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當站姐

蘇恬将信将疑地走過去把寧澤言剩下的橘子掰了一瓣往嘴裏送，酸味霎時就随着滿滿的汁在口腔中擴散，突如其來的酸味讓蘇恬的兩只眼睛都開始亂眨。

“這是我朋友給我寄的，我也還沒來得及吃。”蘇恬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裏把陸瑛拉出來鞭了兩遍屍。陸瑛那位公主大人正在南方的不知名的小山村受着苦呢，說着給蘇恬寄箱橘子過來卻是憋着一肚子壞水等着她呢。

真—塑料-姐妹花。

刺激性的感覺久久不下，蘇恬打開冰箱取了瓶礦泉水猛灌了兩口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蘇恬才想着把水遞過去給寧澤言，擡眼一看，才突然意識到現在坐在她沙發上的是個男人，是個她很陌生的男人，想了想又默默擰上了瓶蓋，朝着寧澤言的方向，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坐了下來。

蘇恬的小動作被寧澤言盡收眼底，他微微眯眼，帶着遺憾的語氣道着“今天荷季餐廳的效率太低了，現在咖啡還沒送來，大概是想讓我渴死吧。”

蘇恬原本打的注意是寧澤言不問她要水的話就渴死他算了，可現在他明裏暗裏的話可不就是要逼着她去給他拿水嗎？

她放下手中的水，剛想起身，就見着寧澤言正旁若無人地擰開了水瓶把水嘴邊送。

“寧澤言！”蘇恬真是被氣極了，直呼其名。

寧澤言肯定是故意的，她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明目張膽地調戲。

偏偏寧澤言還佯裝無辜，握着水瓶半懸着，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終于可以互相叫名字了，這樣子才舒服。”

寧澤言慢條斯理地蓋上了水蓋，而後好整以暇地望着蘇恬投入笑意，“蘇恬，你，有沒有再當粉絲的想法？”

當蘇恬聽到“粉絲”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她的神經下意識敏感起來，眼神有些暗淡，過了半分鐘，她理清思路，終于明白了寧澤言今天的來意，終于明白寧澤言所說的“合作”的意思。

寧澤言，作為銀宸娛樂的執行總裁，他所說的粉絲，自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粉絲，而是一種“職業粉絲”。

稍微混過飯圈的人都知道，一個藝人要經歷的有各路營銷號的捆綁營銷，公司或者粉絲給安置的人設光環，他們的背後有公司為他們請的水軍，也有對手為他們請的黑粉。

而職業粉絲則是這其中專門收錢營銷的一類“粉絲”。

當然，這些人其實根本不是“粉絲”，他們只是裝作自己是粉絲，利用粉絲身份來辦事而已。

但還有一種類型，是鮮少為人所知的。

那就是一個粉絲圈大大對于偶像的發展的巨大影響。

一個優秀的粉絲能快速地準确地給人安利無名愛豆，因為她知道哪些要素能戳中特定人群的點，同時在抓取眼球後，她還知道要怎麽留住這些粉絲的心，同時線下粉絲活動的組織，和應援活動都離不開粉絲代表的力量。

但是，飯圈的水很深，這種優秀的粉絲可謂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都專注自家，不會為了一點點錢去賣其他對家的安利。

當然，凡事也都有例外。蘇恬就曾聽聞前段時間紅極一時的林語就是通過這樣子的職業粉絲的推動在事業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不過這也有可能只是坊間謠傳，林語本身人美歌甜，在選秀節目中大放異彩，自身條件好，紅起來倒也沒有顯得太奇怪。

“寧總，您也真是高看我了，且不說我不想再踏進飯圈了，就算是想，作為粉絲能做的也極其有限。如果我那麽有能力的話，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傅亦就這麽斷掉自己的前程。”

“蘇恬，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你的能力是否出衆對于銀宸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名字。”寧澤言笑意不減，偏頭望向蘇恬。

蘇恬這五年在飯圈一直用的是真名，雖然這個真名倒很像個昵稱。不過正因為如此，她的名字簡單好記，又在傅亦的粉絲圈內相當出名，所以她的名字幾乎可以算得上傅亦身上的一個标簽了。

“閉站前工作組的賬號的确是接近有400萬粉絲的關注，但是這些關注基本都是來自于傅亦的粉絲，和我本人沒有關系。寧總，我想我真的愛莫能助。”

寧澤言的目光似乎是有半秒的鋒利，但只是一瞬間就消散不見，沒有被蘇恬察覺，目光一貫的柔和，嘴角挂笑，聲音透着蠱惑的味道，“那就把這些粉絲帶走。”他說的輕描淡寫，沒有一點覺得這是一個難辦的事情。

蘇恬剛想開口，卻被寧澤言攔斷，“你應該先聽聽我的價碼。”

“就像你知道的那樣，這兩年唱片市場持續低迷，所以我們公司也在探尋轉型的路，最近剛簽了一批新人演員，要面向大衆推出。幾個人中我最看好的一個，條件素質非常好，假以時日應該也會有不錯的發展。”寧澤言頓了一頓，等到蘇恬跟上了他的思維才繼續，“但是傳統的方法太慢了，我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時間走近大衆視野裏。”

寧澤言的話背後的內容蘇恬還在消化就聽到他說，“用更簡單的方式表達就是，我希望他在三年之內超過傅亦現在的成績。”

“這不可能！”蘇恬驚叫出聲，她是看着傅亦從無名時期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即使傅亦現在有諸多纰漏，他當年的血汗淚蘇恬都是看在眼裏的。

在爆出這次事件之前，傅亦已經是全網的第一流量了。

他那麽努力，也用了五年的時間。

蘇恬發現自己有些過激了，平穩了一下情緒開始給寧澤言算了一筆賬：“要紅的話首先是要擔綱一個男二號，配角是不會那麽容易被記住的。而從新人到男二號也需要碰運氣，需要拿到一個吸粉的角色，這也需要時間，同時一部電視劇的制作最少三個月。”

她講得認真，擡眼一看，寧澤言微微低頭，像是在認真思索着蘇恬的話。

“現在新面孔這麽多，很多新人也很難第一次出演就一炮而紅，退一萬步講，就算小有人氣後，後期人氣的積累鞏固也需要通過新的作品和一些真人秀的綜藝來達成，而這些的拍攝還是需要時間的。”

“那如果，他一出道就剛好一炮而紅了呢？”

寧澤言抛出這個問題後，又淺笑地搖了搖頭，“算了，先不聊這個。先說說你覺得你可以接受的價碼。”沒等到蘇恬說話，寧澤言又向她扔出了一個他以為合适的條件。

“一百萬？年薪。”

一張口就是一百萬，這些錢加起來能夠雇傭一個很不錯的公關團隊了，寧澤言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一些吧。

“怎麽樣，覺得合理嗎？你如果有其他條件，也可以提出來。”

寧澤言見蘇恬半晌不說話，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又循循善誘，“而且正式合作以後，你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思路來，不受銀宸任何人，包括我的幹涉，我不在乎方法，我只在乎結果。”

面對這樣的條件，要說蘇恬完全不心動，那純粹是放屁。

親自養成偶像還能入年薪百萬，是多少追星少女夢寐以求是的事情啊，可是——

“為什麽會是我？”蘇恬的問題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她正視寧澤言，眼睛裏閃着熒動的光。

“也許我在傅亦的粉絲圈裏還算是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整個粉絲圈裏比我厲害的大有人在，寧總給出的條件又如此誘人，相信沒有幾個人能不動心。”

寧澤言的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一些，往沙發內又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其他人都太危險了。”

“首先，這次工作需要絕對保密，要是誰往媒體那兒一爆，我不就虧大了？”似乎是躺得太舒服了，寧澤言又眯了眯眼，那股狐貍勁兒一不小心又冒了出來，完全沒個正形。“另外，要是和藝人談戀愛了，會讓我更頭疼。”

蘇恬又好氣又好笑，臉上的顏色要比桃花色的腮紅更甚，“難道我就不可能和藝人談戀愛？”

寧澤言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了蘇恬，含笑把還把還在桌子上擺着的剩下的橘子往嘴裏又送了兩瓣。

蘇恬訝異，明明知道很酸，寧澤言為什麽還要吃？

“有可能。”

蘇恬剛消了點氣寧澤言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把她送回原地，“但微乎其微，從傅亦和俞曉的事上你應該可以做出一些正确的判斷。”

蘇恬有些挫敗，但寧澤言說的的确是事實。

她知道自己有一點點好看，只是一點點而已，比起俞曉那樣的娛樂圈的明星還差了一個馬拉松。

不過，她原本也沒有抱着和偶像談戀愛的想法，她曾經真的只是希望傅亦能好。僅此而已。

“但寧總怎麽能保證我不會為了錢去洩露消息呢？”

“這個沙發是意大利定制，全球限量，目前市值大概在十六萬左右。我想，畢業這麽久沒有正式工作，總不見得可以自己買一套這麽奢侈的沙發吧。唯一的來源大概是陸氏集團的陸小姐送你的禮物？”

“你認識陸瑛？”

“不熟，但也略見過幾面。”

蘇恬又覺得自己真是大驚小怪，閨蜜當久了，她都經常忘掉陸瑛的名媛身份了。

“那這麽說，寧總真的調查過我？”

寧澤言攤手聳了聳肩，把最後的一瓣橘子也放進嘴裏，他的臉上笑容和煦，眼睛裏也沒有透出商人的精明氣息。

蘇恬想要努力尋出一些端倪。

無果。

甚至連那麽酸的橘子他現在吃進去也像是蜂蜜消融的感覺。

他說：“蘇恬，我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作者有話要說：

和愛豆談戀愛？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早點洗洗睡咱們在夢裏見吧。