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舍不得媳婦兒套不着狼
皇上自己沒有下蠱，鳳千岚更只是一個笨笨的孩子……單是用排除法，答案便能昭然若揭。
只不過，鳳千洛自己卻許久還正在原地，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那是他親弟弟啊！
“在桃源鎮的幼童案中，無獨有偶，也有一個面具男，身手也非常厲害……認識淩雲；這次出現在宮裏的面具男，身手能夠獨闖大內……而且認識燃天！江湖很大，淩雲和燃天的處處各不相同，但是朝廷很小，淩雲和燃天同屬鳳夙山莊……所以這個人來自朝廷內部的可能性很大！那時候，桃源鎮的知縣甚至把縣衙讓出來給他住，如果是單純的跟歹人勾結，恐怕做的沒這麽大膽吧？如果兩次面具男是同一個人，那麽這個人來自朝廷、是他的上官，也就不難解釋了！還有，那個面具男表現得很垂涎淩雲，那三王爺也……”
“在霍家莊，那個知縣曾經跟劉參謀密謀的時候，我們偷聽到他們說畏罪自殺的護國大将軍背後還有一個‘主人’……能夠把一個護國大将軍随意支配，随意決定其生死的……朝廷中恐怕并不多……”
“既是朝廷中人，又會江湖蠱術，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自己又有的是機會……如果沒記錯的話，三王爺回宮效力朝廷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江湖游歷，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他師從何人吧？”
“以太後的性命相要挾，逼迫皇上殘忍的對待燃天……那面具男能得到什麽好處？如果燃天在任務中身亡，便會得到一個封號，屍骨留在鳳夙山莊，得以永念，按照制度，鳳夙山莊就不需要再添加人手代替他！但是正因為皇上知道害了太後的兇手、又知道了你和燃天之間的關系，擔心他下一個目标是你的心上人，所以采用這種強取豪奪的方式強行把燃天調離，所有空缺的位置需要有人補上……而今天擂臺上大放異彩的人，那個叫做甄虎的，之前我在街市上見過他們……那是三王爺的手下！”
“燃天的妹妹死的時候，遇上的敵人……跟桃源鎮出現的敵人是一夥人的……所以面具人對燃天的了解，很多……而燃天當時調查的案子，是一個秘密的邪教組織……”
沈淩雲和展飛揚你一言我一語，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擺在眼前，只要一對接成功，信息便大量地擺在眼前，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他們并沒有再跟陷入沉思的鳳千洛說什麽，只是這樣的對話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能讓這個舉棋不定的皇上，聽得清清楚楚罷了。
這些信息，都是尚未上報的……因為種種原因，查不出結果無法上報，或者缺少能夠有效上報的途徑……但那是作為皇上和臣子之間的立場，但是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這麽一個溫柔有加、魄力不足的皇帝，這個人偏偏又如此執着于燃天……這種立場上的感覺便起了微妙的變化。
說是集體越軌犯上也不為過……只不過換種說法，這些人是真心在為他着想！所謂高處不勝寒，有這麽幾個敢跟他說真話的人，其中的好意……鳳千洛還不至于不懂。
“我該怎麽辦？這件事非同尋常……千羽于公是位高權重的親王，于私是母後疼愛的兒子……沒有十足的證據，光靠這些猜想，這個案子是沒法辦下去的—”
鳳千洛的确不是個擁有十足智慧的人，不然也就不會任由那個面具男人胡作非為……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卻步步掉入陷阱了！其實這樣的皇上也有這樣的好處，至少如果不是下面的貪官污吏和某些人故意作亂的話，這無為之治下的老百姓，倒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但是面對大是大非的狂風暴雨面前，鳳千洛的能力顯然是有所不足的——雖然只是推測，但其實結論已經相當明顯了！
弟弟這是要謀反，瞎子都看出來了……可是沒有真憑實據，他要怎麽拿下已經權傾朝野的三王爺？一想到剛才風千羽還在這裏跟他有說有笑的讨旨、談婚事，就像一家人一樣，轉眼間卻又要讓他面對這樣的真相……
集體陷入了沉默，鳳千洛的話帶給他們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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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怎麽抓人？風千羽是堂堂三王爺，皇上的親弟弟、皇太後的親兒子、在朝廷裏最位高權重的王爺，不但文武百官要看他的臉色，風千羽自己手中還握有大量的兵權……他做這種事，不會不留後手，玩一陣逼得他狗急跳牆，揭竿而起……這不是鬧着玩的！
其次，怎麽拿證據？就算給他們抓到人，沒有證據也很難堵住悠悠衆口，雖然王權社會，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以置那家夥于死地，但是那是三王爺，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沒有鐵證如山，那些臣子們就會以為三王爺是功高蓋主、人人自危……本身已經深受其害的太後，說不定還不明就裏、反過來怨恨皇上……可是這證據要怎麽拿？無憑無據總不能直接查抄吧？之前霍家莊的案子來看，這三王爺太謹慎了，根本就不會再外面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淩雲，我覺得康熙抓鳌拜那一招怎麽樣？”
——展飛揚這話，鳳千洛和燃天大眼瞪小眼，當然聽不懂，那比他們還晚好幾百年呢，但是沈淩雲聽懂了。
他們的智慧在于，從小就從課本上濃縮吸收了這些……而不像古代人，還得一點點靠親身經歷來積累。
沈淩雲微微一愣，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把三王爺騙進宮來直接拿下，雖然不知道這三王爺有多厲害……如果在桃源鎮，那個蒙面人“千刃鳳凰羽”真的是風千羽本人的話确實棘手，但他們這邊有四大名捕、還有飛揚和傲天彌幫忙，就算怕走露風聲不去驚動大內侍衛，應該也能拿得下……可問題是——
“那證據怎麽辦？”
這風千羽可不像課本上的鳌拜那麽張揚，萬一擒了他。在三王爺府找不到證據……他們就會陷入被動。
兩個問題剩下一個，卻變得更加棘手……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眼看書案上的油燈都快點滅了，外面也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可是還是沒有人能想出辦法來……沒有證據，就動不了風千羽！
可那家夥犯的不是小罪……往大了說，謀反，謀害太後……往小了說，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欺負燃天，而且這樣下去也會不斷的找沈淩雲和展飛揚的麻煩，被豺狼虎視眈眈，一直按兵不動只會讓對手不斷地伸出罪惡的黑手，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眼看上朝的時間都快到了，鳳千洛氣急的一拳砸在書案上……他沒用，他沒能保護好母後，還害的自己心愛的人受了那麽大的屈辱，燃天的初夜，被自己殘忍的強暴、弄得傷痕累累，還被那個混蛋在暗處冷笑着觀賞……可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連抓出真兇的本事都沒有！
沈淩雲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突然一咬牙——
“辦法也不是沒有，機會倒是現成的……”
一句話引來所有關注的目光，展飛揚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淩雲，你別亂來……你想幹什麽？”
果然，面對愛人的擔心，沈淩雲的眼神閃爍起來，那副表情擺明了底氣不足——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我是在想，那三王爺不是想娶我當王妃嗎？不如趁這個機會……”
雖然之前他是死活不同意，還以此要挾不給太後看病……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需要有人挺身而出，那風千羽做事滴水不露，如果不打入他的內部……這輩子都別想拿到證據！
如果只是做戲……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卧底……上一次，因為飛揚，不但任務失敗、還被這家夥欺負、還丢了性命……但是這一次，他一定能……
“我不同意，開什麽玩笑……你這叫送羊入虎口！你想被那家夥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麽？”
——展飛揚當即就急的跳了起來，讓他把他的寶貝拱手送給風千羽那種表面正人君子、實際是不折不扣的惡狼麽？他絕對不能同意！
鳳千洛和燃天交換了個眼色，他們知道……這似乎真的是唯一的辦法，但是設身處地的站在淩雲的角度考慮，這件事只能淩雲自己決定，這太危險了，他們沒有資格去逼他。
“飛揚，這是唯一的辦法……相信我，好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被那家夥……”
——被正義感趨勢的沈淩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斬釘截鐵的望着自己的愛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