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團
鬧了許久,餘風才肯下床跟着季辰遠去清洗。
陳小打了水進來,見自家王爺披着餘風這小賤蹄子的外袍,松松垮垮的,餘風還一個勁兒地往季辰遠身上黏,陳小頓時心如死灰。
季辰遠接過布巾,瞪了陳小一眼:“看都看見了,還不去聞風苑拿身衣服給本王。”
陳小看了看那對新人,萬念俱滅,只得退身離開,看到門口候着的林佑,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林佑看到陳小這副表情,心中了然,同樣悲憤地拍了拍陳小肩膀。
兩人恨不得一同躲去哪個角落,一起抱頭痛哭,再紮個小人,将餘風上下十八代咒罵個遍。
就這樣,季辰遠換好了衣服。這般風風雨雨的早上對林佑和陳小來說,算是過去了。
“雲水臺的消息下來了嗎?”季辰遠問。
林佑做了個揖,回道:“回王爺,已經有消息了。沉霜姑娘是個孤女,約是七歲被赤澤城的一個商人周潮生收養了。”
“周潮生?”季辰遠微微蹙眉。
“沉霜姑娘十七時被送進了碧春閣賣藝,但并不是和碧春閣簽定了賣身契。就只是像去打工一樣,每晚都去彈琴。有時周潮生和同伴去碧春閣喝花酒,沉霜姑娘也會去一旁彈琴助興。”
“簡直是漏洞百出。疑點這麽多伍大人那也沒查出來嗎?”季辰遠有些惱怒。
林佑看了下季辰遠,小心地回答:“這,伍大人或許只當是個普通的清倌,沒察覺詭異吧。”
餘風抿了抿茶水,“不是誰都會對一個陌生姑娘這麽敏感的。你們王爺,想來是常常流連花叢,對姑娘們的心思好拿捏得很。”
餘風一通話說得陰陽怪氣,瞎子都瞧得見這空氣中滿滿的酸味兒。
林佑和陳小面面相觑,暗自感嘆王爺今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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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遠只得悄悄拉住餘風的手,正色道:“還有什麽消息?”
林佑說: “沉霜姑娘有一個相好,叫林抒予,是九溪城的一個賣書畫的小書生,最善畫白蘭花。平日還幫別人讀信和寫信。白蘭花是他栽的,波斯貓也是他買的。”
餘風不知又作什麽妖,把手抽了出來,“唉喲,果然是別人家的男人。”
深陷愛情的泥潭的季辰遠此時有苦說不出:“我不是給你栽了一池荷花嗎?”
餘風哪裏滿足,“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罵我水性楊花。”
季辰遠又拉過他的手,“水性楊花那是海菜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瞎想什麽。而且我不是還給你買了只波斯貓嗎?”
餘風這個不作要死的臭妖精癟着嘴別過臉去,“我那個被腌了,你還叫它雞,還打鳴,你什麽意思。”
季辰遠十分無奈,可能還有些後悔,“沒有什麽意思,那不是你自己挑的嗎?”
“你還往我房裏塞別的女人,誰知道你有沒有親自嘗過。”
餘風這個人,胡攪蠻纏得很,翻起舊賬來絲毫不比女人遜色。
季辰遠迅速轉動了腦筋,嗬,男人。他一把将餘風拉到懷裏,往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恢複神态,“還查到什麽,趕緊說。”
林佑和陳小毫無遮攔地被秀了一臉。
林佑回道:“王爺,我們的人查到,沉霜姑娘的貓确實是來源于那個波斯商人。那商人名叫迪亞。”
“海關的存檔呢?”季辰遠又問。
“在九溪城的海監門并沒有任何迪亞進口的相關檔案,但進口波斯貓的波斯商人不少,在海監門都有存檔。且迪亞原不是做波斯貓生意的,他從波斯帶來了大量的劣質香料,但因接到衆多的投訴,已被撤銷進口許可了。”
餘風想了想,問:“還查到什麽嗎?”
“目前是這些了。”林佑回道。
“這四個人都有問題,但現在還很難推斷他們和春樓藏屍案有沒有關系。”餘風微微皺眉,說:“如果能查清楚迪亞的貓的來源,那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說話間,徐管家來了,“王爺,京城有信。”
季辰遠接過信,大致看了一下,臉色漸漸就沉下去。
“怎麽了?”餘風問道。
季辰遠折起信紙,不屑一笑,“哼,有個攪屎棍要來打擾我們。”
餘風臉色微微一秉,但還是細細開解道:“那這樣說別人好像不太好,他應該只打擾你吧。”
季辰遠不解,牽起餘風的手展示出來,“現在是我們了。”
餘風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動一下,“但他是攪屎棍诶。”
“所以呢,”季辰遠有些急躁,“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你這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餘風解釋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們才剛剛在一起,就因為這個攪屎棍你要和我反目。”季辰遠難以置信。
林佑和陳小站在一旁,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句話:果然是有夫妻相啊。
徐管家猶豫着要不要勸一下,及時被林佑他們拉住了。他們真的很想知道誰會贏,并悄悄為季辰遠加了一把油。
“你滾啊,誰要做屎啊。”餘風扯回自己的手。
季辰遠楞了一下,委屈巴巴地拉回餘風的手,“我錯了,我錯了。他連攪屎棍都不如。”
餘風又撇了他一眼。
季辰遠馬上反應過來,拍了下自己的嘴,“又說錯了,又說錯了。”,然後又把人拉到懷裏細細哄着。
林佑和陳小的心唰地涼透了。
唯有徐管家在心裏默默為兩位主子賀喜。
“到底是哪個倒黴的家夥要來啊。”餘風靠在季辰遠懷裏問。
季辰遠一邊順着餘風的頭發一邊說:“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還妄想和我搶皇位,我二哥,宣王。”
餘風疑惑道:“你不是沒坐上皇位嗎?”
季辰遠狂妄地笑起來,像極了那些面目猥瑣的奸佞,餘風有些想逃離這個懷抱。
“那也是我從他手上搶過來,然後讓給我五弟的。就憑他,哼,手下敗将。”
餘風和季辰遠目光相觸,兩人會心地喪盡天良似的嚎笑起來。
畫風轉得太快,徐管家有些接受不了。林佑和陳小一人幫他撫胸,一人幫他順背,夫妻相,夫妻相。
“他來南越做什麽?”餘風側頭問季辰遠。
季辰遠想了想,說:“信裏盡是說什麽牽挂我的鬼話,誰信啊。他愛來就來,反正我也不會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