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節政治課
按往常的慣例,都要講前天模拟考的試卷。
正是秋倦的時候,怎麽睡都睡不夠。
時淺中午沒睡好,一直在想晏辭說的不劃算的問題,筆尖點着政治書,連老師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教政治的老師姓孫,人送賣號餅哥。
無他,只是因為每每舉例,都舉學校門口賣煎餅的例子。是以,這個外號代代相傳。
餅哥略胖,聲音洪亮,說話像是在用美聲唱歌。
“啪”的一聲,一沓試卷被拍到桌子上。
“把試卷發下去。”聲音傳遍了教室每一個角落,甚至自帶混音回響的那種。
第一排的同學很快拿過試卷,分了幾個人,開始發試卷。
餅哥雙手插在腰上,環視了一圈班級,開口:“來,先讓我認識認識叫楊懷寧的同學。”
“你對我們社會主義中國有什麽意見嗎?國體和政體都能寫錯的了。”
“這是能寫錯的事嗎?你有意見可以,請你保留。”餅哥單手撐在黑板上,雙腿交疊着,姿勢好不妖嬈。
“話又說回來,我們楊同志以後當了國家主席,千萬不要說是我教的,你們孫老師還沒這資格。”
“回頭問起來,老孫诶,這個主席是你教的吧?我哪敢認啊,我教個最簡單的國體和政體,人都對我有意見——”
餅哥話沒說完,楊懷寧很上道地接了一句:“不敢。”
時淺忍笑,接過了同學遞過來的兩張答題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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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哥很負責,每次試卷在電腦上批改過以後,分到老師手中,他還會再用紅筆批改一次。
一來,為了統計答題情況。二來,為了了解每一位學生的掌握水平,好有針對性的進行講解。
兩張答題紙都被批改過了,一張答題紙前面大題寫的還好,後面大題幾乎空白。
時淺略略看了一眼,放到了晏辭桌上。
晏辭單手撐着下巴,微閉着眼,頭小幅度地點着,似乎在睡覺。
時淺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餅哥,又看了一眼睡的渾然忘我仍舊不忘保持聽課姿勢的晏辭。
時淺剛想伸手推晏辭,餅哥銳利的視線掃了過來,清了清嗓子,問:“我從教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劃船不帶槳全靠浪的學生呢。”
“你們班晏辭同學就很優秀,今天我想認識認識這位同學。”
餅哥話說完,又喊了一聲:“晏辭。”
全班寂靜,保持沉默。
晏辭半低着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些許他微垂着的眼,手背抵在下巴處。
時淺也不知道這位老哥是怎麽做到幾分鐘之內就能在課上睡的渾然忘我的。
餅哥又喊了一聲:“晏辭?”
時淺放在課桌下面的腿稍微動了動,悄悄繞過橫杠,移到了晏辭那邊。
他的一雙大長腿,一只屈着,另一只舒展伸着。
時淺又悄悄看了一眼餅哥,在确定餅哥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膝蓋輕輕抵了一下晏辭的大腿。
可能動作太輕,在餅哥的死亡邊緣展翅高飛的晏辭并沒有醒。
不得已,時淺的腿靠在晏辭腿邊,膝蓋用了點力道,又抵了一下。
晏辭的大長腿跟着晃了一下,醒了。
醒來還很懵的晏辭頂着一頭柔軟而又不羁的銀發,看着時淺。
時淺的腿還貼着他的腿。
晏辭視線下垂,看了一眼,又移到時淺臉上。
晏辭:?
時淺只能低着頭,動都不敢動一下。餅哥的視線已經落到她身上了。
“咳——”餅哥咳嗽了一聲。
時淺不敢動,貼在晏辭大長腿邊的腿跟着抖了一下。
動作幅度很小,小到讓人分不清是蹭還是抖。
餅哥終于發話了,“晏辭,你同桌好看嗎?你看人家那麽久?”
班級沉寂幾秒後,突然爆發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踏馬要笑死了,大餅還是我哥。”
“牛批牛批,我大哥晏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剛被批過的楊懷寧不敢笑的太放肆,靠着窗戶,肩膀一抖一抖的。
趁餅哥不注意的時候,楊懷寧又悄悄回頭,喊了一聲:“大哥。”
時淺手指壓着試卷一角,頭埋得更低了,貼着晏辭那條腿的腿仿佛失去了知覺,快不是自己的了。
僵硬,又麻木。
餅哥似乎不打算放過晏辭,繼續說:“來看我哦,我雖然沒有你同桌長的好看,你好歹也要看看我。”
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