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

”主子……唔!我……我自己來就好……!……”小八有些躲閃,扭捏的看著近在眼前俊挺的臉,還沒上藥,臉就有些發燙了。

“別動!你自個兒看的到麼?!”莫拾遺有些不高興了,抓著他臉的手勁加重了些,固定住,面對著自己,另一手小心地上藥。

“疼……”小八掙了下。

莫拾遺瞪了他眼,手上的勁道也輕了些,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小八水汪汪的眸子,裏面流轉的盈盈水色,因為疼痛而輕咬的嘴唇紅豔豐潤,心口一熱,忍耐再三,終把持不住,吻上兩瓣顫抖,細細研磨,二人舌頭忘情糾纏。半晌,才松開。

小八靠在莫拾遺懷裏劇烈喘息,莫拾遺低頭端詳益發滾燙的腮幫子,壓抑了多時的熱血急速沸騰。

坐在莫拾遺的膝蓋上,小八腿側感受到主子的袍下漸漸撐起了帳篷,灼熱逼人。漸漸沈重的呼吸聲就在耳畔,吹得小八渾身酥軟。

少爺隱忍沒有做更多,只是雙眼死死盯著小八的臉上藥,不敢看其他地方。上完藥後,丟下句“你多歇著點,我去書房了”便匆匆忙忙地逃也似地離開。

跟少爺回府已有大半個月,在別莊只待了三天便曰夜兼程地回了京裏的府邸。一路上,也不知是在山中積寒太多,還是枕著虎腹睡覺習慣了。小八染了風寒,病得昏天黑地,高熱不止。莫拾遺擔心,極其耐煩地前後照顧,結果瀟灑的少年郎折騰得胡茬拉碴。

終於回到自己住了許多年的廂房。一張黑檀書桌,兩張小椅,牆上裱了幅對聯,有點陳舊。

小八有點虛弱地窩在床上,費力地撐著眼皮子瞅著。

東籬會友,有菊露斟杯,翩鴻賦句

西窗剪燭,無暖月盈懷,濯葉傾音

想當年兩個少年一起讀書,對對子,意氣風發。沿途去趕考,打打鬧鬧,豈料一夕間,顛鸞倒鳳,天地巨變。

別來春半,觸目愁斷腸。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這春,饒是比那秋還蕭瑟得慘。

哎,他歎息一聲,從那一格格的窗望向對面的院落,東廂房門口,少奶奶玉環束發,罩著金絲小綢褂曬太陽,遙看過去,竟是胖了不少。

正琢磨著是否噩夢成真,滿腦子都是少爺一臉誠懇地對自己說:“八,你也體諒體諒我的苦衷,好嗎?”忽然有人推了門快步走了進來,一陣帶著油煙味的風直拂上臉,然後滾圓的身體一屁股就床邊坐了下來,床板咯吱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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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滿鼻都是這熟悉的氣味,雖然油膩,但不會認錯的娘親味道。

“啊呀,兒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娘我可擔心死了!”說著,油膩膩的粗糙手就朝小八額頭探去。“燒好像退了,菩薩保佑!”

“娘……”很久都沒有被娘親如此關懷,小八有點不太習慣如此的親近。娘親那張徐娘半老的臉生生地杵在自己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陌生。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水嫩嫩的溫柔少婦已經演變得滄桑如此,哪裏還有當年江南麗人的芳痕?

“兒啊,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要顧全大局。別跟少爺計較那麼多,他是這個莫家的獨生子,怎麼可能不娶妻納妾?怎麼可能不要子嗣呢?趁著他寵著你,你不妨多積攢些私房錢,等他玩膩了,你姐姐也地位穩定了,帶著錢遠走高飛,你到時候找個姑娘過曰子也好,去考那些個功名什麼的,你娘我都不攔著你。”

小八聞言厭惡地縮進被子裏,感覺到娘親那雙怎麼洗都還是油膩的手幫他掖了下被角,把油漬都染上了被面。

“兒啊,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我知道你也不樂意當個男寵,但是你也得替你姐姐著想啊,就算她不是你親姐姐,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小八在內心嗤之以鼻,當自己被主子重視的時候就是一家人,沒有用是累贅的時候就當破爛一樣丟在門口?

“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這一大家子人著想啊。你姐姐現在好不容易當了老爺的小妾,要是命好,說不定還能有個一兒半女,那你爹爹和我也就有個靠山了。就忍了這一時吧,少爺那種脾氣的主子還是喜歡底下的奴才好生聽話,要不然他若容不得你,要滅了我們一家,簡直比掐死一只螞蟻還容易啊!”

靠山靠山,為了靠山,自己的兒女都只是求穩當的工具嗎?為了自己是靠山,勸自己放下一切理想而甘願做一個暖床的男人。

“哎,我也就說這麼多了,廚房裏還有一堆事情等我去張羅呢,想想你現在多幸福吧,起碼不用幹那些個體力活,就有人巴心巴肝地把好吃的好穿的都給你送上來。兒啊,知福吧……娘先走了。”

娘親順了順小八的發,站起身又疾步去忙活了。

徒留小八將臉面埋在枕頭裏,遙記起當年隨少爺趕考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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