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情經過

趙大傷的并不嚴重, 據他自己所說, 他身上顯眼的那些外傷, 都是在跟葛斌的舅舅假裝內讧打架, 給葛斌創造逃跑機會的時候弄出來的。

給趙大松綁之後,他将整件事的經過, 簡要的告訴了穆濱城。

起因很簡單, 就是葛斌的舅舅,新任洺縣縣令, 沈宣沈大人,今天早晨剛剛來到洺縣地界的時候,看到有人強搶民女,就以自己縣令的身份上前阻止, 那知道對方并不買賬。然後在事情發展過程中,鬧出了人命。

于是雙方的沖突,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事情就發生在洺江邊上,一行人在一艘租來的船上,發現沖突已經無法收拾之後,又聽到了楊家大少爺的名號,船夫為了不引火燒身,吓的跳船浮水逃跑了

船夫的行蹤楊家不關心, 因為船夫跟那些躲在牆後的耳朵一樣, 這些人都懼怕楊家的威權,對于這些完全馴服的人,楊家從來都不會放在眼裏。

當時沈宣身邊只帶着三個人, 一直跟随他的一個書童,不滿十三歲的外甥葛斌,還有就是從歷城調集到身邊的差役趙大。

在歷城的時候,趙大和葛斌在街上再次相遇之後,趙大就一直對葛斌照顧有加。甚至在葛斌母親去世之後,還是趙大幫葛斌主持的喪葬事宜。

所以沈宣到洺縣來上任的時候,特意帶上了趙大,以感謝在趙大對自己外甥和死去姐姐的照料之情。另外沈宣覺得自己身邊,也應該有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

對于趙大來說,能跟在一方主政官員跟前,當然比他在歷城的一個小衙門裏熬資歷好。于是跟沈宣兩人一拍即合。

沈宣是一年多前進京趕考的,當時他雖然中了同進士,但是名次非常的靠後,經過吏部的考核之後,一直沒有選官,就這樣在京城等了近一年。

沈宣得到任命通知,發現在離自己老家歷城不遠的洺縣,就連夜坐船趕到了刺史府所在的青城。

他跟穆濱城為了躲避別人的檢查,而特地走旱路繞行不同,沈宣從京城上船,直接沿着運河順流而下,不須三天,就到了青城。

從青城的驿站借快馬趕到歷城,不須一個白日的光景,只是能這麽快,全憑沈宣赴任官員的身份,才能經過運河上的重重盤查,得到各處驿站的盡力幫助。

一路走來,處處順遂,沈宣終于在自己成功選官之後,感受到前人所說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舒暢心情。要知道因為他的名次不佳,又是一個尚未選官的新科進士,他這一年來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過。

今天早晨沈宣從驿站出來,這裏已經是洺縣地界,他看到門前那條緩緩流淌的洺江,沈宣突發奇想,“要不然我們坐船去洺縣吧,聽說洺縣的碼頭很繁華,我們也正好去視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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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大抱怨的跟穆濱城說,“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我當時就該阻止他。他就是文人酸腐毛病發作了,想泛舟江上,賦詩一首。”

趙大在提到沈宣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一個下屬對上司的敬意了。實在是兩人在這段驚心動魄,同生共死的時光裏,已經變得比之前更為熟稔,也更加看透了彼此的本質。

趙大又說,“沈大人這個人,雖然有些書生意氣,不過為人還是很正直的。”

正直的沈大人泛舟江上,原本打算賦詩一首,以抒發自己喜悅的心情,他對着岸邊的一片随風而動的竹林,正是詩興大發的時候,突然從岸邊竄出一個衣裙不整的少女,噗咚一聲就跳進了江中。

陪着沈宣站在船頭醞釀詩意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心頭一驚。幸好洺江邊上的水淺,那姑娘撲騰了一下,就站了起來,水只到她的腰部。

在姑娘站起來之前,沈宣就讓船夫将船劃過去救人了。但是沈宣他們還沒趕到,就有另一夥人到了岸邊,有兩個壯漢跳入水中,像拎雞仔一樣,将那瘦弱的姑娘,從水中拎了起來。那姑娘不住的掙紮,但是猶如浮游撼樹,被兩個壯漢死死的抓住動彈不得。

這時沈宣他們也靠近了岸邊,于是質問道,“爾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

當時趙大站在沈宣身後,還忍不住腹诽道,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就給人家強加一個罪名,不好吧。也不知是這位沈大人傳奇話本看多了,還是新官上任,有火無處發。

果然,對面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回應道,“你又是何人,竟敢管我們楊家的閑事。再說,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強搶民女了。這是楊府的逃妾,我們只是追捕逃妾而已,難道你是這賤人的奸夫不成。”

楊家大少爺此時就站在管家的身邊,穿着一身整潔的月白色絲綢長衫,一副置身世外的樣子,對于奸夫的事情無動于衷。

他昨晚玩過這個女人之後,就覺得不新鮮了,本就只是一個鄉野村姑,還以為自己是九天仙女不成。這女人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尋死溺活的,看了就讓他覺得倒胃口,不過也不能讓她真的去死,所以才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那女子還在壯漢的手裏掙紮,可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一聲聲不成語調的嗚咽。她那雙被淚水浸泡腫脹的眼睛,哀求的直盯着沈宣。

沈宣被人說的一時無言,不過一看到那名女子凄厲紅腫到猶如泣血的眼睛,他就又在心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轉瞬,他就拿出自己的官威道,“我不管什麽楊家李家,我是洺縣的縣令,這件事情我管定了。你們讓那女子來說,我不可能相信你們的一面之詞。”

這是楊家大少爺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就是新任的縣令,怎麽不懂規矩。到了洺縣的地盤上,還不去我家中拜訪,竟然還來管我的閑事。”

相比起沈宣的不懂規矩,前任的胡大人就顯得非常的懂規矩,一到洺縣,就馬不停蹄的到楊家這個地頭蛇的家中拜訪。

胡縣令來在洺縣當縣令的兩年,跟楊家相處融洽,互相禮敬,從來沒有鬧出過任何事端,過年過節,還會互相贈送賀禮。

不知沈宣聽到對面那跟他年紀相差無幾的人,說出對朝廷命官說出不屑一顧的話語時,到底是什麽心情。

只聽到噗咚一聲,劃船的船夫,已經跳下船,浮水跑遠了。

趙大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船夫游的越來越遠,就聽到岸邊那個自稱楊家人的公子哥,發出嘲笑聲。

沈宣面沉似水,剛剛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讓他有些飄飄然的心緒回籠。猶如一盆熊熊燃燒的炭火,被人用一盆冰水生生撲滅了。

沈宣看看對面的人,再想想自己從選官以來的表現,同樣的傲慢,同樣的目中無人。他突然驚覺,自己的的所做所為,的确與自己一直以來的志向背道而馳。

理智回籠的結果,讓沈宣不再有任何得意忘形的情緒,但他畢竟是一個被評價為正直的人,也一直立志要做一個好官。

所以他還是要過問那名女子的事情,只是不再會一開口,就斷定楊家這一邊是強搶民女。

沈宣道,“就算給洺縣縣令的身份一個薄面,讓這位姑娘也說說事情的緣由,如果真是你家中逃妾,我也确實無權過問。”

沈宣的話比先前委婉了許多,但語調卻不似先前那般輕浮,顯得沉穩而堅定。

岸上的公子哥,可沒有沈宣這一瞬的感悟,他依舊傲慢的回答道,“我要是不願意讓他說話呢,你當如何。”

沈宣說,“那你就等着衙門的傳喚吧。”

聽到沈宣這樣說的時候,趙大是心裏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沈宣命令他當場逮捕對方,看看岸上那八個健壯的護衛,還有一個少爺和管家也是成年男人,現在沖上去就是雞蛋碰石頭,文雅一點說,就是以卵擊石。

沈宣的話音剛落,還不等楊大少回應,竹林中就猶猶豫豫出來一個半老的男人,花白的頭發,臉上遍布滄桑的皺紋,從穿着打扮上來看,應該就是附近的村民。

他讪笑着走到楊大少的身邊,大聲詢問道,“您真願意讓我家桃桃進門嗎,先前不是說好的嗎,否則我也不會同意昨晚的事情。怎麽今天早上就反悔,只願意給五十兩銀子。您要是真願意收了桃桃,她也不至于尋死溺活。”

他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話,希望沈宣能給他做個見證,沈宣是縣太爺,剛才他在竹林中就已經聽見了。

原本還在掙紮哭嚎,那個小名叫桃桃的姑娘,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之後,整個人都呆滞了。

昨天晚上,一個陌生男人,帶着酒意闖入家中,強行占有了她,甚至在她掙紮的過程中将她打昏,今天早上醒來,她偷偷拿出剪刀,打算與這個男人同歸于盡,沒想到有一大群人沖進來将她制服。

那男人悠悠轉醒,定睛看了她幾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審視一頭牲口騾馬。

那男人的皺着眉頭,似乎對桃桃非常嫌棄,猶如看到一只跛腳的母狗。然後他就示意手下将她放開。

桃桃就那樣匍匐在地上,她那雙眼淚沒有停歇過的眼睛,變得通紅,腦海中只剩下濃烈的仇恨。

可是剪刀被人收走了,那個可恨的男人在一群人的保護下,從從容容的穿着衣服。

桃桃越來越恨,可是她別無辦法,于是她吼出一句,“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然後她就奪門跑了出去,楊少爺也不想鬧出人命,就讓人去追,于是就撞見了沈宣一行人。

而此時此刻,桃桃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奔潰了,所有的仇恨,對家人的愧疚,對無形禮教的恐懼,都化成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

昨晚的事情,竟然出自父親的默許,桃桃不只是挨了一巴掌,那巴掌打到她臉上的時候,就化成了一悶棍。她被打的頭昏眼花,只想沉沉的睡去。

桃桃覺得自己不是被打臉,沈宣卻覺得自己的臉被人打的啪啪響。

雖然這姑娘依舊表現的不願意,對父親的出現表現出非常震驚的表情。

可是他的父親出面明确表示,是自己做主将她給楊少爺的。對此沈宣也無法反駁,因為沒有任何一條法律反對,一個父親把女兒送給別人做妾。

大安律令甚至規定,違抗父命,是為不孝,杖二十。

前朝以孝立國,律令更加嚴格,如果被判不孝,杖八十,發配邊疆為奴。

當沈宣和桃桃都無話可說的時候,楊家大少爺,同樣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要将這個低賤的農民的女兒娶回家,即使只是做妾。

桃桃她爹,見楊家少爺久久沒有回答,就急切的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楊少爺的衣袖。

由于在這件事情上,桃桃她爹也算是一個共謀,所以楊家的這些戶衛對他的防備很低,讓他抓住空子靠近了楊少爺的身邊。

從今天早上起來,楊少爺的心情就很不好,經過跟沈宣的一場争論,他就更加暴躁了。現在看到一只布滿褶皺,黢黑枯瘦,指甲裏滿是污垢的手,抓住自己潔白的衣袖。他就覺得心中有一股無名怒火,快要噴湧而出。

于是楊少爺一把掀開那只讓他感到心裏厭惡的手,怒斥道,“滾開。”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用趙大的話來說,“我當時聽到咔嚓一聲,就像是西瓜炸裂的聲音,紅紅白白的東西濺了一地,誰都能看出他死不不能在死了。”

桃桃的爹死了,被楊少爺掀到在地的時候,腦袋碰到一顆尖銳的石頭,死不瞑目。

這不是指使手下殺人,那是楊少爺親手殺了一個人。

即使是意外,可是整個過程,被一個新上任的愣頭青縣令親眼目擊,就連楊家大少爺,楊老縣令唯一的獨子,一貫在洺縣橫行無忌的人,都變的神色失常,他感到了恐懼。

沈宣也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快回縣衙搬救兵。”

那時沈宣沒有選擇以寡敵衆,可是他萬沒有想到,到了縣衙之後,他們不僅沒有搬來救兵,而是自投羅網。

沈宣雖然知道洺縣有個卸任的老縣令姓楊,也猜測那意外殺人的公子哥,就是這個楊家的後人。

可是沈宣不過是一個沒有家族依托,通過科舉選□□的縣令,而且年紀輕輕,那知道這種根深蒂固鄉紳,在他經營已久的地盤上絕對能夠一手遮天。

趙大倒是明白地頭蛇有多厲害,可是他卻并了解洺縣的勢力分布,不知道楊家在洺縣的具體地位,也就沒有想到提醒沈宣。

于是他們急匆匆走進縣衙,門口無人值守,沈宣面露不滿。趙大卻心中一緊,想去在打仗時,闖空城是大忌。

似乎在應和趙大心中所想,吱呀一聲,縣衙門就被重重關上了。

甕中捉鼈,這個詞彙盤旋在沈宣的腦海中。

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被縣衙的差役持刀,圍困在中間。

一個慈眉善目,滿臉堆笑的老人,從縣衙裏邊向着沈宣走來,他說,“老朽楊文禮,想必沈大人聽過老朽的名字吧。”

掃視一眼将他們四個人圍住的衙役,沈宣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沈宣用感嘆的口吻道,“沒想到楊大人對洺縣的控制,竟然能達到如此地步,俨然是國中之國了。”

對于沈宣的話,楊文禮并不在意,他說,“老朽命苦啊,一輩子就生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一輩子奔波勞碌都是為了他,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替他求求情。”

沈宣說,“意外致人死亡,不必償命,只需流放即可。你兒子的命還在,你不必求情。”

楊文禮說,“我這兒子從小沒吃過苦,如果是流放的話我也于心不忍。更何況老朽年紀大了,不想百年之後,連一個靈前扶棺的人都沒有。”

“你想如何。”沈宣忍不住有些發怒道。

楊文禮眯起眼睛說,“竹林村民女朱桃,與人通奸,被其父撞見,惱羞成怒,打殺親父,斬立決。”

沈宣說,“我要是不願意呢。”

“沈大人連夜趕路,風大浪急,不幸沉船江上。”

不等沈宣說話,他身邊的書童怒斥道,“我家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們竟敢蔑視王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文禮身後的一個人,提刀走上前來,一刀斬下了書童的腦袋。

鮮紅的血濺在沈宣和趙大的身上,葛斌被他們擋在身後。那一刻,趙大都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說話。沈宣也吓的身上發抖。

楊文禮說,“這就是奸夫。”

殺雞儆猴,這是最後的威脅。楊文禮用事實告訴沈宣,他并不在乎殺人。

然後對圍住他們的差役吩咐道,“将沈大人帶下去好好想想,今天晚上之前,要是沈大人還沒有想好的話,就按剛才的話做吧。”

于是他們三個人,就被帶到了那個廢棄的宅院,因為楊文禮說,“新縣令還在趕到洺縣的路上,這縣衙裏還是不留閑人的好。至于縣令大人能否到達咱們洺縣,就只能看今晚的風向了。”

聽過趙大的講述,穆濱城對整件事情,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穆濱城對趙大說,“你和葛斌,先把後面的那五個人弄進來。”

那些綁走葛斌舅舅的人,都是縣衙官差中的能力出衆者,他們長期對付各類罪犯,也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經驗豐富。所以一發現情況不好,就帶着人質溜走了,并沒有留在原地坐以待斃。

穆濱城可不想看到,因為疏忽,讓那五個人被對方救走,或是殺人滅口的結局。

因為以他們将沈宣帶着的行動力來看,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穆濱城也是高看了這些人,因為他們在離開的時候,的确商議過,“我們要不要偷偷派人回去殺人滅口啊,不能讓他們透露出我們的秘密。”

另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說,“我記得去年劉班頭狠狠的打過你一次,你該不是到現在還懷恨在心,想要徇私報複不成。”

提議被否定,衙役們也就偃旗息鼓,不再讨論這件事,沉默的趕着驢車,要将昏迷的沈宣運會縣衙,再請楊文禮做主。

此時沈宣被人裝在麻袋裏,身上堆了一點蔬菜做掩飾,驢車就大大咧咧的在鬧市中穿行。

不管楊文禮那邊,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穆濱城他們這邊,葛斌和趙大俨然已經以穆濱城馬首是瞻。

對于穆濱城讓他們去擡五個昏迷不醒的人這種苦差事,沒有一點不滿的情緒。

趙大之前就非常敬佩穆濱城,如今穆濱城又救了他的性命,趙大已經在心裏默默發誓,穆濱城就是他的老大,他願意聽從穆濱城的一切吩咐。

所以面對穆濱城的吩咐,趙大說,“好的穆哥。”

趙大完全不顧自己比穆濱城年長十來歲的年紀,堅持要認穆濱城做大哥。

至于葛斌,他心裏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起先他是對穆濱城含有感恩之情,因為穆濱城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過他錢。可是進過剛才的事情,他的心裏對穆濱城産生了無限的崇敬之情。

他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能有穆濱城一半的本事,那他們被圍困在縣衙裏的時候,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如果不是因為葛斌擔心自己下落不明的舅舅,他肯定會纏着穆濱城,讓他教自己武功。

當然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拜師求教的時機。

在趙大和葛斌出去擡人的時候,穆濱城将琉夏扶到椅子上坐下,琉夏有些擔心的看着穆濱城。

聽過趙大的講述之後,琉夏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已經介入,就沒有半點後退的餘地。莫說将沈宣救出來的事,除非徹底打到楊家,否則他們在洺縣再無立足之地。

穆濱城看出琉夏的擔心,他說,“運河口有一支千人的駐軍,那是絕對受朝廷控制的軍隊,專門負責運河沿岸的安全。”

琉夏說,“我們有何憑證,能夠請動駐兵。”

這時趙大跟葛斌正好擡着受傷最重的劉威進來,葛斌聽到琉夏的話,他說,“有憑證。我們被押到這裏來的路上,舅舅在我身上寫字告述我逃跑的計劃,然後又将他吏部下發的就任縣令的文書交給了我。”

的确,沈宣雖然年輕氣盛,再加上經驗不足,但是他作為一個能夠通過科舉考試的人,聰明才智卻是一點都不曾缺乏的。

他知道如果沒有憑證,就算是讓葛斌逃出去,也是無濟于事。

琉夏又說,“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要是去搬救兵的話,沈大人恐怕要遭難了。”

穆濱城說,“不是我們,是他們。”他看着将劉威重重的摔在地上的趙大和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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