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時刻拍拍他的肩膀:“你先放我下來,小沒良心的,情書還沒讀呢。”
“是感謝信。”易勳一直重複,他保證是感謝信沒錯。
然而,在他把剛剛打開的那封信看了一遍之後,低下頭無奈地說:“是情書……”
他又打開了幾封信,最後實在忍不住,痛心疾首道:“我們兩個當年是怎麽回事?這麽明顯的情書一個敢寫一個敢收,關鍵都沒看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多長點心就不至于到現在才在一起了吧?”
“是有些缺心眼……”時刻也服了。
易勳随便拿出一封,按照時刻的要求讀了起來:
“今日,又受您教導,直到深夜,您的身形依然在我腦海中久久難以消散,如果能和您一直在一起,該是我此生至幸。”
那個時候,他的信還有一股濃濃的強行向民國風靠近的感覺,他們當時每天晚上拍戲拍到一兩點,早上又要很早起床,所以他的每一封信都很短。
雖然短,但他們在一起拍了四個月的戲,易勳在後三個月裏每天給他一封,從未間斷。
看完信後,時刻把它們收拾好,放在卧室床頭櫃裏,然後又在電視機下的桌子上找了很久,在這過程中,易勳一直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他走哪,易勳就去哪裏。
他找了一會,突然回頭,手裏拿着一把鑰匙:“要嗎?”
“要。”不用想都知道,這絕對是時刻家門上的鑰匙,易勳乖乖将手伸出去,心快要跳出來。
如果說給他特地準備一雙鞋已經是肯定了他獨特的身份,那麽把鑰匙給他,就說明時刻已經完全把他當成了陪伴,一個可以和他攜手與共的人。
易勳當然欣喜。
“刻兒,什麽時候去我家一趟吧,我現在只拿了一把鑰匙,給你我就進不了家門了,但我也想把我家門上的鑰匙給你。”易勳突然趴在時刻後背上,在他的耳邊說。
時刻的耳朵因為易勳的呼吸有些癢,他摸了摸耳朵,合上抽屜說:“又不是做買賣,你今天來我家我明天就要去你家,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相信我,你家門上的鑰匙我勢在必得!”
“好,全都給你,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這話說的就相當暧昧了,如果及時停在這裏可能什麽都不會發生,可偏偏時刻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他回頭,挑了挑易勳的下巴,用更加暧昧的語氣問:“真的嗎?想要什麽你都給我?”
易勳一臉真誠:“真的,你要什麽我都給。”
“是嗎?”時刻壞笑。
“哥!”
突然,時淺出現在門口,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時刻:“……”
易勳飛快松開時刻,有種偷情被抓的感覺。
“你怎麽來了?”時刻沒好氣。
時淺忽視了他,權當他在放屁,她徑直走向易勳,用手肘在易勳身上一碰:“你那天不是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哥嗎?騙我呢?”
“因為害怕你們反對,所以不敢說實話。”易勳直言。
“我門反對幹嘛?我那是為我哥打聽你的想法。”時淺朝時刻擡了擡頭:“看到這個人了嗎?”
“……看到了。”
“這個人天天在家裏搜你的各種視頻看,從來不看別的人,就只盯着你一個人看,他還死不承認自己喜歡你。”時淺替時刻着急,更多的是時刻終于願意走出這一步的興奮。
“我不是說了我是喜歡他嗎?”
“你少騙我了,你當時那态度不是為了敷衍我嗎?”時淺瞪了時刻一眼:“我還沒傻。”
她轉過頭繼續對易勳說:“不過無所謂,沒有人能逃得過真香定理。”
“所以你來這究竟想幹什麽?”
“為了送你兩個字——真香!”時淺為自己的遠大目光感到驕傲。
時刻點點頭,極其淡然道:“好,我接受了。”他伸出手,平攤在時淺面前。
時淺退後一步,疑惑地問:“幹嘛?”
“把我家門上的鑰匙給我。”時刻一本正經地說:“通過今天這個情況,讓我知道你不能拿着我家的鑰匙,萬一我和易勳做點什麽,你一聲不吭地跑來看見了,我們兩個得有多尴尬,快點拿出來。”
時淺一邊把鑰匙放他手裏一邊說:“覺得尴尬還要說的這麽清楚,我還是覺得你要點臉好。還有,我并不稀罕你的鑰匙。”
時刻收回鑰匙,很認真的說:“爸媽那裏還有一把,看來也要拿回來。”
易勳在旁邊很淡然。
好害羞,可我依然能表現的很淡定。
時淺看着易勳,發現易勳竟然不動聲色,時刻說出這麽流氓的話他竟然臉不紅心不跳。
這還是幾天前她看到的那個內斂的易勳?
她痛心疾首,自己家這哥哥果然是個禍害,這才在一起多久,易勳的臉皮就這麽厚了,要是再過一段時間,保準能和時刻并列成為他們家最不要臉的兩個人。
于是,她懷着期望,拍了拍易勳的肩膀:“雖然我知道想抵抗很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保持自我,不要被我哥影響,變得和他一樣不要臉。”
易勳微笑着說:“不,那是因為你沒看到我不要臉的樣子,而且,我就喜歡你哥這不要臉的勁。”
時淺睜大眼睛點點頭,震驚着滾遠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易勳和時刻是一丘之貉,只不過時刻隐藏的深,易勳隐藏的更深罷了。
時刻碰碰易勳的胳膊,挑眉嬉笑着問:“就喜歡我這不要臉的勁?嗯?”
“也不是,只要是你,不管是公衆面前那個淡然的時刻,還是現在這個悶騷的刻兒,我都喜歡。”
“……悶騷。”
易勳把手裏的鑰匙在時刻面前晃一晃:“只給我留一份鑰匙,說吧,你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嬌?”
時刻伸手搶他的鑰匙,被易勳靈活地藏在背後:“不想被藏就拿出來啊,給你嘚瑟的。”
“不要。”易勳迅速把鑰匙塞進褲兜:“你自己來拿啊。”
時刻突然站直,整理自己的表情,淡淡地說了句:“你以為我不敢摸你屁股?”
“不是,就算你摸了,拿走了鑰匙,最後鑰匙不還是要給我嗎?”
“也就是說,你想讓我摸屁股,才把鑰匙放兜裏的?”時刻嗤笑:“你這都什麽癖好?你看你像不像個變态?”
“就算你覺得我再變态,你也退不了貨了,我這變态以後就賴上你了。”
“今早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我應該冷靜一點,多想想的,本來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變态了,沒想到竟招惹了一個更變态的,這下好了,兩個變态湊一起了。”時刻笑着搖頭,像是在感嘆什麽一樣,連連嘆息。
易勳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膩歪夠了,兩人坐在沙發上《水妖鐘七》。
也不知道是誰提出來要看的,總之他們兩個現在就是非常尴尬。
本來從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就已經很不習慣了,這部劇還不是按照劇本拍出來的,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兩人都有種日常生活被直播的感覺,再加上旁邊坐着的是和自己一起在劇中裝傻的人,等現在他們再看這劇,發現劇中那些撩和防止被撩的場景都很尴尬。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時刻敲了敲易勳腦門:“我這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不來撩,反而去撩一個二次元紙片人,是不是傻?”
“這不是慫嗎?”易勳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腦袋瓜是不是秀逗了,現在越看這劇就顯得他越是智障。
兩人對望好久,終于沒忍住趴在腿上大笑起來。
“讓我怎麽說你好呢?”時刻把眼淚都笑出來了,他學着電視劇裏易勳做的那些動作,一字一句道:“白教授,我真的沒有一點希望嗎?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時老師,我真的很喜歡你啊。”易勳的尴尬勁過去,他坐在時刻面前的地上,從背的書包裏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冊,擺在時刻面前:“本來打算用這本相冊感動你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快就和我在一起了。”
易勳翻了兩頁相冊,他輕輕一笑,拿出一張照片:“其實……我兩年前和你分開後,并沒有停止寫信,只是一直沒有給你的借口,就只能把信寫在你照片的背後,努力克制自己對你的感情。”
時刻從他面前抱起相冊,牛津詞典那麽厚的一本a4大小的相冊,真不知道易勳是怎麽想的,從酒店一直背到他們家,怪不得易勳怎麽都要把自己的背包拿上。
他翻開,每一頁都是自己的照片,一面四張。
“刻兒,其實我之前沒想過和你在一起。”易勳把相冊翻到最後,是一片空白:“這不是我第一個相冊,我以前一直想着,等我收集十個相冊的照片,應該就會放下你了,但是,果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這些空白,我想用我們兩個的照片填滿,十個相冊肯定不夠,我先去訂購一百個相冊。”
他從懷裏取出一個戒指:“一開始我覺得,送戒指有些矯情,而且我們也不能結婚,戒指顯得有些尴尬,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得送你戒指才行,因為其他東西別人可能也會送給你,但只有戒指,你永遠不能要別人的。”
“我覺得,有了戒指,就可以把你一直拴在我身邊了。”易勳單膝下跪,說的很珍重。
時刻一輩子肆意慣了,一時間遭遇這種求婚儀式,他懵了很久,最後實在沒忍住破壞氣氛:“趕緊戴,戴完起來,搞得我好像是一個小媳婦似的,毛病!”
易勳嘚吧嘚吧給他戴上了戒指,然後轉了個身就把自己那枚戒指戴上了,他在時刻面前晃了晃手:“看,我也是你的人了,稀罕嗎?”
“稀罕。”時刻直言,他家易勳他能不稀罕嗎?
易勳看着戒指,他也稀罕時刻。
今天早上直播的時候,時刻在他的腿上捏了一下,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時刻不介意觀衆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
于是,易勳心機了,他故意表現出害羞的樣子,将兩人的關系挑明給觀衆看。
他和時刻是一類人,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這是他的人,別人絕對不能碰,不過,可能是和沈自羽待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占有欲比時刻強太多了。
從時刻說願意讓他追的那天,就已經逃不掉了。
“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時刻起身拿了禮盒:“兩年前準備的禮物。”
“什麽?”易勳很好奇,到底有什麽禮物是時刻兩年前就想送他的。
他一邊打開一邊聽時刻說:“你生日不是在我們殺青的第二周嗎?我那時滿心歡喜,心想你生日肯定會請我,便興致沖沖去做了一個粘土娃娃,結果你卻并沒有邀請我,我以為是你沒有過生日,直到第二天淩晨在朋友圈裏看到了你慶祝生日的照片,才知道在你的心裏,可能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唉,我現在真是越想越生氣,個小沒良心的,浪費你哥哥我的良苦用心,從小到大我送出的禮物不少,但從來沒有像這個禮物這麽用心。”
易勳看着自己模樣的粘土娃娃。
這個粘土娃娃遲到了兩年,這遲到卻是因為他親手将這個娃娃推開了兩年……
“行了,別感動了,今天說了這麽多膩歪的話,我都快要膩死了。”時刻站起來,對易勳說:“我去洗澡了。”
“刻兒,我今晚能留下來和你一起睡嗎?我只是想摟着你,其他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
時刻回頭:“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要是不想你留下,就不會留你到現在了,不過和我睡一張床……你要是想,就随你的便吧。”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嗎?”
時刻剛才還很淡然的臉瞬間紅起來,他退回來,無奈地說:“你臉皮還是薄點好。”
“我衣櫃裏有沒穿過的內褲和睡衣,你自己去找找,內褲在中間櫃子下面那個黑色的盒子裏,睡衣……”
“內褲我可以穿新的。”易勳打斷他:“但是睡衣的話,我可以穿你的嗎?”
“怎麽?想聞聞我的體香?”
“嗯,感受一下你的芬芳。”
“一邊去,還芬芳,我洗幹淨的睡衣在卧室床邊的小櫃子裏,你自己去拿吧。”
易勳點點頭答應着,激動得感受芬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