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試身手2

羅兒回到王府,見緞兒早已返回,隔着屏風,看到展梓泠正在午睡。那柳如茵也歪在展梓泠睡塌旁的軟椅上睡着了。緞兒正在整理小姐的書桌。

“怎麽不順利麽?這麽久?”緞兒放下手中的碧玉海筆洗,引着羅兒向外邊走邊悄聲問道。

“哪裏,很順利,”羅兒也低聲說,想起風随影的樣子,不禁笑起來。忙又捂住嘴,強忍住笑,急急走出房間,來到門前的回廊上。

“這厮,只管笑個什麽?什麽事兒就讓你笑成這樣?”

“哈哈哈哈哈哈……”羅兒一頓狂笑,直笑得手捂住肚子,不住的哎喲,過了許久,方緩過氣來,接過緞兒遞上的茶,喝了一口,“呵呵,你不知道,今天那風老板看到咱小主子所寫的合約和書信時那副模樣,真真是一個癡迷,如若不知道她是個女人,而我們小主子還是個孩子,我都要當她喜歡上咱家主子了呢。還有,她拿到那個玉墜,就像得了什麽定情信物一樣。”

“這有什麽好笑,我們日日侍候在小主子身側,小主子的所作所為還不是同樣讓我們驚詫不已,何況那風掌櫃。”緞兒接着說道,“今天我拿了小主子畫的衣服圖樣和要加的繡花樣子,去到綢莊,那夥計也是大大驚異,說怕看不明白,請出掌櫃,那掌櫃的一雙眼睛,就像看到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一樣呢,還忙問是誰畫的?還是小主子思謀周全,囑咐我不要把她招出去,并且,還特意囑咐我,要對那綢莊掌櫃說明,這衣服款式和繡花樣子,不得自行使用。那掌櫃聽說不能自用,那張臉變得叫一個快,本來興奮地滿面紅光,霎時慘白如死人臉。但是還是滿口應承,定能做出咱主子要的衣服,要三日之後給咱們送來,卻不想,咱們小主子早囑咐了,不用送,說定日子,我們自行去取。”

羅兒聽的一愣一愣地,緞兒斜她一眼,“呵呵,你不知道那掌櫃最後那副臉色,讓你見了,你就會知道,你那個風掌櫃實在是沉靜的可以了。”

“是啊,話說咱們小主子自身體大安以來,明明還是咱們主子,可就像變了個人,這些本事就像天上得來的啊,”羅兒有些自言自語道,“哎,對了,你說是不是那仙醫的藥有這種作用?如果是仙醫藥物的作用,那仙醫可是太厲害了。”

“哎呦,你幹嗎敲我的頭啊!”羅兒捂着頭,瞪着緞兒。

“胡說什麽呢,主子當然就是我們主子一個,也不是仙醫的藥,如果仙醫那麽厲害,豈不成了神仙了?”緞兒瞪了羅兒一眼,“再說,你覺得小主子如今如何?若說和以前不一樣,那麽你喜歡現在的主子還是以前的?”

“嗯,當然是現在的,以前主子總是長病,身體那麽弱,現在身子大安了,還會了這麽多東西,好像什麽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耶,跟着這樣的主子,我感到心安,”不自覺的笑了笑,羅兒接着說,“并且,在主子身邊,我時常忘了自己要比主子大好多哎,呵呵,總感覺主子的心智比我成熟很多。”

“嘁,你那付直腸子,就怕沒幾個人不比你成熟。”緞兒取笑道。

聽着窗外傳來羅兒不依追逐緞兒的笑鬧聲,展梓泠微微笑笑,起身,把柳如茵掉落的薄毯蓋上。走到書桌前,拿起風随影的回信,展看。須臾,依舊折起裝好。鋪開紙張,提筆畫起來。如果沒有意外,三天後取衣服,綢莊掌櫃會提出買那些衣服圖樣和繡花花樣。呵呵,可是她卻不知道,那些從來就沒打算賣。現在就先畫些繡花的花樣吧,這副小孩子的身體,還是不禁用,稍稍幹點事情就覺得特別累。還要考慮怎麽合作成功,以及合作的條款呢。這綢莊掌櫃可不一定像風随影那麽人品端正。當然和誰做生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随情而變的應對方案。聽緞兒今天的回話,這個綢莊掌櫃,恐怕是個趨利之人。自然就用獲得最大的利益來收服她好了。還有那個李青,也許該用上了。

三天後,緞兒去取衣服,看了手工和展梓泠所畫倒是差不多。順便要求瑞祥綢莊把展梓泠設計的服裝和繡花花樣的圖紙和拿回。瑞祥綢莊的老板周永昌把緞兒請到了後堂的會客小廳,殷勤的伺候茶水點心。

笑得把個臉擠的像是開敗的菊花,“雖說已不是初次見面,還未請教姑娘的大名呢?”

緞兒并不承情,不耐煩的說,“周老板,您有什麽事兒麽?我還要趕回去回複主子呢。回去晚了,我們主子那個脾氣,我可吃不消啊。”

“這個,也沒什麽,只是對姑娘拿來的花樣非常喜歡,不知姑娘能不能割愛?”

“這次的圖紙是專門給我們主子爺生辰定制,是萬萬不可給你的。”

“啊?”周掌櫃一臉失望。

“不過……”緞兒狡黠一笑。

“哦?”周掌櫃似乎溺水之人看到最後的一根稻草,精神一振,“姑娘請說。”

“我是想說,”緞兒故意讓周掌櫃着急,端起茶呷了一口。

“嗯……嗯……您說,您說。”周掌櫃點頭如搗蒜。

“我是想說,這些也不算什麽。”

“啊?”周掌櫃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是說,這些圖也不算什麽。”緞兒波瀾不驚的複述道。

“啊?”聽到緞兒這句話,周掌櫃的一顆心激動的幾乎要跳出來,“姑娘的意思是,還有?更好的?”

“嗯,”緞兒撚起一塊點心放到嘴裏。

“哦?”周掌櫃急的幾乎要撞牆,卻偏偏遇上緞兒這麽個慢性子,真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那能不能給我們綢莊一些。”

“嗯,不止是還有,并且絕不比這些遜色。”周掌櫃聞言心裏一寬,“可是,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呀。”

“啊?你……”周掌櫃被緞兒氣的幾乎要頭頂冒煙,但卻不得不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呵呵,周掌櫃別急啊,”緞兒拍拍手上的點心屑,“雖然我做不了主,但我至少知道在哪裏有,不是麽?并且,我還可以轉達你的意思,我看也并非一絲可能沒有啊。”

“喔,”周掌櫃努力擠出一絲咬牙切齒的笑,“那,還請姑娘多多成全。事成之後,定當重謝。”

“那,重謝就免了,你先說說你要這些圖所能開的價碼吧?我看有沒有可能。”

“哦?”周掌櫃楞了一下,盤算了半晌,“一個花樣五兩。如何?”那表情,頗有些壯士斷腕臨危不懼的大義凜然。

“唉……”緞兒站起身就要走。

“姑娘,”周掌櫃急忙拉住緞兒的衣袖,随手把一小荷包遞到緞兒隐于袖中的手裏,“姑娘,那你給我指點一下。”

“周掌櫃,其實,你呢也不用這麽客氣,我也只能給你提個醒,”緞兒慢慢走回來坐了,“這圖的主人呢,并不打算賣圖,而是想和識貨之人來一個長期合作。”

“喔?長期合作?”周掌櫃驚異道,“怎麽合作?”

“這個麽,就是從你用這些圖制作的成衣和繡工所得的利潤中抽成。但要有最低的保證。”

“喔,抽成?”想着自己賺的銀子每一兩都要抽一份給別人,周掌櫃就覺得心尖尖一陣疼,臉色煞白,就像被吸幹了血一般。

“我也知道你很為難,周掌櫃,算我沒說。告辭了。”緞兒一臉赧然,起身要走。

這時,周掌櫃并沒有站起,只是伸手拉住了緞兒,眼睛盯着緞兒回首的眸子,眼裏有掙紮,有不舍,有不甘,有心痛。那痛苦的神色,仿似一頭饑餓到極點的狼,盯着老虎嘴裏的一塊肥肉。聲音嘶啞,幾乎是一字一字從齒縫裏擠出,“要抽幾成?”

“周掌櫃,這個,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考慮好了,你能出到幾成。我呢也需要回去詢問一下作畫之人,畢竟我只是給你提個醒,這個主我是做不得的。”

“好。還請姑娘多多周全。”周掌櫃起身,一揖到地。

“好說,好說。我一定盡力促成,畢竟君子有成人之美嘛。”這小丫頭,自己倒把自己奉為君子啦,臉皮還真真不是一般的厚。

“那,我們何時再議?”

“還是三天如何?”

“好。多謝姑娘成全。”周掌櫃又是一揖。

“周掌櫃就不要客氣了,我叫緞兒。告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