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逼婚計

教化民衆,拓展商業市場, 引導輿論導向, 甚至暗中傳遞信息, 這雜刊,不同的運作,就可能有不同的效果。

但紙墨貴, 印刷不便,手抄更費事,普通人家能擁有一本書那都是寶貝異常的, 有錢買書自然要買科舉業考相關的,甚至家中孩子入門識字的, 哪裏有閑錢買什麽雜刊流行衣裳美味佳肴的?

要不然千機社的主刊和女刊為啥每期就只出那麽幾份呢?

不過大有大做, 小有小做,細有細做, 反正這事麻煩是麻煩, 但蕭烨知道安槿喜歡搗鼓這些東西,他覺着她這期的女刊就比過往的要有意思多了。

她既然想做, 他自然會支持她,而且也可以讓她借着這雜刊和志趣相投的世家貴女們多些來往, 免得她剛來嶺南,悶着她了。

于是蕭烨便道:“這事的确有很多可為的地方, 你又喜歡這些,常有些別出心裁的想法,那不如就試試看吧。而且我看你不是很喜歡陳大小姐和熊三小姐她們嗎?其實此事你可以交給她們負責, 這樣将來你也可以常常召她們一起說話議事。”

就是說名義上是安槿以嶺南王世子妃的身份辦的,細節則是交給陳峖棋和熊真真,甚至是其他世家小姐或夫人來負責,如此便可一舉多用。

說着又頓了頓,看了看安槿,道:“甚至,若是陳大夫人願意,你可以請她給你把關,或者你就幹脆交給她去主持。”

安槿聽了大喜,她這正因着自己要去王府,以後可能會跟陳大夫人,以及陳峖棋她們疏遠或再難相見而有些郁郁寡歡呢,蕭烨這便給自己遞了個方便來往的橋梁。

唔,原來進了王府,除了要應付白側妃她們明裏暗裏的動作,其實也沒什麽很大不同嘛。

意識到這點的安槿心情很愉快,自然就對蕭烨再和顏悅色了些,這真讓蕭烨是高興也不是,郁悶也不是,不過能哄着安槿開開心心,哪怕那雜刊啥用也沒有,他也是心甘情願去幫她弄的。

安槿從陳府出來到了這莊子上,一路也沒有停歇,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蕭烨便讓人送了安槿先去歇息安頓去了。

而安槿一離開,蕭烨便召了自己的侍衛首領,讓他去安排暗探深查霍珩最近的動向和這幾年的行蹤所為,尤其是在京中的所為,都要打探得清清楚楚。

白府。

且說白側妃召了白二夫人林氏和陳峖棋的舅母周氏說了一番家常,明裏暗裏給周氏許了不少的好處,直把周氏哄得眉開眼笑的走了。

回去白府的路上,林氏又把蕭翼給誇了誇,說的世間難得好兒郎般,讓周氏大為認同,只差不多要生出白側妃看中的為何是她外甥女而不是親女兒的遺憾時,這才各自散了。

林氏回到府中,女兒白千緋就過來找她,過來問母親姑姑白側妃見母親和堂伯母周氏是為的何事。

林氏看女兒巴巴的樣子,心裏嘆息,她這女兒,不過是因那周氏是陳二夫人的嫂子,所以才特別關心些。但凡陳家有些個什麽風吹草動,她都是格外敏感些。

不過瞅着女兒死心眼的樣子,想到自己屢次跟陳大夫人暗示,都被陳大夫人給擋了回來,那心裏就別樣的憋屈。

自她做了這白二夫人,在外面還少有這樣忍氣吞聲上趕着別人憋屈的時候,可是她就這麽一個女兒,為了她,她還有什麽事情不能做的?

這些時日林氏看着陳家行事,慢慢也覺悟出來這陳家為何不肯和自家結親了。

這陳家怕是不想站到白側妃這一陣營的緣故。

否則白家是嶺南第一大世家,她的女兒又是白家未來家主的嫡女,還有什麽配不上陳峖柏的?

意識到這麽個重大的問題,林氏這些時日就在琢磨着哪裏能有突破口,今日得受白側妃召喚說話,倒是讓她靈光一現。

陳家不肯聘她家的千緋,是因為陳家不肯站到白側妃這邊,但若是陳家大小姐嫁給了白側妃所出的三公子蕭翼,那不肯聘她家千緋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林氏想到這一點,那本已漸漸熄滅的心思便又重新活了過來,想着無論如何,也需得促成此事不可。

林氏安撫了一陣女兒白千緋,就把她打發去歇息了,又細細琢磨了一回,這晚就讓丫鬟在二門外攔了白二老爺,請了他到自己房裏說話。

如此,沒過幾日,寄住在白家旁支九房的一遠房表妹就定了親。這遠房表妹,可不就正是當初和蕭翼有了茍且的小佳人,蕭翼私下承諾說待他娶了正妻,再納這小佳人為妾。

可此時,這旁支家老爺被白二老爺召喚談了一次話,回家就火速的給這外甥女定了親。

那邊廂陳峖棋的舅母周氏回到自家,這喜氣那是抑都抑不住的往外冒,回家喝了好幾口茶才慢慢将那興奮喜悅之情平息下來。

可待那興奮勁一過,再細想那白側妃今日的那話,心裏又隐隐生出些不安和焦躁來。

很明顯,白側妃是想要她幫忙讓姑奶奶陳二夫人同意把陳峖棋許給蕭翼。

可陳峖棋是她外甥女,又不是她親生女兒,若是她親女兒,她早就驚喜萬分的把她給打包送到王府了好不好,她還怕白側妃悔婚呢。

而且周氏以前還就這事跟自家老爺白成業嘀咕過,結果白成業把她給好一頓訓斥,直斥她是“無知婦人”,叫她少無事生非,還連着兩個月都是黑了個臉對她。

周氏想到這些,覺得靠着自己的力量實在能為的有限,影響力更加有限,說不定還得被自家老爺白成業給遷怒上,這,可是不行的。

周氏想了又想,到了晚膳前給婆婆白五老夫人請安時,就把白側妃施恩要把兒子白紹行調回王城越州城的事跟婆婆說了。

五老夫人并非糊塗人,以前也是個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的,不然也不能把陳二夫人教得還不錯。奈何她就是一深宅老婦人,又做了幾十年的白家人,骨子裏已經覺得白家就是一體的,自然不會覺得和白側妃親近,和嫡房親近有什麽不對。

況且五老夫人就白紹行一個金孫,那對白紹行的緊張程度不比周氏少,她年紀大了,就巴不得兒孫守在身邊,所以聽周氏說了這消息,也是格外歡喜,忙還贊了周氏幾句“懂事”,懂得奉承側妃娘娘。

看老太太那歡喜樣,周氏那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慢慢定了下來。

陳府。

外傳陳大夫人的義女安姑娘可能是前段時間忙着女刊太辛苦,結果女刊發出後便病下了,回了陳府,暫時就先留在了陳府療養一陣再回書院。

陳家大小姐原本去書院就是為了陪安姑娘,現在安姑娘病了,陳大小姐姐妹情深,自然也沒再回書院,也是留在了家中。

這些都是外面傳的消息,實際上是什麽情況,陳家大小姐陳峖棋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陳峖棋沒有嫡親姐妹,難得來個興趣相投的,還成了自己妹妹,然後朝夕相處,為着女刊日夜讨論相商,因着一點子進展和新的主意而高興不已,兩人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

結果“咯嘣”一聲,安槿就突然跑過來告訴她其實她另有身份,然後毫無預兆的就突然走了,因着這事,陳峖棋這幾日都有些蔫蔫的,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陳二夫人不知就裏,原還以為女兒是因為這大嫂義女生病而心情不好,結果那安姑娘病了幾日,也不怎麽見女兒去看她,就又猜測這兩人是不是鬧啥矛盾了。

她自己這女兒自己清楚,外面瞧着知書達理文雅穩重的,其實內裏也頗有些高傲和小性子,且有點固執,認準的事情不太會轉得過彎來。她知書達理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決定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

陳二夫人還想着如何旁敲側擊問問女兒,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時,她的娘家那邊卻傳來了消息,她的母親,白五老夫人突然不知受了啥刺激,病倒在床了。

陳二夫人素來是個孝順的,忙就領了女兒回了娘家去看望自己的老母。

五老夫人見到女兒,那叫一個老淚縱橫啊。她拉着陳二夫人的手,那就是一直不說話只落淚,讓外人看了,還當是她八百年沒見過這女兒似的。

而一旁坐着的周氏也是兩眼紅腫,神情憔悴,此時見到陳二夫人,也是不停的流眼淚,跟死了心肝似的,問啥也問不出半句來,弄得陳二夫人又是急又是惱。

陳峖棋瞅着母親急得不行的樣子,就想上前扶了舅母周氏勸解兩句,順便問問這到底是咋了,瞅着外祖母的身體也不像有多大事的樣子啊。

老人家,也不帶哭成這樣的吧,多傷身啊。

陳峖棋剛欲上前,就被一旁也是雙眼紅紅的表姐白千紋給攔住了,白千紋拉了陳峖棋就柔聲道:“棋表妹,我們先出去坐坐吧,讓祖母和姑母她們先說說話可好?”

陳峖棋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外祖母舅母她們有事要跟自己母親說了,還不能讓自己聽到的,這,甚詭異啊。

陳峖棋是個穩重的性子,縱然心裏疑惑,也沒表露出來,只順了表姐白千紋的意,就被她挽着出去了。

她看白千紋那樣子,像是知道些什麽的,不若跟她打聽打聽也一樣。

出了外祖母的房間,白千紋就領了陳峖棋到外面院子裏。陳峖棋吸着外面帶了絲絲花香的空氣,剛剛從房裏帶出來的沉郁之氣才稍稍散了些。

她開口問白千紋道:“表姐,外祖母和舅母她們這是怎麽了?可是外祖母身子有了什麽問題不成?”

白千紋搖頭,不過眉頭卻是皺得更明顯了些,她嘆了口氣,有些幽幽的道:“南面那邊傳來消息,說邊界被人偷襲,大哥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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