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點奇怪

深夜, 一輛輕便馬車駛在街上,秦懷坐在馬車內, 支着下巴想着趙時煦和楚輕, 他閱人無數,第一次見這兩人就覺的不同凡響,現下因為他們還驚動了主子,到底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秦懷這樣想着,但其實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畢竟在常人的認知裏,那兩個身份的人都不會去小倌樓才是。

“公子, 到了。”外頭的小厮輕聲喚道。

秦懷“嗯”了一聲,掀開車簾下車,面前是一座宅子的後門, 見他來了, 後門處已有侍衛等着了,但說話時卻有些抱怨的味道:“什麽事要這時候過來?主子已經歇息了。”

秦懷臉色淡淡的, 道:“老板有急事讓我禀告主子。”

“那趕緊随我來。”

秦懷點了下頭, “有勞。”

秦懷跟着那名侍衛入了宅子,這座宅子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每次來都是走同一條路, 從後門入,然後穿過廚房,再從廚房跨過角門, 最後進入一間卧房,最後從那間卧房書架後的地道而入。

那侍衛為他打開機關,道:“你且去。”

秦懷點了下頭,獨自一人提着燈籠入了地道。

這是見主子的規矩,這邊宅子的人不得入地道,相反,地道那頭的人也不能入,而這處宅子的用處似乎就是為了這條地道,但這宅子是有主人的,只是宅子的主人和主子之間好似又沒什麽聯系,就如同開了一個方便之門一般。

秦懷每次來都對他主子的心思感到佩服,如此繁瑣,将來若有人懷疑,定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只能懷疑這宅子的主人。

正思索着便到了,秦懷擡起手在旁邊的石壁上連着敲了六下,放下手等了一會兒後,石門才打開;他提着燈籠而出,卻立刻垂下了頭,往前走了幾步後便跪了下去,“奴才給主子請安。”

簾子後面的男子躺在床上,半夜被吵醒令他怒氣橫生,且絲毫不克制,閉着眼嚷道:“何事?”

聽到他的語氣,秦懷略有些哆嗦,雙手撐在了地上,跪俯着,“驚擾主子,奴才該罰。”

“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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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吸了口氣後才道:“老板讓奴才來禀報主子,慶餘莊今夜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恐是宮中之人。”

床上的男人隔着簾子瞪着他都讓他感覺到渾身不适,只聽他道:“宮中之人有誰是我招惹不起的麽?”

秦懷一聽,忙将今夜發生的事清晰明了的對簾子後的男人敘述了一遍。

才一說完,他便見原本躺着的男子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切的問道:“你們的人可傷到那個容顏俊美的男子了?”

秦懷頓了一下,似沒有料到男人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他二人輕功絕佳,并未有傷到,且蕭乾也及時讓人住手了。”

“下一次,再遇到那個買你的客人,直接想法子殺了。”

秦懷聽着男人冰錐一般的聲音,應道:“奴才明白了,只是那人和那俊美男子是一夥的。”

秦懷的話音才落,人卻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落在地,喉頭一陣腥甜,他蜷縮着身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才立刻跪俯好,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只道:“奴才多嘴,求主子恕罪。”

秦懷說着,沖他叩首,不敢擡頭看他,卻見他掀被下床,然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雙眸裏蘊藏着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氣,秦懷只聽他咬牙切齒的喚了一個名字,“趙時煦!”

秦懷心中并不驚訝,因為早就猜到了,現在是證實了。那二人果然是當今皇上和南境那位小王爺,也是讓他主子早前失了些大權之人。

意識到此,秦懷暗吸了口氣,“主子,老板讓奴才請示主子,可要做什麽防範?”

“趙時煦,你當真以為你取代了我?”

秦懷聽着他狠辣的語氣,看着他難看的臉色,不敢多言,只聽他吩咐道:“不必做什麽,一切如常便是。”

“是,奴才遵命。”

“下去。”

秦懷聽後,又趕緊應了一聲,但是卻沒有立刻退下,猶豫再三方大着膽子問道:“主子,請問束焉去哪兒了?”

話落,他雖沒有擡頭去看男人的表情,但也因為周遭的寂靜而知道男人的怒氣,他家主子向來不喜歡奴才們提問的。

秦懷閉了閉眼,眼眶有些濕潤,再次大着膽子接着道:“奴才就束焉一個弟弟,若有什麽危險的差事,奴才願意替束焉去。”

“秦懷,術業有專攻,我在不同的地方培養你們,便有不同的用處,更何況,成了我的手下,你的心除了在我身上,還能在別人身上麽?”

秦懷抿着唇,臉色不是很好,但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男人,因為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一向狠辣的人聲音突然平靜,絕不是什麽好事。

“奴才逾越了,求主子責罰。”

“三十大棍,領了再回。”

“是,奴才告退。”

秦懷說着,起身後還是沒看他主子,只欠着身子退了出去,退去時依然很是擔心束焉,他們兄弟倆自小就被主子秘密訓練,束焉武功極好,口才了得,被主子放在身邊,經常做一些暗殺之事,而他擅長暗器,過目不忘,被放在慶餘莊做頭牌,不少達官貴人,到了他手上,不出一月,家中底細全露。

只是早前束焉秘密離開京都,現下已快一月了,音訊全無,他實在是想不出,是什麽任務能讓束焉去那麽久,故而很是擔心。

秦懷看着屋內人的身影,眼底有一絲戾氣,但片刻後又沉了下去。

******

今夜一場大鬧,趙時煦是十分盡興的,雖然沒有睡到那位頭牌小倌,但卻非常認真的打過照面見識到了,不枉此行。

想到這裏,趙時煦勾了下唇角,行在宮中長街上。

楚輕送趙時煦回來,待入了雎容院後沒有停留多久便要離去。

倒不是趙時煦自戀,只是如果在別處,就今夜的事,楚輕一定會對他‘故技重施’動手動腳,然而回了雎容院後,他卻什麽都沒有做,且趕着離去。

趙時煦覺的,楚輕不怎麽喜歡雎容院,每次來這兒停留時間都極其短暫。

“好生歇息,明日我們再就今夜的事好好談談。”楚輕離去前對趙時煦囑咐道。

趙時煦看着他,思索了一下後竟笑道:“要不要進屋喝杯茶?算我浪費了你的銀子表示歉意。”

雎容院不大,楚輕一擡頭就看到趙時煦的房間,眼中隐着情緒,只道:“不必了,你歇息就是。”

趙時煦聽後不強求,只道:“那今夜真是抱歉了。”

“銀子沒關系,你若喜歡,我有多少都可以給你,只是小倌……”楚輕說着,臉色冷了一分。

趙時煦做出一副乖巧微笑的模樣,道:“我喜歡的我自會撩撥,皇上不必費心。”

“趙時煦!”楚輕氣結,“你…”

趙時煦笑道:“皇上,差不多就行了啊,老是挂在嘴邊重複就沒意思了。”

楚輕看着他,臉色就沒好過。

“皇上今日下旨提拔了不少人,想來可以制衡下蕭家了,只是皇上比我了解蕭阮,受此大辱,他會什麽都不做嗎?”趙時煦正經道。

楚輕反應極快,“你去慶餘莊是因為這個?”

趙時煦依然認真道:“不是,我真的是去找小倌的”

楚輕:“……”

趙時煦笑的爽朗,卻忽然打了個冷噤,要入冬了,夜風吹來甚冷,不過這雎容院裏那幾株梅花樹倒像是要開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皇上在宮中長大,可知這雎容院以前的主人是誰?”

楚輕眉頭不受控的蹙着,“不是說過麽,是先帝的故人。”

趙時煦接着問道,“可知底細?”

楚輕看着他。

趙時煦道:“沒什麽,我只是想認識一下,不知為何,有時候看着這院中景色,和這把玉笛,我對這院子的主人便有些好奇,想認識下。皇上,您瞧這院子,雖簡樸卻精致異常,不落俗套,總覺的這院子從前的主人哪怕是用一塊粗布也能做出一件了不得的龍袍。”

楚輕看着他略有些興奮的神色,表情未變,只道:“你如此好奇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倒也是執着。”

趙時煦攤攤手,也不是很介意,只道:“可能我無聊了。”

楚輕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玉笛,語氣有些生硬,“而且,他死了很久了。”

趙時煦張了下嘴,有些遺憾,“那這位太妃是可惜了。”

楚輕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又控制好了,只道:“別這麽稱呼他。”

趙時煦略有些納悶,而楚輕卻先道:“夜深了,你好生歇息,我走了。”

趙時煦點頭,看着楚輕極速轉身而去。也只有在雎容院,他離去的速度才會那麽快。

“小王爺,都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溫若前來禀報道。

趙時煦看着楚輕離去的背影,努了下嘴,“奇怪…”

“您說什麽?”溫若躬身問道。

趙時煦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握着笛子邁步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噠,晚安噠,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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