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學(一)
艱辛難熬的高中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滿滿終于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她與陳路循去了一次普羅旺斯。他們在呂貝隆擁吻,田間的薰衣草與葡萄架見證着。在炙熱的陽光中,風裏滿是薰衣草的清香——那是戀愛的香味,令人不可自拔。
在某溫泉酒店的花園景觀套房裏,滿滿與陳路循達成了共識——等滿滿大學一畢業,他二人就結婚。後來,陳路循正式求婚,二人将訂婚定在下下個春暖花開的季節。
滿滿考上的,是本市的Z大,即陳路循的母校。早在錄取通知出來的時候,滿滿就意外地發現,她與同高中的一個名為林菲茹的女生進了同一個班級。加了QQ聊過後,兩人再次驚喜地發現,小學竟然曾經在一個班過!基于此,二人頓時打成火熱。更加幸運的是,開學後,兩人被分到了同一個寝室,而且還是對床。
軍訓過後就到了學校各學生組織招新的時候,滿滿與林菲茹一起報名了加入A大極負盛名的初晞合唱團。就是在這個合唱團裏,出現了一個男生,給滿滿和陳路循的感情帶來了一段未可知的流離。
這個男生,恰好也姓林,叫做林逸成,是初晞合唱團的鋼琴手。
開學兩個月後,滿滿與這個叫林逸成的男生有了獨處。那天是某個周日晚上,排練結束後,虞林說:“滿滿,你留一下。”
幾個學姐邊收拾東西邊笑着揶揄道:“老大這是要給滿滿開小竈啊?”她們口中的老大是合唱團的指揮虞林老師。
虞林只比他們大十多歲,朗眉星目、風度端凝,加之待人和善,一下子就俘獲了廣大女生撲通撲通的心。而且他渾身散發着音樂的氣息,曾拿過國際類音樂獎項。按照小說慣有的風花雪月的要求,這樣的男子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性是未婚的,然而,虞林早在八年前就結婚了,而且琴瑟和鳴、伉俪情深。
過了五分鐘,合唱教室裏人走得差不多了。虞林拿上西裝外套,笑着說:“滿滿,走,陪我繞着校園小跑一圈。”
滿滿的東西已經托林菲茹帶回去了,所以她直接就跟到往外走的虞林後頭,疑惑地問道:“老大,你不是說要我們這兩天注意保護嗓子嗎?”
“我們平時不也有體能訓練來着嗎,還怕這一點小小的運動量?而且你嗓子條件好但是氣息稍弱,跑兩步反而能有益于調整氣息。”虞林笑道。
出了這座樓,夜風襲來,秋寒迫人。滿滿理了理鬓角被風吹亂的碎發,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老大,你是不是在感情裏遇到挫折了,需要一個可愛的天使為你排憂解難啊?”
“我認為,我比你可愛多了,我也比你更像天使。”虞林板起臉,故作嚴肅道。他揚了揚手裏的外套:“lady,需要加件衣服嗎?”
滿滿搖搖頭,“Thank you for your kind consideration.”她上體微向前傾,跑了起來。跑了幾步後,滿滿發現虞林似乎沒有跟上來,于是回頭一看,只見他在距離她三十多米的地方慢悠悠地走着、面上笑容溫潤。
滿滿停下來,站在原地等着虞林以散步的方式走過來。“老大,不是你說要跑步的嗎?”
虞林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你還當真了啊。”他并肩走在她身旁,“就是想和你出來走走,說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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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高大的梧桐樹,黃翠的落葉在腳下發出劄劄的聲響。不遠處的燈光在藍色與紫色中漸變,景物影影綽綽,渲染了蕭條的枝葉。秋意正濃。
滿滿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你們怎麽都喜歡碰我的頭發啊,我papi也喜歡做這個動作。”
虞林想了想,答道:“可能是一種本能吧,對于親近的人,比如子女、愛人、要好的朋友,會有一些親昵的小動作。”
走過了一頓路,路燈燈光将他們的影子拉長。滿滿想起了陳路循,不知為何心中騰出一陣無盡的虛無之感。
虞林的笑容含有了一些別樣的味道,這使得他看上去愈加清隽。“滿滿,回合唱教室看看,你似乎有東西落下了。”
“嗯?不會啊,我已經讓菲茹把我的東西都帶回去了。”滿滿肯定地說。
“你都沒有回去看過,怎麽會知道有沒有落下呢?”虞林笑呵呵地說,“我還要趕回去吃你師母做的糕點,就不陪你過去了。”
滿滿一頭霧水地原路返回,到了教學樓這邊,聽到了一首耳熟的鋼琴曲。她走進教學樓裏,拐彎走到合唱教室門口,看到舞臺上的鋼琴前是一個男生的身影。原來,是他在彈。
滿滿終于聽了出來,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一首林菲茹口中爛大街的曲子。
悠揚婉轉的曲子勾勒出深邃高遠的秋日的天空,有南飛的大雁劃過,有心事的私語。傾瀉而出的音符,在她心中激起了波瀾。她靜靜地走到舞臺前,聽他彈完了最後一小節。滿滿由衷地鼓掌,“學長,你彈得真好。”
“不,太緊張了,彈錯了兩個音。”林逸成嘆了一聲。
走回寝室樓的路上,林逸成說:“天氣還挺涼的,不如一起去喝杯奶茶吧?”于是二人就坐進了滿滿所在的寝室樓樓下的奶茶店裏,捧着一杯溫熱的朱古力。
滿滿後來才知道,那天其實是虞林要撮合她與林逸成,而學姐們都是知情者。多年後,滿滿坐在觀衆席上,看着學弟學妹的合唱表演,看着英姿依舊的指揮老大,看着那個彈鋼琴的男生,想起她與林逸成的源頭,可不就是那一夜她重回合唱教室而引起了後頭的宿命嗎?
再後來,滿滿空閑時候回學校走走,在合唱教室看初晞的排練。休息的時候,虞林坐到滿滿身旁,笑問她:“如何?我們初晞還是一貫的厲害吧?”他說:“之前還真沒有想到,滿函是你弟弟。”
“同父異母的弟弟。”滿滿看着鋼琴前的滿函的背影,說:“不知為什麽,我剛才有一剎那的錯覺,感覺他仿佛是林逸成。”林逸成大學畢業後北上,下半年就被某國際知名唱片公司相中出了兩張專輯,如今都已經是影視歌三栖的當紅明星了。
“我上個月去瑞士的時候遇到他了。在國內沒有機會重逢,出趟國倒是恰好遇到了,也不知是怎樣的巧合。”說這句話的時候,虞林心頭有說不出的感觸。
滿滿能夠感受到他道不出的感觸,兩人靜靜地坐着,在這間充滿了回憶的合唱教室裏。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無聊的年少時光都是寫過去啦,心累累-O-
滿滿終于進入大學啦~~~~~
最近寫大學校園,連帶着好想寫高中生日常-O-,就寫了一點。但基友看過後說,寫得太成熟了,很少會有人點進來看TAT。我把第一章貼一下,小天使們幫我看一看好不好。我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寫下去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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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路公交拐了一個急彎,側身站着、抓着拉環的宋嘉禾整個人都朝前頭傾去。一旁的葉梓翰見狀,趕緊伸手攬住了她的胳膊。八月酷暑,車窗外的陽光熾烈刺眼。車裏冷氣吹得爽快。
宋嘉禾問他:“昨天那張數學卷子的題,你都做出來了嗎?”
葉梓翰道:“差不多。”
“選擇題最後一題和大題最後一題也都做了?”宋嘉禾嘆了一口氣,說:“這兩道,我一點思路也沒有。昨晚跟我爸一起研究了大半天,也沒個門道。我爸說,現在的高中知識點,他已經記不得了,題目也都做不來了。”
其實待到半個月後去學校裏報道,他們兩個才能算是真正的高中生。
宋嘉禾和葉梓翰初中都是在文晟私立中學初中部讀的,也即将一起到文晟的高中部就學。
現在,二人正是往一個數學老師的家裏去,去上補習。這個數學老師,是四中的名師。
說起這個,宋嘉禾不由有些生氣。她本來是不必去補習的。但因為葉梓翰早早定下了要去這個老師那兒提前學習高一的課程,所以她父親就也非要她也去。想到這裏,宋嘉禾埋怨道:“真不懂你們這些學霸。好不容易解放了一陣兒,還非得巴巴地跑去上課。這麽熱的天,外面走一遭人都能化了。”待會兒下了公交,還要走十來分鐘才能到老師家裏。
葉梓翰只是微微張了張嘴巴,輕聲吐出了兩個字:“嬌氣。”
聽到他這麽回應,宋嘉禾別過臉去,不和他講話。
公交車開了一會兒,突然間停了下來,不動了。司機師傅又試着發動了兩次,車子依舊是紋絲不動。坐在前面的老太太,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問道:“師傅,怎麽了?”師傅說:“車子不行了。”
公交車抛錨,一車乘客只好下了車。此時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陽光毒辣,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這邊離那四中老師家所在的小區,也就兩站的距離。葉梓翰說:“打個車過去吧。”
宋嘉禾從書包裏掏出了遮陽傘,笑道:“你打車過去吧。這裏又不遠,我走過去就好了。我可不像你這麽嬌氣。”說完,她撐着傘轉身就走了。
葉梓翰料想她這是又生氣了。他也不哄她,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
日頭當空,酷烈悶熱,風吹上來都是熱乎乎的。宋嘉禾只走了半條街,就感覺到脖子上淌下汗來。她再回頭一看,只見身後那少年的白色T恤都已經被汗水沁濕了。
葉梓翰氣定神閑地走了上來,說:“還愣着做什麽?多楞會兒,你的數學題就會做了?”
宋嘉禾将傘柄遞給他,指着前頭一百米開外的甜品店說:“我熱了。”
二人進了甜品店。宋嘉禾點了雙皮奶,葉梓翰點了可樂,然後一道坐在靠近空調的那桌吹冷氣。才吃了兩口雙皮奶,宋嘉禾聽到包間裏頭傳來了一聲怒吼——“NMD,老子今天不幹死你,你是要上天?!”
店主正要送飲料進去,見宋嘉禾一直朝着包間那邊看,于是就專程繞過來,輕聲提醒道:“裏頭是群小混混,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這麽一說,宋嘉禾倒是更起了興致。她看着店主走到包間門口,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了。宋嘉禾看到裏頭一個小混混正拍打着一個乖學生模樣的男生的腦袋,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她當即丢下勺子,起身跑了過去。
宋嘉禾跑進了包間,朝那個欺負人的混混揚了揚下巴:“喂,小混混。”
那個欺負人的男生擡起眼,看了看她,停了手。他往後靠到了椅背上,勾着嘴角盯着宋嘉禾,道:“你叫我什麽?”
宋嘉禾站在屋裏環視了一圈。剛才遠遠的沒看清,現在才發現這包間裏除了她和店主以及打人的小混混與那個穿藍格子襯衫的倒黴男生外,竟然還有三個人。
坐在左側的一個男生笑道:“淵哥,這妹子喊你混混呢。要是我,我可不能忍啊!”
那個欺負人的混混沒搭理他,依舊是嘴角含着笑,繼續問宋嘉禾:“我問你呢,你剛剛叫我什麽來着?”
宋嘉禾也不怕他,瞪着他就說:“你們欺負人,還不許別人說了?”
那混混又拍了拍藍格子襯衫男生的腦袋,冷傲地問道:“我欺負你了?”
藍格子襯衫男生忙說:“沒,沒……”他可憐巴巴地探着腦袋看着宋嘉禾,解釋道:“這位同學,我真的沒有被欺負。淵哥這是在教我做題……”
這幾句話的工夫,葉梓翰也已經走了過來,站到了宋嘉禾的身畔,問她:“怎麽回事?”
宋嘉禾一指那個被稱呼為“淵哥”的男生,說:“他欺負人。”
那混混又擡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葉梓翰,笑道:“你這女朋友有些莽撞,容易得罪人。你可得好好管一管,不然日後惹出事來,可就不好了。”
宋嘉禾怒道:“你才是他女朋友!”
葉梓翰說:“打擾了。”說着,就拉着宋嘉禾往外走。被拉走的宋嘉禾轉頭看着葉梓翰,說:“葉子,我們這就不管了嗎?”
葉梓翰說:“你确定裏頭那寫題的小子真要你管?”
他倆的對話說得聲音并不輕,大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宋嘉禾朝裏頭望過去,只見藍格子襯衫男生正朝着她像撥浪鼓似的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