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一天

Chapter.41老子的橫就和老子的人一樣直

“好,時間差不多到了,小練題目是有些難度,可是也沒難到你們寫不完的程度。沒寫到最後大題的自己反思一下,各組組長把小練收上來,交完的同學可以去吃飯了。”數學老師轉身看了眼挂在黑板上方的鐘,又往晏辭那邊看了一眼。

晏辭早就寫完了,半個身子歪靠着牆,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

“班長的。”收小練的組長說道。

時淺收好筆,細細的指尖壓了壓小練的左上角,将小練翹起的邊角壓平後遞給了收小練的人。

“你的。”收到時淺的小練,組長拿着時淺的小練從上到下瞥了一眼。

晏辭指尖夾着自己的小練,伸了伸胳膊。

白紙黑字的小練被遞到了小組長的眼皮子下面。

“這題是答案帶根號嗎?”小組長接過晏辭的小練,匆匆瞥了一眼他的答案。

“帶。”晏辭都沒問哪道題目,只回了一個字。

聲音也懶洋洋的。

“啊?”小組長求助似的看向了時淺,說:“我不會又算錯了吧……別吧,一題5分,涼了。”

“也有可能是我算錯了。”時淺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沒關系,其他的填空題都算對就行了。”

晏辭輕扯了下唇角。

“……”小組長收過後面人的小練,一邊收一邊說:“可我算不對啊。”

“要對自己有信心哈。”後面不知道是誰抖了個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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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得一窮二白,就剩個勇氣和自信了。就這麽點兒自信還被這些小練磨得一幹二淨。”

孫菲菲交完小練,蹦到時淺身邊,晃了晃手說:“走走走,小淺淺我們去吃飯吧!”

“你吃什麽?”

“吃什麽?”時淺和孫菲菲同時問道。

“哈哈哈,算了,我們去看一圈吧。看看有什麽,反正今天下課早。”

“嗯。”

楊懷寧跟着起身,伸了個懶腰,問晏辭:“小晏哥哥,咱們吃什麽啊。”

晏辭瞥了眼時淺,略微有些不爽,唇角溢出了一聲細細的啧。

某個小崽崽今天快一天了,什麽表示都沒有。

該認真聽課就認真聽課,該一筆一畫寫筆記就一筆一畫寫筆記,該全神貫注寫試卷就全神貫注寫試卷,該和別人講話就和別人講話。

完全就是完事爽完了下了床提起褲子不認人的。

不爽。

又不開心。

又沒有辦法。

更不爽了。

晃晃悠悠地走到食堂,楊懷寧去買飯,晏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拆了包面紙,将桌子擦幹淨後,晏辭又去取了筷子和湯勺。

又抽了張面紙出來,晏辭垂着眼擦着筷子。

“接一下。”楊懷寧一手托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雜醬湯面,面上澆了濃湯和肉糜,很燙。

晏辭接過楊懷寧手中的托盤順便将擦幹淨的筷子和湯勺遞了過去。

楊懷寧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熱氣,擡起頭吸溜了一口面條。

咬着肉香濃郁的面條,楊懷寧一眼看見了後面不遠處坐的孫菲菲,以及坐在孫菲菲對面的時淺。

大班長還是那副文文靜靜的模樣,右手拿着小湯勺,左手壓着垂着胸前的頭發,她低着頭慢慢地吹着米粥的熱氣,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偶爾和孫菲菲講幾句話。

遠看像副畫,還是浸透在盛唐煙雨中的畫,潑墨寫意,一收一頓之間腕底盡是波瀾。

再瞅瞅晏辭。

大概除了帥,一無所有。

大班長那是副國畫,晏辭大概就是副塗鴉畫。

兩人不是一個檔次的。但就……又覺得開了屏的孔雀也挺配國畫的。

楊懷寧想着想着,話也沒過腦子,問:“兄弟,你喜歡咱班長?”

晏辭挑筷子的動作一頓,擡起眼皮看着楊懷寧:“你看不出來啊。”

“……”楊懷寧又是一噎,腦海中不知怎麽想起了一句話:一個一個媽飛出了天窗。

班長都敢惦記。

兄弟,你也太狠了吧。

吃完晚飯,往回走的時候,其他班級才下課。三三兩兩的男生混在一起往班級晃。

“诶诶诶,時間還早,有人打球嗎?”

“等我!來一場。”看時間還早,楊懷寧不由地有些心癢癢,問晏辭:“打嗎?”

“你們去吧,我想睡覺。”晏辭興致不高。

“走走走。”找好了人,男生們勾肩搭背的往操場沖。

晏辭到班級的時候,班級裏根本沒人。

坐下,摸到抽屜裏的字帖,晏辭抿了抿唇,又是一聲細細的不耐煩。

抽出字帖,随意地翻了幾張,晏辭摸了支筆出來,開始依葫蘆畫瓢。

一張紙,約摸幾十來個字,都是正楷,依葫蘆畫瓢,筆走龍蛇,閉着眼睛畫幾分鐘就畫完了。

畫完一張,晏辭停了筆,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作:“……”

練個蛇皮。

丢了筆,晏辭看了眼頁數,壓着字帖的書脊,直接将第一頁撕了。

将撕下來的紙揉成一團塞進背包,晏辭煩躁地壓了壓眉稍。

指尖從眉稍劃到太陽穴,晏辭又翻開了新的一頁,開始認真依葫蘆畫瓢。

“寫慢一點兒。”時淺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搬了自己的小板凳,往晏辭那邊湊了湊。

晏辭停下筆,偏過頭盯着時淺,眉頭緊蹙,唇角抿着。

“你寫字太飄了,上一筆筆畫沒寫完就開始繞下一筆了。”時淺客觀的陳述事實。

晏辭撐着頭,繼續一言不發的盯着時淺。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談戀愛的。

寫閱讀,練字,生活真充實。

“你的字像——”時淺猶豫了一下,實在怕打擊晏辭自尊心。

“像什麽?”晏辭終于開口了。

“像在打架的火柴人。”時淺淡粉色的唇瓣兒開開合合,吐出了幾個字。

“……”晏辭看了會時淺,一直抿着的唇輕扯了下,唇角浮現出了笑意,低頭湊近了時淺半開玩笑地說:“你欠.幹啊?”

時淺也沒被晏辭的渾話吓着,跟着回:“晏辭,你不但字飄,人也飄了。”

和晏辭相處久了,時淺發現晏辭一點兒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他就是個超大型號的嬌氣的布偶貓,要人順着他毛撸。

不兇。

還超級奶。

不理他,他就要拿他的小尖牙磨你幾下。

班級裏沒人,時淺秉着撸貓順毛的原則,拖着小凳子又往晏辭那邊挪了挪,“我教你。”

說完,時淺的右手握住了晏辭的左手,指尖隔着他的指尖穩住墨水筆,細聲細氣地說:“橫折彎鈎,每一筆都要慢慢寫完,橫是橫,不能寫到一半突然彎過來饒幾筆。”

“寫橫先點一下,提頓,筆畫慢慢往後延,要直。手筆的時候順勢而收。”

時淺的指尖溫熱,薄薄的一層肌膚貼着他的,帶着股奶香。

她的呼吸就淺淺地落在他的耳邊。

哪裏都是溫溫熱熱的。

晏辭有些別扭,這麽被人教寫字還是他小時候話都說不利索的時候。

現在……

晏辭有些心猿意馬,人也跟着飄了。

“你的橫寫的有太彎了。”

晏辭:“……”

彎個球。

老子的橫就和老子的人一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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