想,我和江曉星在一起,一定能歲月靜好,安穩餘生。
所以,我抱着“想和江曉星以一輩子為前提交往”的念頭,開始了我的男閨蜜之旅。
上天保佑我能從閨蜜轉職為男朋友,雖然我覺得按照我和江曉星不溫不火,還都膽小的不會在人際交往中主動邁步的性子,這條路大概會很長。
但我會加油的,如果她膽子比我小的話,那就由我先踏步向她走去,我會一直保護她,體貼她,盡己所能照顧她。
這樣的話,總有一天,她會願意向我走來吧?
冬天很快就到了,我媽給我寄了被子和枕頭,讓我能把自己的床鋪收拾得舒舒服服,寝室裏的人都很嫉妒,他們都很想蹭我的床。
這個時候我會努力堅守陣地,怒吼:“這是朕的床,爾等速速下去!”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我的床被迫分給了猴子和可樂。
哦,對了,可樂是我們寝室的老大,也是中文系籃球隊隊長,也就是,我的隊長,他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大名王百事,又名可樂。
可憐我那張搖搖欲墜的床,擠着三個大男人一整個冬天都沒有塌,也是難為它了。
據說江曉星那邊就沒這種煩惱,她在整個寝室裏只有一個朋友,就是和她同系同班的朱雨萱,值得一提的是,朱雨萱和我同寝的石軒宇是男女朋友。
雨(yu)萱(xuan)和軒(xuan)宇(yu),這兩個人的名字也是蠻好玩,估計他們兩個走一塊和名字分不開。
不過我和江曉星也有名字上的緣分,我的小名是星星,她的小名也是星星,為了區分我和她,周圍的人管我叫大猩猩,她是小星星。
其實我的長相屬于比較斯文的那種,用我媽的話說就是“我兒子一看就是個讀書人”,加上我有近視,總是戴着眼鏡,和大猩猩那種原生态動物一點也不沾邊,但只要和江曉星聯系在一起,大猩猩也無所謂了。
因為冬天天氣很冷,江曉星又看着那麽瘦,反正就是不經凍的類型,所以我咬咬牙,改掉了冬天賴床的毛病,每天起床先去食堂買兩個煮雞蛋用塑料袋兜好,然後站女生宿舍樓去機械自動化大樓的路邊站着。
江曉星沒有賴床的毛病,所以通常第一個出來的姑娘總是她,這時候我上去把雞蛋放她手上,聳肩:“走呗,今天我也要去上英語課。”
然後我們就能一起去課堂上占座了。
那是我們兩個當時最像男女朋友的時刻,但我知道,我和江曉星其實遠遠沒走到那一步,我敢說我是離她最近的男性,她也是除我媽以外,和我交情最深的女性,但我們就是走不到那一步。
但沒關系,我可以等。
持續一個冬天的送雞蛋為我贏來了一項福利,那就是在春天到來時,她願意和我一起渣基三了。
我們會一起去北極星網吧,然後開兩個臨近的座位,她手邊一瓶自己從宿舍灌的白開水,我手邊一瓶綠茶,然後我們開始一起下副本,一起加了惡人谷,因為她說喜歡王遺風。
其實老王那個笛聲啊……真心的催命,但架不住坐我邊上的姑娘喜歡,所以就和她一起去了,不然我其實不想加陣營,因為那樣的話,走路上容易被等級高的浩氣萌砍死。
等點卡燒得差不多了,我們就一起看海賊王了,她最喜歡看路飛,對路飛各種崇拜癡迷,我喜歡索隆,但也喜歡戴草帽的船長,在她的安利下,漸漸的也覺得草帽小子、未來的海賊王路飛魅力非凡。
不過她真的很好,在我生日的時候,還給我寄了一個索隆的手辦,說是生日禮物。
我抱着索隆傻笑,我媽抱着一束白梅走過,看了我一眼:“喲,思.春啦。”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我反駁了回去:“你才思.春呢。”
我爸我媽感情特別好,我爸是搞建築的,有時候會去山裏頭做建設,路上碰上個什麽野花野草的就拔下來,拿報紙裹一裹送給我媽,我媽卻一點也不覺得寒酸,而是興奮的滿屋找瓶子插花。
大概就是因為生活的家庭太幸福,所以我周圍的人才會總說我單純得像個傻子,老是不想事吧,畢竟我生活的環境不需要我煩惱什麽。
作為報答,在4月4日,江曉星的生日到來時,我借猴子的淘寶挑了一個路飛給她,對,那時候我連淘寶都不會用,可謂各種廢,雖然周邊好友都說我這個缺點很省錢。
後來想想,我其實也不知道那個路飛手辦到底是不是正版,但江曉星很高興。
我曾以為我們之間會一直這麽下去,在大學畢業以前,江曉星八成會耐不住我的死磨硬纏,讓我成功的從閨蜜轉正。
但事實總是沒那麽美好的。
有一天我在校門口等江曉星和我去網吧打基三時,看到她左邊顴骨的地方貼了一塊紗布,看起來很狼狽,但她的神情還是那麽淡定。
我吓壞了,沖上去問:“這是怎麽了?”
江曉星特平靜的回答:“沒事,熊孩子打的。”
我拉着她問了半天,她才有點不耐煩的告訴我事情真相。
江曉星打工很勤奮,一周要去四個孩子家裏給補習,其中一家錢給的不少,但是孩子也不好管教。
那孩子年齡已經初一了,是個大男孩,站起來不比江曉星個子矮,但脾氣很爆,江曉星給他複習某張錯誤很多的數學卷子時,那孩子總是不專心,江曉星卻不溫不火的繼續講,這份耐心是很讓家長喜歡的,但熊孩子不喜歡。
所以那孩子拿杯子在她臉上來了一下,偏偏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曉星運氣不好,那杯口有個缺口,于是她的臉上多了一條血痕。
簡稱,破相了。
那家家長吓得不行,連忙把滿臉血的江曉星送醫院,又是縫針又是敷藥,最後還給賠了醫藥費,又不停的鞠躬道歉,熊孩子也吓得不輕。
但江曉星卻沒惱,反而繼續給熊孩子做家教。
順便一提,這事過後,那孩子在江曉星面前就老實多了,喊幹啥幹啥。
江曉星說道這裏,還挺欣慰的感嘆了一句:“那孩子其實父母都是很好的高中老師,有素質,對我态度也很好,偶爾還請我一起吃飯,有這樣的父母,孩子本性不會壞的,現在就乖多了,我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讓他期中考試成績上去。”
我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反正那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熊孩子打一頓,因為一張臉對女孩子是多麽重要啊,現在江曉星都縫針了,眼看着就要留疤!
可江曉星本人都不介意,甚至還繼續着那份家教工作,我竟然也不知道做什麽好。
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我哥總說我沒用,我是沒用啊,喜歡的女孩子被人打了,可我什麽忙也幫不上。
我甚至無法要求她別繼續這份工作,因為我知道江曉星其實不寬裕,吃快餐就點十塊錢一份的家常豆腐,貴的都不肯點,也不像其他女孩一樣愛逛街,衣着簡樸。
我知道她其實愛講究,衣服可以舊,但要是棉布,而且一定洗的幹幹淨淨的,頭發也打理的整齊,看起來特別幹淨利索,然後冬夏兩季擦點郁美淨,防止皮膚幹燥。
事實上她的第一支有色唇膏都是我送的。
她在自己身上花的最多的娛樂費用大概就是上網費了。
我真沒用,平時我能在細節方面照顧她,可到了這種時候,我其實什麽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