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人相見

安排好梨溪之事,南柯就急着回來想見一夢。到了前院一夢發現很奇怪,以往看門的下人,今日都不在,想了想可能被都去做事了。到了門口,才知道今日好是來了為很不平常客人。屋內的客人聲音低沉而醇厚,像是埋了許久的酒,打開時滿室留香。這聲音倒是像在何處聽到過。

“母皇已經應允了,待我再立個功,借此重封我為太子,那時便是我們大婚之日”男人這句話剛落便想起了,這不是自己的二皇弟麽,可是他為何會在女子的閨房中,大婚誰要結婚我的腦袋有些混沌。

“真的,女皇這次真的答應了嗎”一夢高興聲音響起,徹底打破了南柯的自我欺騙。

南柯猛地一震,身後嘈雜的聲音突然淡去,他們之後說了什麽都像是失真一樣被自動屏蔽了。

那兩個人可能是聽到了響動,停下話頭,疑惑的問外面是誰。

理智告訴自己本可以直接扭頭就走,不應自讨沒趣,可是腿确不受控制的繞過屏風走了進去。也許是想看看一夢是什麽反應,也許是自己不甘心,也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具體為什麽自己也說不清,反正當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一夢清爽飄逸通透的天絲裙袖上繡着精致的白玉蘭,白雪般的蘭花與凝脂肌膚一樣充滿光澤栩栩如生,把衣服的主人襯托的更加幹淨聖潔,與由內而外的高雅氣質融為一體,清晰可觸的典雅氣息源源不斷的撲面而來,引人矚目。

而他身邊的男人黑衣黑發,身姿挺拔矯健,離近了便清楚的看到劍眉星目,豐神俊逸猶如刀削的面容。兩人相對而坐宛若一對璧人,讓任何人看了都會羨慕的贊美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在南柯看過去卻是異常的刺眼,憤怒委屈,自己在他們面前仿若一個被人忽視的跳梁小醜,想要質問一夢,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這個資格,也不知從何開口,最後只是傻傻的站在那什麽都做不了。

一夢手握了握似是有些緊張,心裏有一種被捉奸的感覺,可是身旁是自己未來夫君啊,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三人都沒說話,氣氛尴尬的有些詭異。

二皇子眼神鋒利,面上一副兄友弟恭,實則話中帶刺的勸到“...雖說一朝飛上枝頭難免禁不住誘惑,見到以往見不到的新鮮事喜歡折騰,但可別玩的太瘋忘記自己身份,別又讓母皇叫去訓話了.......”。

南柯知道他想拆自己的臺,但此時根本無暇顧及的他說了什麽,只是看着一夢,想她跟自己解釋一切都是誤會,然而得到的只是無情冷靜的回視,在她的眸光鑒照下,南柯的心逐漸結冰。

南政清有些憤怒摔了手中的杯子,自己的話再次被無視,這人莫名其妙一聲不吭的來,又一聲不吭的走,完全是把自己當空氣。多年前的羞恥感再次湧現,心裏謀算着計策:你這個混賬給我等着,敢無視我的人,本宮讓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南柯渾渾噩噩的離開,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活到現在還沒什麽能危害到自己,更別說是什麽狗屁二皇子,能傷我的只有一夢一個你。你為什麽喜歡別人,為什麽要跟他在一塊...

日西無事牆陰下,閑踏宮花獨自行。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南柯不知道如何從相府出來的,不知去哪,整個人搖搖晃晃,喝得人事不知。心裏苦悶難受,所堅持的,所努力的,所信仰的,都變的荒唐可笑,原本要緊緊抓住想锲而不舍的東西,現在都已分崩離析。對她的在乎,只因她早已心有所屬變得毫無意義。

都說,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酒已在肚子裏,事也在心裏,可中間總好象隔着一層,無論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 。酒一壺壺下肚,思維卻越發的清晰。“古人也是個騙子,都是個騙子”我不顧形象的罵道,氣憤的把酒杯扔了出去。不用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時的我肯定和瘋子一般無二,思念席卷了我整個腦海,形象禮儀全都被抛之腦後,我想在這麽壓抑下去,我沒有病死就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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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美好的春天,和她日吟風月,調絲竹,弄丹青,可是錯就無論我做什麽都不對,錯在一廂情願,錯假裝看不到你的不喜,錯在不願弄清你們之間的關系,錯在喜歡上一個心理裝着他人的人,誰能告訴我,到底該怎麽做,既不傷害她,又能成全我,幸福,明明只要你點頭就可以了,這麽簡單,這麽難。

“再去拿酒來”南柯不顧貼身小厮的哀勸,一個勁的猛灌。

“秋侍衛,你可回來了,快勸勸主子吧!再這樣喝下去,這身子哪能受的了啊...”一個丫鬟哭泣着說。

看着他依靠着梨樹,手裏舉着的酒壇,最後的幾朵梨花飄落,顯得更加悲傷孤寂。因為心裏不快樂,想要喝酒補償想要麻痹自己。可是拿自己的身體折磨自己真的值嗎。

秋骨讓其他人退下,走過去已經喝得爛醉不醒的人,把他手裏的酒瓶奪了去。然後把人扶進屋裏的床上躺下,又找來毛巾為他擦洗。這人喝醉了也不吐不鬧,就是直接睡去,看着他毫無防備卻脆弱的臉龐,秋骨心莫名的有些心痛失落。他的嘴唇因酗酒失了血色,仿佛庭中開放的梨花瓣兒,忍不住內心的悸動,當發現時手已經摸到了他的嘴唇上,鼻尖和嘴唇細膩柔軟,略有些燙的溫度,卻熨貼舒适的讓人無法移開,呼吸間有絲淡淡的山林氣味,像新葉,像流水,像春花,但更多的是令人迷醉的酒味。

昨夜酒醉實在厲害,回想起來,只覺得一陣反胃,一陣惡心。放任自己的後果就是差點複發,又是吃藥就是紮針,好一通折磨。

生而只有苦痛磨難,死也求而不得,沉淪卻又不肯放棄,偏要他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在糾結中徘徊痛苦。這個異世如煉獄一般無二,神話都是別人的神話,真實的都是自己的痛苦。

醒來後不得不面自己一直忽視的問題,那就是弄清他們兩的情況時。當真的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時,南柯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雖說沒有定過媒妁之言,但兩人青梅竹馬是自己改變不了的事實,兩人情投意合自己更是難以插足。無論晚沒晚這一步,自己的對她的感情在外人眼裏本就不容于世,而出現的這個強勁對手更是讓這份感情胎死腹中。

南柯突然發現現在所有形式都對自己不利,感覺一切都好似在與自己作對。只要忘記她,自己就可以簡簡單單、痛痛快快的同以前一樣生活,自己就還是人們眼中放浪不羁,只知道吃喝玩樂,上天眷顧的天之驕子。可執念以及隐忍的想念與迫切催促着他去見她,即使暴雨即将落下。

鱗次栉比、白牆黑瓦小樓住戶早就門窗緊閉,寬而光滑的石板路上密集行人頃刻間都不見了蹤影,街道邊剩的幾家商鋪都在忙着收攤子,而南柯此時正神思恍惚的走在街上,這怪異行難免為引得路人側目。蟄伏于五月的一場雨還未降下,結局早已遙先抵達了,一刻鐘的大雨,或許不夠一生回憶,卻足以使所有年華老去。

每一次閃電滑過,黑暗都淡了一層,一夢擁着被褥看屋檐外雨,整個院落都被淅淅瀝瀝的雨淹沒,大樹在風中搖晃,她似乎都能聞到潮濕的草木味,搖晃的綠葉像是來回穿梭的綠光,預示着雷雨後大地生機盎然、充滿希望。原本煩躁的心在看到打着傘從回廊上過來的南柯時愈發煩躁。南柯裙裾全部都濕透了,在屋檐下擰着水。

南柯即使再不願承認,但他心裏清楚地知道若是此刻放棄,那麽與她的緣份也就只剩這一盞茶而已了。他越來越心慌,心裏打着哆嗦的恐懼和疼。若是表明心意,別的不知道,但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是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若是什麽都不說,心裏則更是痛苦,仇恨的想要發瘋,只因他知道她不會要他,她的心全給了另一個人。

明明故事一開始便已經猜到了結局,明明早就知道結局只會是一個人的悲劇,理智追正在逼問自己為何、為何還不願放下。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卻在不斷哭泣吶喊着“舍不得,再試一試!”。逼迫自己放棄一個自己最愛的人,那種痛恐怕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感同身受吧。不願放棄,不死心的想要扭轉乾坤,即便此後餘生遍體鱗傷。南柯心裏有着千言萬語,痛苦與悲傷,到了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南柯失魂落魄的回來,看的秋骨有些難受。“做不到就放棄吧,這樣日子才能舒服點,何必執着呢”秋骨表情裏閃過失落無奈像是盡職的勸導,又像是對自己說。

“你心理清楚我們是一樣的人,即使跳進黃河也不死心的人,你那張不開心的臉已經出賣了你。不一樣的是當你舉棋不定,在面對堅持還是放棄時往往會選擇躲避,而我即使撕開自己的傷口,即使不折手段也要立即去做罷了”南柯淡漠無情的揭露着,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要這天下,你便與他一塊争這天下,可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唯一的天下。只有我比他們強,他們才會只聽我的,你才會把目光轉向我。所以自私如我,為了我的天下,不得不與他争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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